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学历歧视：清北研究生，也救不了普本出身？

日前，教育部发布《关于做好2025年全国高校毕业生就业创业工作的通知》，要求认真落实学校招聘“三禁”，包括禁止发布含有985高校、211高校等字样的招聘信息。

即便如此，高校、专业、性别等方面对毕业生的歧视还是在实践中上演的。其中，“第一学历”一直是招聘中无形的选拔标准，“985名校硕士一般因为本科被企业拒绝”一度成为社会热议的话题。面对这样的求职“潜规则”，第一学历不够好，就像生活中一个难以抹去的污点，不能撕掉标签。

第一学历是什么意思？究竟为什么这么重要？有多少中国人被困在第一学历中？

985研究生，不能挽救双非本科？

有些受困于简历的应聘者开玩笑说，只要本科是双非、二本或大专，就等于在找工作时留下“案底”。

子尧挤在2025届毕业大军中，秋季招聘一路坎坷。子尧研究生就读于上海一所985学校的工商管理专业，本科生为上海一所双非大学。她仔细算了一下，今年秋季招聘投资了200多家企业和近400个岗位，但只有15个人通过了简历。

她去社交媒体搜索别人的面试经验，发现有些人的工作经验和时间都不如自己，但还是拿到了自己拿不到的offer。

子尧统计了秋季招聘期间的投递情况和进展情况。(图/受访者提供)

“刚开始申请的时候挺舒服的，觉得985硕士文凭应该够用；但是两三个星期后，没有波澜，我开始有点慌了。”在参加秋季招聘之前，子尧从来没有认为第一学历是双非本科，但在秋季招聘的几个月里，她经常问身边的人:“你觉得我比别人差在哪里？”

和很多同学一样，子尧把985大学的硕士学位当成了升值和逆风翻身的机会。子尧可以选择在北京的211大学就读高考成绩，但她选择了上海的一所双非大学，因为她渴望上海的生活。

子尧没想到，当初这个听从内心的选择，会在几年后对就业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图片/中国合伙人)

“当时家里人告诉我，你的本科学历很重要，一定要选211或者985。当时我不明白。现在秋季招聘的时候，我觉得第一学历不够。”据子尧统计，只要有面试机会，基本都会推到最后。

由此，她反推，自己的面试表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伤害。所以没有获得面试资格，大概是因为评价和简历不及格。

(图片/《重启人生》)

“我有一个硕士211，但没有我丰富的实践经验的朋友得到了比亚迪的offer。”子尧说，这位朋友在提交学校招聘申请后，接到了比亚迪的电话，确认她在学校招聘，然后发了录取邮件。

同时，子尧也没有通过比亚迪公司的简历。

“我很震惊。我可以通过电话得到我的工作。我这里每次面试至少要30分钟，每个公司至少要推进三四轮面试，最后可能不会给我offer。”子尧叹了口气，“原来第一学历有这么重要的作用”。

一个电话敲定的工作机会，在很多人沉入大海的简历面前，似乎很容易。

(图片/鸣龙少年)

除了许多呼吁摒弃第一学历歧视的呼声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观点：如果找工作，985、211学生没有学历优势，那么他们一直付出的努力意义何在？

对不起，我还有比你更好的人可供选择。

玩家扮演一个初级面试官，在国内面试模拟游戏《感谢您的投递》中，选择符合标准的应届毕业生简历。

根据公司规定，有些特定岗位只招收顶尖大学的毕业生，但拒绝时不能以学历为由淘汰被选中的人。他们只能用“你的教育经历不符合我们的要求”这句话来回复对方。

这款游戏的灵感来源于现实，但是现实世界比游戏更有效率，更残酷。

游戏中的公司只招收某所大学的毕业生，但不能以此名义拒绝求职者。(图/冷冻柠檬茶工作室)

钟景浩在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工作了六年。他说，公司绝对不会出现“非985”的校园招聘信息。、211、“全日制不要”这个词，“但是在公司内部仍然有明确的判断标准”。

两位接受采访的HR都表示，关键管理岗位、软件R&D、算法R&D等具有储备特性的岗位，对应聘者的本科学历会有更高的要求。

钟景浩说，人力招聘后台有一套选择方法。只要设置了筛选条件，简历就可以一键筛选出来，不是985。、211学校的简历排除在外。

像子尧这样的简历，很有可能根本不会出现在面试官的视野中。

(图片/《魔鬼跳槽大人》)

提到一些求职者即使毕业于985研究生，由于本科背景不佳，仍然会被简历卡住。钟景浩猜测，这在竞争激烈的知名企业或热门岗位中非常常见，似乎有必要简单粗暴地选择:“一般中小企业去学校招聘的时候，即使收到了300-500份简历，很多知名企业的简历量也是以万为单位来衡量的。”

以钟景浩的企业为例，他们每年都会收到成千上万的职位申请。在他看来，所谓的“第一学历歧视”，从公司的角度来看，只是一个必要的选择:“我只能先用这种选择的方式挑几百份，最后发几十份报价。”

（图/《X！又是星期一)

同样从事HR工作的Peter直言，从公司招聘的角度来看，“第一学历优先”是有一定合理性的。他认为，近年来的就业环境属于卖方市场，人才饱和度高于以往。在岗位有限的情况下，“公司一定会优中选优”。

“第一学历”的鄙视链，本质上是由于优秀的企业和岗位稀缺，而人才供给的差异远远大于需求。

(图片/宽松的一代又怎样？

Peter认为，本科院校不仅体现了一个人的学习能力，还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双一流院校的师资队伍、学术氛围、课外活动等。好的第一学历是学生综合素质的保证。

相对于通过读研“再生”的双非本科生和专科生，在HR眼中，本硕同为优秀大学毕业生将更加稳定。

（图/《X！又是星期一)

“尽管985、在211学校里，仍然有5%-10%的人能力不佳，但剩下的90%-95%的人综合素质仍然很好。相比之下，双非院校中也会有优秀的学生可以与985学校相媲美，但它的比例更小。对于企业来说，意味着我要选择更多的简历，组织更多的面试来完成招聘。”钟景浩说，“也许那些同学觉得自己已经很优秀了，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对不起，我还有比你更好的人可以选择。”

没有人愿意玩，但是每个人都必须参与的生存游戏

对于排名的执念，在各个维度上相互比较，无休止的竞争和分类，贯穿着每个中国人的成长过程。

不间断的测试，根据成绩决定奖惩的各种制度，甚至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座位安排。这个系统根据成绩、成绩、学校来决定价值，分层次，不断影响中国学生的思维。

据2025年全国高校毕业生就业创业工作会议预测，2025年高校毕业生人数将达到122万人，同比增长43万人。

面对庞大的数字，“学历歧视”成了一个无声的选择入口，同样是一种连续几十年的思维惯性。

(图片/《山花烂漫时光》)

“一考定终身”的本科学历背后，从来不只是与努力有关。从家庭情况到教育条件，从区域竞争到优惠政策，每一个因素都会影响一个人最终的高考成绩和去向。

同样是高考，不同省份在人口、大学资源配置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例如，河南省和北京市，2024年河南省高考报名人数占全国高考人数的10%，达到136万人，而北京市只有6.72万人参加考试；但是，北京有8所985院校和26所211院校，河南只有郑州大学一所211院校。

(图片/纪实片《高考》)

面对环境，努力可能会改变生活，但竞争成本也会更高。北京工业大学最低录取分数线为585分，北京工业大学最低录取分数线为13610分，上线率为24.33%。对于河南学生来说，24.33%的211录取率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据。

不同省份、不同条件的学生在教育和文化上的差异。出生于河南、河北、广东、山东等高考省份的考生被动选择“地狱模式”。

(图片/纪实片《高考》)

而且关于“第一学历”的争论，似乎一直都是一个决定观点的问题。

对于双非本科、研究生985或211学校的毕业生，如子尧，第一学历是他们想通过读研来覆盖的过去，他们需要与过去的挫折达成和解。对于已经被双一流大学录取的本科生来说，只有保持这种被别人称为“成绩主义”的本科鄙视链，他们才能在竞争激烈的招聘大军中保持自己的优势。对企业面试官来说，以最少的时间和精力选择水平稳定、优秀的候选人，是他们的经济原则和第一要务。

主观上，每个人都不愿意玩这个游戏；现实中，每个人都必须适应自己的情况，投身于这个漫长的游戏。

(图片/“你是星期几出生的”

今年11月至12月，2025届大学毕业生“秋季学校招聘月”系列活动计划举办40余场线上线下专场招聘活动，提供300多万个就业岗位。

秋季招聘是职场长跑的开始。超过900万毕业生正从这里出发，穿过冬寒，奔向人生的早春。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新周刊”（ID：new-weekly），作家：张文曦，编辑：詹腾宇，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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