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20年后我们仍然需要豆瓣？

除高级豆瓣用户外，也许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网站刚刚迎来了20周年。与十年前的喧嚣相比，20岁的豆瓣在网络上已经掀起了一丝涟漪。

豆瓣最后一次受到全网关注，登上舆论风口浪尖，还是2021年？、2022年，因饭圈乱象被责令整改。在这最后一个“亮点”之后，豆瓣对网络文化的影响已经很小了，除了作为影视评分的参考。

20岁的豆瓣已成为中国互联网的“活化石”，见证了Web 2.0时代的蓬勃兴起，移动互联网浪潮席卷一切，短视频完全取代了图形平台。在过去的10年里，豆瓣也试图乘坐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快车进行业务拆分。转型失败后，豆瓣基本选择了“平躺”，以精神分裂的状态生存——这是文化青年的精神角落，是流量饭圈的“养蛊”之地，也是影视观众的舆论空间。

早在10年前，就有很多人猜测豆瓣的死亡，手机的转型失败，商业化不断下降，难逃关站或被收购的命运。然而，豆瓣的活力比许多人想象的要强。这种活力从何而来？豆瓣作为一个文学评价体系、精神角落和兴趣社区，无论是20年前、10年前还是今天，都没有“替代”。

由“以文艺聚友”

在算法时代的“精神角落”

豆瓣从崛起到衰落的历史，也是“文清”群体从主流到边缘化，在语境中逐渐失声的历史。2015年之前，正是豆瓣书、影子、声音、小组、同城等渠道的协同作用，让原本是小众群体的年轻艺人成为了网络上的一股力量。使文艺成为一种受欢迎的生活方式，使年轻艺术家之间的化学变化走出深巷，成为引领流行文化的方向标。

随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流行浪潮，“以书、影、音、音聚友”逐渐成为小众仪式。新一代青年文化阵地也从豆瓣这样的评分网站转移到网易云和哔哩哔哩、无论是网易云评论、哔哩哔哩弹幕还是小宇宙社区，小宇宙等内容平台，它们都是基于内容本身的即时表达和情感共鸣，形成连接创作者和受众的文化生态生态，新内容不断涌现。。相比之下，像书影音这样的“内容媒体”显得僵化而过时。

当然也有小红书这样的内容社区，用算法连接兴趣，同时容纳春雪和日常生活，成为新一代“文艺网络名人”耕耘吸粉的阵地。

即使新平台层出不穷，豆瓣作为“精神角落”的价值也是不可替代的，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越来越有价值。2016年初，豆瓣发布了第一部品牌电影《我们的精神角落》，这是豆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公众发声，诠释平台的价值。

幸运的是，在这个算法推荐无处不在、网络名人文化无处不在的时代，由于豆瓣的“不求上进”，它始终坚持9年前对用户的承诺——“在现实世界之外，我希望为你的精神世界保留一个不受干扰、安全成长的地方。”

在过去的20年里，豆瓣在网站建设之初仍然保持着基本的形式，将“分散”进行到底——不同的用户、人群和圈子相互阻隔，书籍、电影、声音和群体的客户“圈地自萌”。你的分享只是朋友和邻居看得见，不用担心不小心吸引了网络喷雾器和粉圈检查。你不需要担心努力成为“平台网络名人”。毕竟不会有网络名人大V在豆瓣上走红。朋友和邻居保持默默关注却形同陌路的状态，简直就是一个与网络噪音隔绝的“桃花源”。正是这样一个硕果仅存的“精神角落”，让很多豆瓣老客户多年不离不弃，也吸引了不少年轻用户来到这里。

这种情况并非豆瓣有意坚持的结果，而是由阿北当时设计的网站结构决定的，除非推倒重来，否则很难改变。豆瓣早就不想做那个被用户隐藏在灵魂深处，半年也不一定想起一次的“精神角落”。

近年来，豆瓣引入了微博的“热门话题”、“即时热门讨论”等功能，也为小红书“偷老师”设计了很多产品，试图打造集中的舆论广场，但很难从根本上撼动分散的用户体系。核心用户之所以愿意来豆瓣，不是为了这些广场，而是为了经营自己的“精神角落”。

以有趣的灵魂为中心

到饭圈文化“养蛊池”

除了“精神角落”，还有一个豆瓣，曾经是一个有趣的灵魂集中地，然后成为粉丝谣言的起源地。豆瓣团队尴尬的“堕落过程”也是中国互联网舆论生态的一面镜子。

作为豆瓣最早的商品原型，豆瓣集团是一种具有“乌托邦”特征的商品，其中包含Web 2.0时代独特的理想主义色彩，群体由用户建立，规则由用户建立，内容由用户导出。这是一个真正仅限于朋友之间交流的小角落。

到目前为止，国内社区还没有豆瓣小组那么纯粹。人群的聚集和交流遵循最大程度的自由和公平。因此，你可以在豆瓣上看到各种奇怪的群体。不管小组的主题有多奇怪，组长都可以通过设置自己的门槛来真正聚集志同道合的人，而“私人小组”的出现进一步将豆瓣变成了可以吸收无数秘密需求的海绵。。对豆瓣本身来说，豆瓣小组的意义在于拓宽了用户群体，因为小组类型丰富，间接吸收了更多的群体。

然而，豆瓣集团的封闭性和强大的自治性也成为了一把“双刃剑”，这不仅意味着发现门槛高，而且对用户的自主探索精神和社区维护意识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之后，小红书等社区通过推荐系统，而不是论坛机制，显然对普通用户更“友好”，完成了兴趣人群的相互发现和兴趣圈的扩大共鸣。而且大部分豆瓣兴趣小组随着豆瓣本身的萎缩而逐渐荒芜。

曾经的豆瓣网红，自媒体人和菜头在纪念豆瓣20周年的文章中写道：“我不喜欢所有的群聊。我觉得都是养蛊池，发醇皿，培养液，总会生出最疯狂最极端的人和事，却能发出最大的声音。。成为饭圈文化的苗床。”

其实豆瓣群并不是为了饭圈文化而生，而是作为互联网上唯一的“闭环交流空间”，在不经意间被粉圈利用。换句话说，不是豆瓣选择了粉圈，而是粉圈选择了豆瓣。

“作为豆瓣十年的老客户，当我看到这个网站最美的时候，有很多非常有趣的豆瓣群，包括厨房群的化妆品群，各种小众爱好和奇特群的任何爱好都可以找到。看到豆瓣这几年成了粉圈谣言的起源，黑水苗床。正常人被赶走了，没有人再创造了。因为创造是爱，怨恨只需要发泄。”豆瓣用户@四喜大丸子 告诉娱乐价值官。

虽然粉圈为豆瓣群输入了一波年轻用户的流量，但却是弊大于利的“毒流量”，不仅让豆瓣一次又一次地受到监管部门的通报和监督，也让豆瓣成为常规网友心中的一片烟雾弥漫的土地。异常的饭圈文化和水军泛滥，也从小组渗透到书影音业务模块，对豆瓣基础的评价体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2月，豆瓣花渣集中、视听万花筒、好花生、句点、韩剧等娱乐团队再次迎来一个月的限期整改。豆瓣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不定期地调控团队中的激烈行为，如引战和辱骂，但很难从根本上避免。

进入2025年，豆瓣小组仍在粉圈漩涡中挣扎，这可能是当时拥抱“乌托邦”愿景的阿北从未想到的。

豆瓣评分还重要吗？

如今，在大众网友眼中，豆瓣已经缩减成为影视评分网站的代名词。虽然它的参考价值越来越小，对娱乐市场的影响力也不如以前，但在中国仍然是独一无二的。

在过去的20年里，豆瓣见证了新一代影视观众的出现。评分人群从文清向大众的变化，文艺作品的分层越来越激烈，行业评分的通货膨胀，对“老登电影”的价值重估，也经受住了一波又一波水军和舆论的冲击。10年前，阿北在《豆瓣电影评分八问》中解释的评分机制，依然是保护豆瓣评分(相对)公平的“环城河”。

去年，“豆瓣评分通货膨胀”现象在业界引起了热烈的讨论。据媒体报道，2023年有25部国产剧获得8分以上。比2019年翻了四倍。评分人数急剧增加，但真正的口碑和推荐却没有得到提升，使得豆瓣评分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原有的权威。

对豆瓣而言，这种纵向对比是不严厉的。电影爱好者在成立之初就形成了豆瓣评分的主力军，所以评分相对“客观”和严格。如今，豆瓣评分已经成为影视观众情绪激动、粉黑发泄的地方。它不是一个简单的质量评价体系，而是一个大众情绪的“方向标”。影视观众的“圈层化”，也将无形中提升作品在特定观众心目中的评分。如果说经典电影还有一些大众共识，那么今天的影视剧早就没有统一的评价坐标了。

豆评与影视剧市场表现的背离，也成了老生常谈的话题。在过去的几年里，出现了许多国内优秀的豆瓣作品，但电影市场却陷入了严冬。在过去的妇女节，豆瓣9分电影《明天》和《初步证据》的票房并不令人满意，但总是被6.5分的《唐探1900》牢牢压制。

与去年10亿观众的规模相比，豆瓣评分的人还是很少的。随着国产电影“口碑营销”集体陷入“信任危机”，豆瓣评分不再是大众观影的首要参考指标。

即便如此，在这个网络舆论日益分裂、极化、影视“胫骨”四处出击的时代，我们仍然需要豆瓣作为舆论空间，聚集各种声音，容纳好评和差评。。或许，只有在失去之后，我们才会意识到豆瓣评分对影视产业生态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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