特斯拉、蔚小理和比亚迪“宣战”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财经E法 （ID：CAIJINGELAW），原标题“新能源汽车企业“开战”，作者：杨柳，编辑：朱邈，题图来源：叶问。

一般隐居后面的汽车公司法务部门都在前台，面对舆论——开通官方微博。

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8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包括“蔚小理”，已经推出了法务部官微，2023年4月至7月是一个相对集中的开放时间段。法务部官微发布的内容主要包括:侵权警告、诉讼进展通报、侵权线索激励客户。

车企法务部以汽车自媒体为目标，以侵犯名誉权为由，向法院起诉车评人或账户运营企业。除了公开道歉，他们通常会提出数百万的赔偿。

不仅仅是诉讼，蔚来汽车和汽车评论账号“小牛说车”的叫嚣直接升级为蔚来“撕毁”汽车买卖合同:宁愿承担双倍定金赔偿，也不愿将汽车交付给“小牛说车”持有人顾宇波。

新能源汽车公司的诉讼“战争”如火如荼，有新能源汽车业务的传统汽车公司也开始加入。7月下旬，长城汽车起诉6个自媒体账户，承诺一次性奖励200万元至300万元，以有效举报网友。

“宣战”汽车自媒体

5月8日微博开通后，蔚来汽车法务部发布的第一条消息是，法院已正式立案，宣布对抖音账号“小牛说车”持有人顾宇波提起的诉讼。

在抖音中，“小牛说车”拥有近250万粉丝。蔚来控告称，自2023年4月6日起，“小牛说车”账号继续发布十余个短视频，用侮辱、低俗、低俗、丑化属性的话语，扭曲事实，歪曲解读蔚来和蔚来客户的信息，污蔑、侮辱和攻击新能源汽车行业、蔚来和蔚来客户，甚至多次用侮辱女性的描述诋毁蔚来品牌和产品，用侮辱性的话语恶意中伤蔚来客户。威来和蔚来用户的合法权益受到严重损害。对于这一点，蔚来要求他删除相关视频，公开道歉，并赔偿500万元。

目前无法在“小牛说车”的抖音账号中搜索到之前蔚来车辆的相关内容，但根据其他网友的截图，“小牛说车”在视频中对蔚来进行了双重攻击，使用了“开蔚来车，品种生活”、“开蔚来一时爽，不小心火葬场”等表述。

蔚来诉“小牛说车”案已经完成了管辖权纠纷的初步审查和上诉程序。合肥市高新区法院和合肥市中级法院都驳回了宇波的管辖权异议。蔚来透露，该案正常进行。

名誉纠纷诉讼的结果没有出来，蔚来和顾宇波又围绕双方签订的汽车买卖合同产生了“案件外案”。

蔚来8月5日表示，由于顾宇波侮辱、诽谤和攻击蔚来和客户，已通知消除汽车购买协议，拒绝销售蔚来品牌车辆，并在合同终止当天退还支付协议中涉及的全部款项和双倍车辆押金。

顾宇波在他发布的视频中描述说，蔚来的销售人员通过电话通知他7月14日能拿到车，但他去交付中心后被告知“车没有充电，脏了”，让他第二天再来。但是七月十五日，销售人员又直接告诉他，接蔚来总部通知，拒绝将车辆交付。顾宇波觉得自己受到了“无理由歧视”，于是向徐州市铜山区法院起诉蔚来，要求蔚来履行汽车购买协议，交付车辆，赔偿损失100万元。

财经E法联系了顾宇波。他不愿透露具体案件内容，理由是保密。他只声称:“我们的证据非常充分。法院审理后，所有材料和真相将被公开，观众和中国客户将被解释。”

顾宇波卷入了与多家新能源汽车公司的侵权诉讼。根据天眼查的开庭公告，小鹏汽车也将顾宇波以网络侵权为由向广州互联网法院提起诉讼，相关案件将于8月29日开庭。

刚从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法律岗位辞职的吴铭(化名)认为，蔚来违约赔付的处理方式“高超”，避免了顾宇波作为蔚来车主评价优劣。“一旦(顾宇波)骂他买的东西，蔚来很难说他诽谤，也很难处理”。

然而，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教授孙颖表示，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原则和精神，经营者不得无故拒绝向消费者提供服务。《民法典》也明确规定了拒绝履行合同的情况。孙颖认为，本案双方存在名誉权诉讼，不能构成拒绝履行法律认可的理由。

根据《民法典》继续履行非金钱债务的规定，当事人一方不履行非金钱债务或者履行非金钱债务不符合约定的，对方可以要求履行，除非有以下三种情况:(一)法律上或者实际上不能履行；(二)债务标的不适合强制履行或者履行成本过高；(三)债务人在合理期限内未要求履行。

孙颖分析，目前的情况可能是双方使用法律进行的一个游戏:如果双倍定金不交，可能会有两个方向。如果买方对双倍赔偿满意，商家解除合同的目的将真正实现；如果客户因此起诉，法院最终会判决商家违约，要求卖方继续履行合同。“蔚来在案件中不会损失太多。也许他想制造诉讼麻烦，表达对顾宇波之前行为的不满，或者引起公众对顾宇波之前行为的关注。”

顾宇波案只是蔚来高调维权的一个案例，从2023年4月开始，蔚来至少赢了两场胜诉。

7月22日，蔚来法务部官方微博透露，“蔚蔚收容所”账号徐某某于7月21日签署道歉信，承认其违法侵权行为，取消相关网络账号，正式向蔚来、蔚来用户和公众道歉，赔偿相应损失。

7月27日，蔚来和Tiktok账号“车事纪”的侵权纠纷也迎来了一审结果。法院认定“车事纪”发布的内容不真实，判决上海云梯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连续30天向蔚来发布道歉声明，赔偿蔚来财产损失30万元。

“反击战”同时拉响。根据天眼查的开庭公告，上海云梯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网络侵权为由向上海浦东新区法院起诉蔚来，该案定于8月14日开庭。

实际上，在高调维权之前，蔚来已经有过起诉汽车自媒体并胜诉的先例。

2020年7月，上海市嘉定区法院作出判决记录。拥有70多万粉丝的微博汽车博主“轼界”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发表了180多条言论，其中大部分与蔚来直接相关，“像封闭的精神病院”等词汇被广泛使用，还有羞辱性词汇。法院认定，涉案185条微博具有强烈的侮辱性和负面评价，对蔚来名誉权构成了损害。最终，蔚来获得了30万元的侵权损失。

汽车评价的边界

五月十六日，《法治日报》第十二版发表了一篇民事判决。这是宁波市中级法院判决的一起特斯拉对媒体的胜诉案件。

涉案新媒体运营商蔡甲是一位网络“大V”，拥有110万粉丝，在微博拥有54.1万粉丝。2021年5月10日和5月12日，蔡甲通过多个平台发布了一段“以前的特斯拉，现在的特斯拉”的视频，没想到引火上身。

特斯拉在诉讼中表示，蔡甲在涉案视频中编造了虚假事实，多次使用羞辱性词语，恶意诋毁和破坏。蔡甲反驳说，他的发布内容属于从业过程中了解到的客观条件，不是侮辱或诽谤，不构成名誉侵权。

经审理，法院认为，蔡甲的视频内容是特斯拉在与特斯拉企业合作过程中的“降价”、“吃喝卡”等情况，但蔡甲并没有提供证据证明其视频内容是真实的，也无法提供其朋友信息和特斯拉“吃拿卡”人员的情况。

因此，法院认定蔡甲的视频内容没有事实依据，属于虚假事实的编造。蔡甲的视频语言激烈，表现出明显的羞辱和负面评价，超出了监管和批评的合理范围，故意侮辱和诽谤特斯拉。

6月6日，特斯拉在官方微博上透露，蔡甲被宁波市中级法院强制执行，因为他拒绝履行在相关网络平台上公开道歉的义务。

特斯拉也对平台监管不力表示不满:“我们可以看到，蔡某仍然活跃在相关的网络平台上，起诉时的54万粉丝数量已经增加到540万，但并没有因侵权行为受到平台的处罚。”

并非所有的进攻都可以无坚不摧。高调维权的零跑车辆遭遇首场告负。

五月十五日，零跑汽车法务部官微公布了第一起声誉纠纷，指向汽车自媒体“优视汽车”。零跑车表示，“优视车”及其运营商湖南优视无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故意攻击投资者对零跑车的信心和社会评价，降低了零跑车的声誉和品牌形象。对于这一点，零跑车要求其立即删除内容，道歉，并赔偿经济损失和合理维权费用50万元。

六月二十九日，杭州互联网法院对此案给出了一审结论：零跑车败诉。随后，“优视汽车”高调宣布胜诉结果。

根据公开判决，法院认为，“优视汽车”的报道并没有严重偏离事实，也没有对零跑进行无端攻击和破坏。就内容而言，涉案言论系对事件进行了报道，并有大量的客观引用和相关访谈。因此，根据目前证据反映的事实，无法证明被告作为负有公共媒体责任的行为对零跑汽车的声誉权构成了损害，也没有证据证明被告故意利用主观上的诋毁等声誉权侵权。

对于名誉权侵权，司法实践早已形成了一套认定标准。北京互联网法院2021年12月底作出的判决，对北汽新能源公司和微信微信官方账号“Mavin潇”持有人马文潇的名誉侵权案进行了详细讲理:北汽新能源作为汽车领域的知名企业，应当对其产品感受中的负面评价有一定的包容和宽容义务。如果根据事实基本真实，主观上没有侮辱的恶意，即使在个别范围内出现了言语激烈甚至略显偏激的句子，仍然应该被理解和包容，视为在常规评论范围内。

就汽车自媒体而言，北京互联网法院认为，马文潇曾在北汽新能源相关公司工作，目前在汽车评估公司工作。作为一名具有一定专业知识的从业者，他在发表汽车评估言论时比普通消费者承担更高的审慎义务。

为什么高调维权？

作为内部职能机构，公司法务部很少直接面对公众。公关部门通常负责与舆论打交道的工作。然而，新能源汽车公司改变了传统的运营模式。

根据财经E法不完全统计，现在开通法务部专属微博的新能源汽车公司包括：特斯拉、蔚来、理想、小鹏、比亚迪、零跑、极狐、极氪。

吴铭起分析，从品牌调性的角度来看，车企的官方主账号不适合发布一些让大家看起来不舒服的内容，法务部用专门的账号发布维权信息也没有类似的担忧。此外，他还认为，名誉权诉讼没有必要缩头缩尾，必须光明正大。“全世界都知道轰轰烈烈的战斗”，因为被起诉的便利是轰轰烈烈、光明正大地发表言论。

在选择诉讼目标时，吴铭起表示，汽车公司一般会选择典型目标，只是随便骂几句，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和伤害，很容易费力抓住一个空洞。“一巴掌打蚊子，蚊子从来没有叮过你”。

“法律部门已经从防御状态变成了攻击状态。”吴铭表示，法律部门和公关品牌部门将在寻找诉讼线索和选择诉讼目标时形成联动。比如公关提前预测法律部门起诉媒体的风险和影响；如何处理公关工作中发现的涉嫌侵权的线索，也需要与法律部门协商。

在新能源汽车公司中，理想汽车法务部最早开通了官微。2022年9月16日账户开通后，理想汽车法务部当天回应了两条恶意曲解帖，但后来陷入沉默，直到2023年5月5日才再次活跃起来。

大多数汽车公司的法律部门选择在4月至7月开通微博，并发布维权信息。吴铭起猜测这与新产品上市前品牌形象的维护有关。在“蔚小理”三家公司中，蔚来5月24日新上市ES6，小鹏G6于6月29日上市，L9理想于8月3日正式发布。 Pro。

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议秘书长崔东树分析，在汽车企业维权策略由低调向高调转变的背后，监管机构加强了自媒体信息管理的政策驱动。

中央网信办于2023年3月12日发布《关于开展“清朗、从严整治‘自媒体’乱象”专项行动的通知》。

12天后，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旗下中国汽车企业首席品牌联席会(CB20)和领导小组一致决定，共同发起“抵制汽车工业网络水军联合倡议”。“蔚小理”、比亚迪、长城汽车等14家汽车公司加入了这一倡议。

提出五点建议:一是不参与、不雇佣网络水军进行任何负面评论、注水、恶意抹黑；二是共同抵制雇佣网络水军的公司，抵制恶意注水抹黑的服务代理；三是抵制所有编造虚假信息、攻击和煽动同行联系的不正当竞争行为；第四，呼吁很多汽车用户在网络环境中理性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要被不良信息误导。不受水军驱使；第五，中国汽车企业首席品牌官联席会将协助领导小组采取法律措施，维护其合法权益，针对雇佣网络水军实施上述恶意行为的企业和相应的服务代理商。

五月三十一日，中央网信办举行的专题交流会议强调，严厉查处雇佣网络水军对企业的诽谤、抹黑等行为。

了解各新能源汽车企业高调维权的另一个层面，是过去一段时间，以及未来仍将继续的“市场拼杀”。

"新能源汽车舆论场是一片‘血海’。吴铭起注意到，很多自媒体将自己绑定到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导致KOC/KOL相互“拼杀”，维护不同品牌，希望让对方的形象“尴尬”。长期支持某一汽车公司的KOC/KOL，很容易迅速与企业建立信任合作，获得宣传资金。对KOC/KOL对同类产品的攻击，是否有车企直接介入，“那不得而知”。吴铭起说：“至少在法务部那段时间，(我所在的汽车公司)没有主动、有偿地黑过类似的产品。

7月5日，针对网上关于L9安全性和发动机的问题，在回应声明的最后，理想汽车故意用红色字体强调:“一个国产电动汽车品牌的少数KOL，在拼命推荐用户选择品牌的同时，反而通过诋毁优秀的中国本土供应商，恶意抹黑其他国产品牌。”

早在3月10日，长城汽车就率先启动“净网行动”，奖励1000万元，打击网络水军。长城汽车副总裁傅小康在当天的“长城汽车新能源干货大会”上批评称，网络水军表现出系统化、协同化、产业化的特点。"只需与新能源接触，总能看到水军的踪迹"。

长城汽车7月19日透露，截至7月14日，已收到近千条举报线索，向26位网友发放奖金。

比亚迪是最新一家加入奖励举报者队伍的汽车公司。7月24日，比亚迪法务部宣布，鼓励公众提供线索。凡经比亚迪核实并得到相关司法部门认可的，将根据价值给予5万元至500万元不等的人民币作为奖励。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财经E法 （ID：CAIJINGELAW），作家：杨柳，编辑：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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