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过“生命的深处” ——读完《从广场到岗位》后，陈思和

时光飞逝，陈思和老师至今已在大学任教。 42 年了。恰逢其时，他的新作《从广场到岗位》新出炉。乍一看，人们会认为这是一本新的旧书。早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领域熟悉的“广场”和“岗位”概念， 1993 年便由他在《现代社会转型期试论知识分子的三大价值取向》中指出， 20 世纪以降低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发展轨迹作出了非常原创的诠释；虽然争议频发，但已经成为相关行业研究者无法回避的话题。但是仔细阅读这本书后发现，它根本不是对以前的论文进行编辑改编，而是一部新的作品。更引人注目的是，它摒弃了论文或论文写作的固有方式，采用了令人耳目一新的风格，以自言自语的形式精心整理了过去几十年提出的许多关键词，并在回顾其萌芽、生成和发展的轨迹时再次进行了整体讨论。思和师计划写六本书，现在出版的《从广场到岗位》就是这一系列的第一本书。

这本书除了开场词和结语外，还分为五个模块。作者详细展示了“广场”、“岗位”等词语出现的实际历史领域，并以清末至今知识界的发展趋势和变化为主题，追溯其内在理路，渗透着鲜明的个性化思维和情感感受。所以这部新作的很多段落都含有回忆的色调，只不过它并非聚焦个人生活事件，而是其精神发展成长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一个理论形式的个人记忆。几年前，钱理群先生的《我的精神自传》与之类似，但后者对个人生活的描述占据了更多的空间。

“从广场到岗位”，

陈思和 着，

出版文津出版社

“从广场到岗位”是一个相当奇怪的文字。从外观上看，它采用了作者的口述方式，具有相当口语化的色彩和鲜明的临场感，文笔流畅清晰，难得晦涩难解。因为这本书插入了作者本人和其他学者之前与主题相关的许多文本，它不再是单一的文本，而是与那些文本交叉、重叠、映射、扩展甚至不同程度的反思和调整。它似乎是一个复合文本，包含多视角、多声部门的叙述、辩护和反驳。思和师不仅与自己、朋友、朋友、祖先进行了严肃的对话，在当下全新的时代氛围中拓展和深化了现有的精神空间。

回首以往的治学经历，思和师在书中如此夫子自言自语：“我在说。 20 世纪 90 在研究文学史理论时，这一研究工作在很大程度上被视为一种实验。在书立说之前，我并没有提前仔细地设计一套理论体系。文学史理论关键词的各种可能性，我几乎都是以单篇论文的形式来探讨的。“学术研究就其初衷而言，是一种探索未知智商的探索，如果答案一清二楚地放在眼前，又有什么必要去研究呢？这样的拾人牙慧研究又有什么价值呢！在书中谈到李长之对五四精神的批评时，作者引用了他提出的“生命的深处”这一措辞。李长之先生的说法对思和师的研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逐渐意识到，“所谓‘生命的深处’，恰恰是我们长期缺乏关注和视而不见的新研究空间。在文学史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黑暗深邃的空间，正是需要我们去探索，去寻找，去发现。"

长期以来，人们对新兴理论名词的话语习惯于吹毛求疵，难以忍受一点粗糙、不完美的地方。她们期待的是一个完美的阐述框架，层层推进，形成完美的闭环论证。但是看起来无可挑剔，实际上阻碍了思想进一步深化、发展的可能性。许多与中国现当代文学探索有关的关键词术语(如“民间” 20 自世纪中国文学中的全球因素“无名”、“共名”、“新文学发展整体观”等。)自问世以来，常被指责存在含义不清、界限不清、态度暧昧等缺点。熟悉思想和老师的人都知道，他从来没有从一个先定的概念框架开始讨论，而是通过研究个别和具体的问题，不断开拓新的研究空间，提取新的理论解释。而且以上那些贬义语所表现的恰恰是他探索、思考时的真实情况，是对“生命的深处”的触动，说不清道不明。自然，思和师并没有止步于此，而是努力“通过解读一系列创作文本，不断丰富和完善关键词内涵，使关键词逐渐显示出自己的丰富性和多义性。“没有人能穷尽真理。未知的机制和脉络总是隐藏在生命的深处。它总是等待有心人进一步探索，思想和老师就是这样一个目光敏锐犀利的有心人。对广场、岗位等关键字来说，思和师的这一新意本来就是一种新的诠释，将之前被遮蔽的隐微方面曝光。

在这里，我想起了穆旦当初写的诗，他们对生命的深处投下了深情的一瞥：

我们静静地拥抱着

在一个可以用言语照明的世界里，

而且那种未成形的黑暗是可怕的，

那么也许和不可能让我们上瘾。

而且这个“生命的深处”不仅仅存在于行业已逝的往日岁月中，它更是遍布当下的时空，在周围热流沸腾的生命之流中。无论是对“广场”、“岗位”等术语的解读和分析，还是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其他研究话语框架的构建，思和师不仅要求纯粹的学术探索，还要通过对理论话语的诠释，表达自己在当今生活中的感受和感受，表达一个知识分子在时代巨大变化趋势中的精神探索和回应。早在上世纪 80 在谈到《中国新文学整体观》这本书的时候，他坦言:“一个知识分子，如果对当代生活没有激情，没有渴望，没有痛苦，没有隐心，那么他的知识，他的知识，他的才华，都会成为一些没有生命力的零星碎片；虽然文学研究不同于文学创作，但在冷静的学术研究背后，仍然需要精神上的热情支持。"不难看出，30 余年前，他在阐释新文学发展中“现实战斗精神”、“现代战斗观念”、“忏悔观念”等话题时所坚持的学术激情和现实关怀，一直持续到今天，成为《从广场到岗位》一书的主色调。它反映了100多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追求和自上而下寻找的轨迹和传统，给人以多方面的启发，激励人们勇敢地探索未来的道路。

作家：王宏图

文：王宏图 编辑：周怡倩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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