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审大反转，SLG之战牵动全行业，产品才是关键

08-14 07:12

归根结底，游戏行业还是要靠产品「说话」。相信不少朋友最近两天的朋友圈、游戏群都被「《三国志·战略版》被《率土之滨》诉侵权及不正当竞争一案」的二审判决刷屏了。

这并不意外。一方面，这桩诉讼案涉及的两款产品以及背后的两家大厂，在国内游戏市场都是头部“顶流”，再加上一审判决中高达5000万元的巨额赔偿金，这些因素叠加让诉讼自带流量。另一方面，二审出现了撤销一审判决、发回重审的戏剧性反转。

这种反转对于关心此事的游戏人来说意义重大。关于游戏业内“玩法是否构成著作权法的权利客体”，在司法语境下的定义和判断标准有了新的补充和订正。这关乎国内所有游戏厂商的切身利益，不仅影响已上线产品，对在研及后续新产品同样意义重大。

在竞争激烈的游戏市场，创新需要不断积累经验、改进和革新。因此，“借鉴、学习”和“抄袭、剽窃”在司法语境下的衡量和判断至关重要。无论是诉讼双方、观望的团队，还是从整个国内游戏行业来看，都应重视这次二审判决。相比一审，它可能代表着更新、更严谨的司法定义和判断标准，具有里程碑意义。

今天，我们细读二审判决书后，来聊聊这次裁定的细节和新认识。

01 大反转背后，怎么定义和判断“独创性”？

这次二审判决受关注，很大程度源于对游戏内容“独创性”在司法语境下的定义和判断。

二审判决书指出，一审判决「认定基本事实不清」，「比对方法错误」，所以作出「撤销一审判决，发回重审」的裁定，并对这两个核心因素给出解释。

在「认定基本事实不清」方面，网易公司应提交早于《三战》上线时间的《率土》游戏版本作为权利基础，但一审法院比对的却是《率土》2020年的版本，晚于《三战》，比对对象有误。二审强调著作权法遵循“思想 - 表达二分法”，游戏玩法规则属于思想范畴，不构成著作权法第三条规定的“著作权客体”，不受著作权法保护。只有规则通过具体视听元素呈现为独创性表达时，才可能受保护。未来，“原创与否”的界定会更明晰，将从舆论战回归到有共识的标准界定。

此外，一审将“玩法规则”认定为“符合作品特征的其他智力成果”的过程和标准不当，未充分审查权利项、归属、保护期限、侵权认定标准等因素，二审予以纠正。

在「比对方法错误」方面，二审指出，不仅要审查100多项游戏规则、玩法设计在两个游戏中相应部分是否实质相似，还应结合其在整体中的数量比例、位置及地位、功能作用、对玩家选择的影响等方面进行体系审查，而非抽取片段、割裂整体比对。二审认为著作权法保护的是“整体表达”而非“孤立规则”，就像“捏脸”环节，五官数据相同，但整体布局和脸型不同，也会有不同的脸。一审仅比对部分规则，未对游戏整体比对，如单独比对“武将属性”“武将等级”等通用设计，忽略其是否形成独创表达；将战法效果抽象比对，未结合具体表达形式。

而且，二审中双方确认《三国志·战略版》所涉被诉内容上线后未修改过，但一审用晚于其上线时间的2020年版本《率土之滨》比对，对象有误。基于这些理由，二审法院认为一审判决认定基本事实不清，发回重审。二审判决书还提到，当「认定基本事实不清」导致权利客体不存在，「比对方法错误」导致比对对象有误，使“著作权侵权的主张不成立”时，一审法院应审理“不正当竞争是否成立”。

02 「游戏玩法保护」的边界逐渐被明确？

去年年底宣判的另一起同类诉讼中，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遵循“游戏玩法规则本身不属于独创性表达”的判断基准，认为将游戏整体或玩法规则的特定表达认定为“符合作品特征的其他智力成果”不妥。

法院还指出，游戏产业的玩法创新“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不同游戏玩法设计的相互借鉴、模仿和竞争”。适当的玩法模仿有积极意义，能让后来的开发者规避风险、降低创新门槛，满足消费者多样需求。这点明了游戏市场「竞争」与「创新」的辩证关系。如今，完全不借鉴前人创造新事物很难。若某一玩法被完全垄断，难以发展出新品类、做大市场，也缺乏创新活力。

以SLG为例，其发展历经“创造、创新、更迭”，品类繁荣离不开先行者，也离不开《三国志·战略版》等产品的创新尝试。只要不是“全盘照搬”，厂商以成熟设计为基础创新，是常见且有效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