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马“复活”大量招人，“宝能系”接手背后暗藏隐忧
停更两年多后，威马汽车官方微信公众号在9月6日发布的《致供应商白皮书》透露，深圳翔飞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成为新股东，威马复工复产得到上海市和温州市两地政府支持，还对未来新威马的发展做出“三步走”详细规划。
这家曾“倒下”的车企似乎迎来了转机。
然而，威马此前留下的“烂摊子”，是其“重生”绕不开的核心问题。公开信息显示，威马陷入危机时，负债规模近250亿元，大量员工薪资被拖欠，不少供应商货款至今未结算。
谁来还债？背后的“金主”是谁？只有弄清这些问题，才能知道威马是真“起死回生”，还是一场“作秀”。
大量招人，工厂复产存疑
9月8日，《IT时报》记者致电《致供应商白皮书》上的沟通联系人，对方称：“你看到的消息都是真的，各个岗位都在招人，有召回的威马前员工，也有新招的员工；供应商方面，90%都是原先的供应商。”
在招聘软件猎聘App上，威马“新股东”翔飞汽车发布了83个岗位招聘，地点主要在上海和温州，岗位从前台主管、采购经理到各类产线工程师，薪资从5000元到30000元不等。
白皮书显示，翔飞已从全国各基地调配并组建起143人的团队（包括78名翔飞员工和55名前威马员工），并在加快招聘，以形成400人的核心团队。
上海威马总部和汽车设计采购中心曾是威马重要办公地。据媒体报道，威马总部Logo已撤去，目前并无复工痕迹，而汽车设计采购中心约60人在6月就已复工。
不过，上海复工的是采购、设计、行政、人事等管理岗位，车辆能否真正推向市场，关键在于工厂产线的实际生产进度。上述联系人表示，威马的温州工厂已复产，十几台车下线，准备重启市场，后续还会开新的销售门店。
但这与一线员工反馈不同。新入职威马温州工厂的李哲（化名）透露，工厂目前尚未启动产线生产。
“我是刚招聘进来的机器人调试工程师，现在车间里大概有一百多人，大家都比较清闲。”他说，当前工作时间为上午八点半至下午五点半，主要工作是产线设备调试、模具检修。何时开工，他并不清楚，等待通知成了产线工人的日常。
一边是官方释放的积极信号，一边是一线员工的实际反馈，威马的真实复产进度有待观察，后续产线动态是市场重启的关键风向标。
宝能系接手新威马
今年4月，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发布《民事裁定书》，批准威马四公司重整计划，并终止实质合并重整流程。翔飞汽车成为威马四家公司的重整投资人和新股东。
新股东接手后，能否填补威马此前的资金“窟窿”备受关注。然而，新股东翔飞与宝能系关系密切，而宝能系自身也曾陷入债务危机。
《IT时报》记者通过企查查股权透视图发现，翔飞汽车的两位股东分别是深圳卓凯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和深圳凤宇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其中，深圳凤宇企业管理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是深圳欣硕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同时，卓凯、凤宇、欣硕这三家公司互为股东，股权关系紧密。
深圳凤宇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与深圳欣硕企业管理有限公司还入股了深圳悠宝利新能源汽车销售有限公司，而悠宝利的控股股东是深圳宝驰威汽车销售有限公司，通过股权向上延伸，控股宝驰威的正是宝能汽车集团。
翔飞员工苏凯（化名）告诉记者，“宝能两三个月前调了一批工程岗、行政岗的员工去翔飞，他们优先把资源投到翔飞，支持威马复工，所以威马现在应该是翔飞、原威马、宝能三波人共事。”他原本是宝能员工，宝能此前只能发半薪，且分两次发，每次只有四分之一。因翔飞招人，他被薪资和重组规划吸引，来到上海的威马汽车设计采购中心。
他透露，翔飞的薪资结构是基本工资+绩效，各占总薪资的50%，其中五险一金按上海最低标准缴纳。尽管翔飞还没出现工资打折情况，但发薪时间总会拖几天，“之前说是每个月25日发，结果6月的工资到7月29日才发”。
从宝能到翔飞，苏凯不确定这个选择是否正确。宝能一直想在汽车行业占据一席之地，先后收购了观致汽车、长安PSA（深圳工厂）等车企资产，但销量始终不佳，自身也陷入债务危机。
截至2025年6月，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数据显示，深圳市宝能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被执行总金额超过500亿元，宝能汽车集团有限公司被执行金额逾120亿元。
在这些复杂的公司股权和债务背景下，威马的“重生”之路充满争议与不确定性。
地方政府助力重整原因
威马能高调宣布“重生”规划，离不开地方政府的支持。据《致供应商白皮书》披露，温州市政府成立专项组协助重整复工复产工作，指导翔飞汽车与当地金融机构等开展融资，并给予威马复工复产、产线技改、产品研发及市场推广等补贴支持。
《IT时报》记者发现，温州市市场监管局7月2日发布的内容显示，温州市特检院组建专业检验团队，深入威马汽车生产一线，对压力管道、压力容器等特种设备开展“全身体检”，还组建了汽车产业复工复产服务专班。
地方政府为何推动困境中的威马“起死回生”？
一位汽车行业猎头分析，威马起步阶段先后收购黄海汽车和中顺汽车，是造车新势力中少数拥有“双资质”的车企。2017年国内新能源汽车产能饱和后，双资质的申请和发放暂停。尽管威马后续申请破产重整，但生产资质依然有效，这是其最有价值的资源。
另一方面，全国各省市都在打造完善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链，扶持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北京有小米工厂、特斯拉超级工厂落户上海、比亚迪总部和主要工厂在深圳、蔚来在合肥……而浙江虽有温州市的威马、桐乡市的哪吒两大工厂，但两家车企先后“暴雷”，未形成优势新能源产业链。
如今，温州大力扶持威马复工复产，不仅希望带动当地部分供应链企业恢复运转，还能盘活威马留下的工厂、产线、模具等庞大资产，避免资源浪费。
图片／ 威马 企查查 IT时报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IT时报”（ID：vittimes），作者：沈毅斌，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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