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和白色的艺术：磁州窑独特的特色

文博时空 / 文 文博时空 作者 重光 当我们列举中国陶瓷史上的名窑时，唐代的越窑、邢窑、宋代的汝、官、哥、定、钧五大名窑、元明清的景德镇窑是最常被提及的名称。它们被认为是各自时代最具代表性的窑场，是一时制瓷的典范。然而，植于北方中国社会的庞大民窑体系磁州窑，烧制了几千年的历史，却常常被忽视。

磁州窑位于河北省邯郸市观台镇、彭城镇、临水镇、冶子村、东西艾口村。因为过去被认为是杂器窑，所以在文献记载中很少见到。现在知道最早的磁州窑记录应该属于明初曹昭的《格古要论》："古磁器，河南彰德府磁州，好者与定器相似，但没有‘眼泪’，只有刮花，秀花。光素价格高于定价，新人不足论。“而且明万历阶段的《五杂》也记载了“今天俗称窑器为‘磁器’，盖以河南磁州窑最多的故事。在一起很久了，就成名了。犹之银称“朱提”，墨称“麋”。"

随着磁州窑址的不断出土，庞大而精彩的磁州窑系统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古人称赞它不是没有根据的。大量传承至今的磁州窑正在向我们展示其强大的生命力和吸引力，以及在中国陶瓷发展史上应该占据的重要地位。

01

【千年流韵】

磁州窑的烧制历史起源于北朝。根据窑址调查，磁县北贾壁村和峰峰临水村都有窑址。瓷器从北朝开始，这是磁州窑的开始。北贾壁窑的青瓷产品是绿色和灰色的，釉色是棕色或绿色，具有巨大的器形和厚重的胚胎。器内有明显的烧痕，表面有半釉，轮廓清晰，制作规则。

褐釉广口瓶 · 东魏磁县东陈村尧赵氏墓出土

临水窑烧制的青瓷瓷胎细腻，釉色为蓝黄色。最突出的特点是大部分器皿的口腔都会使用“化妆土”，即用较细的粘土或瓷土与水混合成砂浆，然后涂在陶瓷胎或瓷胎上，使器皿表面留有一层薄薄的色浆，涂上化妆土的部分釉色为黄白色。

磁县东槐树村出土的北齐武平六年(576)高润墓包括龙柄鸡首壶、莲花罐、烛台、青瓷罐等瓷器，其中两个青瓷碗用于口腔化妆土，其类型、釉色、瓷胎与临水窑出土的瓷碗一致，可确认为临水窑烧制。这也为临水窑的烧制时代追溯到北齐阶段提供了重要证据。

青釉仰莲盖 · 东魏磁县大冢营村茹公主墓出土

青釉覆莲罐 · 东魏磁县大冢营村茹公主墓出土

青釉龙柄鸡首壶 · 高润墓出土于北齐磁县东槐树村

青釉刻莲纹罐 · 高润墓出土于北齐磁县东槐树村

临水窑始于北朝，经隋朝宋元，传承有自。北朝和宋元以降，出土文物不在少数，只有唐朝窑址多埋在今天的城市下，挖掘不多。2002 年临水镇初步发现唐、宋、金、元阶段窑址及大量瓷器碎片，贯穿磁州窑时间线。2015 2008年，对冶子窑址的抢救性发掘发现了唐代的地层，出土了一组碗、行炉等标本，用青白釉点酱和棕色装饰。五代地层也出土了装饰有点彩的器物标本，说明软笔装饰技术应始于唐代，继承于五代，并在宋代得到推广，为金元时期形成磁州窑“白地黑花”的经典装饰风格奠定了基础。。临水窑自然也被视为唐代磁州窑的典型代表。

黄釉席纹执壶 · 唐朝

宋金时期是磁州窑烧制1000多年的鼎盛时期。以观台窑为核心，磁州窑以其丰富的大青土、斑石、釉土等原料、优质的煤燃料和漳河，生产和销售都很方便。由于其奔放洒脱的艺术风格，磁州窑贴近生活的主题和独特的烧制技巧。在宋金时期著名窑林立的版图中占有一席之地，创造了独特的“白地黑花”风格，构成了巨大的“磁州窑系”。

白色黑花缠枝芍药纹梅瓶 · 金代

白色黑花虎纹腰圆枕头 · 金代

元代磁州窑继承了宋金两代的风格，装饰主题进一步丰富，绘画技法细致逼真，画面极具层次感，是景德镇青花画法的先例。在此期间，书法艺术也是磁州窑的主要特色。，例如，“微风细雨，黄花红叶”的诗盘就存在于元朝日本沉船的瓷器中。随着元朝版图的不断扩大和海外贸易的逐步进行，磁州窑的风格也得到了推广，甚至影响了朝鲜、日本和东南亚国家，创造了各种分支派系。

白色黑花双风纹大罐 · 元代

白釉书“清风细雨” · 元朝

明清时期的磁州窑以彭城窑为代表。彭城窑始烧时代不晚于宋朝，明清时期越来越繁荣，逐渐成为北方的“瓷都”。民间也有“南有景德，北有彭城”的说法。与宋元时期相比，明朝以后的磁州窑整体收缩，制作的瓷器比以前略显粗糙。然而，这一时期的瓷塑仍然是一种小众精致的瓷器，通常围绕人们所信仰的神仙、菩萨等形象进行创作，通过精致的造型设计展现匠心。

白色棕色“送子观音” · 明代

白色的棕色“天官赐福” · 明代

“禹王锁蛟”白色地棕色 · 明代

02

[满目琳琅]

磁州窑被称为“黑白艺术”，“白地黑花”是其具有代表性的装饰技术。所谓“白地黑花”，在烧制过程中，首先在成型的瓷胚上涂上一层白色的化妆土，然后用毛笔在化妆土上涂上含铁量高的矿物斑化石或氧化铁制成的黑色颜料，最后涂上透明釉，在窑内烧制。

“白地黑花”一般有绘画和文字两种装饰方式，其特点是色釉漆黑亮，黑白对比强烈。烧制瓷器的工匠将中国传统的笔墨绘画技术移植到瓷器的装饰上，展现自由奔放的画风。绘画的主题非常广泛，包括花卉、人物、珍禽、野兽等。笔法简洁，北方民俗风情浓厚，很快受到市场的青睐和追捧。磁州窑对中国陶瓷史的重要价值在这里得到了体现，逐渐形成了南北各地窑场竞相模仿的局面。

白色黑花划龙纹盆 · 金代

白色黑花葵花图案罐 · 元代

白色黑花龙凤纹罐 · 元代

黑釉兔毛也是磁州窑的名物，因其釉中心的铁在高温下聚集并向下流动而得名，产生流动的丝毛长图案，细腻如兔毛。建窑兔毛是著名的瓷器，但与磁州窑相比，兔毛颜色略有不同:“毛色”为橙色和铁锈色。磁州窑的油滴、兔毛、龟甲釉都有自己的特点，有学者称之为“磁州天目”。

油滴盏 · 金代

兔毫盏 · 北宋

上釉口碗 · 北宋

黑色和白色并非磁州窑的全部色调，例如“红绿色”就是磁州窑中另一种数量众多、品种繁多的装饰技法。。首先在化妆白瓷眼、眉毛、衣服图案、座椅等位置涂上黑色，然后在釉面上涂上红、绿、黄等彩料，再在窑内低温烧制。这种装饰促使磁州窑增添了华丽的装饰风格，艳丽而不燥，美观而不俗，视觉效果对比强烈。观台、彭城、临水等窑址多生产红绿色人物小俑，色彩鲜艳，造型活泼可爱。

红色和绿色的花纹碗 · 金代

行炉也是磁州窑各种瓷器中比较流行的一种器具。所谓炉子，是拜佛时使用的仪器。在宋代观台窑瓷器中，白釉炉和棕黄釉炉是最受欢迎的，可见此时烧香拜佛之盛。

炉子起源于“鹊尾炉”。唐释道世的《法园珠林》载有香炉手柄的人称为鹊尾炉。“鹊尾炉的形状起源于西亚，并传播到中国。现在藏在大英博物馆的敦煌唐代绢画《引路菩萨雕像》中，菩萨左手拿着鹊尾炉。

藏唐代绢画《大英博物馆引路菩萨雕像》(局部)

白釉花香蕉叶纹行炉 · 北宋

棕色釉面划花行炉 · 北宋

棕黄釉珍珠地缠枝花行炉 · 北宋

牡丹纹是磁州窑瓷表面绘制的各种花卉图案中非常常见的主题。主要以缠枝为主。，花的画法往往在现实主义的基础上大胆夸张，强调其装饰性。盛开的牡丹花瓣向外卷曲，花芯相对简单。通过简单的构图和流畅的线条，画面充满张力和活力。

白色黑花缠枝牡丹纹梅瓶 · 金代

03

【枕上八荒】

在中国古代陶瓷中，瓷枕是关键的一类，而磁州窑最具代表性。。磁州窑烧制的瓷枕形状多样，装饰技术多样，装饰主题丰富，最能代表磁州窑的艺术风格。它的形式有圆形、叶形、元宝形、腰形等。装饰技术包括花、珍珠刮花、滤网刮花、素胎、三色等。主题包括花鸟草虫、珍禽异兽、婴戏、诗歌等。瓷枕深受普通人的喜爱，体现了宋元时期丰富多彩的民俗风情和社会风貌。

白色缠枝牡丹腰圆枕头 · 北宋

这个瓷枕是白色的。雕刻图案后，去除图案之外的部分，使图案凹凸有致，层次分明。磁州窑是开发和发展花卉技能的重要环节。

白釉珍珠地缠枝纹元宝形枕头 · 北宋

这款元宝形瓷枕采用珍珠地缠枝装饰，风格鲜明细腻。“珍珠地”是宋代流行的陶瓷图案之一。起源于唐代，是一种模仿唐代金银器皿花卉工艺的图案。。在磁州窑系仪器中，珍珠地板是最常用的装饰方法之一，但其图案的颜色和珍珠的大小排列方法略有不同。要制作珍珠地板装饰，首先要在仪器胚胎上涂上白色的化妆土，然后在上面画出主题图案。在图案内外的空间，用小圆孔工具戳出珍珠状的微小圆圈，最后在仪器上涂上透明釉，放入窑中烧制。

白釉珍珠地划“福德枕一支”叶型枕头 · 北宋

绿色釉料格划牡丹纹叶型枕头 · 北宋 - 金

白色黑花长尾鸟登枝腰圆枕 · 金代

金代磁州窑的瓷枕画多为花鸟装饰，竹雀、芦雁、喜雀、鹭、仙鹤等图案成为人们喜爱的装饰内容。磁州的工匠们会仔细观察大自然的摄入笔，用传统的水墨画和风景一起工作，在一个瓷枕上展现天地之间的清新和愉悦。瓷枕上的花鸟画笔清雅，风格奔放，展现了磁州窑画家娴熟的技艺。

白色黑花“朝天子”长方形枕头 · 元朝

在金元时期，瓷器上出现了大量的诗歌和歌曲，表现出丰富的文学趣味。而且草篆兼具，体现了当时书法艺术的时尚，可谓五彩缤纷。图中元朝长方形枕头，枕面亮起，即楷书《朝天子》的重头曲:

闲着没事，闲着没事，已经过了一年。我宁愿和别人交高竿，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邯郸、长安、昏属虚患，谈渔樵。江山，自安，唐汉。

左难，右难，浪费名利。烟波名利不如闲，反而极其痛苦。积玉堆金，无边无际，恨来了，后悔晚了。病人，通关，谁救的贪婪者。

边款题为“漳滨逸人工”，或许是居住在漳水畔的落魄文人所作或定烧之物。

磁州窑以“白地黑花”装饰艺术为核心，利用刮花、雕刻、剔花、印塑、绘画、彩釉等各种技术在白色化妆土上展现瓷器之美。此外，它创造性地将中国绘画技术生动精致地应用于瓷器上，开辟了中国瓷器绘画装饰的新路径，这意味着中国瓷器从胎装饰逐渐完成到彩装饰的过渡，可以算是集中国陶瓷装饰艺术的伟大成就。经过几百年的洗炼，这些精美的瓷器依然闪耀着光芒。

观展攻略

磁州窑博物馆常设展示《黑与白艺术》，紧紧围绕磁州窑“白地黑花”装饰艺术的特点，展示磁州窑千年文化。

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 9:00-17：00(每周一闭馆，节假日照常开放)

地址：河北省磁县内磁州路中段路北北

参考文献：

1、叶喆民：“中国陶瓷史：增订版”，北京：生活 · 读书 · 2011年新知三联书店 年。

2、主编冯小琦：《磁州窑瓷器研究》，北京：故宫出版社，2013 年。

照片 | 重光

排版 | 小谢

设计 | 尹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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