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达|一个教育部门和他最后一次北洋时光?

2024-09-04

什么日息篝烟,忧时夜不眠。


天心渺茫,人事回忆往事。


京国逢除夕,平生已有两年。


不要清工资薄,压岁有钱。


民国十五年(1926年)除夕,路孝植(1883-1943年)按照《守岁图》的诗韵草成五律一首,第二天在自己的日记中补录。这首诗和《第二次世界》感受到了情况,脖子和第二次世界感叹生活,平实地记录了路孝植的全身情况,仿佛是进入路氏生活的钥匙。


1901年赴日留学,毕业于东京高等农业学校农学科的路孝植、字壬甫、陕西省(今周至)县人。回国后,他曾经短暂的充幕,从1905年8月开始担任湖南甲种农业学校的监管(第二年2月结束)。一九○六年十月,他通过学部游学毕业生实验,获得农科举人,调部在实业司行走,后改总务司机要科员外郎。所谓“京国逢除夕,人生二年”,就是从今年开始计算的(路氏自注“余丙午入都,郎署浮沉二年”,也就是所谓的)。


一九一二年四月,路孝植正式进入北京政府教育部,随着旧学部的裁撤、接受。一九一二年八月,他被推荐为教育部的一名专业教育部第二科科长,负责专业高等院校事务。另一位更有名的是周树人,他是当时公布的32个人的名单,是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我们没有找到路孝植和周树人对彼此的叙述,但他们之间肯定有交集。第一,当时教育部的部员有限,科长总共只有14人。他们抬头看不到低头。第二,他们在部里有很多共同的朋友,比如寿衣(季)。、黎锦熙(西)、如果交游网络中有许多交叉重叠的地方,比如红色的东西。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是疏远的。路孝植和鲁迅是很不一样的人,他们从相似的起点出发,却在北洋阶段的最后时刻走出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当时,周树人只是周树人。虽然他几年前和弟弟周作人一起翻译出版了两本海外短篇小说集,但都滞销了,影响不大。路孝植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但因为学部老人,在部里更有根基,在后来的“仕途”上更有机会。1913年3月10日,路氏被任命为特殊教育司司长,但仅仅一个月后,他就宣布离职,因为他在中央学会互选权热潮中与当前教育总长意见不一致。1914年2月,北京大学农业科学分离,改为教育部直属的国立北京农业专科学校。路孝植被任命为第一任校长(1917年7月就职)。1919年7月,路氏署担任湖北省教育厅厅长,次年3月担任实任。然而,当年年底,他离职,回到北京,因为处理武昌高级教师热潮的方式不符合吴佩孚的意愿。很明显,这次外放任官是中央政府试图介入和控制当地教育权力的尝试。一九二二年二月,路孝植被教育部委任留日学生监督,并于三月底前往日本考察学务。到了七月份,他又被派到教育部编审员那里。一九二五年九月,路氏再一次获得外任机会,被任命为湖南省教育厅厅长,至次年八月撤职。然而,就日记而言,这次他并没有真正上任,而是一直留在部里工作。


路孝植和鲁迅在北洋阶段。


路孝种植的日记,大概有两种留存日记。一是《东邈学稼日记》,记1902年日本留学事件,是前人所知。另外一部《丙寅日记》还不为人所知。这本日记始于1926年农历正月初一,止于6月初九(阳历2月13日至7月18日)。虽然时间不到半年,但它详细记录了北京教育部一名公务员(甚至一群像他这样的公务员)的日常工作和生活,在下一段祺瑞执政府溶散、国民革命军北伐初兴、北洋政府即将就木的时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与同时期的个人流水账式鲁迅日记相比,路孝植日记的内容更加丰富具体。例如,1926年3月18日,鲁迅在日记中写道:


十八日 晴天。早晨寄小涛信。下午有麟来送糖三种。夜鲁彦来了。得到秋芳信。


同一天,路孝植在日记中写道:


初五日 晴朗,有风,略有云气,略寒。下午,孟迪表兄和谈少勤同来。在宣南春午饮,也就是少勤所约。二时诣丹崖,为陪新亲,薄暮归。仲、谷父、造五如约而来,山亦来,乃作通夜长谈,等待明晨祭拜。没有文庙之役,十二点先到。得到沈元裳天津信。那天,许多学校的学生和团队首先在天安门外开会,然后去国务院请愿。因为和守护军警吵架,30多人被杀,100多人受伤。军队警察也有伤亡。噫,惨矣!


这一天是“三一八悲剧”发生的日子。鲁迅的日记很简单,完全不涉及这件事。相比之下,路孝植的日记更为详细,日常交流、部中公务、情况等都是记录的目标。通过观察路氏前后的日记,我们可以了解“三一八悲剧”的基本原因:


正月二十九日(三月十三日) 最近国家和奉军(按:国民军和奉军)在大沽用兵,周边船进出都很不方便。昨天闻到有几艘日本军舰想要入口。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误会,他们竟然和大沽炮台开火互击,还有日本人受伤的说法。今天,鹿钟麟有电报告,请向日使抗议;与此同时,日使也向外界抗议。政府计划先检查一下,然后再谈方法。


二月初四(三月十七日) 听说昨日驻京各国公使为大沽事通了歉政府,有要求,并且时限回复。各学校的学生因大沽事去国务院请愿。


第二天,悲剧就出现了。此后,他仍然关注后续情况:


二月初六日(三月十九日) 是一天,在政治指令之前和昨天,行为是共产行为,分北京内外严重预防,追捕徐谦、李大钊和李煜邈(按:李石曾)。、易培基、顾兆熊(按:顾孟余)等五人,前两天国务院将情况通电各省。政府已经回答了大沽的问题,所有国家的船只都可以在继承后自由航行。如果无枝节发生,那就结束了。


二月初七(三月二十日) 当政有令时,前一天国务院门口的悲剧可能会牵扯到无辜,内务部行知地方官员办公室查明了抚恤金;军警执行职务时是否超出必要水平,也是由陆军和司法部门调查处理的。所有阁员都提前疏于防范国务院门口的悲剧,总是离职。


二月初九(三月二十二日) 阁员总是离职,经当政慰留,闻已照常视事。


《三一八》悲剧记载的路孝植日记


虽然路孝植在日记中不断记录形势的进展,但与鲁迅不同,他对事件的关注似乎止于纸面。在此期间,对他来说,最令人不安的是悲剧当天日记中提到的“文庙之役”。


2月初二(3月15日),路孝植收到部中秘书处的通知,称“第六天,文庙春丁祭典派充当执事官,审批委员会被派遣人员中,谷父,五三人”。根据孔子祭典,孔诞和丁祭是主要的祭典。每年阳历9月28日,丁祭分为春秋两次,即农历二月和八月的第一个丁日。路孝植等人被派去参加当年的春丁祭。二月初三,路氏没有到署办公室工作,但是得到消息称,他在春丁祭上的具体任务是充当“先儒”。第四天,他在“下午到达办公室,阅读2页以上”,“与仲邈、谷父、造五达成协议,明晚在余斋集合,侯至上祭时同往将事”,于是“三一八”当天,一群人在路氏家中“长谈”,等待天亮上祭。


祭孔是北洋政府的一项重要文化政治,关系到“人心向善”和“国家安全”。对于时代来说,丁祭执事可能是一种荣誉,但却是一项免费的义务工作,对身体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因此,在路孝植等人的实际执事中,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


初六日 丁未。下着大雪,晚上晴天,天气很冷。寅初,与仲邈、谷父、五易礼服一起前往文庙。先到敬一亭休息,卯初上祭,执事如礼。送燎之后,天已大明,却各散归。疲惫地躺着,下午方兴...晚上,头痛呕吐,不想吃东西,服仁丹十几粒,略安。


在北洋阶段,祭孔执事官


众所周知,北洋教育部等“穷部”公务员发工资难。不仅临时派遣的丁祭是无薪的,而且大部分时间都不能按时全额发放部中的法定工资。这一点在鲁迅日记中得到了很多体现,而路孝植日记则提供了更多的细节,可以相互证实。


一九二六年二月十二日至七月十八日间,鲁迅日记共记教育部发薪四笔,路孝植日记共记五笔:


第一份工资于2月12日发放。这个日子正好是除夕,大概考虑到部员过年费用广,这个工资额度比较大,而且是连夜发放。鲁迅日记:“十二日 夜收教育部奉泉231元,13年1月分。“路孝植于第二天新正补记的守岁诗尾联“不要清工资薄,压岁有钱”下自注“除夕发工资70%”,这是关于这次发工资的。事实上,这个联合有涂改,原本写的是“今夜堪手淫,清薪有钱”。诗歌尽管写得庸俗,却流露出无助、自嘲、喜悦交织的复杂情感。


第二份工资将于3月25日发放。鲁迅第二天收到,并在26日的日记中简要记载:“收到教育部奉泉三元正。”路孝植于25日下午入驻。“署里只剩下1000多元,今天每人发工资3元。不管工资水平如何,都是一样的。教部的贫穷,至于这个,可叹!”


第三份工资将于4月30日发放。鲁迅日记失载。路孝植于第二天领取。5月1日(3月20日),他的日记:“昨天,该署按人工资支付6元,今天领取。”


五月十四日发放第四笔工资。第二天鲁迅收到了,并在日记中简单地写道:[15日]晚教育部送了奉泉79元。”路孝植于14日下午入驻,对这个工资来源有了更多的了解:“是一天,署里的工资是22%,62元是另外40美分。今年除了两次平均分9元外,第一次发工资,很遗憾!俄罗斯退还的庚子赔偿。”


六月十四日发放第五笔工资。在当天的日记中,鲁迅写下了“晚收教育部奉泉八十三元”一笔。当天,路孝植没有进办公室,工资由部中派出,但他仍然询问了各种周边信息:“今天,部中开始筹集了25000元,俄罗斯的钱还没有问清楚。部员发25%,录事件40%。晚上九点,部役的工资来了,70元。“有意思的是,虽然路孝植作为一名教育部的老人,一度被提拔为专业司长,两次被任命为外省教育厅厅长,曾担任北京农业专科学校校长,但在经历了进出、风风雨雨之后,他的工资并没有鲁迅高(路氏月薪280元左右,而鲁迅月薪330元左右,大概差一个工资水平)。


工资不到位,部员工的工作精力不免受到影响。后来鲁迅的日记很少记住他在教育部工作,大概是觉得日常琐事不值一记吧。1925年8月至1926年1月,他因“女师大热潮”被时任教育总长章士钊非法开除5个月。从那以后,虽然他恢复了原来的职位,但他显然离教育部更远了。他们之间似乎只有一张工资条。与鲁迅不同,路孝植可以从事兼职教学或文艺创作来获得各种额外的收入。自然,他没有那么摆脱工作,但他似乎没有太多的关注。


根据日记记载,路孝植在教育部的工作显得相当闲散、自由。一九二六年,教育部从正月初六(二月十八日)开始正式工作,春季实行下午工作,从下午二点到六点工作。然而,路氏很少按时入署工作,而且没有加班的事情。他通常在下午三点或四点入署,然后六点准时散值,或五点提前离署,很多时候甚至只是随意或顺便“到署一行”。比如正月二十八日(3月12日),他“下午出去逛街,去县政府看书十几页”,就是当天的工作;二月十三日(三月二十六日),“下午到阮府一行,便入署,昨天看完书,再加数签,拿出来”;十八日(三月三十一日),“贺高少农下午娶子妇,到署一行,即归”;第二天,“饭后到署,四时胡总长上任,在会场会见部员,略语退休,五时归”;三月十五日(四月二十六日),“下午仲丹表兄来了,到县政府看了几页书,有索薪会,五时分散”;5月1日(6月10日),“下午下雨,很少有人来,稍微坐下就出去”...从7月1日开始,教育部办公室改为夏季“早办”(午前8:00至12:00),情况没有本质变化。比如五月二十九日(七月八日),“下午,洪铸生、张若泉一起长谈,客走,匆匆入署,已经是下午了,看书数页而归”;六月初四(七月十三日),“午前入行,即归”…这样,就不一样了。比如五月二十九日(七月八日),“下午,洪铸生、张若泉一起长谈,客走,匆匆入署,已经是下午了,看书数页而归”;6月初四(7月13日),“午前入行,即归”...所以,不一样。对于因为暂时的事情或者疲劳而起得晚的人来说,“不入行”是很常见的。


不难看出,路孝植每日入署工作的主要内容是“读书”。这里当然不是随便看闲书,而是一项特殊的工作。一九二五年十月底以来,路氏被指派为教育部书籍审查委员会委员,担任农业组主任。正是农业教科书的审查工作,他在署中工作。日记中经常透露这一点。比如正月初七(2月19日),“下午……看农业教授十多页”;2月12日(3月25日),“下午,我在办公室看了30多页书,第四册农业教材,第三册和第四册教授。看完之后,我签了40多篇文章,拟批准一篇。”;二月十七日(三月一日),“下午到署看书十多页,中华书局印农业教材。”二十一日(三月五日),“下午起风,到署看十几页农业教材”;二十五日(三月九日),“下午诣谈府,迎味秋,坐谈片刻。到署阅读十余页,读完农业教材第一册”;二十七日(三月十一日),“下午风吹过阮府一行。到县政府,以鲍子年先生的《大泉图录》送上慰苍。看看农业教材的数页,第二册”;三月十二日(五月一日),“下午入读十多页,农业教材第二册阅读”。如此等等。因此,他还在3月30日(5月11日)收到了超过11元的审查费。听说是去年新订章程的奖励,算是“意外之财”。


教育部书籍审查委员会职位分配。来源:1925年10月30日,第六版《晨报》


翻看日记,不难看出,15年来,教育部部员路孝植“典型”的一天,大概就像2月28日(4月10日)日记中写的那样:


二十八日 己巳。晴朗如昨。晨起扫除书房,折叠院子海棠数枝供书案,展卷静座,一乐也。饭后入驻一行。到了阮府,全家又到了东城。诣胡姻伯母处付款。游览中央公园,仲丹表兄、跟侄(引按:即路遵,时任国务院主事)都在彼此,乃同坐啜茶谈天。丹哥提前去了。在侄历园里随处可见,百花齐发,妍媚万端,大好春光固未尝时事,略逊一筹。晚上拉回侄归,同侍生慈看牌八方。已经十一点了,循侄出城。


一天之内,似乎工作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和朋友一起看戏,喝茶,喝咖啡,逛公园,最好再来一次“清夜长谈”。


路孝植是真爱看戏,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假期都会看戏,经常连续几天每天看戏,甚至一天之内换个地方看戏。他经常去三庆园、华乐剧院、开明剧院等地看梅兰芳、孟小冬、程砚秋、徐碧云等著名角色的戏。他看戏的品味不低,当然也爱评戏,言辞犀利。比如二月初三(三月十六日),“晚上有戏,华乐和鸣社班底,程艳秋,侯喜瑞演《红拂传》,极佳;小翠花(引按:于连泉,艺名‘泾翠花’)外串《闺房乐》,也可听。是日,生慈,内子都到谈府观剧,晚上二时甚归”;二十日(四月二日),“下午到署一行…甚至华乐观剧,艳秋演《梅龙镇》,不是其优点,平平无奇。这出戏近年来,当翠花是最好的,虽然兰芳莫及也是如此。;三月初三(四月十四日),“下午到署看书四页,跟侄电召华乐观剧,也就是开车出城;直到,章仲轩也坐在那里。《三进士》的剧情不好,而演者不乏可取之处,以姚玉兰为主角,非阿好也。;四月初四(五月十五日),“下午跟侄来,少坐立即去。入署一行。到了三庆看剧,杨宝忠、朱琴心演《乌龙院》,大致还不错,没能严格绳之也。;十九日(五月三十日),“饭后…适循侄在彼,甚至三庆观剧,上坐甚高,每人涨价三角。朱琴心与郝寿臣合作出演新剧《无双》,结构不佳,殊不可取。只是古押衙的寿臣还是精彩的。;六月初九(七月十八日),也就是《丙寅日记》的最后一天,“饭后,采庭约迪兄和余至广德楼观看戏剧。演出结束后,拉采庭、迪兄到百景楼吃饭,并电招丹兄同焉。饭后,与迪、丹两兄同至贤明观剧,兰芳演《审头刺汤》,唱得很好。


来源:上海大报,1930年7月3日,北京开明剧院,第二版,


除了看戏之外,路孝植还热衷于和朋友、同事见面。路孝植是真爱清谈,几次入衙署工作时都辍学不观,随后与同事长谈。比如三月初九(四月二十日),“下午…到署,不看书,和同事长谈,直到薄暮而散”;五月三日(六月十二日),“下午到署看书,见知会后日端午节放假一天,工资就没有消息了,俄款可以得到一些,而部校之间的争吵也没有得到处理。与谷父、造五剧谈了很久,遂归”;第七天(六月十六日),“下午到署,与寇恩老、叶怼唐长谈。对唐说佛法,说话不知疲倦,难以置信,就这样。诚然,更多的是散值后的聚会,然后进行清夜长谈。比如元月二十日(三月四日),“下午到署。晚上去沈邈山,步洲昆仲之约,晚上二点回家。;二十一日,“下午到达办公室,晚上沈邈山,步洲兄弟,陈仲,彭型百,周谷父,朱造五诸君集余斋中剧谈,至子夜即散”;二十二日晚上没有聚会,偕亲朋友去华乐看戏,“归已二时”;二十三日,诸人设清寒集,“夜十二时散归”;二十四日,“晚上,五集余斋中的吴仲渔与邈山、仲造谈话,甚至子夜也散”;二十五日,“晚仲邈、谷父、造五三君同来长谈”;二十六日,稍作休息,不谈;二十七日,“席散后诣谷父母谈话,到夜二时归”;二十八日,“晚集山,步洲昆仲,夜二时归”…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聚在一起。那不得不让人好奇,他们都在谈论什么?这不得不让人好奇。他们在说什么?日记没有明确记载。我们只能猜测,他们大概和现在的人一样,都在谈论时局、八卦和侃大山。自然,从某些记载来看,他们并不总是在聊天,而是在下棋。“手谈”在日记中被多次写入。比如四月十六日(五月二十七日),“下午…到署看书。散直后诣沈府,手谈,十二时归”;20日(5月31日),“下午想去办公室,但百电招,遂径诣型百家作手谈,山、仲、霞赤、天汉坐在办公室,晚上第二时回家。”;五月初三(六月十二日),“晚丹兄上有女客来,与内子相伴,夜二时分散”;十四日(六月二十三日),“未入署,周衡父、谷父昆仲、邬勋、朱造五、味兄作手谈,子夜客散”。从字面上看,“手谈”一词是指下围棋,但也不能排除在这里作为打牌的美称。从字面上看,“手谈”这个词指的是围棋,但不能排除在这里作为打牌的美称。事实上,在正月十二(2月24日)的日记中,路孝植已经透露了赌博:“四点入署,看几页书回家。味兄约同事十余人来博,余未进入,旁观罢了。”


看戏,聚谈,品茶,闲逛,确实是一种悠闲的生活状态。不过,这只是那个时候生活的一面。守岁诗首联“何日息烽烟,忧时夜不眠”,早已揭露了那喜乐安逸背后严峻的日常生活。事实上,前面描述的路孝植“典型”一天(2月28日)的日记只截取了前半部分。他说,中山公园“美好的春天从未尝到过时事,但略逊一筹”。所谓“时事”,就是日记后半部分记载的惊心动魄的情况:


是日本政治局的剧变。段当政已经逃进了东交民巷的一个地方。警卫司令鹿钟林告诉安民,宣布段之罪,将改编为政府卫队。在恢复长期居住在延庆楼的曹前总统(指南:曹坤)自由的同时,他请吴佩孚到北京主持一切。这件事发生在昨天晚上,天亮后一切都还没有完成,各个城门都没有启动,电车、电话也没有通过。辰巳之后就渐渐恢复了状态,城门也开了。晚上十点以后,南方的炮声很紧,而且间以枪响,时见火光如电光然,整夜不止。儿女在各校前用飞机投掷炸弹,曾经放过几天假,现在已经开学了,乃甫入学又恰逢变化,都放学回来了。


在几个军阀表面均势妥协下形成的临时执政府,在军阀交战和内斗中突然消失。政权更容易。北京人留下的是真正的战争危险,是坚固的枪炮炸弹,让人不知何夕,明朝伊于胡底。


2月20日(4月2日),也就是路孝植去华乐剧院看程砚秋演《梅龙镇》的那一天,北京城遭遇了奉鲁联军的第一次轰炸:“那是一天下午9半,联军有一架飞机从西南飞来,扔了两枚炸弹,落在西直门外的某两个地方,死李姓老妇人。首都就像一座危险的城市,人们不能安枕。最近怎么样!最近怎么样!”


21日,联军飞机还在午前飞来,投弹到十几枚。幸运的是,它没有伤害任何人。当天下午,路孝植入署看书,中间接到家里的电话。得知亲朋好友来访,他“约好去一楼听票友坐唱,跟侄子来。晚上去绒线巷西头天和祥饭庄吃零食,菜很高。饭后散步久了。我甚至和兰号一起吃咖啡。小楼相当干净,可以吃西菜,可以试试。”。


22日,“日本飞机又来了,时间和投掷弹数略同于昨天,没有严重伤害,也没有伤害人”。路孝植“12:00到华丽午餐,还和谷父、仲英、造五所小吃局凑在一起。下午,我们聚集在谷父母的谈话中,直到晚上才回家”。


23日,“是一天下午10点左右,飞机又扔了炸弹,大概六七颗,都落到了南城”。这一天是清明节,路家中午牺牲了第一名。路孝植于“饭后方孝宽长谈,晚去宣南春程丽生...饭后,他一起去若木,煮茶聊天”。


24日,联军飞机未来投弹,“但下午10点左右,似乎还有炮声从南方来”。路孝植下午“在办公室看了十页书,和慰苍聊了很久,然后分散到一楼”,晚饭后“和慈爱玩牌”。


……


枪声,炸弹声仍在继续,战争越来越近。在巨大的时代震荡和不确定性下,生活(只能)继续沿着旧辙走下去。


5月30日,也就是7月9日,路孝植在日记中记录了自己下午去办公室看书,下午坐下,晚饭后去前门一行,与朋友“长谈”到12:00,还记录了张嘉邈等人前一天在中国银行的连任指令(储蓄是他的日常重要活动),还记录了湘鄂赣浙等省最近报道的洪水,最终记录了国民军与军队的冲突。“南口最近有一场戏剧性的战争。吴、张协力猛击也,开年以来的紧张局势一直没有减轻。——如果站在中国近代史的主线上,所有这些大概都不算重要。——如果站在中国近代史的主线上,这些大概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天真正写入历史的是,在遥远的岭南,国民革命军在广州大学完成了宣誓大会。北伐战争正式开始,北洋阶段就这样走向了实质性的结束。自然,作为北洋政府公务员的路孝植还不知道这件事,更难意识到历史的转变。


一九二六年八月二十六日下午四点二十五分,鲁迅与广平同行离开北京,送别的朋友高达十四五人,路孝植不在。在这个时候,鲁迅已经不再是1912年和路孝植一起发布为教育部的周树人了。一九一八年五月,他发表了《狂人日记》,一九二三年八月结集出版了《呐喊》,在离开北京前夕又出版了《彷徨》。;在杂文方面,他已经发表了著名的作品《论雷峰塔的倒塌》和《刘和珍君的记忆》,并出版了《热风》、《华盖集》等杂文选集。所有这些都可以让他成为那个时代中国最杰出的作家。然而,有趣的是,这些都没有成为他日记的核心内容。


鲁迅离开北京。资料来源:《鲁迅全集·日记》第五册


“天心不可预测,人事回忆过去。”周树人不再是以前的周树人,但路孝植依然是路孝植。他的“历史结局”与鲁迅截然不同:鲁迅进入历史,成为历史,他淡出历史,隐藏在历史之中。


《回放鲁迅日记》中,鲁迅之为鲁迅的东西并不多,而路孝植却在日记中几乎写下了自己的一生:


[三月]初三日 酉酉。阳光明媚,热气腾腾。是日子为祖母王太太避日,中午设立。饭后去万国储蓄会交钱。祝马瑞书生日。路过东安市场,买折枝丁香。四点到署,不看书;有索薪会,但我没有去。晚集谷的父亲,仲渔,造五坐在座位上。十二点回家。晚叔叔阿姨来了,没见面。日本炮声不断,夜晚更紧,枪声不断,意大利战争离城市更近。那是一天,飞机的未来。


情况无法改变,余生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可能。一辈子,为什么要装饰这个喧嚣的世界?不如“买枝丁香”,装饰一下自己的旅程。


路孝植,大概是我们在另一个时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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