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大师讲座半途而废，媒体：为什么手机的“瘾”力如此难戒？

最近，国际摄影大师斯蒂芬·肖尔，世界著名的当代摄影艺术家，在中央美术学院举办讲座时，斯蒂芬·肖尔因为“台下很多人从头到尾都在低头看手机”而中断了演讲，然后离开了。

事件引起了网友的广泛讨论，一些人同情斯蒂芬·肖尔，理解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其他人开始反思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和智能手机的普及，这似乎吞噬了我们最宝贵的时间和注意力。

“技术正在全方位入侵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开始因为这些技术而变得有点失控。”科技社会学博士李子在音频节目《失控时代生活重建法:技术与人30讲》中说。

当代人因沉迷手机而“失控”的后果，不仅仅是戛然而止的讲座，更是僵硬的脖子、退步的视力、冷漠疏远的人际关系、逐渐难以适应的“线下”生活。

为了摆脱“手机引力”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们该怎么做？

中断演讲的斯蒂芬·肖尔离开了。 网络截图

难以戒掉的手机成瘾

2012年上下，“低头族”的概念开始流行，那些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低头看手机、平板电脑等数字设备的人开始被称为“低头族”。

出乎意料的是，智能手机和互联网在十几年的快速发展后，出现了“手机引力”的升级概念，指的是智能手机对人的强烈吸引力，往往导致人们过于依赖手机，忽视了现实生活中的其他重要方面。

90后陈琳(化名)是一个资深“低头族”。平均每天，陈琳用手机的时间超过10个小时。除了必要的工作和社交活动，刷短视频占用了她很多时间。“一开始，我以为我会把它当成一种娱乐来放松。后来，当我逐渐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时，我不得不在手机旁边放一些声音。”

近年来，手机不离开的情况更加严重。陈琳每天晚上都要让手机播放视频或者有声读物才能入睡。虽然陈琳意识到自己可能对手机上瘾了，但她发现手机早就不可或缺了，无论是工作还是日常生活。“工作需要用手机，联系朋友，消费是必不可少的，即使不能戒掉。”

但是，不要小看手机成瘾这件事。

“在精神科诊断的基础上，有一个‘上网成瘾’的疾病诊断概念，其实可以理解为作为移动网络设备的手机成瘾是一种‘上网成瘾’。”在浙江省立同德医院(浙江省精神卫生中心)情绪障碍科负责人、副主任医师任志斌看来，手机成瘾更日常、更隐蔽。

在任志斌所在的科室里，60%到70%的患者因为手机成瘾而来看病，具体表现为情绪不稳定和社会功能受损。任志斌会用酒瘾来比较手机成瘾。“因为上瘾，我们需要戒掉它。其实手机戒断就像戒酒一样。我们会感到不适、头晕、胸闷、心悸等身体症状。成年人会感到精神不适，而儿童和青少年会表现出狂躁和脾气。”

目前，手机已经成为当今社会生活的必需品，所以任志斌非常担心。“每个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手机成瘾迫在眉睫。”在任志斌的咨询案例中，他遇到了两个极端的手机成瘾案例:砸碎家里的物品和自残。

长期的身体疼痛及物理治疗

泰明(化名)也沉迷于手机，正被睡眠不足、精力不集中等问题所困扰，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长期的身体疼痛。

“ios屏幕的使用时间显示，最近平均每天4小时26分。我一直知道我是一个低头族，但当颈椎病患病时，我意识到它不再像低头族那样简单。”80后的泰明是一名自媒体工作者。因为工作需要，他经常使用短视频APP。通常用完之后，不经意间开始刷短视频。“之后，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很难戒掉。”

多年来，泰明一直患有颈椎病和腱鞘炎。“颈部受风容易患颈椎病，头晕疼痛是最明显的疾病。”泰明曾试图通过中医按摩治疗，但由于工作和生活的需要，电脑和手机离不开身体，颈椎的使用强度远远大于治疗的效果。

之后他特意买了一个叫“防低头神器”的护颈套，但是用了一段时间后，就被他搁置了。“它不像那种医用的，可以把力放在肩膀上。这个护颈套的重量基本都在下巴下面吃，挺难受的。”

经过30多年的工作，浙江省中医院推拿科主任杜红根感慨，近10年来，颈痛病人数明显增多，且年轻化趋势明显。

根据浙江省中医院提供的最新数据，以“颈椎关节强”为例，2010年8月至2014年8月期间，浙江省中医院诊断的颈椎关节强患者平均年龄为38.2岁，女性为39.5岁；2020年8月至2024年8月期间，浙江省中医院诊断的颈椎关节强患者平均年龄为32.3岁，女性为32.6岁。在手机快速发展的十几年时间里，颈椎关节强势患者或颈椎病年轻化趋势明显，男女各自减少约5.9岁和6.9岁。

目前，浙江省中医院按摩科接诊的患者中，颈痛患者70%-80%集中在20-40岁。“颈痛患者主要是年轻人，中小学生就医人数逐渐增加。”

杜红根说，每个人都太轻视颈部疼痛了。“颈椎病严重时，可能伴有失眠、焦虑、抑郁等精神症状，可能会影响胸椎、腰椎、盆腔。更严重的是，还会引起下肢不稳定，内科也可能引起高血压等症状。”

怎样摆脱“手机引力”？

2007年，苹果推出第一代iPhone，意味着智能手机时代正式拉开帷幕。随后，随着手机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大数据和算法“绑架”了人们的注意力，同时使手机功能更加强大。

事实上，问题早就被注意到了。其中，“低头族”的立法规定可以追溯到2019年至2019年浙江省温州市开始实施的《温州市文明行为促进条例》，禁止行人低头看手机、玩耍等。通过十字路口或过马路时，违反者将被警告或罚款10元。随后，嘉兴、台州、杭州、宁波等地也出台了类似的促进文明行为的条例，试图通过立法让人们摆脱“手机引力”。

但是杜红根和任志斌都认为，改变生活方式是脱离“手机引力”的关键。

对于颈痛病人，杜红根最喜欢说的就是：“低头两个小时一定要起来活动，看看远处，最好每天保持适度的运动。”

任志斌希望他的病人能够抛开手机，多出去走走，参加团体活动，报名参加几个爱好班，或者CityWalk，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广泛的爱好和良好的社交活动，实际上可以很好地改善手机的成瘾。”

卓清(化名)在杭州工作，现在真的很想回到只有通信功能的手机时代。现实生活中有很多社交活动，比如一起爬山，一起游湖融入自然，或者一起逛街，一起玩桌游，甚至一起去酒吧聊聊现状。但是现在，每个人都生活在手机网络的世界里。

因为我总是低头看手机，有一段时间，卓清觉得脖子不舒服。当她抬头缓解不适时，她看到窗外满是橙光的夕阳。“太美了，但是我身边的人都在玩手机，大家都错过了美丽的风景。”

卓清在地铁上拍摄的照片。 来源：受访者

几十年前，没有人敢想，人类的社会生活离不开手机，人与手机几乎融为一体。

他说：“技术正在全面侵犯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开始因为这些技术而变得有点‘失控’。“科技社会学博士李子在音频节目《失控时代生活重建法:技术与人30讲》中表示，她认同手机应用给人们带来了很多便利，比如不出门点外卖，动手逛淘宝，刷社交媒体就能看到地球另一端的朋友。但是，这些互动，似乎并没有完全改变生活质量和幸福感的提高。

为了描述人与技术的并存关系，李子引用了思想家唐纳·哈拉维所使用的“后人类”概念。他说：“我们没有办法放弃未来的技术，因为我们已经被技术深深地改变了。“她认为，无论是技术带来的积极一面，还是产生的负面后果，我们都需要消化，从综合全面的角度看待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展望一个相互支持、共同进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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