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前首席经济学家库普曼：WTO改革迫切需要成员讨论应对新形势

“我认为有两种不可逆转的力量:一种是经济学中的‘比较优势’规律，任何政府都很难逆转比较优势的趋势；二是以规则为中心的协调与合作。虽然我们可能会经历一段时间的混乱，但这两种力量——违背比较优势的不可持续性和国际合作，以满足全球挑战的需要——我们有可能在某个时候回到对话中，从而促进多边贸易规则改革的成功。"世界贸易组织（WTO）库普曼，前首席经济学家。（Robert Koopman）对 21 《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

6 月 24 日至 26 世界经济论坛第十六届新领军年会(2025年) 夏季达沃斯论坛)在天津举行。会议间隙库普曼接受了库普曼。 21 据《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美国所谓的“平等关税”搅拌世界，关税的直接作用可能会降低美国的经济增长率 0.5% 至 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约为0.75%。 0.1%。虽然他不认为美国很快就会面临衰退，但更值得注意的是，不确定性对投资的不利影响很大。

在两个任期内，美国总统特朗普多次批评 WTO，并威胁说，如果美国继续遭受损失，它将“退出”。库普曼认为特朗普政府可能不会迈出这一步，因为退出后加入并不容易。更有可能的是，美国并没有积极履行成员责任，但也不会真正退出。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造成的混乱促使其他人推动他们。 WTO 规则改革。

谈到美元的前景，库普曼指出，目前大多数讨论认为，美元至少在未来。 10 到 20 今年仍将保持主导地位，但是其它货币的功效将逐步提高；但是他认为，这一变化可能会加速。这背后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美国财政失衡，二是投资美债的安全性。"长期以来，美元债券被视为最安全的投资方向之一，各国都需要美元进行贸易和投资。但是，如今，美国财政赤字的不确定性叠加了投资安全的怀疑，可能会共同削弱美元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

特朗普政府的政策如何影响美国经济？“产业链回流”有什么效果？WTO 未来何去何从？世界货币体系将面临怎样的调整？库普曼一一回应了这些问题。

罗伯特 · 库普曼。数据图

不确定性成为美国经济新标签

《21 世纪》：随着特朗普政府的经济议程，比如关税政策，引起了很多争议。你认为美国的经济趋势会如何发展？这将在全球范围内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瑞 · 达利欧等人警告说，美国可能会出现比衰退更严重的低迷。您觉得怎么样？

特朗普政府的贸易和我国的经济政策，以及特朗普政府的地缘政治战略，都会导致美国经济增长放缓。过去 10 至 15 2008年，除了新冠疫情期间，美国经济一直充满活力和创新。但是，目前的政策在我国经济和全球市场上产生了许多不确定性。在提高企业生产所需零部件成本的同时，关税将推高产品价格，不仅影响国内生产，而且影响全球出口产品。关税水平的不确定性和与其他国家关系的不确定性，使得包括新建工厂、开发新产品或制定市场策略在内的许多国内外企业推迟了重大投资。这类投资减速对美国经济发展的影响可能超过关税本身的直接影响。

据我研究，关税的直接作用可能会降低美国经济增长率 0.5% 至 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约为0.75%。 0.1%。考虑到过去一年美国的经济增长率接近 3%，这种减速不会导致衰退，而是增长放缓。然而，除了关税的直接影响之外，更值得注意的是，关税是通过抑制投资对美国经济的进一步影响。

《21 世纪》：让我们具体谈谈这些政策。特朗普政府正试图通过关税重建全球产业链结构。从长远来看，你认为它会对国际贸易产生什么影响？

库普曼：我认为国际贸易将经历一个缓慢的增长阶段，持续时间取决于供应链的适应速度。从过去的全球冲击事件来看，全球贸易表现出惊人的灵活性和适应性，无论是金融危机、新冠肺炎疫情还是俄乌冲突。这些影响会带来短期的不良影响，但随后全球贸易将寻找新的路径，建立新的贸易国关系，外国直接投资流向新的地区进行调整。尽管全球化进程因此放缓或重组，但并未逆转。

以俄乌冲突为例，原油和粮食市场最初受到损害，但贸易额通过建立新贸易国关系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但贸易网络发生了变化。因此，特朗普的关税可能会导致类似的贸易重建，各国和美国之间的贸易额也会下降。然而，即使美国作为全球贸易中心的地位和影响力不会完全被孤立在全球贸易之外，也将被削弱。

《21 世纪》：今年美国政府的贸易政策是否会带来短期问题，或者是否会对全球贸易造成长期损害？

库普曼:这种伤害会持续很长时间，至少有两个根本原因:首先，就像我们在特朗普一样。 1.0 在这个阶段，他的贸易政策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和单边主义特征，但拜登政府仍然保留了特朗普阶段的一些贸易政策，即使他没有连任，拜登当选总统。所以，可以预见，这些政策的一些部分在下一届政府中还会继续。第二，美国作为可靠贸易国的形象受到了损害。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一直是多边贸易体系的主要奠基者和支持者。作为一个政策稳定、遵守纪律的可靠经济体，国际社会普遍对美国经济有着良好的预期，并将其视为理想的投资目的地。在考虑是否在美国建厂时，规则的可预测性和稳定性是主要考虑因素。而且特朗普政府在规则上制造了很多不确定性，从而削弱了美国的品牌价值。我认为这些变化是根本性的。未来，许多国家和企业将以更加谨慎的态度对待美国，对可能危及其经济活动的政策变化风险保持高度警惕。

《21 世纪》：您已经在全球价值链领域积累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当前，美国推动的“产业回流”和“近岸外包”政策进展如何？

库普曼：我认为，特朗普的贸易政策确实可以提高美国制造业对当地最终需求的供给比例，这一结论超出了我的预期。然而，我们需要明确以下几点：首先，美国最终的需求是高度依赖本土经济活动，包括制造业和服务业。美国作为服务业的主导经济体，大部分消费来自服务业。其次，这个行业的回流成本很高，从现有优势领域重新部署资本和劳动力到当地生产。事实上，它是在发展美国没有相对优势的行业，而其他国家可以以更低的成本生产这些商品。

WTO 规则性改革已经箭在弦上

《21 世纪》：处理当前的贸易争端，WTO 被质疑行动滞后，你怎么看？有什么建议？

库普曼：我想 WTO 仍然特别重要。尽管美国采取了违反措施 WTO 单边贸易行动的义务，但是我国大部分还在执行。 WTO 即使他们正在反击美国，承诺，特别是在彼此之间的贸易交易中。全球 80% 的贸易仍在 WTO 这种多边贸易体系很可能会在最惠国待遇框架下继续运行。即使他们与美国的关系可能不一定遵循，这对其他国家之间的关系至关重要。 WTO 最惠国待遇规则。

不过，WTO 这条规则确实需要更新。这个问题的讨论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另一方面，在制定现行规则时，发达市场经济及其经营原则占据全球经济的主导地位。现在，这些规则促使许多国家实现了快速增长。另外，先行规则背后的核心理念也需要调整。在经济增长和应对全球挑战方面，政府的角色正在发生变化， WTO 规则没有充分考虑气候问题、全球卫生困境等新挑战，这意味着未来的经济发展可能不得不走上与过去不同的道路。当务之急是 WTO 为了应对这些新形势，成员协商解决问题，推动规则更新。在许多方面，中国、美国、欧盟、加拿大、日本、印尼、马来西亚、印度等都必须共同建立一个新的规则体系。

《21 世纪》：大家都认可 WTO 需要改革，但这需要多方共同努力，在谈判中发挥建设性作用。然而，鉴于美国多次威胁撤出 WTO，没有美国，你怎么看？ WTO ”“这种可能性？

库普曼:我认为美国不太可能真正退出。一旦退出，如果你想再次加入，你必须经历漫长的准入谈判——这意味着你必须接受一系列承诺和责任的约束。中国经历了中国入境谈判，知道其中的艰辛。对了，这个机制对中国非常有效，中国充分利用了中国入境申请和规则。但恐怕美国不想经历这个过程。

更有可能的是，美国不会积极履行成员责任，但也不会真正撤出。相反，美国政府造成的混乱可能会促进成员国达成共识:“让我们一起讨论规则改革。”到时候，美国可能会说:“我们愿意参与一些可以接受的讨论。”然而，如果改革计划最终没有实现，美国很可能会选择留下来。 WTO，只是保持相对消极的态度。

美元的主导地位或加速滑落

《21 世纪》：目前，美金仍然是全球金融体系的关键，但是它的霸权地位正受到质疑。您认为美金面临哪些挑战？

库普曼：目前大部分讨论都认为，美元至少在未来。 10 到 20 今年仍然会保持主导地位，但是其它货币的效果会逐渐提高——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我认为这一变化可能会加速。

这背后有两个主要原因：第一，美国的财政失衡。美国政府继续入不敷出，财政赤字高企，不得不大量发行债券，其中大部分是国际投资者所拥有的。假如外国债券客户开始质疑美国的债务规模，担心美国是否可以通过通货膨胀或违约来解决债务困境，那么美国的贷款成本就会上升。二是投资安全。长期以来，美元债券被认为是最安全的投资方向之一，各国都需要美元进行贸易和投资。但是现在，财政赤字的不确定性叠加了投资安全的怀疑，可能会共同削弱美元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

它的确为欧洲等其它货币提供了潜在的机会。

《21 世纪》：最近中东局势持续升温。你认为这会对全球经济产生什么影响？特别是能源需求和贸易渠道会发生哪些变化？

库普曼：中东地区的升级可能会严重扰乱能源市场和贸易流动，通过推动能源需求给全球经济增长带来麻烦。虽然现在世界对化石燃料的依赖程度已经明显低于历史水平，但是它的影响可能会减少，但是它仍然具有毁灭性。希望矛盾多方面能找到解决办法，防止贸易持续受阻。最为重要的是霍尔木兹海峡的能源运输。相比之下，商品贸易受到的影响较小。由于美国的主要经济行为依赖于与中国和欧洲的跨洋贸易，欧洲将比美国遭受更大的冲击。虽然美国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世界经济损害仍然会蔓延到美国。希望这场矛盾能够和平谈判。

在市场方面，虽然形势紧张，黄金、瑞士法郎等避险资产受到青睐，但美国股市似乎表现良好。这说明市场认为矛盾不会失控。但必须指出的是，市场在预测未来趋势方面可能没有远见。虽然很多人认为市场预测是全球经济最好的晴雨表，但有时市场可能无法准确反映基本面。

《21 世纪》：展望未来，在美国政策变化、世贸组织改革滞后、地缘矛盾频发等诸多不可控因素交织的背景下，你认为未来十年如何构建公平稳定的全球贸易体系？

库普曼:我认为有两种不可逆转的力量:一种是经济学中的“比较优势”规律，任何政府都很难逆转比较优势的趋势；二是以规则为中心的协调与合作。虽然我们可能会经历一段时间的混乱，但这两种力量可能会让我们在某个时候回到对话中，从而促进多边贸易规则改革的成功。

(见习范书晴对本文也有贡献)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版权归原创者所有，如需转载请在文中注明来源及作者名字。

免责声明：本文系转载编辑文章，仅作分享之用。如分享内容、图片侵犯到您的版权或非授权发布，请及时与我们联系进行审核处理或删除，您可以发送材料至邮箱：service@tojo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