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行·天山散墨②｜这辈子，那些吐鲁番的葡萄

2024-08-31

今年是丝绸之路成功申请世界遗产十周年。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的支持下，本报《文化中国之行天山丝绸之路》频道近日走访新疆天山沿线文化遗址，探索散落在丝绸之路上的人文艺术，见证西域的广阔和广阔。除了一系列视频，笔记、素描、水墨、摄影等。相继发布，为“天山散墨”。

本期记载的是吐鲁番葡萄沟旧事和当地文物散记。

《文化中国行·天山丝路》海报(点击二维码即可进入主题)，拍摄：丁和题目：顾村言

葡萄沟很远

吐鲁番的葡萄即将成熟。

吐鲁番的葡萄是尘世的，快乐的，悲伤的。小时候听关牧村的《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声音醇厚大方，委婉深情，渐行渐远，背后似乎有一种百回肠转。

似乎七八年前，我第一次去吐鲁番，选择了葡萄沟的一家庄园B&B。白天，我叫了一辆车，被维吾尔族司机克热木带着。我四处游览历史遗迹，看文物。晚上，我在葡萄沟的夜市和小溪旁闲逛。我可以随意坐着，吃一串葡萄，点一瓶啤酒，烧烤几串。

晚上葡萄沟的凉风，真的很舒服。

这是一种舒适和清爽，与吐鲁番白日躁热蒸发完全不同。那些日子的葡萄沟就像一场梦。我记得遇到并认识了几个朋友，一起去了高昌故城和阿斯塔...到目前为止，我还记得人影不是很清晰，只有溪边葡萄架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又黄又亮。

当我离开吐鲁番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早上了。克热木同意来接送车站，但他总是很早就来了。他热情地一定要先把葡萄拖到院子里，说要带一些。

那是一个很大的庭院，有一半以上被葡萄架占据。院子里到处都是细小的阳光，空气中充满了红色的味道。那些浓密的盛夏水果，累累动人，大约有食指大小，一粒红色透明，透明，圆润饱满，采摘一粒入口，酥脆嫩滑，果汁立即产生，一种独特的美味和香味瞬间弥漫在口中。

这和市面上的葡萄完全不一样，摘了两三串，克热木嫌太少，要把两个包装袋鼓鼓地装满才罢休。

红提太多了。当我回到B&B时，我想给我最近认识的朋友分一些，但我仍然睡着了，所以我把红提放在窗户上，上了克热木的车，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做了一个梦：那些新摘的红提，散落了一地…

吐鲁番钢笔素描顾村言

多年后的一个台风夜，我在江南遇到了吐鲁番的朋友。我在一个湖边喝了很多花雕，几乎每人一瓶，跌跌撞撞。我不知道如何谈论那些红提。我记得那个梦。我一个人坐在河边，无缘无故地胡说八道了一些句子，包括:

我不记得，葡萄沟很远。

遥远的阿瓦尔古力

忘记了那个窗台，那些新摘的红提

满地都是。

今晚不记得了

湖边跌跌撞撞，一人一瓶花雕。

“吐鲁番的明珠熟了” 顾村言

“吐鲁番的明珠熟了”

吐鲁番葡萄即将成熟。

再一次来到吐鲁番，几乎忘记了葡萄沟。

相反，在去交河故城的路上，已经快黄昏了。在斜光下，你可以远远地看到大片的葡萄园，就像一片绿色的波浪。远处的斜坡上，蜂房状的红色干燥室重叠，都是土黄色的，像城堡一样，反射着高高的蓝天。

摄影师丁和大喊：停车！停车！

——在葡萄架上，他要去拍那个晾房。

干燥室是一个专门用来干葡萄干的房子，好像大部分都是土坯。在干燥室的四面墙上，用土坯建造中空的花孔墙，或方形或十字形，有利于通风，避免阳光直射。红提挂在里面，据说干了大约40天，变成了，无论是绿色的马奶、红玫瑰香味，还是紫色的巨峰、黑色和田红，都是半透明的，干燥柔软，甜美可口。

晚上，这么大的葡萄园，这么多的干房子，真的很少见。

追光的摄影师不断优化座位。在一片西瓜地里，在远处的葡萄架和干燥室里，拍摄终于开始了——被称为“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丁和拍摄

摄影师说这是“天山丝路之旅”的一部优秀开业作品，也是这么多年想填补的一部。“我不记得去过吐鲁番多少次了。每次去吐鲁番，肯定会拍红提干燥室，但是之前总是因为天气原因可见度差，拍的照片也不够满意。这一次，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拍了《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傍晚的光影中，葡萄园里的葡萄晶莹剔透，无法抗拒。我摘了几颗葡萄，入口其实只是淡淡的甜味——摄影师的名字不是真的，这个红色的提取物还没有完全成熟。

葡萄吐鲁番

为什么一天没有红提？

任何一个地方的风物之所以闻名于世，都是有其道理的。

在新疆水果中，最著名的民间谚语是“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瓜，叶城的石榴呱呱”，吐鲁番的葡萄排名第一。只要看看2300年前左右的吐鲁番博物馆里的一根藤蔓(2003年在火焰山附近的海洋墓地出土)，就可以出名了。

西域栽培红提和葡萄酿酒是汉武帝时期最早的汉字文献记录。《史记·大宛列传》记载，张骞出使西域，在大宛国看到:“上下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久者数十岁无败。俗酒，马嗜苜蓿。”《西域汉书传》记载，红提和葡萄酿酒的栽培也是末国、艰难的国家和宾国。

而且这枝藤，以实物的方式，将有文字可载的中国红提史向前推进了数百年。

最古老的葡萄藤顾村言图

藤蔓躺在展厅的玻璃柜里，深褐色，沉默不语，大约一米长，藤蔓上还有四五个芽节，仿佛还在挣扎着冒出生机。

墓主是车主。他之所以带着一根藤蔓入葬，大概是因为当他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如果他随身带着一根藤蔓，就像拥有一个葡萄园一样。

对汽车师傅来说，怎么可能一天没有红提？

文献中的车师，面目实际上是模糊的，但这种最古老的葡萄藤，却让车师瞬间鲜活起来。

与此同时让车师古风宛然可触，博物馆展厅里还有两件汉代车师男女木冠饰品。

车师木冠饰汉朝

木冠饰品出土于吐鲁番火焰山附近的胜金店墓地。男冠聚集在木板上，呈垂直的方形菱形，上面有一个小孔，或者用来盘绕头发。女冠是帽子，两边伸展着两根长长的树枝，有点像京剧里的野鸡尾——戏曲里所有头上戴野鸡尾的人，都是帅气勇敢的，或者周瑜或者穆桂英，一招一式，极其威风。不知道是不是起源在这里。

在吐鲁番博物馆展出车师古冠装饰的同时，还有一张人物服装恢复的照片。因为不喜欢它僵硬的风格，所以用戏曲人物的笔墨略写了车师戴冠的古风。

《车师古风·女冠》之一顾村言图

二是《车师古风·男冠》顾村言图

葡萄里的前世今生

吐鲁番出土的与红提有关的文物，除了最古老的葡萄藤外，还有很多名字。

唐代的蓝莓干、葡萄籽、葡萄园契文书、魏晋时期的葡萄画...火焰山附近的柏孜克里克石窟，戴着花冠，穿着宽袖拖地连衣裙，用手支撑葡萄。红色的树枝和叶子扩散了，我想念它，读它充满了甜蜜。

供养菩萨的柏孜克里克第28窟托红提果盘

唐代蓝莓干出土于阿斯塔古墓，枯萎堆积在一个地方。与现在的蓝莓干不同，这些属于文物的蓝莓干与树枝相连，小而圆，许多葡萄籽暴露出来。与现在的葡萄相比，人们可以想象几千年前的晶莹剔透。

唐朝蓝莓干图片《文物之声》

唐代的葡萄实际上是通过暴晒或蔓上干燥制成的，但现在吐鲁番到处都可以看到葡萄干燥室只有一百多年。新疆通志•《瓜果志》记载:“清道光十六年(1836年)以来，在葡萄园的缝隙和房屋的顶部，用土坯间隙建造的干燥房屋被红色提升。光绪二十年(1894年)，将干燥房屋改造成公园外干燥通风的戈壁或山坡，逐步改造成现有的干燥房屋”。

葡萄园的文件以张元相和严苟仁租赁葡萄园合同命名。其中，张元相葡萄园合同在高昌(501年至640年)出土于吐鲁番阿斯塔墓地，这是当地人张元相购买葡萄园的合同。文字有很多地方，但留下的九行文字可以清楚地看到，张买了葡萄园，不仅要向卖家支付“银钱五十”的地价，还要承担卖方“承官称服二亩”的劳动，可见当时吐鲁番种植葡萄的普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