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可以去哪里找书？

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天气还没有好转，我从北京骑摩托车出发，南行只是南行。 60 公里，到达涿州。与此同时，我也来到了全国各地。 3000 多位书友。

我们都是来参加一个名为“仓库淘书”的折扣销售活动的。与其说是营销活动，不如说是以“淘书”为名的怀旧聚会。淘书地点的变化背后是过去。 20 2008年中国书友精神生活的历史变化，是互联网和数字技术影响下以纸质为载体的文化出版物的情况变化，也是出版业在政策变化下的集体撤离。

近年来，随着北京非首都功能的逐步缓解，市区大量出版物仓储企业纷纷搬出，其中不少来到河北，涿州就是其中之一。“仓库淘书”的组织者中图。com是 2018 2008年将仓库搬到涿州。这家图书电商公司成立于 1998 2008年，自我定位为图书行业的“奥特莱斯”，以出版社尾货书为主要特色，售价在于 2 至 5 折之间。

在中图网涿州仓库举行的“仓库淘书”。仓库里没有区域，需要淘书人自己拖着购物篮，慢慢探索。

这个“仓库淘书”活动最早起源于这个 2016 2000年，中图网旗下的实体书店“七楼书店”刚刚关闭，线下活动成为其零距离触摸读者的唯一渠道。第一届“仓库淘书”参与人数少，只有几十人。随着 2017 2008年底，北京西南物流园拆迁，中图网仓储中心搬迁涿州，“仓库淘书”一起来到涿州。

受疫情影响，最后一次“仓库淘书”还在两年前。每个人都需要提前在网上注册，然后从北京、广东、吉林、湖南、四川、安徽、山西等地赶到涿州。然而，折扣确实足够有吸引力 ——“原版书 25 元 / “斤”“残次品定价 2 折扣”“全批发价”。

虽然中图网的主要营销渠道一直在网上，但“与网购相比，这种最传统、最纯粹的淘书之乐不足为外人道。在实践中，我们也可以认识书迷，交流信息，分享经验，这也是一种享受。”中图网资深采购杜秋离这样告诉我。当然，这样的“聚会”也有“拉新”的效果。

中图网创始人黄平曾在采访中表示，每日订单平均值 85% 来自老客户，其他 15% 是新客户订单，但在“仓库淘书”活动报名期间，新客户订单比例达到 40%，比平时翻了一倍多。

仓库里的书大多被灰尘覆盖，但是阳光照射进来，让一切看起来安静而虔诚。

对于我这样的实体书爱好者来说，即使阅读这种行为已经被网上的各种惩罚所吸引，线下寻找书籍的快乐也是不可替代的。朋友们最津津乐道的一个词是“捡错误”—— 虽然这种来自古玩界的行话，本意是优先考虑经济效益，但对于爱书人士来说，“捡错”仍然侧重于寻找书籍的过程和获得书籍的惊喜。

3 本月的“仓库淘书”是新冠肺炎疫情后第一次大规模线下活动，主办方已经准备好了。 400 一万多本书，包括文学、社会科学、历史、儿童绘本、专业书籍等各类书籍。 2 涿州仓库里有万平方米。与传统书店不同，仓库会根据内容主题划分区域，来淘书的人需要拖着购物篮，自己慢慢找。这本书大部分都是尘土飞扬的，策划者亲密地为每一位进场者准备了一副劳保手套。

仓库占地面积为 2 一万平方。共有 400 一万多本书，包括文学、社会科学、历史、儿童绘本等。

我在涿州高铁站遇到了几辆来接书友到仓库的公交车。这些公交车尾部都挂着北京品牌，说明很多人和我一样，也是从北京来淘书的。

这次从北京到涿州的旅行，串起了我对淘书的许多回忆。在中国书籍出版过程中，所谓的“特价书”可以算是一个隐秘的角落。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中国图书出版发达，改革开放之初，网络时代尚未到来。书籍已经成为中国读者消费文化数据的主要渠道。但是当时的市场供需信息也不发达，图书编辑和出版社的市场部门无法准确地预测一本书的市场需求。出版什么书，印刷量多少，有时候完全靠猜测；另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出版物是非市场行为的结果。

2000 2000年后，随着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一些外国特价书也流入中国，与国内出版社的库存书一起，构成了中国特价书市场的主要销售力量。

中图。com资深采购杜秋离告诉我，库存书可以分为两类。第一，没有发往市场积压的新书，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上架的希望；第二，卖家的退货或多或少会损坏颜色，但也有安然无恙的。

出版社处理库存书一般是化浆报废。化浆销售废纸的优点是保护市场价格体系，即“倒牛奶”，缺点是成本损失大。因此，一些库存书会以低于发行价的价格被处理给不影响正常销售的经销商，从而产生特价书。图书馆和特价书店是这类特价书最大的地方。

很多书在仓库里也没有打开，它们被整捆叠在一起，考验着淘书者的眼力、体力和耐心。

北京藏书人韩智冬曾在一篇名为《那些年北京的书店》的文章中回忆说，上个世纪北京图书市场就是 80 年中到达顶峰后，书籍开始下滑，书籍滞销。1985 多年前后，书店、出版社开始打折，经营特价店(门市部)、书籍市场等方式去库存。本文提到的北京淘书地点，包括创建于上个世纪的北京淘书地点。 80 年中劳动人民文化宫书市(首都图书交易会)、北京古籍书店书市(中国书店书市、北京图书节古籍分市)。

在北京众多藏书人口中，横二条、虎坊桥大库、海淀古书街、六里桥中国书店、灯市口、玉泉路书摊、中关村体育场书摊、海王村、报国寺、潘家园等也是常见的地方。如今，这些地方大多不会消失，也不会有书籍交易功能。

当我和杜秋离谈到这件旧事时，他又给我补充了一段历史。西直河是北京最早的特价书集中地。特价书的从业者大多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以“倒卖废品”的态度经营这些库存书，不太会判断书的质量，销售价格会根据成本略有上涨。可以想象，从他们手中拿货很便宜。更多的人加入了特价书倒卖的行列，许多经营特价书的书商文化程度参差不齐，这也成为爱书人士从中“捡漏”的源泉。

购物篮是书友这次旅行的获得，从一个人的购物篮中，可以看出它的味道。

眼前这个痴迷于人文社会科学的人，篮子里有英国历史学家。 Dan Jones 《时间的颜色:一部生动的世界史》，以及法兰克福学派思想家。 Stefan Müller-Doohm “知识分子与公共生活”。
 

特价书市的出现也催生了武汉天卷、南昌鼎鼎、长沙万卷等一批特价书店的出现。很多传统书店也开设了特价书区来处理这些特价书。虽然这些淘书的地方整体质量不算优秀，但也有很多珠子。尤其是一些老出版社出版的冷门书，对于真正的爱书人士来说，性价比极高。

2010 2000年后，北京的特价书库逐渐集中在北京丰台的西南物流园区，代表书商，如博思致远、了解工厂等。在此期间，中图网库房也搬到了西四环的西南物流园区，逐渐成为北京读者“淘书”的圣地。曾是北京最大的出版物流基地，拥有北京最大的物流基地 40 余万平方米的仓库，全北京 300 在众多的图书出版企业中， 270 这里完成了家族企业的书籍物流业务。

但在 7 2000年后，北京丰台区开始集中拆除西南物流中心，搬到房山区和河北省涿州的物流园区。腾出的空间主要用于建设北京中国的数字出版基地。而 2017 2008年底，北京大兴的“11.18”火灾也加快了西南物流园的搬迁计划。中图网库房搬出西南物流中心，算得上是北京特价书市全面撤离的缩影。到 2018 2000年，“隐藏”在京西部地区附近 特价书库20年历史宣布结束。

在仓库里漫游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错落有致的书堆就像纽约曼哈顿的街道。

中图网库房迁至西南物流园区 2010 多年前后，图书电商兴起。每个人购买书籍的区域逐渐转移到以当当、亚马逊、JD.COM为代表的在线购书平台。另外一方面，它是建立的 2002 年孔夫子旧书网逐渐成为交易特价书的主要平台。专业商家一天可以把几千本书放在孔网上。收到客户下单后，商家会从特价书库发货。 —— 假设你经常在孔网上买书，可以发现近几年的发货地址大多来自涿州。

近几年来，随着出版社旧库存的进一步消化，每年只有出版社才能持续供应特价书。这些出版社在逐步重组后，库存处理一度越来越少。除了图书馆(学校、农舍、社会)之外，网络消化(自营店或尾品汇)和公益捐赠也可以稀释和消化。但是在另一端，实体书店销量下降，甚至真正以卖书为主的书店数量急剧下降。在这种情况下，库存特价书供应困难，消化困难，双方都会遇到阻碍。

杜秋离说:“特价书库很有可能会走下坡路。据他观察，在上海等一线城市，出版社基本上很少流出特价书。历史夹缝中的特价书市最终会逐渐消退。

在这个撤离的淘书地里，3000 很多游客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书在哪里，也很难猜到面前会出现什么书。它们只是在书堆里漫游。

他的叹息并没有影响我这次旅行的感觉。实际上，涿州这个地方已经积累起来了。 400 在一万本书的仓库里漫游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当我俯瞰高处时，我甚至会有一种城市漫游的错觉:高低错落的书堆就像纽约曼哈顿的街道。读者走过大楼，寻找适合自己心意的书，就像一个城市摄像师在到处捕捉自己喜欢的街景。

一位现场淘书的读者在微博上写道:“有一本可以模仿的《诗经》，居然做了一张金纸，上面写着一个很淡的娟秀小楷，美得令人遗憾。还有一位住在北京市丰台区的读者，在河北教育出版社的“世界文豪书系”摊位前蹲了几个小时，只是为了一套 22 卷的《费 · 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

很难说这些书是因为什么原因聚集在这里的。有的可能不符合市场需求，有的可能内容已经过时，有的可能是经典作品，比如《鲁迅全集》。我认为它成为一本特别的书，可能是因为这本书的视觉设计不好。

另外一位书友的购物篮，也显示出其主人的复杂味道。上个世纪，篮子的顶部是 80 当代中国著名的当代文学批评家黄子平的《文本及其不满》，以及社会学家陈达的《浪漫十年旅行记》。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 400 一万本书是当前图书市场的“失败者”。但是“过时”有什么关系呢？在涿州淘书的读者中，有很多像我这样“过时”的人，仍然期待着一种未知和冒险。在这个撤离的淘书地里，有 3000 很多游客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书在哪里，也很难猜到面前会出现什么书，只是在书堆里漫游。

无论这些往事和这次旅行有多像“旧社会的挽歌”，当两个仓库和几百万本书沉积在你面前，阳光照射在上面，都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喜悦”。一位在现场偶遇的读者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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