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的重生和全球历史的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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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历史上的九大香：哪吒，龙涎香和坦博拉， [ 新加坡 ] 杨 斌 中信出版社，2025 年出版

香港城市大学中文历史系杨斌教授的《世界历史上的九大香:哪吒、龙涎香、坦博拉》以民族宗教、航海、气候灾难为线索，将东西在全球化进程中相遇的传奇故事与神秘传说串联起来。伴随着科学的进步和实践的深入，许多曾经笼罩着神秘光环的传说逐渐被揭开。然而，这些历史魅力所承载的知识流动、观念冲击和文化互动，仍然是理解全球历史进程的重要线索，值得回顾和重新审视。

“莲上童子”和“哪吒化生”在古代文明中的演变

澳门的两座哪吒庙位于大三巴牌坊两侧，毗邻过去葡萄牙人建造的圣保禄学院和教堂，见证了这座交汇的城市不同民族宗教的交融与冲击。澳门柿山哪吒庙始建于清初，当地民众敬奉哪吒，祈求他避邪避病，保护儿童，寺庙香火旺盛。1888 2008年，瘟疫肆虐，居民们在不远处又建起了大三巴哪吒庙，以求哪吒庇佑安全。值得注意的是，哪吒最初代表了民间信仰中的力量和权威，并没有直接关系到医疗、瘟疫。所以，为什么哪吒后来成了除病防疫的神明？这种变化与荷花化生的民族宗教密切相关。

自古以来，荷花就是纯洁、治愈和重生的代表，它的信念根源可以追溯到古埃及。埃及人认为荷花是“治愈之王”，闻闻荷花可以恢复健康。考古学家在埃及埃德富遗址中发现， 4000 年度粘土封泥，其中 123 枚中出现了手持莲花者闻花香的形象，代表着莲花的治愈力量。此外，在 20 在世纪出土的图坦卡蒙墓中，荷花上的童年图坦卡蒙半身像展现了“莲花男孩”的形象，代表着生命的诞生和再生。

随着文化交流，莲花男孩的形象传播到了两河流域。考古学家在伊拉克发现了一枚公元前7世纪的印章，清晰地描绘了一个孩子蹲在荷花上的场景，进一步证实了莲花男孩形象对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影响。

荷花形象在佛教兴起之前就已经传到了印度，并且融入到印度教神话中，形成了梵天、黑天、毗湿奴等神只坐在荷花座上的形象。佛出生后，荷花不仅代表着佛的圣洁无染，而且成为化生的载体，即生命从荷花中诞生，不需要母胎。佛教故事中，佛祖出生时，双脚落地即生荷花。公元一世纪以后，坐在莲花宝座上的佛像在印度和中亚的佛像中广泛出现，并与佛教一起传到东亚。

佛教传入中国后，荷花化生的概念得到了广泛的接受，并在文艺创作中得到了丰富的表现。比如在新疆和田发现，早在公元左右。 5 在河南洛阳，陶制荷花化生像出土了北魏(公元) 386 — 557 年)荷花化生瓦等。另外，龙门石窟莲花洞里还有莲花童子的形象等等。敦煌莫高窟 220 洞穴初唐壁画《阿弥陀经变》中还绘制了莲花童子的生动形象。

▲图为《哪吒的魔童闹海》海报，这部国产动画电影已经进入全球动画电影票房榜前五，票房已经超过百亿。

到了唐代，荷花化生的观念深得人心，与道教、民间信仰相结合，催生了哪吒信仰的演变。哪吒原本是佛教系统中的神只，最早见于佛经，是托塔天王之子，因排名第三，被称为三太子。在明代小说《西游记》和《封神演义》中，进一步塑造了哪吒的形象，具有起死回生的神力，强化了他“再生再生”的含义。在民间信仰中，哪吒不仅能降妖伏魔，还被视为保护儿童、消除疫情、治疗疾病的神，尤其是在疫情阶段，成为人们祈求庇护的对象。伴随着《西游记》和《封神演义》的传播，哪吒逐渐成为流行的民间神。

哪吒是佛教莲花童子形象与道教和民间信仰相结合的产物。他的看病祛疫能力来源于佛教的荷花化生观念，而勇敢的神力则融入了道教神话。这种信仰体系跨越了几千年，不断演变，生动地诠释了中华文化的包容与开放，从古埃及荷花治愈神话，到佛教荷花化生，再到明清时期哪吒信仰的繁荣。

印度洋的“海底磁山”和中国的“弱水”传说

1998 2008年，考古学家发现了一艘阿拉伯货船——“黑石号”，在印度尼西亚勿里洞岛周围沉睡了几千年。这艘阿拉伯海船的结构非常独特——船板实际上是用椰索捆绑的，而不是用木楔或钉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特殊的船体结构？ 伊本，阿拉伯旅行家，世纪 · 白图泰在游记中给出了一个答案:“因为印度洋到处都是岩石，如果一艘钉子的船碰到岩层，它就会被打碎，椰索连接的船有一定的弹性，即使撞到岩层也不会破裂。"

在西方世界，“无钉船”不仅是航海技术的选择，也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根据传说，在海洋深处隐藏着强大磁力的山脉或海床，一旦船只经过，船上的钉子、铁锚和铁器都会被磁力吸走，导致船只无法前进，甚至沉入海底谷底。

《海底磁山》中最早的文字记载，可追溯到公元。 2 《地理志》，世纪托勒密。在书中，托勒密提到：“只要船上有钉子，就会被吸住，也许是因为岛上产生了大磁铁。他还指出，这个“大磁铁”很可能位于今马尔代夫群岛周围。自古以来，马尔代夫就是东西方贸易的重要枢纽，它的水域充满了珊瑚礁，加上季风和洋流的变化，使得航行充满了艰难险阻。毫无疑问，这些现实因素进一步增加了“磁山”传说的可信度。在中世纪，阿拉伯和欧洲的地理学家纷纷重复这一说法，使得“大磁铁”和“磁山”的说法在航海界广为流传。

▲“黑石号”复原船模及其复原画

公元 3 世纪时期，中国出现了“大磁铁”的故事。三国时期，吴国丹阳太守万震在《南州异物志》中记载，外国货船因船钉被海底磁山吸收，无法到达中国。宋人周去非在《岭外回答》中理解藤舟为什么不用钉子时写道:“或者说要穿过磁铁山，没有详细信息。”

同时，马尔代夫群岛危险的海域环境也让经过这里的中国航海家感到震惊。15 本世纪，与郑和船队一起航行的马欢，在见证了马尔代夫不可预测的洋流和危险的暗礁后，将其比作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弱水”。根据传说，由于水力较弱，难以承载船只，所以这个水域被称为“弱水”。在郑和下西洋之后，很少有中国海船进入印度洋，马欢的这种说法也逐渐广为人知，与马尔代夫紧密相连。因此，源于西方的“海底磁山”传说演变成了中国古代传说中“弱水”的原型，为古代海洋世界增添了更多的神秘感。

从阿拉伯世界的“无钉船”到西方的“海底磁山”，再到中国的“弱水”传说，跨越欧亚的古代航海故事在广阔的印度洋之上相遇。到了宋代，随着中国造船技术的快速发展，坚固耐用的海洋船只普遍在印度洋上航行，逐渐取代了阿拉伯无钉船。伴随着钉船的普及，那些关于磁山的古老故事，变成了大航海时代前夜的一抹余韵，静静地沉睡在历史的浪潮中。

“无夏之年”，世界共同寒冷。

1816 2008年，西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异常寒冷之中，整个夏季持续低温。新英格兰遭遇了三次强烈的寒潮。虽然这些短暂的极端温度很难出现在年平均温度的曲线上，但它们对正处于生长季节的庄稼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欧洲大陆也陷入了寒冷。广泛的农作物道歉，让饥饿的阴影笼罩着城市和农村。中国几乎每个国家都发生了“粮食骚乱”。社会动荡愈演愈烈，最终催化了席卷欧洲大陆的革命浪潮。饥荒还迫使成千上万的欧洲农民告别家乡，登上前往北美新大陆的移民船。

这个令人惊叹的黑暗夏天也在文学和思想领域留下了印记。英国诗人拜伦写了一首充满末日色彩的诗《黑暗》。（Darkness），描述了太阳灭绝、地面冰冷、世界逐渐走向毁灭的末日场景。欧洲人无法想象这种前所未有的大降温与印尼火山爆发的联系远离地球另一端。

1815 年 4 月亮，坦博拉火山在印度尼西亚松巴哇岛爆发。火山爆发指数是人类历史上文字记载最为激烈的火山爆发之一。（VEI）高达 7 级。最初的浩劫中，数以万计的人瞬间丧生，城市被摧毁，大量的火山灰遮天蔽日。而且真正的灾难，远不止于此。在 19 世纪初，全球气候正处于“小冰期”，寒冷的冬天比过去更长。坦博拉火山的爆发使气候更加极端。

与此同时，中国也未能幸免于全球气候变化。据学者统计，自我 1815 年冬天到 1817 年夏，至少 14 个别省份经历了寒冷、暴雨的恶劣天气。尤其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夏季下雪、低温频繁发生，对农业生产造成沉重打击。自唐代以来，太湖流域的农民便开始种植双季稻，即一年两熟的水稻种植模式。受“小冰期”影响，双季稻种植面积明显减少。到了 19 太湖流域的双季稻在世纪初几乎完全灭绝。

在西南的云南、贵州等地，极端的气候也造成了严重的饥荒。在云南昆明，连续三年夏天下雪的奇观出现了。田野荒芜，饥饿蔓延，人们没有固定的住所。中国经济正在经历 18 在世纪长期增长之后， 19 世纪初开始出现衰退，这种衰退趋势几乎与气候变化同步。

人类活动塑造了历史，自然的无声力量也在深刻影响着人类文明的轨迹。1816 “无夏之年”，不仅仅是一场短暂的气候灾难，它影响着全球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进程。

《世界历史的九大香:哪吒、龙涎香、坦博拉》通过一系列交织在一起的历史片段，将看似分散在不同地区的事件嵌入到世界历史的脉络中。正如作者所说:“作为人类社区的一员，我们不仅要关注个人、家庭和村庄，还要跨越高山、峡谷、沙漠和绿洲，以及浩瀚的海洋甚至深邃的星空，以怜悯的理解和理解去了解其他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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