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鸟和抹香鲸：人与自然的精神对话

早年，每次旅行前，我总是在书柜前犹豫不决。无非是选择一些适合这种心情的书，要有趣，不能太重。后来有了电子书，这个麻烦就没了，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今年春节有一次云南之旅。就在假期之前，我的朋友发了一些小册子。他们都属于一套全书，有个好名字“走向荒野”。从书勒的角度来看，有十多种便装。

人与自然：用树来表达人与自然

巧合的是，在腾冲，我住的这家酒店，咖啡馆和花园里有一本《瓦尔登湖》。主人的目的可能是让顾客放慢脚步，更接近自然。由于自带“精神食粮”，在古老的高山榕树下，我开始看《与树同在》。阿莱克西的作者 · 热尼，一般读者也许并不熟悉，但是他的小说《法兰西兵法》十年前由余中先翻译出版。2011 2008年，阿莱克西凭借这部作品获得了龚古尔文学奖，当时他是一名高中生物老师。

一位著名作家写的《树木之书》，足以让读者浮想联翩。这就是《走向荒野》这本书的独特基因。这本书是从法国引进的，策划人斯特凡纳。 · 迪朗是著名的纪录片导演雅克 · 自然纪录片《迁徙的鸟》《自然之翼》《海洋》《地球四季》的科学顾问及解说词的合作者贝汉的合作者。迪朗本人是生物学家和鸟类专家。整本书的作者来自科学、哲学、文学、艺术等领域。虽然他们写自己的东西，但他们似乎是一个关注动植物故事和科学发现的自然和人文高端论坛。

《与树同在》的第一篇文章叫《问树》。阿莱克西在法国乡村长大。他把树当朋友，经常问他们对生活的看法。树木自然不会用人类的语言来回应，但是一个接一个的沙沙声——“一种用颤抖和成长来表达的语言”，却仿佛得到了回答。作者写道：“它的语速如此缓慢，听完他们的一句话需要一整年的时间，而且需要一整年的时间。 25 2000年才能理解他们的意图，需要花费时间 60 年，也就是我现在的年龄，终于可以理解他们对我提问的回答了。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气馁。现在，我对这种缓慢的对话颇有经验，也略有了解，能够猜测到这些树对生命的看法，所以我把它们写下来。"

《与树同在》， [ 法 ] 阿莱克西 · 热尼 着，黄 荭 东方出版中心翻译 2024 年出版

作为一个“树语者”，阿莱克西绝对不会把树木当成一个简单的自然景观，而是通过文学的力量来探索这些无声生活的创作背景。作者在《空心树》中偶然从少年时代进入一棵树。 400 2008年，我担心被树吃掉写下来，成年后问：进入这里能不能让我们更接近一个生物？文学与科学的巧妙结合，人类与树木之间长期而独特的关系，用细腻的文字探讨。一页一页的读下去，我对阿莱克西的写作意图越来越清楚。他试图让我们重新认识树木，意识到“树木和我们一样活着，但活着的方式不同”；每次谈到树木，他都会用笔来谈论人类，比如：“我们的根是什么？甚至退一步说，我们有根吗？“而且以树为友，甚至说，”人类完全依赖植物来生存，但是植物可以没有人类。"

阿莱克西的“问树”不时出现在一些文章中。诗意的问答笼罩在这本书之上，彰显了文学的力量和对生态诗歌的向往，令人印象深刻。我这一代的读者几乎都读过《十万个为什么》，在新时期也读过伊林、法布尔、高士其等人书。即使他们没有从事科学研究，他们也受到科学和文学的多重启蒙。梭罗的《瓦尔登湖》被认为是生态文学的先驱。我是上个世纪的梭罗。 90 年初读到的，比读德富芦花的《自然与生活》要晚一点，令人震惊。这不是知识的传递，而是感知维度的扩展。在当前生态意识觉醒的浪潮中，科学叙事和文学想象相结合的读物不能说太多。突破知识生产困境，颠覆生态读物的单向凝视，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更多的投入和努力。

一种关注诗歌的学习

在昆明坐出租车，司机说现在去海埂大坝，看不到海鸥，翠湖公园连一只海鸥都没有。原因是今年春节放了很多鞭炮，海鸥吓坏了，“我不知道它们藏在哪里了”。我以前见过昆明的海鸥。这次没有计划，很难验证司机说的是否正确。但是他每天都在城里跑来跑去，很容易发现今年海鸥少了。

上海崇明岛东滩也是著名的候鸟栖息地，每年冬春，都会有大量的爱鸟者接踵而至，一睹生命的壮丽迁移。假如不打算走那么远，街心花园、居民小区也随处可见鸟儿的踪迹。在我居住的地方，最多的是斑鸠、乌龟、白头鹰，偶尔还会看见黄腾鸟和喜雀，去年我还会看见一只好看的戴胜。但是当我等待普通人的时候，我只会看到他们寻找食物，嬉闹，建造巢穴，从不思考哲学问题。比利时思想家文西安娜 · 德普雷写了一本书《像鸟一样生活》，讨论了“领域”在鸟类生活中的作用。

身为人类，你对鸟类如何选择自己的栖息地感到好奇吗？他们如何与同龄人共享空间和资源？鸟儿的鸣叫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神秘暗语？去问 DeepSeek，它会回答你，但是答案是简单的，单一的线条。文西安娜注意到，与鸟类相关的思想像生态圈一样环环相扣，但与“领域”相关的思想(包括假设)并没有表现出严谨规律的发展痕迹。“有些假设必须等到一只鸟出现来挑战它们”。

“像鸟儿一样生活”， [ 比 ] 文西安娜 · 德普雷 着，陈赛娅 东方出版中心翻译 2024 年出版

文西安娜以对动物行为的反思研究而闻名，被认为是当代动物研究领域的基础思想家。这本书的阅读还是有一些门槛的，更不用说科学界的很多观点了，即使是齐格蒙特在人文领域。 · 鲍曼、吉尔 · 在理论上，德勒兹与鸟类研究的联系也令人耳目一新。文西安娜“收集从巢穴中掉落的知识”，开辟了动物行为科学研究的新领地，就像法国思想家巴蒂斯特一样。 · 莫里佐说：她不是为了创造新的飞禽知识，而是为了改变这些知识的认识论地位。由于过去对鸟类“科学常识”的解读权集中在专门的研究人员身上，甚至不可争辩，“传统科学史通常是死亡思想史的坟墓”和“像鸟一样生活”让坟墓给花瓣。斯特凡纳，全书策划人 · 迪朗以“关注诗歌”来判断文西安娜的工作，并指出了科学与文学融合的理想方法:生物学家成为传记作家，而生物学成为文学事业。

法国媒体评论说，“像鸟一样生活”不仅讨论了一个生物问题，还涉及到边界的开放、内向、全球化等问题。但是对于我这样的业余爱好者来说，我手里拿着一本书，进入了一个前所未知的鸟类奇妙世界，知道鸟类如何通过唱歌、跳舞甚至战斗来建立自己的领域，感受思想的霸权和动荡，感受简单的文字之美。回想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和两个白脑袋“分享”了一棵无花果树。当果实成熟时，他们每天都来啄食。我偶尔路过树旁，他们以俯冲的姿态警告我，宣布控制“领域”。幸运的是，我很有趣，人和鸟都很安全，这可以作为书籍的一个小证明。

海底描述：温柔地攻击陆地文明

2006 2008年，法国纪实电影《海洋》的船员在多米尼加水域遇到了一群抹香鲸，其中一名年轻男子和摄影师迪迪埃 · 努瓦罗“打招呼”，好奇极了，差点吞下相机。另一位摄影师小村康在海底。 1000 米深处遇见抹香鲸。

“就像人类一样，每只抹香鲸都有自己的个性。有些人很好奇...它靠得那么近，我不得不全力倒退才能拍好...当我拍摄它的小眼睛时，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虽然我不知道它内心深处的想法，但它不想伤害我。它扫描观察我，然后满意地走开。”

这是《深海的细语:抹香鲸的秘密世界》的故事。抹香鲸经常被称为残忍的鲸鱼动物。连科学家都认为人类不可能保持如此亲密的距离。作者弗朗索瓦 · 萨拉诺以其丰富的经验表明：抹香鲸改变了对人类的态度。

“深海细语：抹香鲸的秘密世界”， [ 法 ] 弗朗索瓦 · 萨拉诺 着，杨淑岚 东方出版中心翻译 2024 年出版

《走向荒野》这本书展示了一个全新的叙述，来自不同领域的权威专家从不同的角度描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弗朗索瓦是海洋博士、专业潜水员和冒险家。他长期致力于海洋生态学的研究和保护。《海洋》的导演雅克 · 贝汉为《深海的细语:抹香鲸的秘密世界》作序，用浪漫的风格写道:“弗朗索瓦 · 萨拉诺是一个非常罕见的人，他密切关注他的人...他不断拓展自己的知识界限，获得各种惊艳的感觉。从最近到最远的海岸，海洋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他伴随着座头鲸、抹香鲸和大白鲨，静静地游泳。对于他来说，和这些穿越、跳跃、划破海洋表面的生物在一起是非常快乐的。毫无疑问，当他沉入大海，和他们在一起时，他能感受到最深的宁静。"

从某种意义上说，弗朗索瓦也是纪实片工作者，个人专业关系。我对自然纪实片做了一些研究。在我看来，这本书的叙事技巧值得中国同行学习。叙述是作者对读者进行的一种有计划的交流行为，在叙述过程中，故事和情节当然是重要的动力，情感和认知同样有效。弗朗索瓦记录了抹香鲸的社会行为和交流方式，解释了其惊人的智慧和复杂的社会结构，挑战了读者对智力和情感的传统认知，进而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产生了新的思考。

人类做了太久的“万物之灵”，深信万物都是为我准备的。现在他们对其他生物有了更多的了解。人类与自然息息相关的生命共同体的思想正在赢得人们的心，也带来了生态文学观察视角的范式转换。"树木在我们的脑海里，它看着我们；我们彼此并不冷漠。"(阿莱克西 · 热尼)“我有一种最强烈、最明显的感觉，那就是整个地球的命运，也许美的存在本身，那一刻，都落在了这个黑色的肩膀上。"(文西安娜 · 与野生动物相遇的德普雷是最好的社会生活学校，因为没有尊重和全心全意的倾听是做不到的。那是买不到的。要么给予，要么没有。这迫使我们真实，去雕刻，不去做作。关系要么是真实的，要么是无关紧要的。"(弗朗索瓦 · 类似这种表达的萨拉诺，不时可以在书中看到。

这些小书，它们与动物、植物有关，但最终还是在谈论人类。(作者是上海戏剧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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