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议事厅｜自主招生政策如何影响高考学生的流动？

2024年，全国高考报名人数达到1342万人，比去年增加51万人，显示出教育普及的加速和竞争的加剧。但中国高等教育资源分布不均，近60%的“双一流”高校集中在东部经济发达地区，促进大量学生跨省市追求更好的教育。

自1977年高考制度恢复以来，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中国实施了省级招生政策，这一政策逐渐演变。2003年，自主招生政策的出台，允许高校根据学生的综合素质录取。这种变化对高考学生的流动性和判断有什么影响？

根据2018年78所自主招生大学和普通高考的录取数据，我们分析了高考学生在不同招生制度下的流动性差异以及与学生来源和目的地大学的特点之间的关系，试图揭示教育政策在塑造学生流动性和区域教育公平方面的关键作用。

图1：78所自主招生试点院校的分布特点。本图均为作者自绘。

注意：GS2020(4619)基于审图号(自然资源部监制)绘图，不包括港澳台数据。

自主招生：突破地域限制，但仍不平衡。

通过计算各省自主招生人数与各省配额招生人数的比例，我们衡量了不同地区学生通过自主招生获得录取的相对机会(图2)。数据显示，山东、河北等东部省份通过自主招生向高校输送了大量学生，主要得益于当地完善的中学教育机制和庞大的考生群体。相比之下，北京、上海、天津等城市的自主招生比例相对较低，说明分省配额计划在这些地区仍然占据主导地位。

在中部地区，河南省学生通过自主招生获得录取的几率相对较高，体现了这一地区考生在自主招生中的竞争优势。另一方面，在西部地区，自主招生的整体录取率非常低，这可能与这些地区自主招生政策的推广有限有关，也与国家在省份配额中对西部地区的政策倾斜有关。

总的来说，自主招生为考生提供了突破地域限制的新途径，尤其是高考竞争激烈的省份，创造了更多的机会。但自主招生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公平性，但仍存在录取机会区域不平衡，亟待进一步优化。

图2：2018年各省自主招生和省级配额计划跨省生源比例

政策、大学和城市:多重因素共同塑造学生流动格局

通过热图分析，我们可以直观地了解学生在不同招生政策下流向顶尖大学和各个城市的分布特征(图3、图4)。资料表明，自主招生和配额制度对学生从生源省到大学的流动性有显著影响。

在自主招生制度下，湖南、湖北、浙江等省份的学生比其他省份更容易进入顶尖大学，而山东的学生在双一流大学的录取表现尤为明显。就录取地点的选择而言，自主招生的学生表现出明显的地域偏好。江苏、浙江等东部发达地区的学生更倾向于选择一线城市，除了山东、河北的学生分布广泛，遍布各级城市。

相比之下，在配额制度下，河南、山东、河北等高考省份的学生流动性更加多样化，非一线城市成为其主要选择。与此同时，相当一部分西部学生进入一线城市和新一线城市学习。

总的来说，自主招生在打破省份配额限制的同时，学生更喜欢高水平城市，而配额制度则通过为各省设置固定的招生名额，促进学生流动更加平衡。

图3：各省学生流向不同排名大学的热图。.(a)自主招生, (b)省级配额计划

图4：各省学生流向不同等级城市的热图。.(a)自主招生, (b)省级配额计划

通过进一步选择负两种模式进行分析，我们发现高等教育资源的丰富性和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是影响学生流动性的重要因素。同时，不同的招生制度下，大学的排名、位置、招生规模以及大学对本地学生的偏好也对学生的流动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在自主招生制度下，学生更倾向于选择北大、清华等顶尖大学，而由于招生名额有限，各级大学的流动性差异更加明显。在地理因素方面，一线城市对自主招生的学生更具吸引力，但在配额制度下，学生流动对地理位置的依赖性相对较弱。值得注意的是，自主招生对省内学生的偏好并不明显，但这种偏好在配额计划中明显存在，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他省份学生的机会。

要构建多元化的招生制度和评价体系，兼顾过程和结果公平。

这些因素相互作用，共同塑造了学生流动性的复杂格局，也揭示了不同招生政策对区域教育公平和学生决策权的深刻影响。

自主招生强调“过程公平”，通过个性化选拔提高了学生与大学的匹配度，但可能忽略了学生学习成绩差异的深层次原因。然而，传统的配额制度试图通过调整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来实现“公平结果”，以填补区间教学资源的差异。

在当前“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建设的大环境下，如何构建多元化的招生制度和评价体系，兼顾过程和公平结果，成为各类人才选拔和人力资源配置的关键。这不仅需要政策制定者关注招生政策本身，还需要结合区域经济发展、教育资源配置等多维因素进行深入分析和研究。

今后的教育改革应充分考虑学生的个体差异和地域特点，在保证教育公平的同时，在招生政策上采取更细致、更灵活的设计。比如通过引入综合素质评价、面试、推荐等多元化录取方式，可以平衡学习成绩与个人潜力的关系，从而更好地满足不同学生的需求。与此同时，促进区域教育资源的平衡分配，尤其是加强对中西部地区的支持和投入，对于实现教育公平尤为重要。它不仅是对个人的关注，也是对社会教育公平和谐发展的积极推进。

【本文作者于程媛华东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硕士、陈南希华东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硕士、崔灿华东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教授。本文改写了三人合作的学术论文《走向高等教育：中国自主招生计划下的学生流通研究》（Cui, C., Yu, C., Chen, N., & Deng, X. 2024. Moving into higher education: An examination of student mobility under the Independent Freshman Admission Program in China. Population, Space and Place, e2812. ）。文章中的数据和结论都是基于论文的原文，如果需要深入了解，建议阅读完整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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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上海市社会科学创新基地长三角区域一体化研究中心和澎湃研究所联合发起的“长三角议事厅”栏目。解读长三角一体化最新政策，提供一线研究报告，提供务实政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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