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与韭菜的差距：科学反事实思考 vs 情绪化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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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悔不该”的执念

很多人在遭遇挫败时，脑海里总会反复盘旋着类似的念头：“当初要是没那么做，现在也不会这般狼狈……”

“要是当初没冲动跳槽，安守原职，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要是早发现不合适就分手，也不会拖这么久，弄得身心俱疲……”

“要是见好就收保住利润，也不会血本无归……”

这种思维模式被称为“反事实思考”，它会在脑海中构建与现实相反的假设场景，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就是典型：

“我真傻，真的……只知道下雪时野兽会进村，却不知春天也有……”

“我们阿毛要是还在，也该这么大了……”

容易引发这类思考的负面结果，常和偶然因素（如祥林嫂的遭遇）、与正向结果的微小差距（如高考差几分落榜）或自身主动选择（如错误跳槽）相关，部分人会因此陷入过度自责。

当你反复用反事实构建“更完美的过去”，实则是在否定当下的自己——只要达不到想象中的完美，就难以走出失败阴影。

但实际上，“反事实思考”本是重要的科学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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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反事实：因果关系的试金石

看到疫苗不良反应的报道时，人们或许会想“要是没打疫苗就不会出事”，但科学的反事实思考会兼顾两面：疫苗不良反应概率仅万分之几，而不接种疫苗的患病概率却是百分之几。

科学反事实的核心价值，在于从关联现象中剥离出强因果关系。

投资中常有这样的陷阱：有人宣称某指标能预测涨停，验证时发现80%的涨停股都出现过该指标，你买了系统却亏得一塌糊涂。

问题就在于，“80%涨停股有该指标”只体现了相关性，而非强因果。科学反事实会追问：若股票没涨停，该指标出现的概率是多少？

此时你会发现，大量未涨停的股票也出现过该指标，且多在高位发出信号后下跌——这根本不是“涨停指标”，只是判断强弱的普通指标，被骗子篡改后拿来牟利。

所有投资信号都需经反事实检验，否则赚的钱可能不够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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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关系的三层境界

《为什么：因果关系的新科学》一书指出，证明因果关系比想象中难。作者朱迪亚·珀尔将因果关系分为三层：

第一层：现象观察的相关性——如“吸烟者肺癌发病率高”，仅能说明两者有关联；

第二层：干预后的因果性——如“强制吸烟会提高肺癌概率吗？”；

第三层：反事实的因果性——如“某吸烟者若未吸烟，还会得肺癌吗？”

这三层层层递进，经得住反事实考验的，才是强因果关系。

正因如此，反事实思考成了创新与解决问题的核心：推荐系统会想“若推B商品而非A，点击率会更高吗？”；气候模型会问“若无温室气体排放，气温会升这么多吗？”；工程师会假设“若组件失效会怎样？”来增强系统鲁棒性；政策制定者会思考“若换种措施会如何？”以优化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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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事实：指向未来还是沉溺过去？

科学与情绪化反事实的核心差异，在于目标不同：

科学反事实通过假设未发生的情况与现实对比，聚焦可改变的因素，为未来决策提供启发；

情绪化反事实则是想象“更好的过去”，以逃避当下痛苦——这是心理防卫机制，无关科学。比如那首感动无数人的诗：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的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 落向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

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 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

你把我的卷子签好名字

关掉电视 帮我把书包背上

你还在我身旁

诗的动人之处在于“母亲还在”的假设，但现实可能是青春期与更年期的冲突。情绪化反事实总主观认为“假设的过去更好”，只因这能让你逃避现实。

目标不同，结果天差地别：科学反事实带来启发，情绪化反事实则执着于不可逆的结果，陷入懊悔与无助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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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悔不该”到“我能拥有什么”

以股票套牢为例，两种反事实思考的结果截然不同：

情绪化思考：“要是当初没买这支股就好了”——带来悔恨，甚至引发“亏损厌恶”，让人非理性加仓摊薄成本，忽视股票本身的负面变化；

科学思考：“要是现在不持有这支股，未来会怎样？”——强迫你对比该股与其他机会，理性分析后决定加仓、持有还是卖出。

卡尼曼的“双系统理论”指出，情绪化反事实由快速、直觉的“系统1”主导，追求心理安慰；科学反事实则需缓慢、理性的“系统2”介入，将“后悔”转化为“评估”。

投资的终极修炼，是驾驭心智模型。当你用科学反事实替代自我谴责，不再问“我本可以避免什么”，而是问“我现在还能拥有什么”，才算从市场的学生，成长为自身命运的设计师。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lig0624”（ID：tongyipaocha），作者：思想钢印，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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