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之旅的第二个故事：为什么越南本土企业长不大？

大约下午四点钟，小雨刚刚停止，胡志明市的空气极其寒冷潮湿。

我来到一栋立面棕色的高级写字楼，几个穿着白衬衫、工作许可证、妆容精致的越南白领在门外抽烟。推门进去，星巴克，三星，zara、熟悉的品牌阿玛尼、范思哲、耐克立刻映入眼帘。咖啡和香水的香味扑鼻而来，欧美时尚音乐放在大厅里。

在胡志明市繁华区，越南富豪潘日旺开了Vincom。 Center，这一位置大概相当于上海淮海路，附近的公寓价格通常高达每平方米10万元以上。越南写字楼租金率超过90%，是亚洲最好的写字楼市场。

潘日旺自己开的Vinfast电动汽车专卖店在一楼临街的黄金位置特别引人注目。展厅中间摆放着两辆VF6型号的黑白两厢电瓶车，时不时有越南精英驻足观看。坐在车里，没有太多意想不到的惊喜。它看起来像三年前中国制造的一些电动汽车。

商场门口停着几辆涂有淡蓝色涂层的Vinfast电动车，是用Vinfast自己的叫车软件称呼的出租车。明显高端于普通越南出租车，相当于当地的滴滴专车。

前不久，这家电动汽车公司在美国借壳上市，市值一度达到2000亿美元，成为全球市值前三的汽车公司。因此，这家公司被媒体称为“越南特斯拉”、“越南比亚迪”、越南小米，展现了东南亚这个1亿人口的国家对新兴科技产业的渴望。

不远处的越南战争博物馆，门口摆满了这个国家击败美国时的补给：F5战斗机，UH-1直升机、CH-47个奴隶直升机，M48坦克，M113步兵战车，陶式反坦克导弹…在东南亚，历史上的辉煌给我们国家带来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现在，随着外资的迅速涌入，这个国家希望在国际市场上取得巨大的成就。

前几天写了第一篇关于越南之旅系列的文章，收到了很多用户的反馈。今天，我们来谈谈越南当地企业的发展，尤其是加工制造业。通过对越南当地龙头企业如Vinfast的分析，对研究越南制造业的真实认可，包括对中国的真实影响，有很大帮助。

外国投资给越南制造业带来的变化

正如我在上一篇文章中提到的，越南经济最大的特点是外资占比极高，主要是原材料和市场的加工贸易，与2005年左右的苏州非常相似。

上一轮中国大规模引进电脑、手机、新能源汽车制造业后，极大地推动了中国的产业升级，体现在品牌端拓展了华为、小米、联想、比亚迪、理想汽车、OPPO等本土品牌，体现在JD.COM、蓝思科技、立讯精密、当代安普瑞斯科技等公司在供应链上。

引进外资，首先要提高当地制造业的技术水平。

自2015年以来，三星为了提高竞争力和产品质量，支持了近400家越南企业。通过合作计划，参与三星供应链的越南一级和二级公司得到了提升。 12 倍，从 2014 年 25 家增加到 2023 年 306 家。

越南三星本土供应商主要生产精密模具、包装产品、螺钉、紧固件、精密塑料零件、印刷产品等。

经过40年的训练，三星培养越南本地供应商的效果十分显著。 经过一个月的支持，这些供应商的效率提高了。 错误率降低了50%。 这些公司在加入三星越南供应链时也享有优先权。

上述只是部分供应商

举例来说，越南一家公司叫做Manutroics 该公司是三星的二级供应商，生产光盘（CD、DVD、CD-R）并组装高科技电子产品。经过两个月的改进咨询，三星派专家的PQC(开始/中间/结束检查)缺陷率下降了3%，塑料库存成本下降了63%，设备损失率下降了35%。

北越科技有限公司（Bac Viet）在精密模具和电子塑料部件的生产中，三星电子是二级供应商。在生产、产品质量和库存管理方面，三星企业深度指导给这家越南公司带来了显著的改善。此后，该公司的库存率从37%下降到24%。在三星专家的支持下，Bac 为了及时制定改进计划的预防策略，Viet还成功建立了一个长期的错误改进系统，帮助测量和分析错误。所以，PQC错误率在改进过程之后下降了11%。

此外，三星还在越南河内投资建设了一个3000人的R&D中心。

回顾中国走过的道路，外资R&D中心极大地推动了中国的地方产业，可以称之为黄埔军校，培养自己的科技人才。比如微软亚洲研究院、谷歌中国R&D中心、摩托罗拉中国R&D中心等。，在历史上已经为中国的技术产业输送了大量的人才。他们要么创业，要么加入其他本土企业。简而言之，人才溢出的效果非常明显。

大量的跨国企业投资建厂，通常会带来人才和技术的溢出效应。例如，中国动力电池巨头宁德时代的曾毓群早年就在日本TDK公司工作多年。

立讯精密的创始人王来春是中国大陆鸿海精密首次招聘的149名员工之一。立讯精密充满了“鸿海精密”的身影，从“事事亲力亲为，以身作则”到车间工厂的口号语录。1999年王来春成立立讯精密时，业务布局全部围绕鸿海精密进行。深圳和昆山的工厂为富士康提供配套服务，富士康的业务贡献了立讯精密收入的一半以上。当时被称为“小富士康”，甚至在2009年立讯精密上市时，富士康投资4000万元成为当时立讯精密的第三大股东。在富士康部分产能退出中国时，立讯精密地购买了许多富士康留下的生产线。

因此，越南本轮大规模引进外资工厂后，是否涌现出一批具有较强竞争力的本土企业？

没有答案。

缺少先进制造业龙头企业的越南企业

评价一个国家加工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主要取决于两个指标:一是国内加工制造业是否像三星、小米、索尼、比亚迪这样具有较高国际知名度的销售品牌。其次，国内加工制造业是否已经进入世界知名品牌的关键供应链，如蓝思科技、立讯精密、宁德时代、富士康、JD.COM等。

让我们来看看越南的50强公司名单。可以看出，这里的大部分都是银行和房地产公司，加工制造业仍然很少。

越南信用评选出的越南十大电子制造品牌，都是中国、日本、韩国投资的企业，比如大宇、住友等。，而且没有本土企业。

我查了一下越南十大制造业民营企业，包括钢铁和发集团、和森集团、和平建设、东亚股份、阮明钢铁、熔融行业、STAVIAN 从事汽车工业的长海集团和清丛集团，以及电气设备的GELEX集团。

和发集团是越南最大的制造企业。钢铁是核心业务，占利润的80%。各种钢材年产能年产能 80万吨。在越南十大制造业中，类似于和森集团、和平明集团、东亚股份和阮明钢铁，钢铁企业占了整整一半。与越南土木工程基础设施的大规模研发阶段相匹配，整个越南钢铁年产能只有 2700 万吨，不到宝钢产能的一半。

STAVIAN 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作为唯一一家进入榜单的化工企业，主要从事可降解包装。由于越南承担了大量的组装等终端阶段，对包装的需求非常旺盛。其余两家公司是汽车行业的长海集团和摩托车行业的清理集团，其主营业务也是围绕组装和销售进行的。例如，长海汽车分销系统包括全国各地 93个展厅和 59个代理商。

越南当地汽车制造商的龙头企业长海汽车公司是越南唯一一家兼顾卡车、乘用车和公共汽车的汽车公司，但零部件的本土化率只有30%左右，主要从事整车装配任务。代工服务的客户包括起亚、马自达、现代等日韩品牌。

2019年，长海汽车孵化的自有品牌THACO试图向菲律宾出口两辆公交车，最终在2020年实现了15辆公交车的出口，2021年首次实现了向泰国等市场出口零部件，从此没有下文，成立了27年的公司，最近才开始确立零部件国产化的目标，目前产能仍然非常有限，年产能只有1000辆左右， 由于订单有限，该公司无法承担类似比亚迪这样的中链主公司的角色，因此该公司对越南本土汽车零部件制造商的推广有限。

GELEX集团是越南为数不多的能够提供电气设备的企业之一。得益于北方山川河流的地理环境，水力发电技术有相应的储备，现在专注于光伏、风能等可再生能源。

越南评估报告公司评估的越南国内十大科技公司是:越南军队电信工业集团、越南电信集团、FPT公司、越南移动电信服务公司、越南电信服务公司、越南计算机传媒集团、越南VNG、越南哈内尔（Handel)股份，越南技术和媒体股份，越南电信股份。

从上述数据可以看出，越南目前的技术产业主要是电信国企。从专利申请数量可以看出越南科技公司的含金量。越南军队电信工业集团是2021年越南第一家专利申请企业，共申请专利17项，而华为在中国排名第一，每年申请国际专利约6500项。

由于经济上依赖外资，需要在产业政策上向外资倾斜，对本国企业的挤出效应非常明显。例如，VinGroup制作的手机和电视与三星正面竞争。三星的一家公司占越南GDP的20%，是越南得罪不起的大金主。

近几年越南的网络创业比较火爆，截至2022年，共有四家科技独角兽公司：VNG、VNLife、MoMo、Sky Mavis,估值超过1亿美元的创业公司有11家。越南风险投资一年的市场规模在10亿美元左右，大部分都转向了电子商务和金融科技公司。

与此同时，越南本土企业与中国相比，缺乏强大的本土市场作为基地。

越南似乎有1亿人口，实际消费能力很弱。以汽车工业为例。越南一年的汽车销量只有30万辆，与其人口规模太不匹配。相比之下，中国一年的汽车销量超过3000万辆。

在越南，每年的社会零售额都在15,000亿元左右，国内整体消费市场仍然很小。

在一些重资产强周期行业中，有足够庞大的中国市场支撑，促使本国企业能够经历周期尤为重要。华为、JD.COM、比亚迪、小米等中国公司都依靠坚实的国内市场经营周期。

评价一个国家企业的技术含量，最直观的标准之一就是它的R&D投资。根据欧盟发布的R&D投资2500强榜单，越南只有VinGroup一家公司上榜。该公司每年的R&D投资约为1亿欧元，仅相当于华为的百分之一，远不如小米、联想、比亚迪等中国公司的一小部分。

越南VinGroup拥有多项业务，如新能源汽车、手机、电视、互联网、房地产、零售等。它的创始人潘日旺是越南的富人。他在苏联(俄罗斯)学习了很多年。从那以后，他在乌克兰成立了一家方便面企业。2010年，他以1.5亿美元将公司卖给雀巢，然后带着第一桶海外黄金回国炒房。赶上越南房地产的黄金时期，然后大发横财。

房地产赚钱后，潘日旺开始从事零售、餐饮、金融等行业。从那以后，他成立了自己品牌的手机和电视，但他们都经营得非常普遍。

近两年来，随着电瓶车概念的普及和越南本土电子供应链的不断完善，潘日旺创立了一家名为Vinfast的公司。 2021年在美国借壳上市的新能源汽车公司，由于流通股只有1%左右，该公司的股价很容易被庄家操纵，使该公司一度市值达到2000亿美元，成为全球市值前三的汽车公司，Vinfast因此被称为“越南特斯拉”和“越南比亚迪”，这家公司在国际国内的关注度急剧上升。

但是Vinfast随后被打回了原来的形状。越南只是一个年销售30万辆汽车的小市场，Vinfast宣布在美国建厂造车。然而，在竞争激烈的美国市场，Vinfast的汽车口碑不佳，没有竞争力，销量非常惨淡。

在胡志明市中心，我经常会遇到刷成天蓝色的Vinfast出租车，用这家公司自己的出租车App就能喊出来。

在一家Vinfast车辆的专卖店里，我找到了一辆新车到Vinfast车，坐在里面感受一下。说实话，整体感觉和中国的小米、理想、蔚来、比亚迪电瓶车差距很大，价格也不便宜。

从这个逻辑来看，“越南恒大”和“越南乐视”与其说是“越南特斯拉”，不如说是“越南恒大”和“越南乐视”，因为都是房地产开发商造车，搞手机，搞电视，去美国造车，都热衷于玩资本。

Vinfast是越南当地民营企业的写照，如今的越南，充满了许家印、贾跃亭式的人物。

我查了一下越南的富豪榜，可以看到排名靠前的大部分都是搞房地产和金融的，只有两三个人和制造业有关，制造业主要是钢铁这样的重资本行业。

以手机为例。越南虽然是手机生产大国，但从三星到OPPO，越南五大外国手机品牌占据了越南手机市场份额的91%。VinSmart等越南本土品牌成本高，迭代速度慢，目前情况不佳。

越南本土企业在三星供应链中难以生产复杂的元器件，大多是做包装、印刷、贴牌等简单业务，其中，越南机械电子之所以能够进入三星供应链，是因为它收购了美国公司的Manutronics，并获得了三星等公司的设备和技术认可；日本生产相机的公司佳能也有类似的情况。越南有147家供应商，但越南只有20家本土企业。

从三星(越南)的供应商名单中不难看出，复杂的元器件供应商很少直接从越南投资产品生产厂，比如陶氏化工，一家提供移动闪存的美光和光学材料的供应商。即使在装配阶段，类似比亚迪电子和瑞生科技的中国企业也是龙头，整个电子制造行业的外资占98%。

在挑剔的苹果供应链中，虽然越南有几十家零部件配套工厂参与苹果产品的生产，但仔细研究可以发现，这些苹果供应工厂都是外资公司在越南建设的分公司，缺乏越南本土企业。

它们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中国企业的成功上市和资本化通常会形成集体创造财富的效益，这将带动大量高收入核心高管和员工的财富升级，从而为当地的消费和投资创造坚实的基础。在这一点上，外资公司通常推广有限。

同时，由于我国企业的核心基础在我国，通常不会像外资公司那样轻易从一个国家迁移。其次，一旦我国供应链中的核心企业成长起来，就会像独立的生命一样自然成长，产业链的溢出效应非常强。

为什么越南很难复制中国经验？

苹果产业链最初来到中国，创造了数十家中国上市公司，如蓝思科技、立讯精密、歌尔股份、长盈精密等。那么，如果现在转移到越南电子产业链，能不能在越南生产出一批如此强大的本土企业呢？

我倾向于无能为力。

苹果和中国的供应链是相互成就的。苹果不仅创造了一批中国企业，也创造了这些中国企业，这是在一个非常特殊的产业变革阶段诞生的。

另一方面，乔布斯在2007年推出第一代iPhone的时候，恰好是“无工厂制造商”刚刚兴起的时代。苹果可以制造世界上最好的电子设备，而不是自己的工厂。这个过程的重建是在中国完成的。

另一方面，在苹果供应链在中国落地的时代，正好赶上了中国加入WTO初期的黄金时代。在房地产出售土地和发行地方债券的财政刺激下，中国地方政府非常热衷于引入苹果供应链，这可以有效带动GDP和就业，并给予了极大的政策支持。

当时郑州市安排专班24小时工作，为富士康准备工厂，用16天时间完成一般32天的工作。郑州富士康只用了1.5个小时就办理了海关登记证。在郑州新郑机场不远处的一家4星级酒店中，郑州政府富士康项目临时指挥部组成。每天下午，会议都要求报告最新进展。任何拖延和拖延都会受到严厉警告。在富士康郑州建厂的第一个月，郑州出口加工区管委会100多名干部和员工都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过夜。

一家入驻园区多年的纺织企业，为富士康腾出足够的土地，直接被当地政府“邀请”。富士康施工现场缺乏特殊的空气压缩机，这些设备在河南省很少见到。当地居然直接把这些设备带到郑州的地铁施工现场，让其他项目先等。为了让原本估计需要12个月才能建成的富士康厂房在4个月内顺利完工，河南省在招标时直接“点赞”了几家当地的国有承包商，排除了民营企业。因为民营企业的承包商一方面关心自己的收入，另一方面听指挥远不如国企。在富士康航空港公园所在的10个自然村，当地政府也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8000多人的搬迁。

“这种模式只适合中国。”苹果前顾问顾问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指出。他认为，中国以外的任何国家都不能提供苹果所需的规模、技能、基础设施和政府支持。他和苹果的团队曾经对越南和印度寄予厚望。越南政府非常配合苹果，但越南的问题是工人不够。

另一方面，中国有巨大的内需市场。苹果在中国的年销售额高达6700亿美元，2023年特斯拉在中国的销售额高达217亿美元。当时三星把中国工厂搬到越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三星手机在中国的份额已经降到了1%以下。

林雪萍老师在与我交流时，对供应链进行了深入研究，电子零部件已经是高度专业化的分工。系统看似开放，但也很封闭。在这里，他们都是龙凤，很难有机会把那些系统外的新手插进去。苹果业的供应链是在中国培育的，也是在中国成长的。据估计，越南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因为这是双方哺育的结果。

三星供应链排除严重，关键零部件生产永远不会转移给越南本土企业。在三星(越南)的供应商名单中，三星电机等韩国企业提供了大部分零部件，大部分技术转移只发生在外资总公司及其分公司之间。而且，从事低端环节的越南本土企业在三星订单中获得的利润相当有限。以金太阳印刷公司为例，三星业务占收入的一半，订单量每年都在增加。但利润却越来越少，基本上不可能有剩余资本投入到产业升级的研发中。

如今，越南引进外资电子工厂的时间恰好是电子行业极其完善的时代。计算机和手机产业链已经高度完善，行业已经形成了一个封闭的产业链上下游社区。在这个封闭的系统中，上一个时代成长起来的中国公司已经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从2008年三星到越南的第一家工厂建设到今天，已经16年了。越南基本没有一家国际电子行业供应商，比如JD.COM、蓝思科技、立讯精密，这绝不是偶然现象。

当然，如果有另一个颠覆整个行业的人，比如乔布斯和马斯克，然后是像智能手机和新能源汽车这样的颠覆性产品，而越南本土企业恰好抓住了洗牌的机会，可能还有机会。

许多时候，一个国家进行产业升级的窗口期是极其短暂的，你抓住了就抓住了，没有抓住就永远抓不住。

例如，在这个时间窗口期，智能手机制造业在中国迅速爆发，华为、小米、小米、OPPO、VIVO、一大批本地手机品牌，如荣誉、传音等，也迅速进入国际市场，占据着重要的市场份额。现在越南刚开始接受手机行业的产业集聚，全球手机市场已经被中国、美国、韩国三个国家的手机品牌刮掉了，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他们。越南本土手机品牌并不是没有努力过，而是面临着太强的竞争对手。

郑永年教授在他的新书《中等技术陷阱》中提到，发展中国家承担了发达国家成熟产业产能转移的低成本优势，但从长远来看，由于跨国企业坚持将核心技术保留在母国，只将成熟技术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这意味着一旦成熟技术转移的红利被“收获”，发展中国家就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提高当前技术领域的技术实力。与此同时，应用技术也不能成功地转变为原创技术，因此其经济增长将进入长期相对停滞的状态。

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东南亚的马来西亚、泰国、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也大量引进外资，从而进入中产阶级经济体。

郑永年教授指出，在推动国内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的过程中，这四个国家长期过于依赖外资和外国技术，忽视了自主研发能力的提高，缺乏对科技创新战略的重视，全社会R&D投资严重不足，科研人才、风险投资等科技创新资源元素极度匮乏，严重缺乏促进科技创新的制度保障。这一切使得这四个国家的技术水平和产业发展水平难以达到跃升，进而陷入“中等技术陷阱”。直到今天，这些国家不仅面临着来自其他低收入国家的国际市场竞争，而且没有足够的科技能力推动其产业转型升级，从而参与高附加值产业和知识密集型产业的国际竞争。中国整体工业化进程放缓，国民财富积累变得缓慢，无法进入高收入国家队伍，仍被困在中等收入陷阱中。

也就是说，R&D成本低、技术含量低的加工制造没有堡垒。单靠这个很难长期留住跨国公司的工厂，也很难形成真正强大的本土供应链。一个国家制造业形成堡垒的真正标志是大量世界级的零部件、设备、材料供应商诞生于自己的国家。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越南本土企业出现集群崛起的迹象，在先进制造业方面，中国仍然是整个亚洲地区的中心。未来，越南和大多数东南亚国家将扮演中国产业链卫星国的角色。这种情况短期内不会改变。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星海情报局”（ID：作者：曾航、王硕、36氪经授权发布，junwu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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