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有点专业知识的农民”的果树学家束怀瑞

09-28 06:09

【科学家日历】

我们通过一个个点滴故事，领略科学家精神的光辉。特别开设【科学家日历】专栏，讲述科学家故事，打造展示科学家风采的“人物志”、讲述科技事业发展的“时光笺”、弘扬科学家精神内涵的“文化集”。

在齐鲁大地上，有一位与果树相伴的科学家。他俯身钻研果树根系奥秘，用根系的答案解决果树生长的难题；他创造的起垄沟草法、地膜覆盖穴贮肥水等技术，让贫瘠果园重焕生机；他把农民经验升华为科学理论，又让理论为农民带来实际收益。他就是中国工程院院士、果树学家束怀瑞，他自称“有点专业知识的农民”，用七十多年时间书写了“扎根大地”的科研传奇。

“地上”问题，根源在“地下”

1947年，束怀瑞考入山东省立农学院（山东农业大学的前身之一），那时他对果树还很陌生。但经过三年学习和师长的影响，他开启了果树科研之路。

和很多研究者不同，束怀瑞一进入这个领域，就关注到少有人研究的果树根系。他敏锐地认识到“地上的问题根源在地下”，根系是果树的“根本”。从1954年开始，束怀瑞专注于根系研究，提出了“果树根系是生态变异大、环境反应极敏感、适应阈值小的不完整功能补偿结构”等开创性理论。

山东省立农学院园艺系第一级学生毕业留念

（第三排左一为束怀瑞）

来源｜中国科学家博物馆

束怀瑞提出的理论并非空谈。在山东鄄城、巨野等地夏季易积水的低洼果园，传统种植方法下，果园亩产只有四五百斤。上世纪80年代末，束怀瑞深入调研后，创新提出“起垄沟草法”：起垄成沟排水，在沟旁埋入麦秸草把通气。实践证明，采用此法的果园次年亩产跃升至2000公斤。这项技术解决了根系窒息导致的早期落叶问题，成了涝洼地果园的救星。

对根系的深入研究，还催生了另一项实用技术——地膜覆盖穴贮肥水技术。1982年，沂蒙山区蒙阴县20万亩果园因干旱贫瘠几乎绝产。束怀瑞带着学生来到最贫瘠的九里岭果园，生活艰苦。他们成功探索出地膜覆盖穴贮肥水技术：在每棵树下挖4个营养穴，放入草把、少量化肥，灌水后覆膜并留孔收集降水，每棵树成本仅2.4元。有了这项技术，七八年不结果的苹果园，次年亩产超1100公斤。此后，该技术在全国17省推广，推广面积470万亩，创造经济效益7.6亿元，至今仍在西部干旱地区广泛应用。

束怀瑞的研究不止于“根”。他研究树叶营养，提出“看碳施氮，以氮促碳，养根壮树，优质丰产”的果树营养管理法则；他总结农民经验，提炼出苹果“三大主枝主干疏层形”及“枝组”概念，整形修剪方法沿用至今；他长期指导烟台苹果产业，推动其从地域品牌向高价值商业品牌转变；他指导的肥城桃精品栽培技术，提升了桃子品质，增加了经济效益。

一个“有点专业知识的农民”

束怀瑞常说自己是“有点专业知识的农民”，这也是他科研生涯的真实写照。他相信“在群众中有学不完的经验”，70多年科研中，近一半时间在果园田间。他喜欢和农民聊天，了解生产困难，学习“土办法”。

1958年，束怀瑞在威海全国劳模陶遵祜的果园看到一棵“树形完美”的苹果树，便虚心请教，总结出“三大主枝主干疏层形”。他还把陶遵祜等农民劳模请进大学课堂，为学生传授技艺。他说：“一项技术不经过系统实践，只靠书本理解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