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贫困：一次感染，花费数万美元

前不久，“情侣同居是否要检查人乳头瘤病毒”这个话题出现在热搜上。人乳头瘤病毒被称为“人乳头瘤病毒”，可以通过触摸、性和母婴传播。男女都有。虽然女性患病率低于男性，但发病率和致病率高于男性。高危人乳头瘤病毒持续感染被认为会增加女性患宫颈癌的概率。

一些老一辈人曾经误以为人乳头瘤病毒是一种“脏病”，但新一代年轻人逐渐对人乳头瘤病毒有了更多的科学认识，普遍重视接种疫苗的预防。一项由疫苗、检验筛查、常规治疗组成的“三级预防措施”和背后行业开始发展的“三级预防措施”，业务潜力可能接近1000亿。只是在防治HPV的过程中，女性要经历的痛苦还是很大的。更为重要的是，预防HPV不仅仅是女人的事，男人也不能缺席。一些声音认为，这是当前预防的一个缺点。

长在钱堆上的病毒-两个女人的防治故事

2023年12月，吴丽萍拿着HPV全阴性的报告单，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吴丽萍日夜焦虑感染人乳头瘤病毒病毒，她猜测原因来自两性。幸运的是，仅仅三个月，顽固的人乳头瘤病毒52车型就成功转阴，吴丽萍认为这是一个奇迹。

HPV名叫人类乳头瘤病毒，以人为主。现在世界上已有超过150种人乳头瘤病毒亚型病毒。人乳头瘤病毒分为不同的侵害组织范围。肌肤型和粘膜型两者。但是根据致癌潜力的不同，人乳头瘤病毒又分为高危型和低危型。前一种主要引起宫颈癌、肛门癌、生殖器癌，后一种主要引起生殖器疣和良性病变。

在中国女性群体中，吴丽萍感染的52型，属于高危粘膜型HPV，尤其是北方。

尽管吴丽萍感染的这种模式不像16。、在高风险型号中，18属于“毒王”(它们与宫颈癌高度相关)，但由于52型持续感染而患癌症的比例并不低。

吴丽萍今年30岁。她说她20岁的时候，对人乳头瘤病毒几乎没有知识积累。她最多从母亲那里听说宫颈癌筛查应该是宫颈刮伤。我第一次接触人乳头瘤病毒知识，这几年全社会都开始预约打默沙东九价疫苗的热潮。

“但当时我没有接种。几年前人乳头瘤病毒疫苗普及的时候，我接近超龄，疫苗又贵又难排号，所以没有接种疫苗。时间长了就疏忽了，没想到会中标。”吴丽萍说。

吴丽萍的人乳头瘤病毒是在体检机构发现的。得知自己感染后，吴丽萍没有急着去医院，而是咨询了几位医生和朋友。鉴于吴丽萍，医生和朋友TCT(液基薄层细胞学检查)结果为轻度炎症，推荐。主要是增强免疫力，半年后再进行复查。

虽然医生的话让吴丽萍的心放松了很多，但他仍然担心如何有效增强免疫力，何时消除病毒，如果他从未转阴，他会怎么做。

为提高免疫力，吴丽萍开始改变熬夜的作息时间，并且办了一年的健身卡，开始游泳、跑步。她从来没有吃过保健品，还跟风买了两瓶硒片。社交平台上，硒片与“抗HPV”功能有着深刻的联系。

图片|吴丽萍购买各种保健品以增强免疫力。

当吴丽萍得知自己感染了人乳头瘤病毒时，他已经四个月没有来月经了，因为他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吴丽萍平时因为工作压力很大，果断选择停薪一个月。

三个月后，也许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证实，吴丽萍的52型转阴，她高兴地向朋友们道喜。

高兴过后，吴丽萍大致计算了三个月的治疗费用。 大约1400元的直接医疗费用。 此外，健身、保健品、休假等产生的隐形费用，已达15,000左右。

图| 不包括休假，吴丽萍粗略计算的HPV预防费用

吴丽萍的奇迹也许不是“真正的奇迹”。研究发现，HPV病毒通过自身免疫系统自愈的可能性很大，周期在8-24个月之间，但也有超过三年不能自愈的情况。这一周期可以通过增强免疫力、积极干预药物等方式缩短，但也因人而异。

吴丽萍三个月能转阴已是莫大的幸运。但是那些长期感染甚至已经发生病变的女性，所以要付出的经济成本显然更高。

我住在广东，28岁的梁洁。去年9月，我去医院检查，因为两性“接触性出血”。我发现我感染了16。、53型号。

根据阴道镜活检数据，CIN1的低等级病变已经出现在宫颈上皮。大夫告诉她，可采用药物治疗、增强免疫等保守疗法等待自愈，也可采用手术治疗，切除病变组织。

梁洁本来就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但是看到“病变”这个词还是吓了一跳。想了想，梁洁选择了手术，尽快摆脱了这种心中患。

摆在梁洁面前的有冷刀锥切、LEEP刀锥切和光动力疗法三种治疗方法。前两种切除病变面比较完整，但都是侵入性手术，会形成一定的伤口。这不是有生育需求的女性的最佳选择。而且光动力疗法，属于微创、非侵入性疗法，副作用较小，能更好地保留生育功能。

梁洁刚和男友结婚了，即将进入备孕阶段，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光动力治疗。但梁洁在交费的时候才知道，现在光动力不属于医疗保险项目，需要全额支付，每次治疗大约需要3000元，一次治疗三次。

梁洁咬紧牙关预约了一个疗程的治疗，花了将近一万元，相当于她两个月的工资。但是在治疗过程中，虽然光动力不需要“手术”，但是治疗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大的疼痛，让她出冷汗。

目前，梁洁已经经历了6次光动力，花费了近2万元。虽然病情已经消失，但人乳头瘤病毒仍然没有转阴。梁洁对未来会发生什么仍然感到相当困惑。

HPV三级预防市场，蛋糕或近千亿

20世纪80年代，德国著名的科学家、科学家哈拉尔德·楚尔·豪森（Harald zur Hausen）发现宫颈癌与人乳头瘤病毒病毒密切相关。这一发现具有里程碑意义，促使宫颈癌成为2008年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少数致病原因明确的恶性肿瘤。

目前，没有权威来源表明中国有多少人感染了人乳头瘤病毒。然而，根据卫生部成立的国家癌症中心发布的《2022年全国癌症报告》，我们国家每年有超过10万人患有宫颈癌，近6万人死亡。在这些因素中，一般认为感染高危HPV后，患宫颈癌的几率会增加。

我们国家对宫颈癌的防治有一个政策目标。国家卫生健康委于2023年1月发布了《加快宫颈癌消除行动计划(2023-2030)》，其中明确注明：到2025年，试点推广适龄妇女HPV疫苗接种服务；适龄妇女宫颈癌筛查率达到50%；宫颈癌和癌前病变患者的治愈率达到90%。到2030年，这两个目标的数据将分别达到70%和90%。

现在，业界已经有了一种预防宫颈癌的方法论：宫颈癌的发生可以通过三级预防措施——即HPV疫苗接种、宫颈癌筛查和常规治疗来预防，但不能100%阻隔，行业内也没有专门的药物。

接下来，我们将从疫苗接种、检验筛查、常规治疗三个层面展示这个行业的发展，也可能会给你相关的实用信息。

疫苗：或者有400亿市场，默沙东九价疫苗起步早。

世界上第一支HPV疫苗（默沙东在美国的四价）2006年问世。英国制药公司于2007年出现。葛兰素史克（GSK）研制二价HPV疫苗，并且于2009年10月被批准在美国使用。

到目前为止，这两家公司在人乳头瘤病毒疫苗行业一直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具体到中国，2017年以葛兰素史克（GSK）二价宫颈癌疫苗是中国首次引进人乳头瘤病毒疫苗的起点。两年后，默沙东的九价宫颈癌疫苗被允许进入中国市场，这是由中国制造的智飞生物(重庆成立于2002年)作为代理。

目前，默沙东是世界上唯一上市的九价疫苗。九价疫苗因其覆盖9种人乳头瘤病毒病毒，保护效果最好，受到市场的高度追捧。

2019年默沙东九价疫苗获准进入国内时，一度出现一苗难寻的困境。但是现在，关于疫苗已不再缺货。

智飞生物作为代理商，也通过所谓的独家经营默沙东疫苗致富，成为千亿疫苗王国。2023年，智飞生物实现营收529.18亿元，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80.70亿元。

根据2023年年报，2023年默沙东九价HPV疫苗批发量为3655万支，比2022年1547万增长136.16%。今后四年，与默沙东协议商品的总购买额超过1000亿元，包括HPV疫苗、五价轮状病毒疫苗等。

图片|2023年智飞生物年度报告

国内疫苗市场上的国产替代品也一直备受关注。但是现在只有万泰生物(北京成立于1991年)和沃森生物(2001年在云南成立)制造的二价疫苗上市。在这些疫苗中，万泰生物背后的大老板是中国第一个 2023年，该公司收入55亿元，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12.5亿元。

图| 来自万泰生物披露的中国富豪、农夫山泉的创始人钟邈邈与万泰生物的关系

然而，受2022年底九价阔龄(九价HPV疫苗的适用人群由原来的16-26岁妇女扩展到9-45岁妇女)、由于默沙东疫苗供应的增加，原有的国产二价疫苗竞争力减弱，销量相对疲软，甚至低价卷入。对于国内疫苗企业来说，占领九价HPV疫苗的机会尤为重要。

根据华泰证券的市场规模分析，中国HPV市场规模2017年大约2亿元增长到2022年大约400亿元。根据Frost&Sullivan的预测，2031年中国HPV疫苗市场将达到625.4亿元。

检验筛选：或者有数百亿的市场，HPV-选择了更多的DNA检查

就宫颈癌筛查而言，目前国际上已经制定了宫颈癌筛查。“三阶筛查”标准化诊断和治疗程序，宫颈细胞学检查和HPV检查，阴道镜检查，组织病理检查。

与第二步和第三步相比，医生、病理学家的人工判断更加依赖，第一阶段技术干预操作空间较大，资本市场也有较大的发掘空间。

过去，我国妇女的宫颈癌筛查依赖于巴氏涂层法，醋酸肉眼观察法和肉眼观察碘染色法特异性(正确识别病人患病的能力)和灵敏度(正确识别未患特定疾病的能力)等传统方法较低。并且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HPV-DNA检测具有较高的特异性和灵敏度，成为宫颈癌筛查的首选。

HPV-DNA检验HPV感染型号可明确，并可自取样送检，有利于实现风险分层管理，扩大筛查范围。与此同时，配合TCT(液基薄层细胞检测)联合筛查，可更准确地提示宫颈病变及分级显示。

当前，国内有代表性公司参与HPV-DNA检测技术研发。凯普生物、亚能生物、硕世生物、透景生物、圣湘生物等待体外诊断企业。

由于最早推出HPV-DNA检测试剂，凯普生物(2003年创建于潮州)完成了较早的市场教育，具有先发优势，目前稳居国内HPV-DNA检测领先地位。

图| 来自2023年年报的年报，凯普生物通过中标政府采购项目，参与集中采购来扩大业务。

有业内人士算了一笔账。根据筛查指南，30-65岁的女性需要进行HPV检查，这个群体大约是3.4。 一亿人，每年平均检查比例在30%左右。假定HPV试剂价格为130元，HPV试剂体检市场规模约为83.63亿元。就两癌筛查而言，其市场规模约为21.77亿元。可以看出，总HPV检测市场可以达到100亿。

常规疗法：光动力疗法受关注

宫颈癌的发生是一个缓慢的进展过程，从单纯的HPV感染到病变再到宫颈癌，通常需要这个周期。十年以上。而且在此期间并非所有女性都会出现明显的症状。所以在确诊HPV时，已经发生病变的女性并不少见。

根据西南证券的报告，到2020年，仅国内HSIL(宫颈高度鳞状上皮内病变)患者的群体规模就达到了210万左右。仅HSIL患者治疗市场规模就超过160亿元，以每位患者医保后治疗费用8000元为参照。

过去治疗宫颈癌前病变，主要是通过侵入性手术方法，如冷刀锥切和LEEP刀锥切。这两种方法可以直接切除病变组织，但患者也承担麻醉、出血、影响生育功能(早产、流产等)的风险和负担。)和住院，还有一定的复发概率。

而且近年来，不需要手术、住院的人光动力疗法（Photodynamic Therapy, PDT），逐步成为治疗宫颈癌前病变的艺人治疗方法，吸引了不少药企进入。

光动疗法是一种将药物与光照相结合的新型治疗方案。在病变部位使用感光药品，用特定波长的光激起药物后，可以杀死病变细胞。其中，感光药物是否可以用光杀死肿瘤细胞的根本，其研发价值尤为高。

目前，我国有一些企业参与了宫颈癌前病变光敏剂的研发亚虹药业(江苏泰州成立于2010年)和上海复旦张江生物医药有限公司。APL-1702是亚虹药业相关产品研发进展最快的产品，在国际三期临床成功之后，已经接受了上市申请。

图| 2023年亚虹药业年度报告

而且上海复旦张江生物自称是“目前全球光动力药品产品线最多的企业，也是全球光动力商品销量最高的企业”。

需要注意的是，光动力疗法的治疗相对缓慢，HPV转阴和病变的治愈率不是100%。在治疗过程中，患者可能会感到疼痛、恶心等不适。只能说，在选择下，更适合有生育需求的女性。

图片|吴丽萍就医时拍摄的光动力疗法介绍

围绕三级预防，我国人乳头瘤病毒治疗和宫颈癌前病变治疗的市场规模已经达到1000亿左右。这不包括干扰素、中药制剂、免疫药物等药物治疗的经济规模。 必须说，HPV周围存在着一条广阔而深刻的经济链。

而且这个经济链，在一定程度上，被成千上万女性的健康焦虑所支撑。

预防HPV不仅仅是女人的事。

2011年，一篇名为《两癌筛查医师》的手记 》这篇文章发表在一本杂志上。一位参加筛查的医生，记录了2009年枣庄市山亭区农村妇女的筛查过程。

“我以为是用仪器拍的。我不检查，但我死了。”“我们的母亲和孩子都是尽职尽责的农民。谁会得那种脏病？”当时的女性普遍将宫颈癌筛查与性病感染混为一谈，筛查工作举步维艰。

到2024年，人们已经觉醒了预防人乳头瘤病毒的概念，尤其是女孩。人们不再认为人乳头瘤病毒是一种性传播疾病，而只是因为性生活而被感染。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女性仍然会承受许多经济和精神压力。

吴丽萍人乳头瘤病毒转阴后，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自己的治疗经验，希望对同样困扰的女性有所帮助，也希望大家不要太担心人乳头瘤病毒。

然而，她发现，即使许多女性已经有足够的理论知识，她们仍然会服用各种补充剂甚至药物，以便更快地将人乳头瘤病毒转为阴性。这种偏执的欲望加剧了他们的焦虑，不断寻求医生建议以外的各种治疗方法，频繁做各种妇科检查，祈求好消息快速到来。这需要很多经济成本。

另外，心理上也是毁灭性的。

不久前，希望妇科检查所采用的“鸭嘴钳”能够改善和减轻女性不适的新闻不断在社交平台上热搜。吴丽萍在妇科检查方面有过很多经验，但每次面对鸭嘴钳，他还是很害怕。

在检查过程中，吴丽萍会提前告诉医生要温柔一些。但是当她因为疼痛而大喊大叫时，换来的却是医生烦躁的反问：你究竟有没有做爱？

图| 妇产科检查中使用的鸭嘴钳

事实上，鸭嘴钳只是妇科检查中需要忍受的一部分，它所延伸的，是女性对妇科医生的冷淡，检查姿势的不适等各种无奈。许多人开始抗拒，甚至放弃HPV检查，因为在预防HPV的过程中，女性需要面对经济、身体和心理上的多重破坏。

在预防HPV的过程中，男性的参与往往缺席。

吴丽萍记得，一个20多岁的女孩在帖子下面留言问:“男人能得HPV吗？”在女孩眼里，HPV是一种只有女人才能得的疾病，与男人无关。她坚持认为自己感染了HPV，是因为免疫力下降，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传播的根源在哪里。

吴丽萍一时语塞，只能给对方发一个常识科普，告诉她男女都有可能感染HPV。男性人乳头瘤病毒患病率高，发病率低，而女性人乳头瘤病毒患病率低，发病率高。就发病的严重性而言，人乳头瘤病毒对女性的威胁要大得多。而且吴丽萍没有再收到对方的任何回复。

事实上，人乳头瘤病毒对人类的危害并不局限于女性，男性也会感染人乳头瘤病毒，并诱发人乳头瘤病毒相关疾病，如尖锐湿疣、阴茎癌、口咽癌、肛门癌和外阴癌。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预防HPV的压力似乎停留在女性身上，很多男性对此知之甚少。虽然最近呼吁男性接种HPV疫苗的呼声越来越高，但目前我国的HPV疫苗还没有对男性开放。三甲医院没有大规模进行男性HPV检测。这些都将成为去除宫颈癌的障碍。

当她第一次被诊断为人乳头瘤病毒感染时，吴丽萍正在进入一段新的关系。她无法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感染，感染源从何而来。为了安全起见，让男朋友做个检查。男朋友态度积极，但在北京找了很多医院，没有检查男性人乳头瘤病毒的科室。

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一家三甲医院的皮肤科进行了检查。结果他也是HPV52阳性。吴丽萍转阴后，男友又检查了一遍，结果显示转阴。

幸运的是，这是不幸的。对于吴丽萍来说，有积极配合的伴侣，治疗周期短，无病变，止损能力更强。

但是对于其他被人乳头瘤病毒困扰的成千上万女性来说，心理和情感的负担是无法衡量的。从经济负担来看，人乳头瘤病毒一旦发生病变，从宫颈病变程度来看，手术费用从1000元到几万元不等。

在目前还没有专门用药治疗人乳头瘤病毒的阶段，预防人乳头瘤病毒已经成为女性的一个巨大黑洞。它锁定了女性的钱包，这也让她们陷入了另一种更多的焦虑。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真实研究室”（ID：zhengulab），作家：石雨邈，编辑：龚正，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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