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德时代，也无法避免被拖帐。

拖欠供应商资金，已成为新能源汽车行业公开的秘密，只是没想到，即使是贵为龙头企业的宁德时代，似乎在汽车公司面前也只能伏低做小。

近日，由特斯拉副总裁陶琳掀起的新能源汽车帐期话题激起千层浪潮，声音以惊人的速度在行业内外不断发酵。

有一段时间，各种谴责的声音，比如“上汽大通要求供应商降价”、“欠别人一万亿”、“蔚来账期长”，在互联网时代层出不穷，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话题。

然而，当每个人都专注于这些受欢迎的谴责事件时，他们没有想到，即使是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发挥着至关重要作用的宁德时代，也被无情地卷入其中。

根据最新的财务报告数据，当代安普瑞斯科技有限公司的应收账款周转天数多年来一直呈现大幅增长的趋势。要知道，应收账款的周转天数是衡量一个公司业务收款能力甚至产业链话语权的关键指标。

如今，宁王的数据不断上升，无疑为宁德时代和整个新能源汽车行业释放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如果连行业名副其实的超级巨头宁德时代都要面对被车企拖欠的沉重压力，整个新能源汽车行业是否应该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发展成本是否合理？

像宁王一样被拖帐

宁德时代的应收账款，有点吓人。

2022-2024年第三季度末，宁德时代的应收账款分别为541.26亿元、687.27亿元和667.03亿元。与去年的数据相比，虽然应收账款略有下降，但与总额相比，这个范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注:根据我在这里的分析，主要使用的资产负债表的同比数据实际上是一年完整的12个月，因为比如去年第三季度末到今年第三季度末，所以相对比较或者与年初相比，可以减缓很多季节性因素；比如有些企业喜欢年中赊销，年底催收，肯定会导致应收账款存在季节性因素，同比可以大大缓解这个问题。)

2022-2024年同期，宁王的收入分别为2103.4亿元、2946.77亿元和2590.45亿元，这是宁德时代应收账款变化不大的时期，将今年前三季度和去年同期的数据放在一起，营收一下子下降了356亿元。

换句话说，当代安普瑞斯科技有限公司的收入同比减少了356亿元，但应收账款只减少了20亿元。光看这两个数据，就能大致体会到宁王和很多新能源汽车上游客户的经历差不多，欠账也不好。

根据Wind数据，情况更加明显，2022-2024年前三季度，宁德时代的应收账款周转天数从49.98天一路上升到58.04天，再到68.13天，每年都在上升，这意味着资金周转速度明显放缓。

值得注意的是，金角财经最近发表的文章《蔚来账期长，越来越吓人》中的主角蔚来汽车也是当代安普瑞斯科技有限公司的主要合作伙伴。只要在网上简单搜索，就能看到宁王和蔚来的一系列“重官宣”。

例如，2023年1月17日，当代安普瑞斯科技有限公司与蔚来签署了五年全面战略合作协议。2024年3月14日，蔚来和当代安普瑞斯科技有限公司仍在北京签署框架协议，双方将根据蔚来换电场景的需要，推动长寿电池研发创新。

据相关媒体报道，所谓长寿电池，具体来说，是宁德时代与蔚来车辆配合的长寿电池的换电方案，有助于最大限度地提高蔚来车辆的整车换电运营效率。此外，宁德时代还将为蔚来在欧洲市场所需的电池提供配套的供应和服务。

金角财经除了深入挖掘蔚来账期问题外，还在爆款文章《蔚来账期长，越来越吓人》中抛出了震撼人心的数据图。在那张图中，几家应付账款周转天数排名靠前的公司的周转天数几乎接近甚至超过200天。

而且仔细看看这些企业的背后，不难看出宁德时代的身影。

比如宁德时代也是上表排名第三的零跑汽车的重要电池供应商，后者的零跑C11等多种车型。、在宁德时代，零跑T03等都使用了电池，其中零跑T03长续航版使用了宁德时代的NCM811电池。

对于表格排名第五的理想汽车来说，早期的电池组供应主要来自宁德时代。比如2016年6月申请理想ONE时，配备了宁德时代的电池。

去年，理想汽车扩大了电池供应商，新旺达和蜂巢能源进入其供应系统，但宁德时代仍然是重要的合作伙伴。比如2023年，宁德时代仍然提供理想L9等车型的电池。据公开报道，2024年，宁德时代继续为理想MEGA等车型提供麒麟5C电池。

由此可见，近年来，宁德时代的应收账款周转天数逐年增加，很可能是因为与许多陷入拖延事件的汽车公司有着密切而复杂的供应合作关系。

同时，同样以汽车公司为主要对手的合同负债(主要是下游客户的预付款)，相关金额大幅下降，从2023年第三季度末的265.57亿元下降到226.52亿元。

换句话说，在宁德时代，收钱的难度越来越大，而提前拿到的钱也越来越少。按照常理，其经营现金流应该会受到严重冲击。

但没想到，现实却发生了巨大的反转。就在今年前三季度，宁德时代的经营现金流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同比大幅增长。从526.54亿元飙升至674.44亿元，突然增加了近150亿元，这仍然发生在其收入大幅下降的情况下。

这种宁德时代的翻转，背后有哪些商业密码？

首当其冲的是宁德时代强大的盈利能力。根据2022年至2024年前三季度的数据，其毛利率逐年上升，分别为18.95%。、21.92%、28.19%。与此同时，核心利润更加明显，156亿、291亿、377亿依次增长。

然而，盈利能力和赚钱能力并不完全相同。在新能源汽车的上游供应商阵营中，毛利率高的公司并不是很少见。在这场账期风波中，市场吐槽的核心不是市场竞争“卷入亏损”，而是“卷到收不到钱”。

事实上，在宁德时代强劲的经营现金流背后，光靠盈利能力是不够的，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那就是它转移拖款风险的能力。

转移到员工工资上？

锂电池是新能源汽车的“心脏”，适当地位于整个产业链的核心位置。至少在固态电池真正完善之前，锂电池在产业链中的“C位”是无法撼动的。

但是，即使锂电池行业如此重要，也无法避免新能源汽车这一“拖帐事件”的席卷。

根据申万锂电池板块上市公司的数据，2022-2024年前三季度，应收账款周转天数分别为74.8天、83天、92.6天；如前所述，宁德时代同期的数据分别为49.98天、58天和68天。尽管宁王在这里也是一年比一年高，但与行业中位数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宁王明显低于中位数。

再看另一个对比，那些今年前三季度收入已经超过100亿元的龙头企业，除了宁王，其应收账款周转天数都在行业中位数以上，而欣旺达恰好踩在中位数线上。

不得不说，在新能源汽车拖帐风波中，宁德时代虽然没能全身而退，但也算是在“动荡不安”中比同行好得多。那么，宁德时代究竟施了什么“法术”？关键在于转移被拖欠的压力，这主要包括两个因素——宁德时代的上游供应商，以及宁德时代自己的员工。

2022-2024年第三季度末，宁德时代的应付金额从905.88亿元逐步上升到1231.4亿元。

Wind数据在我们将目光投向应付账款周转天数并进行横向比较时，就给出了这样一条信息：2022-2023年前三季度，宁德时代的应付账款周转天数分别为110天和120天，但是到今年同期，这一数据突然飙升至174天。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行业中位数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同期保持在87天、88天、92天。在这种稳步上升之间，宁德时代与整个行业的差异逐渐凸显。

可以说，宁德时代就像一个魔术师，巧妙地将下游汽车公司沉重的拖账压力转移到自己的上游，同行中很少有人能比得上这种“干坤大挪移”的基本功。然而，宁德时代的“奇招”并不止于此。它还有另一个让同行望尘莫及的“绝招”——悄悄地将压力转移给自己的员工。

2024年第三季度末，宁德时代应付员工工资高达173.69亿元，比2023年同期高出30多亿元，是2022年同期74.34亿元的两倍多。

但是当我们把目光转向申万锂电池行业的中位数时，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场景。2022-2024年第三季度末，行业应付员工工资的中位数实际上只有0.58亿元、0.32亿元和0.31亿元。即使考虑到宁德时代的巨大因素，这种差距也不容忽视。

事实上，行业中位数的趋势仍在逐步下降，从2022年第三季度末的0.58亿元下降到2024年第三季度末的0.31亿元，下降了近50%；如上所述，宁王应付员工的工资增长了一倍多。

还有相对规模。以前三季度收入排名第二的新旺达和排名第三的亿威锂能为例。宁王的利润分别是这两家公司的6.78倍和7.62倍。收入和工资可能没有绝对的关系，但也可以算是新旺达和亿威锂能的几倍。

但是相比之下，在宁德时代，应付员工的工资是欣旺达的24倍，超过亿纬锂能的50倍，这足以说明问题。

其次，令人惊讶的是，宁德时代在应对工资大幅上涨的同时，工资的变化方向也有可能下降。

由于第三季度没有详细的附注，但是在中期报告的附注中，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宁德时代涉及管理费用、销售费用和R&D费用的员工工资分别达到23.45亿元、9.09亿元和42.78亿元，共计75.32亿元。然而，与2023年同期的数据相比，当时是79.35亿元。

(注:我在公开信息中没有找到宁德时代总工资支出的准确数据，但考虑到员工工资主要出现在销售、管理和研究费用中，其中员工工资总额应该是宁王总工资支出的绝对大头。)

另外，2023年，宁德时代在管理费用、销售费用、R&D费用等方面的员工工资总额为133.2亿元，根据最新的应付员工工资数据，已超过170亿元，代表宁德时代，在薪酬支付方面，可能有相当大的延迟。所谓“延期工资”，用白话来说，就是该发的钱延期再发。

真难以想象，那些身处宁德时代，或许经常要打开“奋斗100天”方式的员工，心中究竟是什么味道。

过多内卷

从2023年开始，国内新能源汽车领域似乎陷入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激烈的价格战如火如荼。在巨大的业绩压力下，汽车公司对电池降价的要求越来越高。

宁德时代凭借其卓越的技术优势和龙头企业的显著地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抵御下游的沉重压力。然而，收入和产能利用率下降的隐患很难忽视。

中期报告数据显示，宁德时代的产能利用率从2023年的70.5%下降到65.3%，但上述收入同比下降超过300亿元。

在这种情况下，宁德时代甚至不得不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推迟生产项目。

7月26日，宁德时代宣布将推迟2022年固定募集资金投资项目之一。该项目是广东瑞庆时代锂电池生产项目的第一期，计划于2024年6月1日建成，现计划推迟至2026年12月31日。

宁德时代管理层在10月18日晚举行的业绩会上表示，第三季度企业电池出货量和产能利用率环比大幅提升，第三季度产能利用率接近饱和，第四季度继续提升。

但是，当我们把目光投向整个行业的宏观环境时，我们会发现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宁德时代的产能利用率压力恐怕很难改变承压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近年来，由于宁德时代的主要竞争对手和二三线电池企业的不断扩张，其产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并投入生产经营。它们就像饥饿的狼，对宁德时代进行了巨大的“围剿”对决。

根据相关市场研究机构的计算和统计，宁德时代的电池产能预计将在2025年前达到670GWh。其他电池公司也渴望尝试。在这场产能竞赛中，比亚迪和蜂巢能源设定的电池产能目标高达600GWh。；中创新航也不甘示弱，目标锁定在500GWh。；而国轩高科和亿纬锂能则将产能目标定为300GWh。

这些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让我们做一个比较。根据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给出的统计，到2023年，中国动力和其他电池的总销量只有729.7GWh，在这些电池中，动力电池的销量为616.3GWh。

通过这样的对比，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未来电池产能的扩张规模有多大。随着各大企业加大产能“军备竞赛”，宁德时代无疑将面临巨大的竞争压力。而且这一压力的波澜最终会扩散到与汽车公司的谈判桌上，影响谈判能力。拖延期变长，是缩影之一。

除了应对一群老对手的考验，宁德时代还面临着车企的新压力。为了摆脱电池企业对产业链的控制，汽车公司已经踏上了自主开发电池的道路。对于宁德时代来说，那些老客户可能有一天会变成竞争对手。

就吉利汽车而言，6月27日，吉利推出了“天盾”磷酸铁锂短刀电池，早在去年，它还推出了“金砖”磷酸铁锂电池。

要知道，在宁德时代，吉利系统品牌极其重要的电池供应商之一，业内很多人都敏锐地意识到，吉利汽车一个接一个地发布新的电池产品，在一定程度上无疑是在向宁德时代施压，试图在电池供应的博弈中占据更多的主动权。

此外，2023年，广汽埃安旗下的P58微晶超能电池厂竣工投产，其弹匣电池2.0系列最新产品P58微晶超能电池将首次搭载在昊铂车型上。长安汽车也不甘示弱。发布自主研发电池品牌“金钟罩”，雄心勃勃地计划在2030年推出8款自主研发电池，包括液体、半固体和固体。同样，上汽通用五菱也积极跟进，发布了自主研发的神炼电池。

今年，奇瑞汽车更剑指的是下一代电池技术。2024年，自研固态电池正式在广州车展展出。据说纯电池寿命有望超过1500公里，计划在2027年量产。

在竞争对手、汽车公司的围攻和技术迭代浪潮的汹涌冲击下，宁德时代已经被逼到了一个角落，甚至不得不投入巨额资金，一头扎进固态电池研发的“深水区”。

今年第一季度，宁德时代动作频繁。首先，几十家固态电池创业公司和背景深厚的中国科学院技术骨干被大张旗鼓地引进。随后，市场上有传言称，宁王将整个固态电池R&D部门扩大到1000多人。

事实上，最近陷入舆论漩涡的汽车企业拖帐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一场商业领域的博弈。当供应商强大时，账期通常短如一眨眼；相反，如果有劣势，账期可能会被拉得像晚上一样长。就像过去茅台蒸蒸日上的时候，还有哪个经销商敢提账期？

然而，即使是像当代安普瑞斯科技有限公司这样的行业超级巨头也不得不面对严峻的账期压力考验，甚至不得不将这种压力一层一层地传递给自己的员工。这种现象就像一个警钟，可能正在警告新能源汽车行业已经进入近乎畸形的阶段。过度的内卷就像一个无形的漩涡，吞噬着行业各方的活力和资源，让企业在压力的沼泽中艰难前行，甚至员工在这种传递的压力下喘气。

将来，到底新能源汽车行业能否摆脱这种畸形内卷的束缚，是在不惜一切代价之后美丽蜕变，还是在漩涡中越陷越深？这个问题就像是高高挂在行业上空的利刃，决定了许多企业和从业者的生死存亡。

参考资料：

金角财经“蔚来帐期较长，越扒越吓人”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金角财经”，作者：ChongLei，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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