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时代的真正地主，是手机制造商

租赁制度是封建社会广泛存在的一种土地利用和农业管理制度。地主把土地租给农民，也就是租户耕种，收实物或者钱作为租金。

租赁制无疑是一种残酷的剥削方式，因为它诞生于旧社会的生产关系。

但是，随着历史上一声奇怪的回响，这种原本已经消亡的封建制度，在最能代表信息技术革命的因特网行业中复活了。

这次叫做：渠道分为。

分为？吸血！

我们国家租赁制度的出现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在汉代大规模出现，持续2500年，直至解放后结束。在西方，罗马王国早期也形成了具有类似特征的制度，隶农制度（coloni）；中世纪封建制度形成后，各种具有欧洲特色的租赁制度不断涌现，如法国北部的Métayage，mezzadria在意大利中部，Paroikoikoi 等。

虽然国外类似的名词也被翻译成“租赁”或“租赁农民”，但制度上有很多不同。类似于用五等爵翻译欧洲官爵，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准确。

半均分是非常常见的地租率。 。《汉书·食货志》记载：“或耕豪民之田，见税五”；欧洲的情况大致相似。例如，mezzadria意味着分成两部分。对于更残酷的37、28甚至19，也很常见。根据《莱阳市志》，1943年，莱阳县的租金率大多为40%，即使在中国很轻。

看着这样的分配比例，很难不觉得“苹果税”和“安卓税”相当“古风犹存”。

大家都知道IOS平台提取30%的佣金，但可能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种分享机制不仅对付费软件或游戏内部购买有效，还涵盖了所有基于苹果提供的应用。（IAP, In-App Purchase）APP服务”。

翻译成人话就是，如果你通过IOS支付渠道花钱，苹果会拿走30%，这也包括大多数形式的增值服务(有些情况下会降到15%)。

这就是为什么同一个App在苹果和Android上的订阅服务有时会有不同的价格，很多内容创作者特别强调不要在IOS上奖励。

对于安卓来说，海外一般是统一的30%，特殊情况只低不高。在中国，情况要复杂得多。每个手机厂商内置的应用商店和第三方平台都有自己的标准。

比如华为的应用商店除了教育应用之外，基本都是低10%，各方面都和苹果差不多——除了游戏内部购买是“见税五”。：硬邦邦的50% : 50%。

这不是个案。五五开是目前安卓渠道对于游戏这只肥羊来说的一般标准，但是和苹果的区别在于可以谈，暂时不要表达这一点。

据说在早期，安卓平台还有一个离谱的案例——即使是奴隶制社会发展起来的隶农制，地主最多也只有九分之八。

要知道，渠道抽奖是基于流水的，但不管你的开发成本是多少。这无疑给应用程序开发者，尤其是中小开发者带来了极其沉重的经济负担。

对于开发者来说，即使没有额外的费用，每1块钱的费用也要在IOS上赚1.45元才能还，而安卓上的费用是2元，难度直接翻倍。现实中，发行商和各种杂费的存在会进一步增加这个难度。

依靠数字平台的艺术家和创作者也是如此。好好想想。你奖励了你最喜欢的100个Tiktok主播，其中30个直接进了苹果的口袋，Tiktok没有权利染指。假设主播和Tiktok55分账，其实双方拿到的只比渠道多一点点。考虑到公会等机构的出现，每一方最终都可能比苹果少——但苹果没有做任何工作。

一开始教会的什一税也只抽十分之一，中世纪早期就被称为黑暗时代。（Dark Ages），经销商挥手拿走30%的范围，不能称之为“最黑暗的时代”（The Darkest Ages）”？

不要说普通从业者，爱奇艺、腾讯视频等大平台也顶不住这样的抽血。

就爱奇艺而言，2023年会员权益收入总额为203亿元。假设其中20%来自IOS，即使按照最低的15%计算，这个渠道也会被吸走6亿多元，足够爱奇艺再拍两部《仙剑四》了。更何况我的计算方法挺粗糙的，真实情况只有很多。

如今你明白了为什么订阅成本不断上涨，但是平台还是很难赚钱吧？

对用户来说，还是资本主义老一套，承担部分抽奖带来的额外费用吧。

不得不说，渠道分为的商业模式比租赁制度更完美——客户支付一美元，渠道抽三到五毛钱，所有的风险都由开发商承担。而且不像耕地，一个应用流量不高也没关系。有高的就好，连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局限性。

这是一种可持续的竭泽而渔，显然不健康。

做生意做到势同水火

古今中外，封建社会的灭亡总是与土地制度密切相关。明朝自建立以来就存在根本缺陷的土地制度，造成了贯穿全国的社会动荡；东罗马王国的普遍土地合并，导致大量自耕农业沦为依附农业，破坏了帝国的税源和兵源。

现在的分享模式，也的确让开发商和渠道方势同水火，近几年拉头花的戏码频频上演。

早在2017年，微信就因为分为问题暂时关闭了IOS上的奖励功能。

Netflix和Spotify，在将付费用户引导到网页端，避免苹果税的同时，直接切断ios端支付渠道。

游戏业更是硝烟弥漫。

2020年，Epic率先尝试在堡垒之夜提供第三方支付，游戏被愤怒的苹果直接下架。因此，从社交媒体到美国法院，双方进行了一场全面的战斗。就在今年3月初，Epic再次提到了相关诉讼，而苹果则轻松封杀了Epic的iOS开发者账户，看着姿势准备既分高低，又决定生死。

开发商米哈游《原神》也与经销商展开了一场大战。

游戏发布时，米哈游拒绝登录国内渠道服务，因为分为问题。直到2021年谈判取得突破，他才陆续登录小米、腾讯等应用商城，选择了37个账户。

丁磊在财务报告电话会议上批评渠道分成比例，直言不讳地说，现状对工业生态非常不利。网易的《全明星街球派对》甚至发布了一篇文章，说要把原本会被渠道分配的15亿返利给每个玩家，典型的就是彻底公开矛盾。

目前手游开发商普遍开发PC客户端，也是为了绕过抽成。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游戏，今天的方式方已经相对减少了身材，主动降低了大流水户的抽奖比例，这是一些阶段性的结果。

然而，谈论它并不总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规则更“丛林化”，这取决于谁强大，这可能会加速强大的排斥环境的形成，并给渠道方不完全降低分成比例的借口。

像米哈游这样的头部厂商当然有资本谈个好结果，但是中小型开发商和渠道方的地位只差很多，没有这样的议价权。

不只是游戏，拥有增值服务的应用面临着更大的困难，而且由于其流水量普遍较低，话语权可能较弱。

而且中小开发商的分配能力明显比不上大厂，产品竞争力也没有那么拔尖。如果大厂谈崩溃，可以直接掀桌子，但是高度依赖经销商的中小开发商别无选择，只能躺着抽烟。

从历史上看，当封建社会的税源逐渐崩溃时，往往会选择更残酷的从农业中榨取，进一步加速自耕农业的破产。

假如经销商也想从中小开发者那里弥补头部缺失的份额…那么我甚至不敢看画面。

只能说，在目前的模式下，中小开发者的生活环境非常恶劣。然而，决定整个行业生态健康与否、创新能力和可持续性的关键是基层开发者的数量。

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的数据，从2018年到2023年7月底，国内市场的活跃应用数量从449万台下降到261万台，四年多来下降了42%，情况不容乐观。

更有甚者，开发者与渠道发生矛盾，最受伤的还是用户。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暴雪和网易分手复合，看起来很热闹很搞笑。对于玩家来说，价值上亿的纠纷不容易同理心，但真金白银花钱买的游戏真的打不开。

目前国内渠道服务普遍不与官方服务数据互通，导致用户被限制在渠道服务(土地)之上，就像封建社会的农民一样。毕竟真金白银氪出来的账号不能扔掉。有时候账号价值可能比硬件配置高，手机也不容易换。

更加糟糕的是，渠道服并不一定要参与所有的线上活动，甚至有时软件版本也会落后于官服，已经完全区别对待了。

一旦渠道服务因为某些原因关闭，比如分成问题，如果有官方服务接手，还是有机会拿回账号的，但是如果没有，客户真的会成为数字灾民。

很多时候，这种苦一苦客户的骂名，基本上还得由厂家来背。

数字土地的垄断

开发者和渠道方之间的不平等关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渠道方，尤其是硬件制造商围绕自己的生态建立了一定程度的垄断，就像地主集团垄断土地一样。

这一点在生态非常封闭的IOS中尤为明显。对于大多数制造商来说，开发一个IOS版本的APP几乎不存在，但它可以绕过苹果渠道。

Epic试过硬的，可惜没有成功。

其实这是一种垄断，开发者没有其他渠道可以使用。“苹果不愿意抽IOS”不叫选择。现实是苹果不喜欢你去IOS的姿势，可以把你的应用下架。

虽然安卓生态没有苹果那么封闭，但是国内的安卓渠道商山很多，像神圣的罗马王国一样碎片化，给厂商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神圣罗马帝国版图哈布斯堡王朝)

最典型的是，由于沟通工作过于繁重，开发商需要专门设置渠道经理这样的职位，与各种渠道进行谈判，并在未来保持合作关系。

如果能像国外市场一样实现标准统一，就不要再做任何事情和讨论了。至少公司可以减少精力的浪费，更加“系统化”、“标准化”的市场，无疑有利于长远发展。

虽然安卓有一个可以避免“过路费”的官方服务渠道，但是通过官网下载apk自己安装是有门槛的。更何况对于厂商来说，通过购买量引导下载所需的创新成本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从目前的全球反垄断趋势来看，政府已经开始将经销商的高度控制视为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认为它在一定程度上开始危害创新，不利于市场竞争。

2021年，韩国率先刁难，通过电信业务法案，开始拆除苹果的“花园墙”。最后，苹果同意在韩国开放第三方支付系统，将“苹果税”降低4个百分点。

同一年，苹果还与日本公平贸易委员会达成和解，允许阅读器iOS开发者避免APP Store，开放式第三方应用程序下载，无需支付任何佣金。

但是这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要说整个工作，还得看欧盟。

从2020年开始，欧盟对大型科技公司进行了多轮调查，并且先后通过了相当严格的《数字服务法案》（DSA）以及数字市场法案（DMA）。总而言之，态度就是：这已不再是一般的垄断，必须出拳！

比如今年3月4日，欧盟委员会判决苹果滥用其市场支配地位，阻止音乐流媒体服务告知用户有非内部购买方式和更实惠的订阅价格，并对苹果企业进行处理。 18.4 罚款1亿欧元。

那只是开胃菜。

2日后的3月6日，苹果正式推出iOS17.4版本更新，按照欧盟的要求，将标准费率从30%降低到17%，并开通了第三方应用商店，支持“侧载”等功能。

虽然一切还没有定下来，苹果也表示会继续上诉，但IOS曾经坚不可摧的“花园墙”已经被凿穿，上演了一场“占领赛博巴士底狱”。

自2020年以来，美国一直没有闲着。 Tech开枪。据说3月份，库克中国之行还没有结束，院子就着火了:当地时间3月22日，美国司法部和哥伦比亚特区16个州正式对苹果提起了反垄断诉讼。

当天苹果市值挥发8000亿人民币，这只是一个开始。

毫无疑问，新的全球反垄断浪潮已经形成，但是中国还没有参与其中。

对于传统渠道方来说，尤其是应用商城背后的手机厂商来说，流水分为非常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而且利润丰厚，不太可能主动放手。

国内监管当局在相关问题上仍然相对沉默，没有有针对性的立法和执法。与此同时，中国开发者正在承担世界上最沉重的佣金。

因此，有必要引入主管机构，为处于明显劣势的开发者争取权益，促进经销商建立更健康的商业环境。这不是针对IOS的。安卓的份额比例也需要调整。

有趣的是，苹果似乎觉得自己不够像“封建领主”。为了应对欧洲的反垄断打击，弥补自己损失的收入，目的性地设计了两个新的收费条款:

在中世纪的欧洲，为了最大限度地压榨领导者的财富，君主会垄断磨坊等生产设备，领导者必须支付一定的费用才能使用。例如，在13世纪的英格兰，大约需要支付5%~10%的谷物价值。

这些都是著名的磨坊捐赠。（multure）。

根据统计，13世纪末，英格兰磨坊投资的利润率约为60%~80%。

很巧合的是，根据分析师的估计，苹果应用商城的利润率也差不多可以达到80%。

假如你想去隔壁领磨谷物，请向领主支付一系列杂税，如车马费、路面费、过桥费等。

只能说像啊，很像啊。

祖先法律的结束

这篇文章并非要写大字报来攻击收入份额，而是要指出当前开发者-经销商之间的关系并不健康，商业模式也是有毒的。

在市场经济下，经销商提供服务，就应该收费，赚取一定的利润也完全在那里。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方可以借助行业地位或生态堡垒坐地起价，即使双方的实力交换也会导致对方的实际剥削。

假如分成比例居高不下，导致开发商人群进一步萎缩，经销商不怕走拜占庭和大明的老路？

但愿目前针对Big Tech的全球攻势也可以尽快在国内市场得到回应，由主管部门推动，建立一个更开放、比例更合理的应用市场。

路易十六“一头雾水”已有230多年的法国革命摧毁封建制度，这个祖先的方法，也应该改变。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师天浩观察”（ID：作者：浩子，36氪经授权发布，shitianhao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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