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离开大厂，后悔没有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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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得到了那家公司的录取通知书。我很幸运能进去。”2020年硕士毕业，系里大部分同学都成了老师、公务员、医生，只有我这个“异端”一头扎进了互联网。当时我不喜欢一眼望去的舒适生活。我敢于挑战和做有趣的事情。我曾经认为互联网最适合我的工作。

实际上给了我两个大嘴巴。

凌晨的工作新闻，平均每天12个小时的工作时间，述职时哭泣的同事...现实与我对这份工作的期望完全不同，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两年三个月后，我离开了公司，离开了因特网行业。辞职前，我问X2(上级)主管，“除了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关系，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幸福吗？“我不记得他的回答了，但是我听到了自己心中的声音——不高兴。

网络厂商最大的吸引力应该是薪酬水平。以学校招生为例，20k、30k的月薪对于大厂开发岗位来说是所谓的“超低价格”，更不用说每个公司一般15、16甚至18的工资了；即使你毕业于哲学系、历史系、中文系或其他听起来没有“钱途”的专业，毕业后也能拿到20多万的年包。早些年，很多家庭并不富裕的“小镇做题者”在大厂里拼出了一线城市的房屋、汽车，这是这一行业散发出诱人气息的一面。

但是所有命运的礼物都是暗中标注的。

大厂的另一面是什么？很多人进去一年就能收获乳腺结节和甲状腺生长；多工作几年，有可能从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症、高血压、低血压、抑郁症、心脏病中随机选择一个；有孩子的人晚上只能和孩子视频一会儿，下班回家的时候孩子早就睡着了；其他人可以在夕阳下工作。当大工厂回家时，他们会收拾行李，看看半夜12点的表格。报复性熬夜后，他们会在早上站起来挤公交车去公司。刚刚坐下来发现日程表上有一堆会议…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运气和不同的感受。你可能对我的描述有相反的看法，但我想说，这些事情真的发生在很多大厂员工身上。

近年来，我经常看到一个词叫WLBB。：假Work life balance，平衡工作和生活；真正的Work life balance，工作和生活。

大工厂就像AB两面的矛盾。高薪是真的，机会是真的，压力是真的，累是真的。根据《2024年一线城市数字科技人才迁徙洞察报告》，“66%的一线城市数字科技人才因为工作压力想逃避”“近70%的数字科技人才对未来有稳定的期望”。

当年轻人心中的平衡开始倾斜时，许多人选择离开。离开会更好吗？没有人能下结论。但至少，他们离开后，去了更有可能的生活。

01

高文凭一定要多赚钱吗？

没有！生活是一个自由探索的游戏

上个月，我去北京出差，碰巧有机会和木木聊天。我们在星巴克约好了。她扎着马尾辫，背着迪士尼的雪莉玫瑰包轻快地向我走来。她的脸上写着四个字——青春无敌。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轻有活力，眼睛闪闪发光的姑娘，在企业崩溃后一次又一次地哭泣。

从TOP2大学毕业后，她自律、坚韧、稳重。2022年毕业后，她放弃了许多好的工作机会，选择成为北京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的运营商。虽然清华北大的出身是光鲜亮丽的，但是在五步一个985硕士，十步一个清北复交的大厂，名校的身份只是门槛而非光晕。

木木入职时正好组织结构发生变化，一组一分为二，原主管被调走，两个新老板空降。从理论上讲，刚毕业的木木应该有一位导师，导师带她去做项目。然而，由于团队调整，原本分配给她的导师已经从原来带五个人的斜线领导下降到了基层员工。这位在企业工作了五年的老员工，还没来得及教木木什么就拿着桶跑了，木木就成了没人带的孩子。伴随着组织结构的变化，团队战略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新老板提出了一个新项目，有经验的员工被调到这个优先级最高的“重要项目”，成为“时代之泪”的项目被塞进了木木。

没人照顾。我一个人做之前两个人做的项目，或者新老板不在乎的项目。木木心里下了一百场雨。当时很多亲戚朋友都说木木不愧为名校的高材生，刚毕业就在公司工作，工资过万。

真正的苦难只有木木自己知道。

"当时我被工作弄得特别容易哭，不知道为什么压力这么大，在企业里哭了好几次，后来才明白那是榨取。"

2022年底，疫情政策发生了变化，大家纷纷感染新冠肺炎，蒋木木也是如此。她在床上头晕目眩，却在难得的空闲时间里找到了自由思考的机会。病假第三天，蒋木木的喉咙好像有一把刀在排队，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正在手机响的时候，上级发了一条信息：周五跟大老板汇报，项目复盘方案写得怎么样，明天可以交吗？

如果木木在这个消息之前只是准备辞职，那么木木在这一刻完全决定离开。这份工作可能适合别人，但她确信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有了新的目标，给了自己一个出国留学的选择。

木木给自己放了几个月的假，旅行，做志愿者，准备雅思。离开公司后，木木发现生活不是一个线性游戏，而是一个自由探索的游戏。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木木不后悔放弃了很多年轻人的大工厂，放弃了工资相对有吸引力的互联网行业。社会对高学历的人有一种奇怪的期待。他们为了这个文凭不去好公司吗？这不是浪费人才吗？但是什么是好企业，好工作呢？“社会对工作和自我价值的评价标准太简单了。好工作不仅仅是赚更多的钱和尊严。每个人对好工作都应该有不同的定义，最合适、最快乐、最有成就感的就是好工作。”。

回顾毕业时的选择，木木总结了一句话——格局没有打开。现在格局开放的木木已经拿到了海外名校的录取通知书，新的自由探索即将开始。

上次，刚毕业的木木无知地进入了一家大工厂。这一次，木木想得很清楚。她想通过出国留学转专业，学习自己喜欢的课程，为自己的个性和追求做准备。

我跟木木说她很幸运，几个月就及时止损了。如果她在这个行业呆久了，年纪大了就很难有这样的选择了。木木不这么认为。"世界非常广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永远不晚。

是啊，只要想改变，即使30岁，40岁也不晚。

02

996是一个奢侈的程序员，30岁转行卖楼梯。

到了30岁，阿伟觉得自己写不出代码。

2015年，23岁的阿伟大学毕业，毕业于计算机科学专业。他毫不犹豫地成为了一名程序员。由于各种因素，刚毕业的阿伟并没有挤进大工厂。“可能是因为我们学校是双非，我当时的工作经历也不够漂亮。”

当时很想去大厂，就觉得大厂就是程序员的终点。”直到2020年，阿伟才成功加入一家社会招生公司。“我知道大工厂会很累，但我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那家公司的工资很高，股票也没少给，所以我觉得累是值得的。”许多年轻人都有这样的迷恋自信，但是现实总是打脸。

不久，高薪的代价就来了。

“如果真的有996，我会觉得这是一种福气。我经常在工作日加班到半夜，周末加班处理bug。996是奢侈品。”有一次凌晨两点下班，阿伟的心突然变了。那天，他想到了一个非常深刻的问题——公司加班后可以在回家的路上赔钱吗？

即便如此，阿伟也没有得到上级的认可。「你加班再好也是辛苦，不是功劳，新来的学校招生比你还要难。」

有时候大厂的气氛很抽象，大家互称老师，亲爱的哒哒，看起来亲热，但本质还是带着冷淡，甚至无情。有时候基层员工会三两结成搭子，但那也只是同龄人亲近，同样是打工人的相知相惜，无法从本质上改变什么。比如阿伟隔壁组的女同事大肚子也要加班到半夜，对于工作的投入水平有目共睹，同事们经常关注地给她喂零食。但是在产假回来之后，她的生意已经被完全划分了，甚至这个过程也被分配给了新的见习生。女性同事回来的那天，见习生脸上迷茫的表情让阿伟想笑。

人们真的会在无语的时候笑。

“有一段时间，我突然觉得生活中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感觉不到生活的具体部分。我吃饭只是为了不饿死，下班是为了第二天。”这时，阿伟不仅失去了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也失去了对生活的感知。

2022年，阿伟突然感到不舒服，去医院也没有发现本质病变。医生只说“多休息，注意生活节奏”。阿伟从医院出来，下了一个用来监测心跳的运动手环。虽然阿伟能吃苦，但他很不幸。

他通过手镯的心跳数据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到工作时间，心跳就会飙升，一到节假日就会恢复正常，甚至午休时间也会正常。

"保命很重要，这个班不能上，我还没结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是去年房子装修的时候认识阿伟的。楼梯安装当天，家人神秘地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你知道楼梯大师以前做过什么吗？他和他的商业伙伴曾经是程序员！他不是安装师傅，而是为自己工作！”

三个月后，阿伟决心保护自己，和同样是程序员的朋友合伙，开始了楼梯生意。他们通过淘宝店和熟人介绍接单，找工厂订购，自己测量安装。他说他做了我们小区附近很多业主的楼梯。

我问阿伟，现在的收入和以前一样，阿伟神秘地笑了。

「现在要做点力气工作，心却没有再难受，也没有35岁的困境，心态放松了很多」。

在过去，35岁是一个人职业发展的黄金时期，但是现在年轻人在25岁的时候就开始担心35岁，这也是许多年轻人离开这个行业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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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岁做不到的出路是什么？创业失败后被国企治愈

小宇离开因特网行业，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对35岁危机的回避。

2015年，小宇从东北一所大学毕业，成为了一名产品经理。他只知道这一行是IT，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毕竟那个时代没有脉络，没有牛客，没有小红书。

BAT(百度、阿里、腾讯)是当时最大的一家公司，其中百度是三家公司中最好的。小宇记得很清楚，那时阿里刚喊道：All In “无线”的口号，这个行业远没有今天那么“时尚”。BAT在后面进化为“BAT TMD“头条，美团，滴滴)”，随后拼多多强势崛起，成为互联网大厂中最舍得给钱的一家。这一行业的确发展非常迅速，许多年轻人跟随行业的发展，赚到了第一桶金和许多桶金。

小宇的第一份工作是做会员商城，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他总是努力表达自己，想多学点东西。“当时我傻傻的觉得工作前一两年一定要快速提升自己，但是几年后，我发现努力可能没有效果。努力只占成功因素的一小部分，机会、眼光、资源等。只有结合起来才能成功。”

在一定程度上，小宇应该算是成功的，在跳了几家公司之后，他成了团队中比较重要的角色。

下一步是何去何从？那时小宇同期的同事都在拼多多这样的企业里，收入相当可观，但是加班很严重。小宇想，这种生活也许不正常，年轻时还好，30岁、35岁做不到又该去哪里？到目前为止，他还记得，企业里有一位33岁的同事，在公司服务了很多年，大家都认为这次晋升应该有他一个名额。但是由于年龄太大，他没有得到那个机会，这实际上是企业赶人的一种方式。

近几年来，35岁的困境是因特网工人的普遍情绪。那时许多年轻人激情澎湃地走进网络大门，可没想到事业如此短暂。35岁的困境真的存在吗？对此我不太确定。但是当某种困境有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似乎就真的存在了。因此，大工厂的年轻人都在努力工作。他们必须在入职一年后晋升到一个等级，然后在一定年龄晋升到一个相对较高的等级。否则，他们的职业生涯似乎会有缺陷。为什么现在网络行业35岁的困境如此严重，甚至在30岁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人太多了。刚毕业的新鲜年轻人不断涌入这个行业，当工作对经验的要求没有那么高的时候，年龄似乎真的成了劣势。

有几种方法可以绕过35岁的困境：自己开公司，去外企，考公考，进国企。

小宇第一次尝试创业，但以失败告终。进入国有企业是小宇的第二次逃跑。说到国企的三年，小宇的嘴都压不住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那三年治愈了他之前所有的焦虑。五点下班，没有KPI压力，没有上级PUA。、薪水不高也不低…小宇的失眠不治而愈。

“我忙了一个月，加班到六七点。这在互联网公司根本不算什么，但领导直接加了2000元作为慰问，原来的努力是可以看到的。”

去年，小宇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裁员的传统行业。虽然我还在做IT，但是氛围很不一样。这家公司的员工平均年龄比较大，大部分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四五十岁的员工都在做基础工作。

"现在只有和开发、业务吵架输了才会很烦，大部分时间心态都很平静，这份工作可以做一辈子。"

同时，他的许多同事仍然留在大工厂，他们的收入相对较高，甚至年收入已经达到了数百万，但小宇并不后悔他们的选择。“互联网行业的压力比以前更大，裁员也很严重。在高薪的同时，有不同程度的职业危机。我现在的状态是我最喜欢的。”

小宇今年31岁，有机会他还是想多赚点钱。但是牺牲生命换钱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在大工厂，不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是可耻的，呆久了会让人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这样；但是当我跳出困境的时候，我发现工作和生活并没有冲突，我可以花很多时间生活。

04

别人可以干到凌晨两点，你也需要这样的活力！

"我现在五点钟下班，感觉晚上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离开大厂后月牙的浪漫“抱怨”。

回到2019年，那一年月牙硕士毕业，成为电商领域的一名运营商，在混乱的校招洪流中。月牙进入互联网行业的时候，没有想清楚。“别人说大厂工作好，我就拿到，就像考高分一样，找个好工作。”

月牙是一个努力又用心的女孩。入职两个月后，企业组织了学校招生培训，她带领小组获得了总分第一名。月牙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的几个月，工作一步一步地进行。虽然有压力，但是月牙还是可以消化的。

月牙入职一年后发生了变故。

调整公司的组织结构是正常的，但对基层员工来说是一场风暴。那段时间新领导对考勤和工作时间要求更高，月牙手里的项目换了好几次，身边亲近的同事也选择在各种压力的积累下辞职...在这样的变化下，月牙感到困惑。当时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北海公园放空，每次去都会感觉好一点。

“我想我可以坚持下去，但我不开心。我的努力没有给我的生意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变化。好像我只是在为自己感到高兴。我不知道每天加班到半夜的意义。”

暑假来了，月牙手下有个见习生，这是一个异想天开、自由泛滥的00后。他对月牙说，"当你提到你原来做策展实习的经历时，你的眼睛是明亮的，现在没有了"。这个句子让月牙非常感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对吗？别人说好的工作，是好的吗？

在大工厂这个地方，不管你怎么努力，总会有比你更多的人。月牙的新主管教育她“你应该像小船一样有活力”。小船的生活中没有“休息”这个词，加班到凌晨两点并不少见。月牙曾经消极悲观。你错了吗？世界应该是这样的吗？

下班后看书是月牙缓解情绪的一种方式。那天，她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大意是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很重要。

看着那行字月牙突然被唤醒，如果还有机会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在这里苦苦挣扎？

我和月牙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有三年工作经验的策展人了。企业是国企，朝九晚五，一日三餐，节假日补贴，只要不犯大错，这辈子都不会被裁员...现在月牙的精神也很愉快，身体也很健康，生活状态改变了180度。

在这家公司，月牙也有加班的时候，但是加班一定是因为有具体的事情要做，而不是一定要拖着不走，努力表演自己。演出努力，是许多大厂人熟练的技巧，这种能力的习得有时身不由己。

你讨厌以前的公司吗？不会的。相反，月牙非常感谢那段工作经历。在那家公司学习的工作方法和习惯对月牙目前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月牙说：“那也许也是个好企业，只是遇到的时间不对。

05

对于所有的受访者我都问过这个问题：如果有学弟学妹想去网络行业，会阻止吗？

它们的答案非常相似：不会，但是会告诉他们这个行业的真实情况。

这不是一个坏行业，相反，这里有很多机会。很多家庭不富裕的年轻人在这个行业逆转了自己的生活，很多热爱努力的年轻人在这个行业大放异彩。进不了大厂，最重要的是“想清楚”。脑子一热就进去了，被社会潮流拉着进去了，很有可能会后悔。

自然，后悔也来得及，正如木木所说，“只要想做，永远不会太晚”。

没有错误的行业，没有错误的企业，只有不合适的选择。

*注意：内容来自真实采访，人物名称均为化名。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攻击波财经”（ID:jinbubo），作者：澎湃研究院，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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