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文化转型：包容、技术与归属感的重塑

技术革命正深刻改变着企业文化的核心。亚马逊曾遭遇AI招聘算法的性别歧视问题，凸显了技术应用中潜在的风险。同时，DEI理念在企业中的实践与争议、企业文化从同质化管理向异质化赋能的转变，以及数字时代员工归属感的构建，都成为当下企业面临的重要课题。

技术革命重塑企业文化DNA，带来机遇也潜藏风险。2017年，亚马逊的机器学习专家发现招聘算法存在性别歧视。该算法自2014年开始开发，旨在快速筛选简历，但因学习样本中男性申请者和录取员工居多，导致程序偏爱男性应聘者。尽管亚马逊对程序进行了修改，仍无法完全消除歧视风险，最终解散了该团队。

如今，AI技术深度嵌入各行业组织内部，虽能解放生产力、颠覆职场，但也带来了潜在风险。美世咨询公司报告显示，仅33%的员工预计或已看到工作量因AI和自动化有积极变化，原因在于企业采用新技术时保留旧流程。从企业文化角度看，日常工作数据成为AI养料，可能放大固有弊端，如亚马逊案例中的性别偏见。不过，人类在与AI合作中仍掌握主动权，若有意识规划引导，AI可促进企业文化转型升级。微软首席多元化官提出要构建包容性AI和技术。德勤报告指出，关注“人”的因素是了解未来工作变化与创造积极成果的桥梁，但员工似乎尚未准备好进入新时代，企业文化融入科技基因后，如何构建数字时代的归属感值得思考。技术革命推动企业文化从传统向更具适应性、创新性和包容性的新形态升级，这是企业适应AI变革和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DEI的黄昏？

上海浦东的“天使餐厅”是百胜中国践行DEI原则的体现。“天使”指残障员工，餐厅为他们改进工作流程，如将食品制作提示改为灯光闪烁，备有手语和盲文菜单。百胜中国资深顾问袁耀宗认为，给予特殊人群工作机会比物质帮助更有意义，他们也需要社交和劳动成就感。天使餐厅要求特殊员工占多数，全国已有60多家此类餐厅。

DEI理念包括多元、公平和包容，是衡量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要指标。但近两年，DEI势头回落。2024年7月，微软关闭DEI部门，波音公司随后也解散该部门，亚马逊和Meta等科技巨头削减DEI项目。这反映出企业对平衡包容性管理和质量的新思考。特斯拉CEO马斯克质疑DEI战略，批评者认为其违背自由竞争规律。袁耀宗指出，DEI争议在于流于形式，真正的DEI应包容不同性格和想法的人一起工作，反映客户需求。

DEI不应局限于可见维度和数字，而应将不同因素合理融入公司逻辑。尽管部分公司采取反向做法，但近75%的全球首席执行官认为DEI对利润有积极影响。从长远看，DEI对企业发展有战略意义，创新能力成为核心竞争力时，包容多元文化的组织能激发最大潜力。

从同质化管理到异质化赋能

人们对DEI的态度取决于其有效性。美世报告将员工工作状态与需求演变分为三个阶段，如今员工更关注个人成长与竞争力提升，持续学习和发展机会是提升敬业度的关键因素。

袁耀宗提出“可雇佣力”概念，企业应提高员工可雇佣力，使其适应未来职场变化。工业时代将员工视为标准零件，如今技能半衰期缩短，AI将同质化管理和培训重构为异质化赋能。德勤中国上线学习型内容管理系统Cura，为员工提供个性化学习体验，根据个人情况推荐专属课程。德勤中国首席人才官郑骅认为，终身学习是未来组织的常态，管理者更需快速学习，突破舒适区。

企业文化需更具AI适配性，单一文化观不再适用，员工寻求更大自主权和个性化体验，组织竞争更依赖敏捷性和客户响应能力。袁耀宗认为，企业在融入技术时，应利用年轻人的创意，有序下放权力。

数字时代的归属感

AI改变了员工互动、工作方式和组织使命，但也打断了人与人的直接交流。员工常与AI互动易感到孤独，头脑风暴会议减少，年轻员工缺乏指导和学习机会。缺乏归属感是“离职潮”的关键因素，全球59%的劳动力选择“静默辞职”，影响团队凝聚力和生产力。AI无法替代人的角色，企业制定AI战略时，沟通和定位很重要，百胜中国强调AI的“助理”地位，给员工安全感。

员工激励很重要，百胜中国对突出表现的员工及时公开奖励，符合年轻人的“仪式感”，营造“努力会被看见”的氛围。DEIB是持续监测的指标，企业应先关注人本身，再关注AI。《DEI已死？：包容性组织的重塑》作者认为，DEI并未死亡，衡量DEI指标对企业进步至关重要。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复旦商业知识”（ID：BKfudan），作者：肖恩，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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