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相信我真的很痛苦，有没有检查可以检测出来？
疼痛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的感觉，它可能是手指被纸划伤时那一刻的刺痛，也可能是多年来纠缠不休的隐痛。
疼痛让人不舒服。在严重的情况下，它甚至会让人们尝试结束自己的生命。2017年，陕西榆林一名产妇坠楼身亡。痛苦在分娩过程中可能是不幸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件事也引起了当时的广泛关注，关于分娩镇痛、手术知情同意、产妇心理状态等的讨论层出不穷。
这一事件在当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当疼痛被推到聚光灯下时，我们会发现它不仅是一个身体信号，而且与药物、社会、心理、经济等因素紧密交织，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而且在这个网络中，如何准确地测量疼痛，真正帮助医生和病人，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环节。所以问题来了，到底应该怎样测量疼痛呢？
"你疼吗？有多痛？"
疼痛是一种主观的感觉，它看不见，摸不着，似乎只能依靠它所产生的影响来感知它的存在和强度。20世纪80年代，美国癌症研究专家查理斯·克里兰（Charles S. Cleeland）“简明痛量表”是为癌症病人开发的（BPI）"，这是一种基于问答和数字评分的工具，可以帮助医生快速判断病人疼痛的严重程度和对日常功能的影响。随后，BPI被翻译成多语种，用于临床实践和各种疼痛研究。
病人可自行填写BPI内容，也可在医生咨询后帮助填写，也就是说，其最终结果取决于患者的主观感受。。
部分页面的“简明疼痛量表”，内容由病人自行填写或医生咨询后填写。.upenn.edu
事实上，直到今天，医学上最常用的疼痛测量方法仍然依赖于病人的主观报告。正如我们平时问朋友的那样，“你疼吗？多么痛苦？”同样，医生也会使用一些工具来帮助患者描述他们的疼痛程度。
除上述BPI外，还有其它常用的工具。视觉模拟评分法（VAS），它就像一条10厘米的直线，一端标有“无痛”，另一端标有“剧烈疼痛”。痛苦的人应该根据自己的感受在这条线上标记代表痛苦程度的位置。
另外一种常用的方法是数字评分法（NRS），用11个数字0~10来表示疼痛程度，0表示无痛，10表示最剧烈的疼痛可以想象。疼痛的人选择一个数字来描述他们的疼痛。
疼痛的感觉很主观。有些人被蚊子咬的时候会觉得难以忍受，有些人即使忍受了别人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也能保持沉默。因此，从主观角度来看，询问每个人的疼痛感受符合现代医学“尊重个体差异”的原则。与此同时，上述方法简单易行，不需要复杂的设备，病人也很容易理解，能迅速获得主观感受，为医生的诊断和治疗提供重要参考。
但是这些方法的缺点也很明显。首先，它们过于依赖主观描述，表达能力、文化背景、情绪状态等因素都会影响人们对疼痛的描述。就像“1000个读者眼中有1000个哈姆雷特”一样，1000个患者心中可能有1000种“剧烈疼痛”。
第二，这些方法缺乏客观标准，对于同一数字或同一位置的疼痛，不同的患者可能会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一个经历过战争痛苦的老兵，一个从未经历过重大创伤的年轻人，可能对“8”这个数字所代表的痛苦有完全不同的理解。这些方法不能区分不同类型的疼痛，如刺痛、灼痛、绞痛等。，而不同类型的疼痛可能对应完全不同的疾病和不同的治疗方法。
这些缺点导致了一些实际问题。比如渴望药物的患者可能会高估自己的疼痛，而其他人可能会担心自己被认为过于敏感，从而降低自己的疼痛评级。在美国，高估疼痛加剧了阿片类止痛药的乱用困境；然而，在中国，痛苦让许多人遭受了可以缓解或避免的痛苦。
比如宝宝不会说话，更多的是根据自己的行为来判断自己的状态。哭往往意味着疼痛，但是因为哭是宝宝的主要语言，他们会因为饿了而哭，会因为需要换尿布而哭，所以很难判断疼痛。此外，有些患者可能因为特殊症状无法表达自己的观点。在这些人群中，主观报告疼痛是不现实的。
若疼痛的体验不能在医患中准确传递，就会产生误解，增加医患之间的矛盾。女性的疼痛往往被低估。例如，2024年的一项研究表明，45%的女性患者因外阴和阴道疼痛而就诊，她们被告知“只需要放松”，39%的患者被暗示“精神异常”，55%的患者考虑放弃寻求治疗。反复被忽视的经历会削弱这些女性对医疗系统的信任。
测量疼痛可以说是医学上最基本的任务之一，但是直到今天，它的测量仍然非常不准确，甚至可能被操纵。
寻找疼痛蛛丝马迹
为克服主观方法的局限性，研究人员一直在努力寻找更加客观、准确的疼痛测量方法，试图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寻找疼痛线索，这样以后就可以像测量心率和血压一样量化疼痛。。
因为疼痛是一种感觉，所以我们可以尝试探索大脑活动。2016年，来自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的研究小组利用激光重复，短时间直射志愿者手臂，引起疼痛，然后利用两种形式实现大脑“调频”。研究表明，频率在7.5~12.5HZ之间。α脑波动与安慰剂的镇痛作用有关。
在2021年，一些研究小组发现了一个基于全脑功能连接的功能磁共振成像信号，这个信号可以预测试验引起的持续疼痛强度。加州大学旧金山校区的研究人员将皮革和眶额皮层植入电极扣在患者的大脑前，直接记录慢性疼痛患者的脑波，并结合机器学习技术监测脑波的变化，区分慢性疼痛和急性疼痛，首次实现了基于脑电信号的疼痛预测。该研究结果于2023年在《自然神经科学》杂志上发表。
上述发现说明，疼痛会影响神经影像学的表现，所以脑波、脑磁共振等技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量化疼痛的类型和强度。。
Pixabay脑电测试
大脑活动甚至可以通过眼瞳的变化来体现。朱莉娅·芬克尔·芬克尔，美国华盛顿儿童国家医院的麻醉师。（Julia Finkel）一个名为Nociometer的工具正在准备临床试验。该工具通过探针向患者发送微弱的电流(通常粘在指尖或脚趾上)，刺激人体内三种与疼痛相关的主要神经纤维——这些纤维分布在皮肤、肌肉和一些器官中，各自传递不同种类的疼痛感受:温度和灼热疼痛、尖锐的局部疼痛、触摸和压力信号。
随后，医生用手持仪器观察了患者眼睛瞳孔对电流刺激的扩张反应。由于眼睛瞳孔与负责治疗大脑疼痛数据的神经中枢相连，疼痛的实际类型和强度可以通过测量和比较三种神经纤维的相对敏感性来判断。
Nociometerwashingtonpost.com
除大脑活动外，人的许多生理指标都会随着疼痛而改变。，例如心率、血压、皮肤电导反应等，它们都可能成为反映疼痛程度的“晴雨表”。
想象一下，如果你经历了剧烈的疼痛，你的身体会有什么反应。你的心跳可能会加速，你的血压可能会升高，你的手掌可能会出汗等等。这些都是身体为了应对疼痛而做出的生理反应。研究人员可以通过各种传感器和仪器实时监测这些生理指标的变化，并通过分析这些变化来评估患者的疼痛程度。
来自挪威奥斯陆大学医院的研究人员发现，慢性病的心率变异（HRV）以及压力感受器的敏感性（BRS）与疼痛反应增加有关。由于疼痛刺激会影响自主神经系统的活动，慢性疼痛患者通常会出现HRV和BRS的下降。然而，这种方法也有一些局限性。生理指标的变化可能会受到情绪和运动的影响。如何区分各种因素和疼痛的影响仍然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还有蛋白质、代谢物等生物标志物可以在血液、唾液等体液中检测到，也被视为判断疼痛的方法。，疼痛的类型和程度，如炎症因子，甚至可以从中判断出来。（TNF-α、IL-1、IL-六)和神经生长因子（NGF），疼痛状态下会增加。递质(谷氨酸、P物质)和受体，能反映中枢系统对疼痛的感知和调节，同时也能在相应的刺激下改变数量和质量。脑脊液中胱抑素C水平与水痘-带状疱疹病人的神经痛有关，也是分娩疼痛的标志。
基于此，塔夫茨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的研究小组正在开发一种含有微针的贴片，贴在皮肤上。微针可以取样细胞和组织之间的间质液，然后将贴片插入读取器中，从而获得相关激素、代谢物和细胞因子的信息。这种微针正在促进身体的临床试验。目的是通过一组而不是单一的生物标志来测量疼痛。另外，研究小组正在开发一种可穿戴的疼痛测量仪器，试图通过检测汗液中的蛋白质、激素和代谢物来测量疼痛。
重新认识疼痛
所有这些客观测量疼痛的尝试，都不会取代目前使用的自我报告疼痛的方法，但预计将来会增加疼痛测量的准确性。。
在国际疼痛研究协会的概念中，疼痛是“由真正存在或潜在的身体组织损伤引起的不适感知和心理感受”。换句话说，疼痛不仅仅是一种身体感觉，这是一个复杂的生理和心理过程，受多种因素影响。，这也可能反过来影响一个人的情绪、人际关系、活动能力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疼痛作为一种保护机制，就像人体的“预警系统”，警告我们注意潜在的危险和看不见的伤害。当你不小心碰到热水时，你会立即感到疼痛，并立即缩回手。这就是保护疼痛的作用。
同时，疼痛也是一种个性化的感觉。不同的人对疼痛有不同的耐受性和反应方式，这与遗传、性别、生活经历和文化背景有关。疼痛也与情绪密切相关。焦虑、抑郁等。会加重疼痛的感觉，而积极的情绪有助于缓解疼痛。疼痛也是可塑性的，长期疼痛会导致神经系统的重塑，从而降低疼痛的阀值。
疼痛是可塑性的，长时间的疼痛会导致神经系统的重塑。
尽管医学界在疼痛研究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是关于疼痛仍有许多未知之处。比如慢性疼痛的成因和持续机制还没有完全清楚，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在康复过程中会发展成慢性疼痛，而有些人则不会。再比如，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有些疼痛治疗对某些人有效，而对其他人无效，这使得开发一种新的、更高效的疼痛治疗方法，尤其是非依赖性懒惰治疗，成为目前研究的重要方向。
幸好，科学家们一直在努力探索所有与疼痛有关的问题，包括寻找更加客观、准确的疼痛测量方法。各种新技术、新方法层出不穷，从脑波到生理指标，从生物标志到人工智能，也给疼痛测量带来了新的希望。
在未来，我们可能会有一个精确的测量仪器，它可以像“痛苦翻译”一样准确地向医生传达痛苦的人的感受，帮助医生制定最有效的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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