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展|英国静物展:从虚无到观念艺术
从威廉·尼科尔森闪亮的银盒到描绘囚犯的最后一餐,英格兰东南部奇切斯特帕兰特世家画廊的新展览“事物的形式: “英国静物展”(The Shape of Things: Still Life in Britain)这是一个关于静物的展示,呈现了从17 在世纪的“虚无派”(vanitas)从波普艺术到观念艺术,再到后印象派再到抽象派。本次展览质疑了“静物乏善可陈”的观点,展示了静物画的寓意,以及艺术家如何突破界限,推陈出新。
静物是多么的亲近,是多么的多愁善感!展览“事物的形式”一次又一次让人想起菲利普·拉金。(Philip Larkin)《家是如此悲伤》(Home Is So Sad):"看看这些画,餐具。琴凳上的乐谱。那只花瓶。那只花瓶。”这首诗直截了当地地表达了一个讽刺的想法,即资产代表损失。如果静物画需要有意义,就必须以某种方式将“不存在”与“存在”结合起来。这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摆弄那些花瓣,而我们从铜碗里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
Gordon Cheung, 《Still Life with Golden Goblet》
这种关系在瑞秋·怀特雷德。(Rachel Whiteread)雕塑作品《无题(粉色躯干)》于1991年创作(Untitled (Pink Torso))在中间达到顶峰。在这部作品中,在一些粉色牙科石膏的影响下,“缺失”已经成为一种真实的存在。你可以一直在帕兰特画廊的展厅里感受到这种联系。精心放置一系列物品的画作给人的感觉是舞台化和无意义的挑战,就像一个错误的茶盘记忆游戏。梅雷迪斯·弗兰普顿(Meredith Frampton)《审判与错误》(Trial and Error,1939年)由一个梨、一个骨灰坛、几把剪刀、一个人体模型的头和其他东西组成。虽然经过深思熟虑,他似乎没有生气。爱德华·沃兹沃斯(Edward Wadsworth)“明亮的间隙”(Bright Intervals,一九二八年)是一次航海盛典,它由一个贝壳,望眼镜和许多钓鱼浮标组成,但是很平淡。这两部作品都属于战争时期,保罗·纳什用于时尚潮流的“结构目的”。(Paul Nash)“这是对布鲁姆斯伯里团队的一种说法。(Bloomsbury group)模糊果盘的讽刺是由塞尚启发而创造的。”
1928年,爱德华·沃兹沃斯的《明亮的空隙》
但这个展览并非失败。展览包含了100多位艺术家的150多件作品,到处都是惊喜。本次展览是第一次针对英国静物画的大型展览,按时间顺序排序,并强调了20世纪的艺术创作。组织者也决心认真对待“静物画”这个问题。“静物”这个术语的概念也很广泛,涵盖了科妮莉亚·帕克等装置作品。(Cornelia Parker)《坠落立面》(Falling Facade,一九九一年),作品中平坦的银质奖杯挂在镜子前的画架上,评价成功的脆弱本质;也包括 玛格丽特·梅利斯(Margaret Mellis)玩具柜(30)( Toy Cupboard,一九八三年)等快乐的浮木建筑;以及扬·霍沃斯(Jann Haworth)《甜甜圈,咖啡杯和漫画》是一部幽默的缝制作品( Donuts, Coffee Cups and Comic ,1962年)。
威廉米娜·巴恩斯-格雷厄姆, 《红桌子(The Red Table)》, 1952年
本·尼科尔森的作品, 1943-45年
这几位艺术家的名字也展示了展览的另一个亮点:展览中的许多艺术家都是女性。沃尔特·西克特在一个展厅里(Walter Sickert)作品《蘑菇》( Mushrooms,大约1919-20年),曾经的学生西尔维亚·高斯(Sylvia Gosse)作品《龙虾与静物》( Still Life With a Lobster,大约1923年)旁边。这两部作品组合得很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高斯的油画。她的龙虾被金属奶酪网包围,充满现代感,这可能是对家务的女权主义评论。而且高斯写的土豆和厚厚的培根可以追溯到17世纪。
2012年,马特·科利肖《德克萨斯州死囚中的最后一餐》
静物画在英国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荷兰,就像很多其它美好的东西一样,静物画也是一种舶来品。早期的静物画属于“虚无主义”,将凡俗物体与死亡象征物一起绘制,也有纪念“死亡”的传统。展览开头悬挂着几幅古老的静物画,与现代作品进行了对话。 帕特里克·考尔菲德(Patrick Caulfield)亚克力画《预留的桌子》( Reserved Table ,2000年)引用了荷兰黄金时代画家威廉·卡尔夫(Willem Kalf)圣塞巴斯蒂安弓箭手协会的饮酒角、龙虾和玻璃静物( Still Life With the Drinking-Horn of the Saint Sebastian Archers’ Guild, Lobster and Glasses,大约1653年),与后者的灵感相比,前者只是一种廉价的视觉插科打诨。但是当你看到马特·科利肖的时候(Mat Collishaw)德克萨斯州死囚中的最后一餐”( Last Meal on Death Row, Texas ,2012年),作品从远处看似来自一位老大师,但实际上却是一幅数码转印作品。一旦你知道它描绘的异国水果代表了一个真正的囚犯在注射死刑前不久提出的要求,它那一尘不染、香甜可口的表面就会化为乌有。
1920年,威廉·尼科尔森的银盒和红盒子
又从这里开始,展览跳转到了20世纪初的艺术。威廉·尼科尔森(William Nicholson)“银盒子和红盒子”( The Silver Casket and Red Leather Box ,1920年)是一部需要稍后重温的作品。这个作品的美丽与宁静为后面的所有作品树立了标准。我们可以在银色的光泽中看到一只手。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在欣赏银器令人惊叹的光泽时,你不禁要问:这种光泽既包含承诺,又隐藏着秘密。随后的展厅里,你可以看到苏格兰色彩派和卡登姆基艺术家团体(Camden Town group)绘画,以及超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和抽象主义追随者以及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这些艺术家的所有作品都受到两次世界大战、50年代紧缩政策和消费主义快速发展的影响,因此有许多地区值得探讨。但是尼科尔森一直在呼唤你:他是一个不属于任何团队或运动的艺术家,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对自己的作品进行过多的评价。
艾里克·拉斐留斯, 《Ironbridge Interior,》 1941年
从那以后,这次展览的主要快乐在于它的多样性,这是一种没有人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的快乐感觉。这里有普鲁内拉·克拉夫(Prunella Clough)、艾里克·拉斐留斯(Eric Ravilious)、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莫娜·哈透姆(Mona Hatoum)、卢宾娜·希米德(Lubaina Himid)、李·米勒(Lee Miller)的作品。看到卢西安·弗洛伊德洛伊德(Lucian Freud)未成熟的橘子( Unripe Tangerine ,一九四六-四七年),令人兴奋。这个作品小而绿,看起来像橄榄。
1952-53年,基思·沃恩的《带头骨的静物》
并且看见基思·沃恩(Keith Vaughan)作品《带头骨的静物》( Still Life With Skull ,1952-53 年)也是令人高兴的。在基思·沃恩的日记中,有一篇文章记载,那时他是一个拒绝服兵役的人,在一个战俘营工作。他写道:“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有些花插在棕色的药瓶里。每隔两三天,德国园丁就会在早上清理房间的时候更新这些花。”尽管他的油画里没有花,但是在骷髅旁边放着一个咖啡磨具,但是仍然可以让人想起一些武器装备。对于日常用品的不寻常之美,他也很清楚。
科妮莉亚·帕克的《坠落立面》(Falling Facade)
多德·普罗克特的《黑与白》(Black and White,约1932年)
假如你必须选择一幅画,那可能就是鲜为人知的多德·普罗克特。(Dod Procter)《黑与白》的作品(Black and White,约1932年)。画中,大厅的桌子上有一条貂皮围巾,一双长晚礼服手套和一条丝巾。有些人正要出去,或者他们刚进来。这幅画画得很棒:有一种镜头外的存在感。但是作品的标题却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没有什么是非黑即白的。它是一部小说的开头。当你看着它的时候,你会更加渴望知道故事的其它部分。
展览将于10月20日举行。
(本文编译自《卫报》,作者瑞秋·库克(Rachel Cooke)是艺术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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