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记中华文化圈⑰｜法国教授的水墨缘：中国软笔是我最好的朋友

复旦大学哲学院教授魏明德(法国)

日前，复旦大学法国籍教授魏明德在上海杨浦区的一栋住宅楼里专注于创作。他赤裸着双脚站在画纸上，左手拿着一支巨大的软笔，左手用颜料给软笔涂上颜色。魏教授凝神定气，俯下身，坚定地落在画纸上。接着，他的画笔时而柔和细致，时而奔涌豪爽，水墨运转之间，一幅精美的画作渐渐显露出来。最后，魏教授用软笔沾水，不规则地抖掉画作，水墨逐渐晕染，幻化成型，令人叹为观止。水墨画自由流动，魏明德教授完全沉浸其中。他用心感受着水墨画的魅力和画纸的质感。这部作品完美地融合了他内心的想象力和情感。

"我有许多软笔，每支软笔都有自己的个性。"

来自法国的魏明德教授，中文名来自于“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他说：“这很有儒家气息。”魏教授说。魏教授自1992年来到中国以来，已在复旦大学执教15年。现在，他是复旦大学哲学学院的教授，博士生导师。他说：“我来中国多年，主要工作是教书做研究，另外，我也有很大的爱好。”魏教授笑着说，这不是他的爱好，而是他工作的一部分。“那是画水墨画，研究水墨画的艺术理论，思考一些中法文化艺术。”

很久以前，魏教授回忆说，他第一次来中国。他说：“那时候我只是个游客，碰巧有机会看到一部书法作品，那幅作品有四个字——风、林、火、山，出自《孙子兵法》。当我看到这部作品时，我突然有了很强的灵感，我告诉自己，也许我可以成为一名书法家。他说:“我看到了软笔的作用，画笔和心灵的影响，以及书法创作营造的氛围。我突然意识到我找到了一种我非常喜欢的艺术风格。”

“在西方文艺创作中，眼睛是最重要的，但我的视力不是很好，所以我很难仔细画画。”魏教授分析说:“但在中国画和中国书法中，最重要的是心灵的动力——你应该先理解，然后你的心会在创作之前带动你的手。所以这种艺术风格特别适合我想创作的那种。”

从那以后，魏明德教授在中国书法和绘画中研究了自己的创作理念，然后慢慢开始创作。“很快，我和软笔成了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因为中国软笔很聪明，它会理解你的微妙想法，理解你内心的运动，触摸纸，感受你想创造什么。”魏教授说:“我有很多软笔，每一支都有自己的个性。”

通过中国画和中国书法进入文艺创作

自由和自由是魏明德教授艺术作品最大的特点。他喜欢用“鸟”和“树”的形象。鸟代表自由和飞翔，树代表活力。年轻的时候，他没有绘画的基础。“因为视力不好，从小就不敢真正画画。我真的通过中国画和中国书法进入了文艺创作。”

在教水墨画的过程中，魏明德教授在四川遇到了著名画家李金远，他们一见钟情，成为了朋友。“他真是个好老师。”魏教授称赞道:“我在四川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著名的画家了，但是他很谦虚，把一切都给了我。他告诉我，你的记忆是法国人的记忆，和我们中国人的记忆不一样，但是你可以用中国书法的风格来创作。”

李金远告诉魏明德宣纸和软笔，他想画他童年的记忆:“比如你小时候看到的法国山，法国城堡，法国教堂...然后研究如何用宣纸和软笔画出这些记忆。”后来，魏明德画了一座山，上面有一座城堡。“它看起来像一座在中国随处可见的山，但它不是一座塔，而是一座城堡。”这是魏明德的第一幅水墨画。

魏明德感激李金远给自己带来的启蒙和启发。“一方面，他非常尊重我，没有拒绝教我画中国画，因为我是外国人；另一方面，他完全相信法国人也可以画水墨画，认为我们可以像中国人一样使用软笔，利用自己的经验形成独特的创作风格。”他说:“所以，在过去的30年里，我们经常一起学习和讨论。”

如今，魏明德教授的作品以法国哲学与中国水墨艺术的融合而闻名，其作品呈现出独特的跨文化风格。在遵循的同时，他也打破了中国水墨画的规则，用传统技法表达了自己目前的想法，既保留了传统魅力，又融入了现代哲学。

“因此，绘画不是一个民族问题。我们互相学习，从对方的民族艺术风格中感知技术的发展，然后将这些新的部分与我们自己的传统结合起来进行创作。”魏教授说。

文化交流就是与更多的中国共享彼此的探索。

2024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和中法文化旅游年。近几年来，中法文化交往也在蓬勃发展。

他说：“中法两国一直重视科学、文学、艺术的交流，可以追溯到大约350年前。它不仅仅是商业交流，而是一种文明对话。例如，魏明德教授说，1687年，中国儒家经典《论语》、《中庸》和《大学》最早被翻译到欧洲，并在巴黎出版，对法国的社会和政治哲学产生了很大影响。法国革命后，法国将中国科举考试应用于政府官员选拔；1842年，《老子》被全文翻译到法国，对法国人有很大的吸引力，认为他们的思想反映了他们对自由的热爱。与此同时，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也派出了“国王数学家”来访中国，康熙与他们见面。此后，两国之间的文化交往并未停止，这种交流激发了彼此在科学和文学上的创造力。

“两国画家之间一直有这样的联系。中国画家在巴黎举办画展，法国画家在北京、上海等地举办画展...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在中法建交60年后做得更多。”

2024年4月，魏教授的画展“浩海无碑林”在复旦大学邯郸校区举行，展出了60多幅画，这是他过去十年的创作。对他来说，每一件作品都是一种自我表达。他说：“我画画的时候，不会用我的理性，而是用我的感情，用我的潜意识去创造。他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为什么画这幅画，就像你不要问一只鸟为什么唱歌，不要问蜜蜂为什么做蜂蜜一样。画家只需要画画，因为这让我很开心。”

2024年10月20日，在苏州金鸡湖畔，魏明德教授与中国女画家姜丹丹携手举办了“生活之道——中法艺术家对话展”。展览展出了40多幅作品，从东方的水墨山水到西方的油画山水，从塞纳河到金鸡湖，开始了一场关于艺术、哲学和生活的对话。

“我希望我们能继续这样下去，继续相互学习，相互开放，相互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魏教授说:“文化交流不仅仅是零距离的，而是和更多的中国分享我们的探索。”

(原标题为《法国教授的水墨缘》:中国软笔是我最好的朋友。 | 外国人讲故事，中华文化圈粉记(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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