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代的多声部中，萧耳|重新开启了《喧嚣与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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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刚刚去世的美国导演大卫·林奇——他的家乡美国蒙大拿州的米苏拉，一个藏在群山和森林中的小镇，以他的双峰镇和橡皮城为世界奉献了神秘，那么美国作家福克纳则以美国南方邮票大的小镇为世界奉献了喧嚣。

最新版本的《喧嚣与骚动》(李寂荡译)封面上画着一只钟表。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和黑色帽子的男人站在钟表表面。这个人站在正确的位置。 秒针上的时间最长。就像小说里康普出生的老板昆丁一样，他似乎对时间有一种病态的执着，经常盯着手表。时间的无情消失，代表着昆丁眼中所有美好事物的消失。即使你没有注意到它，下一秒的嘀嗒声，也会让你进入时间无法清除的漫长旅程。

《喧嚣与骚动》，李寂荡译，大星文化，浙江文艺出版社。

如今已是乙巳蛇年，这样冬天的午夜时分，最好是读完一本书后痴心妄想。关于“痴心妄想”，最著名的经典也来自福克纳，而福克纳的灵感来自莎士比亚——他的世界经典名著《喧嚣与骚动》的标题来自莎士比亚麦克白的台词。 ——人生如痴心妄想，充满喧嚣与骚动，却毫无意义。在《红楼梦》式的东方话语体系中，可以翻译成“一切有为法，如梦泡影，如露如电，应该如观”。我觉得两句话其实是一样的。

正是因为对“痴心妄想”的深刻诠释，《喧嚣与骚动》才成为一代又一代人不知疲倦地阅读的世界经典，穿越不同时代的风云和场景，穿越社会、家庭和个人。比如在当下的年底和年初，世界依然充满了喧嚣和骚动，洛杉矶连续几天的大火，妙瓦底耸人听闻的电诈，随着泰国旅游退订潮的发酵，涌入小红书的“难民”，甚至是《再见爱人》真人秀引发的亲密关系...这与近百年前的世界名为《喧嚣与骚动》形成了非常吻合的对比关系。

是时候重新打开《喧嚣与骚动》了。

多声部的“痴心妄想”

我把福克纳的《喧嚣与骚动》当成了美国南方小镇版的《红楼梦》。从1699年到1945年，康普森家族从小镇名门经历了几代人，后来又醉又梦。一代人不如一代人，最后的死亡落在了康普森家族的最后一代小昆丁身上。小昆丁也是凯蒂在四兄弟姐妹中的私生女。凯蒂仍然有高贵的气质。她的女儿小昆丁可能会沦落到层流女。东部的贾宝玉和西部的小昆丁，他们的命运似乎已经看到了：最终会沦落到江湖。《喧嚣与骚动》于1929年完成。今年，美国的金融危机开始了，但这是福克纳个人幸福的一年。不仅仅是因为这部经典小说将来会成为世界经典，还因为他和青梅竹马的艾斯苔尔结婚，在帕斯卡古拉的海滩上度蜜月。艾斯苔尔是一个南方美女。不幸的是，在那之后，这段婚姻并不幸福。在上个世纪60年代，福克纳死于时代的变迁，美国的社会风气已经完全改变。在20世纪60年代，福克纳死于时代的变化，美国的社会风气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在《喧嚣与骚动》中，康普森的家人和迪尔西这样忠诚的黑人为他们服务。在福克纳临终前的60年代，民权运动发生了变化。像凯蒂这样追求个人自由和解放的女性，也将迎来一个摇滚乐和嬉皮士一起跳舞的时代。但是那时的凯蒂即使还在世上，也已经进入了人生的暮年。

威廉·福克纳

“红楼梦”式的叙述——康普森一家的“勋章”是一把老苏格兰剑和一条苏格兰格子裙。第一代老州长昆丁-麦克拉昌，白手起家，最终自杀。在1840年之前，他拥有了整整一平方英里的土地，并成为杰弗逊镇的核心，土地完好无损。第二代杰森-利库格斯二世，陆军准将，参加了一个密谋失败的逃亡者，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这位常败将军的余生，在40年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地失去了这个家庭的平方英里土地。直到1900年去世，康普森家族只剩下一栋房子和周围的一点土地。第三代杰森-康普森三世，一个嗜酒失败的律师，生了四个孩子。他把最后一个房地产卖给了一家高尔夫俱乐部，筹集的钱供儿子昆丁去哈佛大学学习，女儿凯蒂举行了一场体面的婚礼。第四代，大儿子昆丁在哈佛大学读完一年级后自杀。大女儿凯蒂未婚怀孕，婚后被抛弃。她的私生女昆丁被送到她的家人那里抚养，她在江湖上游荡。从那以后，她成为了一个传说中的流浪女人。三儿子杰森四世成了一家之主，冷酷自私，一位小商人，一位现实主义者。四儿子班吉明是个傻瓜，只有三岁的智商，最后被哥哥杰森送去抽签，然后被送到养老院度过残生。第五代，没有父亲姓氏的老州长玄孙小昆丁，在17岁的时候，女孩昆丁偷走了叔叔杰森藏的钱(这笔钱大部分是小昆丁的妈妈凯蒂送给女儿的生活费，杰森为己有)，沿着一根雨水管爬下楼，和一个旅游剧团的小贩一起逃跑，从此消失了。

电影《喧嚣与骚动》(1959版)的剧照

在《红楼梦》中，贾府从创始人到贾蓉、贾兰，也经历了五代。贾演是宁国公，贾源是荣国公。他们是贾府的先驱。第二代贾代化和贾代善继承了官爵，维持了贾府的繁荣。第三代贾敬、贾赦和贾政。贾敬沉迷于炼药，贾赦好色贪婪；只有贾政任工外郎，却无法应付内外交困难，看着家人在醉生梦死中走向衰落。第四代贾珍、贾婕、贾珠、贾宝玉、贾环、元春等春天。男人都是没用的公子哥哥。唯一看似成功的贾珠早逝。随着元春在宫中的失势和死亡，他走向了一个整体的失败，再也没有一个擎天柱式的家庭角色。第五代贾家子弟，贾蓉纨绔荒淫，贾兰上进，或者只有他自己能救，也救不了贾府风雨飘散，贾府走向完全衰落。

都是五代人，整个家庭的叙事都集中在最后三代人的挽歌上。《红楼梦》是贾语村言的第三视角，《喧嚣与骚动》是多声部的四重奏，从傻子班吉明、昆丁、杰森、黑人奴迪尔西四个视角来描述。女主角凯蒂只存在于多声部的叙事中，是不在场的核心。不管是东方章回体小说还是西方意识流小说，逝水年华中的凋零感都对不同时代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也可以说，这是两个不朽的文字，可以在时间的河流中对流，让人“衣带越来越宽，永远不会后悔”。我在康普的第二个女儿凯蒂看到了林黛玉，凯蒂和林黛玉以不同的方式叛逆。凯蒂是一个狂野的学校，黛玉是一个性的学校，女性代表的美最终会被摧毁和消失。

电视剧《红楼梦》剧照

在《红楼梦》中，“痴人”主要是贾宝玉，他有一个繁华的大观园梦，还有一个宝黛爱情梦，最后都坠入虚空。傻子班吉在《喧嚣与骚动》中一直痴心妄想，梦境混乱。在他的梦里，姐姐凯蒂是最重要的。但随着凯蒂的离去，他的梦想被剥夺了。昆丁，一个暗恋妹妹的梦想。自杀前的大意识流独白也是一种痴心妄想，因为随着妹妹的叛逆和家庭的各种崩溃，他理想中的人伦、秩序、荣誉、爱情和世界观永远不会出现，他只会牺牲自己理想的国梦。杰森的第三个孩子有一个财富和功利的梦想，而凯蒂的女儿有一个逃离家庭向往自由和释放的梦想。最后，这些梦想一个接一个地破灭了。只有班吉活着，迷茫地妄想着。《喧嚣与骚动》与《红楼梦》有着相似的荒诞与虚空，都是旧贵族繁华旧梦的破灭，是最终将分裂的大楼倾斜。

还有一点，从房地产经济与每一个现代家庭关系密切的时代来看，在《红楼梦》时代，仍然有与曹雪芹生活的重叠部分，延伸到1945年的《喧嚣与骚动》时代。房地产一直是家庭的重要经济来源。贾府作为一个大贵族，拥有大量的家族房地产，家族运作主要依靠房地产收获的支持。最后，贾府的经济因为入不敷出和朝廷罚没而萎缩和损失而崩溃。随着康普森一平方英里的房地产逐渐萎缩，可销售的土地代代相传，走向完全衰落。四兄妹的爸爸喝醉了，妈妈不停地抱怨生病和哀叹。从那以后，这个班真的滑落了，杰森四世只能是一个勤奋的商人。最后，无论是东方的贾家还是西方的康普家，在喧嚣的声音中，老贵族们都像吃了所有的鸟一样繁华落尽，只有白色的土地才真正干净。

几百年后，在喧嚣的时刻，中国人的主要资产仍然在房子上。房子的增值和价格下跌仍然强烈地影响着无数中国人的神经。这是世界著名的魅力之一，在经历了无数个经济周期之后，它仍然过时了。

电影《喧嚣与骚动》(2014版)剧照

昆丁和斯通纳是多声部的

看完李寂荡翻译的《喧嚣与骚动》，我又从书架上抽出了《斯通纳》，读完了搁置已久的《斯通纳》。由于我在《喧嚣与骚动》中发现了昆丁与斯通纳斯通纳之间的秘密联系。美国作家约翰·斯通纳・一部经典的威廉斯小说，首次出版于 1965 一年，《喧嚣与骚动》于1929年出版。威廉・斯通纳是一个19岁的偏僻农场，出生于美国中西部密苏里州。 进入州立密苏里大学学习农学。为了毕业后回到自己的农场工作，他被父母送去学习农学。结果大二的一堂文学课——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文学通识课，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方向。他改变了文学专业，一直读博士，留在大学教书，在象牙塔里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他追求智慧来对抗生命的无意义。他一直与外界格格不入，却拒绝廉价妥协。斯通纳在知识的殿堂里找到了意义，因为他和系主任结下了梁子，长期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他沉浸其中，以抵御生活中的其他挫折:与妻子伊迪丝的婚姻失败、事业失败、经济困境、爱情失去、女儿因家庭氛围窒息想逃离家庭导致的未婚怀孕、后来的挫折等。斯通纳一方面是不幸的。失去爱情后，生命力迅速枯萎，然后得了癌症，死于63岁。这似乎是一个悲剧人物，但另一方面，斯通纳是幸运的，因为他在长期沉浸在文学和哲学的幻想中找到了归属感，这使得他没有像昆丁那样的梦想破碎，而是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生存下来。昆丁的悲哀在于，虽然他已经是哈佛大学的学生了，他似乎只获得了哈佛学生的身份感和荣誉感，但他并没有真正投入到智力生活中，他的灵魂也没有归咎于斯通纳式象牙塔。斯通纳躲在象牙塔里，消极地没有出来。他躲在象牙塔里，然后躲过了战争，躲过了家庭风暴、金融危机、职业危机和情感危机。他在大学里徘徊在自己的学习精神中，他专注而疏远地生活着。昆丁，一个班级更好的康普家庭的孩子，只是在象牙塔外徘徊了几次，带着一颗凌乱的心投身于河流。

我们看到了斯通纳在大学象牙塔里的圣徒般的专注，也看到了昆丁进入哈佛留学后的恍惚和不专注。他经常一个人在课堂上沉思，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因为观念上的冲突，无法集中精力学习。他一个人在大雨中在校园里漫游，孤独而无能为力。直接来说，他似乎没有从大学里获得真正的生活营养，这是不幸的。

斯通纳书封

若要追究昆丁的不幸，也可说昆丁式脆弱是旧贵族传统中的弱点所带来的先天不足。昆丁重视家族荣誉，想捍卫妹妹凯蒂的贞洁。他有挑战者的冲动，但他不能像成年人一样真正战斗和成功。同时，他没有弟弟杰森那么冷漠的现实主义。他仍然是回避型父亲和抱怨型母亲的家族血液继承人。虽然他的父亲最终清醒地卖掉了土地，卖掉土地的钱被送到了哈佛学习。如果他继续走这条路，他可能会成为一个斯通纳人物，但昆丁最终选择了拥抱虚空，投身于死亡。

斯通纳的不幸，可以说，核心并不悲伤，因为他有一个理性而确定的核心。斯通纳在密苏里大学被压制了几十年。是他固执的原则让他无法晋升为教授。他无情地打败了系主任的研究生。他不得不把不符合象牙塔素养的人挡在门外。他认为大学是真正知识分子的终极避难所，这是斯通纳的执念。昆丁的不幸恰恰是，即使是他的悲伤和脆弱也伴随着青春期的鲁莽和冲动，是无序的。19岁时，他离真正的智力生活很远。他还没有找到真正打开智力生活的开关。他错过了象牙塔的避难所，只能为自己刚刚建造的混乱理想牺牲。

从这个角度来看，小说《斯通纳》的语言特色总是简单而平静，小说的语言风格也呼应了斯通纳的简约和沉闷。为什么福克纳只是为了新潮而前卫，而不是用意识流写作？正是从傻瓜班吉和恍惚的昆丁两位关键先生身上，我们看到了意识流的恰到好处。人物或混乱或混乱的思维不断突破灵魂的界限，冲出身体的界限，最终精神摧毁身体。没有什么比意识流更好的了。

在我们这个时代，如果不是人物的需求，为了方式而刻意追求一种意识流写作的效果，可能会很奇怪，因为虽然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在碎片化的思维中越来越多，但是这些思维很难突破身体，获得自由，成就自我意识。

《喧嚣与骚动》译者李寂荡

多声部翻译

之后，对于永恒的经典，不同的读者可能会收集自己喜欢的翻译。随着翻译门槛越来越低，大量的翻译工作可以通过AI翻译完成。事实上，读者对真正好的翻译会有越来越高的要求。

与二十年前相比，我们读世界经典名称，对翻译的选择非常有限，基本上只能读什么。我们时代的读者更幸运的是，你有更多的权利选择翻译——像《喧嚣与骚动》这样的经典名称，从不落后。我认为每个读者一生都应该读一次。现在我们终于有了在几个翻译中随意选择的概率。关于《喧嚣与骚动》，大多数读者可能会第一次阅读李文俊先生的翻译。李文俊先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翻译，李文俊在1984年翻译。 2008年在上海翻译出版社推出，但并不代表翻译家出名就一定是完美的翻译。从翻译的难度来看，李文俊先生翻译这样一部艰苦的作品的难度要比现在的翻译家难得多。这是因为他们所占用的信息是不平等的。在我的印象中，当我第一次阅读当前版本时，有些段落是跳着阅读的，有些是南方邮票小镇的低谷。这本书没有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那么有趣。在我的印象中，当我第一次阅读当前版本时，有些段落是跳着阅读的，有些是南方邮票小镇的低矮。这本书没有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那么有趣。之后，还有李继宏的现代语言翻译，他的版本里会出现“白痴”这个词。对我来说，这似乎是几句国骂在大观园贾邈环口中蹦出来的，有时空混乱的感觉。还有方柏林翻译等，浮光掠影，各有千秋，读者也各有喜好。世界著名的翻译版本哪一个最好，这件事永远不会有正确的答案。

新版本的插图《喧嚣与骚动》

每个人都说福克纳的家乡是个邮票大的地方，到底是多少邮票？在美国南部密西西比州北部，他的家乡是一个叫牛津的小镇。这个地方非常偏远。最近的城市是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喧嚣与骚动》的中心是约克纳帕塔法县里杰弗逊镇。他们的原型是福克纳的家乡拉法叶县和牛津镇。这就是他小说的基本地图。但是意识流写作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大或小的地方进行。福克纳在牛津小镇，尤利西斯在都柏林，普鲁斯特在法国，弗吉尼亚-伍尔芙在英国。对于现在习惯了短视频的观众来说，在没有标点的情况下，阅读大段落，随着概念的飘动而跳跃，写出来的文字可能会有点不舒服，甚至是阅读中的一个难题。因此，版本越新，读者在消除阅读障碍方面考虑的越多。最新出版的《喧嚣与骚动》(李寂荡翻译版)，给读者喂了很多元素:包括人物关系表、重要时间点目录、时间和事件的对应、插图、译者指南等。用各种颜色标注。译者李寂荡先生是70后。他是《喧嚣与骚动》中比较年轻的中文翻译。他不是以翻译出道的。他是贵州的诗人和作家。他是中国著名文学期刊《山花》的编辑。2023年9月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后，该翻译被认为是一个较为先锋、现代的版本。对于翻译李寂荡有一种看法：沈从文写作是贴人物写作，他在做翻译的时候也要贴人物翻译，话语要与人物特征高度吻合。关于翻译李寂荡，有一种观点:沈从文写作是贴着人物写的，他在翻译的时候也要贴着人物翻译，文字要高度符合人物的特点。同时，翻译是两种语言之间的妥协。外国作家的中文翻译必须与中国作家的作品有很大的不同。在文字流畅的前提下，尽可能体现外国文学的特点。在李寂荡看来，福克纳是一个时尚而传统的作家。他就像一个现代画家。虽然他开辟了抽象、变形和夸张的技术，但他也有扎实的写实能力。作为一名诗人，李寂荡在翻译《喧嚣与骚动》时，更好地保留了人物的语感和语调。比如傻子班吉的第一个声音，译者可以完全贴近班吉的诗意世界。在我和李的沉默交流中，他说在四个角色中，他更多地投身于班吉，这是一个孩子孤独、极度依赖和相对简单的状态。我非常喜欢这部分的翻译。李的沉默呈现出一个梵高向日葵油画式的超高浓度班吉世界，这不仅是一个废话，也是一个梦的碎片。童真的世界。班吉的通灵，在于他能够在日常生活中看到人们看不到的东西。班吉的灵魂在于他能在日常生活中看到人们看不到的东西。他的姐姐凯蒂在森林里和别人发生关系后回家了。班吉立刻感受到了姐姐的变化，于是开始尖叫和哭泣。在翻译班吉这样一位通灵者的精神话语中，李寂荡译版的风格也偏向于诗意气质。

威廉·福克纳年表新版《喧嚣与骚动》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诗意、天真、混乱的特点，我们才能区分《喧嚣与骚动》中的班吉明和《铁皮鼓》中的奥斯卡。与三岁的班吉相比，生活在纳粹德国的奥斯卡也拒绝长大。他像班吉一样灵敏通灵，听力和观察力远超常人，能够洞察周围人的秘密。但是奥斯卡作为一个人更复杂。他既有孩子的混乱，也有非理性，也有成年人的复杂奸诈，但他没有班吉那种特别动人的诗意之美。使读者清楚地感知到班吉身上这一点性灵之光，或许还有翻译家的功劳。

昆丁的声音也是意识流最强的部分，尤其是自杀前的演讲。看完之后，我想起了《尤利西斯》中的男主角和都柏林游荡者布鲁姆的一大段意识流思想活动。昆丁充满哲学和抒情。这部分让我想起了《红楼梦》。昆丁有贾宝玉衰落的贵族少年气质，昆丁更加忧郁，更加善于思考。哈佛一年的学习生涯也在他身上打上了象牙塔的烙印，让他的激情思想深刻的抒情和本能的暗潮无法融入现实世界。当他的乌托邦世界接触到现实时，它就像他最后加入的河流。他在河边经历的现实世界就像一个小小荒诞的现实镜像。看完这部分，我觉得正是因为译者是诗人，是画家。在描述昆丁自杀前漫游的环境时，他有神来之笔。在写小说之前，福克纳也是一个诗人，一个失败的诗人，但他对诗歌的回忆在小说中得到了成功。他的诗意表达，比如“一屋顶的风”，就像一首诗，就像苏东坡的“一场烟雨任命”。李寂荡认为这种表达方式是完全相同的。

自从《喧嚣与骚动》之后，他正在翻译福克纳的48部短篇小说，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困难的系数。这部《喧嚣与骚动》有李寂荡画的福克纳肖像，浓缩了诗人和翻译李寂荡对福克纳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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