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众同舞，地平线高风险赌博游戏

虽然未能获得“智驾芯片第一股”的荣誉，但地平线作为今年港股最大的IPO，也算是一次成长。

回顾其上市之路，地平线充满波折。在规划的三年时间里，地平线不仅经历了从美股、a股科技创新板到港股的几次上市地点变化，还应对了自身的股权结构设置、监管政策和融资环境变化。

幸运的是，这三年正处于智能汽车高速发展的时期，地平线的成功吸引了包括阿里巴巴和百度在内的众多金主投资。

从一级市场的管理人员、二级市场的市场和整体业务量来看，地平线虽然排名第二，但其整体实力远远超过第一个黑芝麻智能。

然而，智能驾驶行业的发展也伴随着一些“逆势而上”的情况。地平线看似风景无限的背后，其实隐藏着很多不确定性。面对智能驾驶技术的快速迭代和激烈的市场竞争，任何公司都很难领先。

三次“活下来”的机会

从地平线的发展过程来看，有三个关键的转折点，为其壮大奠定了基础。

地平线创始人余凯作为百度研究院前副院长，于2015年辞职，仅仅两年时间就推出了第一款车辆规范芯片“征程”和第一款针对物联网场景的芯片“旭日”。

汽车芯片和手机芯片一样，投资大，回报周期长。然而，随着安全轨道的发展，互联网芯片在早期成为地平线上的“现金牛”。但这项业务总是一目了然，汽车芯片是实现质变的唯一途径。

2019年，汽车行业智能齿轮开始旋转，地平线也迎来了第一个转折点。

当时地平线是唯一可以供应智能驾驶芯片的本土厂商，凭借其超高的性价比赢得了长安的“赏识”，在旗舰车型UNI-T上放置了第二代征程芯片。也是这款性价比极高的车型，上市9个月销量突破10万台，地平线的汽车芯片一炮走红。

一位地平线初期员工表示，地平线之前很难拿到车厂的订单。“对于数量较多的合资汽车公司来说，他们缺乏更换供应商的动力，尤其是在芯片的底层技术上很难接受中国供应商的采购，付款周期通常在五年以上，这显然是我们初创公司无法接受的。”

这位员工回忆说，即使在如此狭小的生存空间里，考虑到智能驾驶芯片的技术难度，“余凯至少考虑了一个月才敢同意长安的合作意向。”可以说，接下长安订单是一个机会，也是一场商业选择的赌博。

因为当时地平线的思路是在低级智能驾驶中实现更低的价格和更好的服务，“硬件性能无法与竞争对手竞争，所以我们使用服务来讨论竞争对手”。一旦失败，就意味着汽车芯片的努力几乎白费了。为了满足长安汽车的需求，地平线R&D团队长期保持24小时待命状态。

与长安的合作也为他们带来了第二个重要的合作伙伴——理想汽车。当时理想汽车没有量产经验，地平线在高级智能驾驶方面也没有大规模落地。然而，为了赢得理想，地平线仍然放弃了大部分利润，并将开发进度卷入八个月。幸运的是，合作实现了，理想汽车也凭借其硬实力销售。

当然，对于地平线来说，最重要的客户是大众集团，2020年的黑天鹅事件迫切需要一个中国芯片供应商。有华为人士透露，大众最初选择的合资目标是华为，但由于交易价格与内容不一致等现实原因，合作伙伴最终在2022年成为地平线。

从长安到理想再到大众，规模的扩大也带动了地平线业绩的提升。根据招股书，从2021年到2023年，地平线的营业收入从4.67亿元持续增长到2023年的15.52亿元，年复合增长率达到82.3%；近三年来，毛利达到3.31亿元、6.28亿元和10.94亿元，毛利保持在70%左右。

回过头来看，地平线的成功本质上比其他厂商更早抓住了国内替代和智能驾驶的快速发展机遇，但也是在这种“逆势而上”下，地平线打下的基础并不扎实。

快速发展埋下了隐患

通过地平线的招股书和财务报告，不难看出它的收入很大，完全集中在五大客户身上。2024年上半年，地平线收入约9.35亿元，同比增长151.6%，而五大客户占总收入的77.9%。

虽然我们不能清楚地确认五大客户是谁，但有市场报道称，2023年之前，地平线的五大客户分别是理想汽车、福瑞泰克、SAIC和英恒科技，而2024年上半年的五大客户是酷睿程，其次是四维图新。理想汽车、福瑞泰克和比亚迪分别排名第三、第四和第五。

然而，这其中最值得注意的，还是背靠大众集团的酷睿程。

大众集团软件分公司CARIAD与地平线于2023年11月正式成立合资企业酷睿程(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大众汽车集团为此次合作投资约24亿欧元，并在合资企业中持有60%的股份。自2023年起，地平线向酷睿程授权与高级辅助驾驶和自动驾驶解决方案相关的算法和软件，即为大众提供智能驾驶系统。

在2023年和2024年上半年，大众集团一跃成为地平线最大的金主，其收入占总收入的40.4%和37.6%。从好的方面来看，无论是资源还是业务，都与财力雄厚的老牌德系车企联系在一起，这无疑是地平线稳步上升的机会。

但不可忽视的是，客户集中度高导致大客户业绩波动，对地平线影响很大。如果主要客户的发展没有预期的那么好，地平线的性能可靠性和可持续性将面临挑战。

但是根据大众集团的财务报告，第三季度全球销售额同比下降7.1%至217.6万辆；同期纯电动汽车销售额同比下降9.8%至18.9万辆。今年第三季度，大众汽车集团净利润同比下降63.8%至15.7亿欧元，营业利润同比下降41.7%，下降28.6亿欧元。

“除了降低员工和工厂的成本，大众集团的利润下降只是时间问题，比如压缩供应链企业，增加支付周期。”一位专注于汽车供应链的分析师说。

就地平线业务而言，目前主要创收产品是Horizonon中低级产品。 Mono和Horizon Pilot，尽管拥有先进的智驾能力，但还没有完全得到测试。并且在这一过程中，Horizon Mono的价格持续下降，Horizon 在2024年上半年，Pilot也逐步减少价格以换量。

根据招股书数据，虽然2024年上半年产品解决方案业务营业收入同比增长15.62%，但毛利率同比下降8.8%，这反映出地平线虽然销量在扩大，但面临着下游汽车厂商降价的影响，利润在下降。

一方面是利润的减少，另一方面是R&D成本和销售成本的持续投入。如何平衡市场和财务之间的矛盾，是地平线需要解决的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收益持续增长，但地平线的损失也在不断扩大。从2021年到2024年上半年，企业累计亏损已经超过200亿元。这一“增收不增利”的情况主要归功于高R&D投资。具体而言，2021年至2024年上半年地平线的R&D费用分别为11.44亿元、18.8亿元、23.66亿元和14.20亿元。

虽然这一高韧性的R&D投资巩固了公司的技术前沿地位，但也使得财务状况每况愈下，负债率已经达到299%。

混战升级挤压利润

对智驾企业来说，即使成功上市，行业竞争的加剧和商业利润的压力，依然像头上的利剑。

不但对大客户的依赖，地平线更需要担心的是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以及长安、理想和大众之前是否有机会。

一位汽车行业专家指出，“地平线的优势在于其强大的R&D团队和丰富的R&D经验。他们的旅程系列芯片在性能和性价比上也有一定的优势。但与黑芝麻智能相比，地平线上市日期稍晚，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其市场份额的扩大。

另一位汽车行业专家表示，华为在营销方面做得很好，地平线需要在这方面加大努力。“华为有丰富的ToB经验和造车经验。从长远来看，地平线需要加强与更多汽车公司的合作，提高品牌知名度。”

此外，从去年开始，汽车公司的价格战越来越激烈，已经从汽车制造商涌向一些上游解决方案提供商，进一步降低了产业链的利润率。为了降低成本，许多公司开始追求自主研发技术。

在智能驾驶芯片领域，比亚迪和吉利这两家传统新能源汽车公司也早有布局：前者今年年中发布了自研4nm制程、Armv9架构芯片的消息，腾势Z9GT据悉将首次推出BYD9000定制芯片；后者吉利旗下的芯片技术，10月也传出“成功开发出世界上第一款符合汽车级别标准的7纳米芯片‘龙鹰1号’，而且现在已经正式进入批量生产阶段”的风声。

地平线的主要客户理想，蔚来等。已经开始布局自研芯片。蔚来已经宣布其5nm智能驾驶芯片 神玑NX9031 流片成功，理想汽车也计划在 自研芯片流片工作于2024年完成。

这种趋势无疑会对地平线未来的市场份额产生重大影响。一位蔚来内部人士表示，“汽车公司自主研发芯片主要是为了更好地掌握核心技术，提高产品的竞争力和多样性。对于地平线来说，确实会减少我们对芯片的依赖。”

然而，该人士也表示，“智能驾驶企业继续与我们合作，通过不断提高技术实力，提供更好的服务和更全面的定制解决方案。”

事实上，整个智能驾驶行业都需要考虑华为带来的不确定性。虽然中国没有盈利的智能驾驶厂商，但华为汽车BU在2024年上半年通过三电业务盈利，这意味着华为汽车BU可以利用其他业务回馈智能驾驶的研发。

华为不仅开发激光雷达和智能驾驶舱系统，还开发包括自动驾驶芯片在内的其他核心软硬件，对自动驾驶供应商的业务产生了影响。

坦白说，由于技术路线尚未达成共识，国内智能驾驶供应商的竞争仍处于混战状态，容错率极低，没有厂商构成稳定的环城河。因此，价格战不仅带来了市场压力，也带来了投资者和消费者的质疑。

根据《2024年麦肯锡中国汽车消费者洞察报告》，在价格战的影响下，虽然中国消费者对智能驾驶的接受度在上升，但他们对智能驾驶的支付意愿却有所下降。根据麦肯锡的调查结果，从2022年的42%到28%，在受访者中，愿意支付智能驾驶的用户比例下降了。

随着消费者意愿的降低，一些投资者开始质疑自动驾驶技术的商业化进程和长期盈利能力。“虽然是B2B业务，但本质上是C端用户买单。如果C端支付意愿不高，最终会由汽车制造商或智能驾驶公司承担成本和风险。”。

从商业模式的角度来看，智能驾驶的盈利困境是既定的事实，没有一家公司能找到最理想的样子。至于未来该去哪里，现在可能没人知道了，但是任何新事物的成长都注定是坎坷的，所以我们不妨给这些公司更多的耐心。

本文来源于“科技新知识”，作者：思原，编辑：蕨影，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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