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养老困境的现实是太枣村。

从西安咸阳机场出发，经销商到渭南市合阳县太枣村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这是一个人口超过2000人口的黄河“大村庄”。

这也是典型的空心村。村里大部分房子的门都是关着的，门口的装饰品都是破旧的，几乎看不到年轻人。偶尔有两三个老人坐在路边聊天。那天天气很热，记者走进一家小店买冷饮。老板可能很久没见外国年轻人了，所以他和记者交谈了。他说，早年生意好的时候，每天都要去镇上拿货。现在一周一次都卖不完货，村里一年中只有过年那几天热闹。

在村口，记者看到一个建筑工整的幼儿园，但当他走近时，他发现大门已经锁上，公园里的操场杂草丛生。继续走到下一个路口，看到路边连续开了几家殡葬店。

到太枣村，是为了采访在村里开养老院的张小凤。一九九七年出生在这里，自嘲自己是唯一一个在村里工作的“90后”。2016年，她父亲在村里建了这个养老院，小凤在2020年大学毕业后不久就回到家乡负责经营。一开始张小凤说爷爷当时得了癌症，而父亲要在外面挣钱给爷爷看病，不能回家。孩子在外面谋生，老人无人照顾的情况在村里很常见。张小凤认为，在农村开养老院不仅有市场，还能帮助有困难的老人。

但是等到养老院开了以后，现实却远远落后于张小凤的想法。那时小凤家拿出30万元，还向银行借了近200万元。养老院开业至今，才勉强达到收入支出。现在养老院一张床每月最低收费1200元，大约有20名老人入住。大多数农村老人没有稳定的收入，住院费用需要由孩子承担，或者多个孩子分担。所以养老院的老人一般隔几个月就会搬回家，隔一段时间再来。

比如75岁的郝奶奶去年冬天在家摔倒了。当时，她不能在床上照顾自己。远离新疆的儿子联系了小凤，为母亲办理了入住手续。一个月后，郝奶奶康复了，老人搬回家省钱。郝奶奶一个人住在家里，平日里自己捡柴火做饭。她告诉记者，如果再发生意外，她只能给在外工作的孩子打电话，让他们找人帮忙。

记者再次走进80岁的王奶奶家。她已经卧床不能走路了。平日里，她由四个孩子轮流照顾，每人负责两个月。轮到儿子外出打工，王奶奶让孩子出钱住养老院。轮到女儿没工作的时候，王奶奶出院住在女儿家。从那以后，王奶奶在养老院和孩子的家里来回走动。

虽然村里有很多老人，但很少有人花钱住养老院。为了吸引顾客，张小凤经常去村里的市场发名片和传单。记者跟着她发传单，看到当地一位老人听到价格后，挥挥手说“一个季度1200元差不多”。

除了客户难找，小凤的另一个问题是员工难招。很少有人愿意回老家工作，所以养老院长期缺人手。小凤经常要和护士一起擦身换药。如果唯一的厨师休假，小凤也会为老人做一日三餐。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显示，全国农村60岁及以上人口为12136万人，约占全国老年人的45%，但农村养老院床位仅占全国的20%左右。与城市老年人相比，农村老年人的年龄结构、空巢率、健康状况等指标更为严峻，经济收入水平和养老服务费用承受能力差距更大，养老人才差距更大。

太枣村只是中国成千上万个村庄中的一个普通村庄，但这里的养老困境是中国农村普遍面临的“空心化”叠加“老龄化”问题的现实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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