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会议卷入反腐风暴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时代财经APP （ID：tf-app），作者：文若楠，张羽岐，编辑：温斯婷，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医疗反腐风暴愈演愈烈，医药企业的销售费用成为审查的重点。学术会议作为主要的销售费用科目，被推向舆论漩涡。

随着7月28日全国制药行业腐败专项整治动员部署视频会议的召开，多次制药学术会议宣布取消或推迟。据该报报道，自8月份以来，一周内至少有10次学术会议被推迟。

某医药行业相关协会内部人士对时代财经表示：“现在已经收紧了。

本来学术会议承担着推广新知识、新产品、新应用的作用，一些制药公司在粗暴的牟利逻辑下改变了口味，成为制药公司、医院、专家和行业协会之间的变相运输利益渠道。

北京君都上海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生命科学与健康医疗法律部主任张文波告诉时代财经，随着中国对药业腐败的打击力度不断加大，原始粗暴的贿赂方式法律风险过大，其他方式逐渐演变，甚至BTC等区块链作为利益转移的一种投资方式或方式。表面上看，一些药业学术会议是学术讨论和交流，但实际上，它们是通过金钱运输或人脉联系，间接影响住院、药事会和临床处方。

在新的反腐形势下，业界普遍存在的问题是，学术会议是否可以举行，如何举行才算合规。

“学术会议也为分享相关行业的前沿知识、传播新理念、新政策、新管理做出了很多贡献。不能一概而论，但学术会议需要一定的法律法规。”张文波告诉时代财经。

第一，学术会议沦为利益输送通道。

早在今年5月，国家卫生健康委联合14部委发布的《关于纠正2023年医药购销和医疗服务中不正之风工作要点的通知》就明确指出，纠正行业组织存在的不正之风问题。“关键是各级行业组织或学习(协会)在工作或促进业务主管部门委托的过程中会出现不正之风，尤其是以‘捐赠’为基础的问题。、以变相摊派的名义，如学术活动、举办或参加会议等，为非法运输利益提供平台，非法接受捐赠资助等。”

中间一家综合性医院院长高邈向时代财经解释，所谓医学学术会议，主要是指由各类学会、协会组织的相关学科会议，以及由各医院或医院各部门带头召开并呼吁各同行参加的相关会议。这些会议背后有学会和协会的支持，有些需要相关部门的批准，有些可以在政府机构的同意下举行。其主要目的是促进多方交流经验，了解最前沿的医学知识，快速了解世界上最先进的研究数据。

当前，医学学术会议已成为行业交流的重要手段。根据今年年初中华医学会发布的《中华医学会2023年学术会议计划》，截至2022年12月，共有84个专科分会报告了学术会议计划，其中国际和港澳台有1个学术会议；国内有95个一级学术会议，包括84个年会/全国会议和11个青年会议；199个国内二级学术会议；以上共295个。

在医学领域，学术会议有其存在的重要性。医药合规律师、北京至瑾律师事务所主任李岑岩告诉时代财经，与其他商品不同，医疗设备技术含量更好，关系到人们的生命健康。上市后，继续观察产品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上市后进行评估是非常重要的。

“在这种情况下，制药公司和医疗公司应该通过学术会议进行学术交流和讨论，邀请行业专家分享，或者通过开设部门会议观察一些临床数据。”李岑岩指出。

一般而言，学术会议是由药企赞助的，包括茶歇、场地租金、会议费等。南方三甲医院的医生赵一敬告诉时代财经，一般的医学学术会议，协会，学会做中介，医院或医院部门是主办方，这些都是正规的学术会议。协会和学会的作用是保证药企投资的合规性，而协会或学会本身不是盈利单位，主要从中收取会员费或管理费。

然而，一些学术会议在利益的驱使下，逐渐扭曲变味，失去了学术推广的本质。通过举办各种学术活动，协会和学会允许制药公司赞助他们穿着合法的外套，如赞助学术会议或邀请专家讲课，并通过支付报酬来实现一定的利益转移。

中国医院协会民营医院管理分会副会长余小宝告诉时代财经。首先，制药公司通过这些活动介绍自己的公司和产品。其次，会议的组织者会在讲话中感谢制药公司，间接协助宣传。

“客观来说，有些内容确实属于学术推广的范围，但可能存在一定的利益转移。因为主办方是有选择性的，所以主办方要选择谁或者不选择谁，也就是医院。”余小宝指出，“例如，如果不是省级单位的骨科学术年会，必须由制药公司赞助，那么年会的便利性会筛选出一些不知名或实力较弱的小工厂，然后选择有实力的大工厂赞助。”

李岑岩向时代财经指出，“国内制药公司在学术推广方面做得不够。一些制药公司没有完全实施学术营销和学术推广。相反，他们想尽一切办法通过第三方平台或公司“洗”应用于学术推广的费用，然后用于贿赂院长和医生。这是一种严重的违法行为。”

在反腐败风暴下，药企赞助的学术会议是正常的学术交流还是贿赂，合规界限在哪里，是业界关注的焦点。

“不仅是国内医学界的学术会议，而且在全球大型医学学术会议、发表文章和相关科研进展中，很多项目都是药企赞助的，行业离不开这种赞助，也离不开这种赞助。只是临床医生能否公平，优先考虑患者利益，其实并不容易。”赵一敬直言不讳地告诉时代财经。

二是市场推广费用成为控制的重点。

现在，学术会议已成为药企销售费用的主要科目之一。

根据公开信息和上市药企年报，销售费用是指公司在销售产品和材料、提供服务过程中发生的各种费用，一般包括销售人员的工资、办公费、差旅费、会议费、交通费、营销费等。

以今年8月初主动撤销科技创新板IPO的荣盛生物为例。荣盛生物主要从事疫苗和体外诊断试剂的研究、开发、生产和销售，产品主要用于预防和诊断传染病。根据招股书，2019年至2022年上半年，公司销售费用分别为4289.40万元、5473.78万元、8456.58万元和3958.08万元，占营收的34.61%。、32.62%、32.28%和33.81%。

其中，在报告期内，荣盛生物的疫苗推广服务费分别为1887万元、4320万元、7362万元和3457万元，占本期销售费用的43.99%。、78.93%、87.05%和87.34%。

根据荣盛生物今年6月发布的《申请会计师回复意见》，公司的推广服务费主要包括客户访问服务、会议服务、信息收集服务等。2020～荣盛生物在2022年的三年间，共召开了1403次科室会议、977次沙龙会议、149次大型学术会议等2543次推广会议，分别支出575.1万元、1767.8万元、775.91万元。

在上述《申报会计师回复意见》中，荣盛生物表示，公司各类会议服务增速较快，会议服务占推广服务费总额的比例不断提高，报告期内各期推广服务费的比例分别为 7.91%、13.49%和 16.66%。

然而，在荣盛生物之前，汉王医药和力捷讯医药的IPO也被按下了“暂停键”。在之前的询证函中，汉王医药也被质疑市场开发成本在销售成本中的使用。

销售费用和营销费用成为控制和控制的焦点。今年下半年以来，据《ThePaper》报道，上海证券交易所和北京证券交易所向中介机构提出了四个关于IPO药企销售推广的审查要点。其中，在2023年第四期《上海证券交易所发行上市审批动态》(总第17期)中，上海证券交易所向中介机构提出了“医疗企业销售推广活动”四个关注点，要求中介机构核实不同模式下销售推广活动的合法性、合规性、成本真实性、内部控制有效性、相关性和交易公允性。

在学术会议泛滥的背后，医药公司销售费用畸高一直受到外界的批评。

在Wind行业分类中，时代财经选择了488家医药上市公司(不包括尚未盈利的)，2022年，这488家上市公司的销售费用为3183.45亿元，其中34家在2022年的销售费用占公司营收的50%以上。

其中，广誉远排名前五(6007711).SH）、未名医药（002581.SZ）、灵康药业（603669.SH）、青海春天（600381.SH）、生物谷（833266.BJ），分别是85.82%、81.91%、81.80%、76.94%、66.65%。

江苏四维咨询集团知名财税审计专家、首席咨询师刘志耕告诉时代财经，医药企业销售成本高的主要原因是回扣多，佣金高。具体来说:

第一，市场竞争激烈，公司为抢占市场份额，设立了多种销售机构，渠道多，销售费用自然不会少；

第二，国家对医药销售有严格的监管要求。为了满足监管政策，公司至少需要以方式满足监管要求，自然会增加一定的销售成本；

第三，为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积极主动，制药公司基本上会有销售回扣和佣金，而且回扣和佣金通常占销售费用的最高比例，尤其是回扣。

“真正合规的佣金支出是无可非议的。问题是直接支付佣金(或代理佣金)，或者以销售机构的名义支付佣金。实际支付的是回扣，这违反了中国不允许支付回扣的禁令。”刘志耕告诉时代财经，“因此，一些制药公司可能会在销售费用上将回扣转化为佣金，这是一种欺诈行为，存在很大的违法风险。”

(根据受访者的要求，文章中的高邈和赵一敬都是化名。)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时代财经APP。 （ID：tf-app），作者：文若楠，张羽岐，编辑：温斯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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