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元,拉开了泡泡玛特与消费者的距离

11-13 07:48


撰文 | 雁 秋


编辑 | 李信马


题图 | 泡泡玛特官网


“79”这个数字颇具意味,李佳琦那支79块的眉笔曾在互联网引发热议,如今泡泡玛特无意接过了这一“热度棒”。


在近期一场直播中,工作人员拿着原价79块的DIMOO挂链盲盒表示:“哎嘛,这东西卖79块有点......(贵)”,另一位工作人员回应:“没事会有人买单的。”


这段对话在网上疯传。据悉,这款79块的挂链盲盒包含锌合金挂件、聚酯纤维挂绳、树脂公仔及玻璃/亚克力等配件,仿品成本低至4元,正品还频现掉漆问题。网友对此看法不一,有人认为这是“嘲讽消费者是韭菜”,也有人觉得只是“说了句实话”。


8日下午,DoNews发现该挂链盲盒已在泡泡玛特官方直播间下架,但仍有不少消费者询问其上架情况。而在另一平台上,该系列的隐藏款已被炒至近500元,溢价超6倍。




二级市场上,11月7日早间泡泡玛特股价大跌,截至午间收盘报205.6港元/股。值得注意的是,该股在8月26日创下339.8港元/股的历史峰值后一路走低,累计跌幅已接近40%。


关于此次直播事件的定性、相关工作人员的处理进展以及官方是否会对产品定价机制进行解释,DoNews已向泡泡玛特方面求证,得到的回复是暂无新消息。


泡泡玛特的商业模式基于人性对“随机奖励”的痴迷,然而当这种痴迷遭遇现实问题时,品牌的回应却常停留在商业逻辑层面。一个靠情绪价值发展起来的公司,是否该照顾消费者的情绪呢?


01、从杂货铺崛起的千亿公司


2008年,还在读大学的王宁展现出商业天赋,他和同学在郑州西亚斯学院周边整租店铺,装修成多个“格子置物架”,将格子分租给小商家或个人,赚取管理费和销售分成。


这段初期创业经历为他后来成立泡泡玛特奠定了基础。2010年前后,王宁看到中国香港的零售渠道品牌Log On,其模式是集合年轻人喜欢的品类,这给了他灵感,于是有了POP MART(流行超市)。



2010年,第一家泡泡玛特在北京中关村欧美汇购物中心开业,当时只是一家销售文具、玩具的普通杂货铺,和其他初创零售企业一样,模式重、利润薄、缺乏核心竞争力。


王宁在采访中称这段时期为“试错”。他坦言早期模式重且无核心壁垒,“我们就像二房东,把买手从全球淘来的东西放在店里卖,但别人也能卖。”尽管门店数量缓慢增长,但模式的天花板显而易见。


2015年出现转折。王宁和团队发现,一款名为Sonny Angel的日本IP盲盒销售额持续快速增长,在个别门店销售额中占比达30%。这一现象启发了王宁,他总结道:“我们发现自己卖了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最后却是‘产品’自己走到了消费者面前。”


基于此,公司决定转型,聚焦潮流玩具。他们签下当时知名度有限的香港设计师王信明(Kenny Wong),创作了有着湖绿色眼睛和倔强表情的小女孩Molly。


Molly的出现让泡泡玛特实现了质的飞跃。2016年,泡泡玛特推出首个Molly Zodiac星座系列,并加入“盲盒”的随机玩法,迅速火爆市场。



盲盒的精妙之处在于结合了“抽奖”与“集邮”心理:摇晃盒子、猜测款式、拆封时的惊喜或失落……这一系列仪式感,为平淡生活增添了情绪波动。无论抽到哪一款,都能获得一个“小可爱”,完成一次情绪消费的闭环。


公司从此有了核心引擎:以IP为核心,以盲盒为形式,构建情感消费生态系统。业绩也随之大幅提升,数据显示,2017年至2019年,公司收入由1.58亿元增长至16.83亿元,两年增速分别为225.4%、227.2%,净利润从156万元飙升至4.51亿元。


2020年12月11日,泡泡玛特在港交所上市,首日股价大涨超100%,市值突破千亿港元。此后,泡泡玛特开始孵化更多“Molly”,签约更多艺术家,收购知名IP。线上线下同步发力,举办大型国际潮玩展,打造全球最大的潮玩盛会,巩固了自身在行业内的权威地位。



截至去年底,泡泡玛特中国内地累计注册会员人数超4600万,国内开店超400家,并不断拓展海外业务,将中国潮玩IP推向全球。


10月21日,泡泡玛特发布公告,2025年第三季度整体收入同比增长245%至250%。其中,中国收入同比增长185%至190%;海外收入同比增长365%至370%。


02、“无用之用”,是永恒?还是陷阱?


至今,这个行业仍充满质疑与争论,“盲盒是赌博”、“潮玩是智商税”等声音不断。


今年8月,泡泡玛特THE MONSTERS系列迷你盲盒因79元单价引发争议,消费者吐槽其“体积小、做工普通却定价偏高”。9月,SKULLPANDA毛绒挂件新品159元定价在二手市场“破发”。


多位消费者在社交平台反映泡泡玛特存在品控问题,部分“SKULLPANDA餐桌系列”手办的头部隐蔽位置,“POP MART”被错印成“POP MAET”,个别产品还出现钢印重叠,两行“POP MAET”叠在一起难以辨认。


更值得关注的是,泡泡玛特产品在二手市场全线跌价。LABUBU搪胶吊卡从4000余元跌至400元,爆款系列端盒价格腰斩。



很多人不理解为何有人愿意为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买单。王宁在演讲中曾间接回应,他与奢侈品品牌交流时得知,对方热衷与艺术家合作是因为艺术才是永恒的,“无用”之物才能真正不朽。


目前普遍认为,泡泡玛特不仅卖玩具,更重要的是提供情绪价值。


在泡泡玛特构建的商业世界里,情绪价值是被「设计」过的。仔细观察会发现,泡泡玛特旗下玩偶发型、肤色、身高、服饰各异,但几乎都没有明显表情。



这并非疏忽,而是有意为之。心理学中的“情绪投射”机制表明,物体表情越模糊、空白,人们越容易将自己的情绪投射进去。


这正是其产品能让用户赋予情感的关键,也是泡泡玛特产品高溢价的基础。花几十、几百元不仅能获得实物,还能体验拆盲盒的期待感、收藏全套的满足感以及社交分享的认同感。这种“情绪价值”在新消费时代成为硬通货。


然而,在这样的消费逻辑下,隐藏着现代人的身份焦虑。人们通过购买被赋予特定文化符号的商品,能短暂获得身份认同与归属感。


但这种满足感很脆弱,需要不断重复购买来维持,这也解释了为何潮玩收藏者会持续购入系列产品,形成“圣物崇拜”。


从商业角度看,既然“无用才是永恒”,但商家却不断推出新系列、新款式,营造“过时”与“新款”的循环。这与功能性产品的迭代逻辑本质相同,只是商家让消费者相信购买的是永恒价值。


真正的消费清醒,不是简单区分“有用”或“无用”,而是看透消费话语背后的权力机制与商业逻辑。无论有用或无用,在不同语境中都有价值,将任何一种神圣化都可能让我们迷失在他人编织的意义之网中。


泡泡玛特的生意建立在脆弱而珍贵的信任之上。当消费者觉得自己的情绪只被消费而不被尊重时,他们有权收回情感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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