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菱︱绘“象”：《哲学家的小王子》插画背后的故事

《哲学家的小王子》，刘梁剑著，中西书局，2025年5月版

一、大象无形的启示

2024年初夏，梁剑老师问我能否为他的新书《哲学家的小王子》绘制插画。这本书围绕《小王子》展开，圣埃克絮佩里为《小王子》创作的插画简洁传神，早已深入人心。实际上，小王子的故事始于一幅“大象无形”的插画。主人公6岁时，因巨蟒能吞噬猛兽这一“惊奇”时刻，激发了好奇心与创作欲，他用插画记录发现，想让大人理解其中的“象”味。然而，大人无法理解，轻易打发了孩童的想象力，这无形的大象成了等待天真之人解开的谜语。

好在小王子出现，他解放了主人公心中受困的大象，还请求主人公为他画绵羊。直到第四次，主人公才画出令小王子满意的藏在箱子里的绵羊。大象无形，小羊亦无形，“本质的东西用眼是看不见的”。与其说主人公满足了小王子的要求，不如说小王子治愈了主人公的童年。在修改插画的过程中，他们彼此“摇动”，相互“驯养”。

二、以哲学之名的创作之旅

既然小王子与插画紧密相关，梁剑老师的新书自然也需要插画相配。令人疑惑的是，梁剑老师为何邀请未受过美术训练的我参与。我斗胆答应后，邀请了受过绘画训练的刘昊华老师一起创作。她是我入职培训时结识的朋友，虽任教于教育技术学院，是插画“业余”玩家，但功底远胜我。

创作时，我先通读文本，构思插画主题与要点，再描述给刘昊华老师，由她创作初稿，最后我们一起反复讨论、修改细节。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受到《哲学家的小王子》蕴含着梁剑老师的“元思考”：哲学书不是静止的名词，而是动态的动词，是一场“以哲学做事”的共同行动。

以哲学做事，可以是读书作文，也可以是对话会饮。梁剑老师有感于小王子的故事，邀请众多人一起参与，共同完成这件事。这本书是此事的“开端”，梁剑老师试图在“业余”与“专业”、“开端”与“结尾”间找到平衡。正文以“遇见”小王子开篇，以对《齐物论》的新编与诠释收尾，引导读者走进他的哲学世界。

作为插画“业余”者，我与刘昊华被邀请进来。自然流溢的生命感觉需要精心养护，否则也会凋谢。梁剑老师没有忘记儿童和“业余”的爱智者，他们的求索与关切源于生命的自然流露。

三、复活浑沌的哲学探寻

拿到新书后，梁剑老师让我写短文谈谈插画创作与解读。我想通过第一章“遇见”的插画来讲它的故事。刚睁眼，“我”就遇见庄子的话“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这让“我”想要探寻浑沌的故事。在“哲学家的小王子”星球，“我”遇到小王子，他答应带“我”寻找浑沌。第一章未找到，到第二章才发现关于“浑沌”的描述，“浑沌”如孩童未被穿凿的本真状态。

但梁剑老师说童心需在社会过程中澄明，这该如何理解呢？“如果世界一片原初的浑沌，就不会有我与你的相遇，也不会有大地上的星空，不会有一朵玫瑰在等我回家。”那么浑沌必须经历死亡吗？答案是“浑沌的死亡是为了重生”。

如何让浑沌复活？答案是“驯养”。“哲学家的小王子”世界有两种出离浑沌的方式：穿凿和驯养。穿凿是一些无趣大人消磨孩童天真天性的方式，而驯养是一种负责任的方式，它让浑沌的世界变得明朗，使其出离自身，进入更深的“一”，即复活的浑沌。

“我们的世界——‘哲学家的小王子’不是原初的浑沌，它有分明的章节、不同的人物与道理，但又构成一个整体。浑沌若有生命，就要出离自身，这既是告别过去，也是迎来新生。‘其分也，成也。’”“开窍”是一种“惊奇”，它在用心驯养的过程中慢慢显现，浑沌死亡的关键奥秘是驯养，而非穿凿。

“我”的形象来自《小王子》第26章，由花、水、蛇、狐狸、星星构成，它们相互区分又密契如圆，或许这就是梁剑老师所论之“际”。小王子浑沌的世界因大家而多彩分明，驯养将各个世界联系起来，成长就是不断走出自身又复归自身。

“万物尽然而以是相蕴。”“悬解，不是消泯分际，而是与之达成和解。”“看来，你已经复活了浑沌。至少，你发现大象无形，浑沌就在世间，只是要用心而非用眼。”是的，“我”认识了自己，还将继续在“驯养”的路上探索存在的谜团。“那么再见？”“再见，再—见。”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版权归原创者所有，如需转载请在文中注明来源及作者名字。

免责声明：本文系转载编辑文章，仅作分享之用。如分享内容、图片侵犯到您的版权或非授权发布，请及时与我们联系进行审核处理或删除，您可以发送材料至邮箱：service@tojo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