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性美术创作怎样才能留得下、传得开
知名文艺评论家毛时安近日在沪上某论坛直言:“不少主题性画作尺幅越来越大,感动人心的力量却并未随着尺幅扩大而增强。”这道出了近年来主题性美术创作的尴尬现状。
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之际,“革命的时代:新中国主题美术创作特展”在如龙美术馆西岸馆举办,“刀木纪程——上海与新兴木刻的抗战叙事(1931 - 1949)”在中华艺术宫开展。一批历经时间检验的主题性美术创作在这些展览上重新与观众见面,让人们看得热血沸腾或潸然泪下。当下的主题性美术创作该何去何从?如何才能深入人心,留得下、传得开?业内认为,一些经典作品能带来不少启示,值得探讨。

值得传承的作品,应是亲切的情感召唤
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教授、博导李超指出:“看到这些经典的主题性美术创作,就能感受到特定时代的气息。这种时代气息,就是要让艺术与时代并肩,融入历史。”他提到,世界上每个国家的艺术发展都离不开历史画等主题性美术创作,这是值得人们记忆和传承的文化财富。
不过,专家提醒要警惕主题性美术创作中的“假大空”现象,即形象虚假、内容空洞、艺术家内心情感不够真实。艺术学博士、中国国家画院助理研究员陈都认为,当下主题性美术创作最大的弊病是艺术家忽略了与观众建立情感连接和沟通互动,导致作品尺幅越大,越显得琐碎、乏味,缺乏吸引力和感染力。毛时安坦言:“主题性美术创作应该是一部感性的历史,一种亲切的情感召唤。”
近期多个展览中的新兴木刻版画被业内认为很有启示意义。它们尺幅不大,技术也未必高超,但对时代观察细致,饱含创作者的热情,气场强大。比如沈柔坚的《盘查哨》,比明信片大不了多少,描绘了儿童团员在树下认真查哨的场面,取材精妙,孩子的认真劲儿令人印象深刻,其中一个版本还入藏巴黎“第二次世界大战博物馆”。“刀木纪程”展策展人袁丽提到,上世纪30年代初在上海投身新兴木刻版画运动的艺术青年,不少在抗战期间奔赴延安。他们早期作品受西方表现主义影响,到延安后深入群众,画面逐渐被现实生活场景和朴素农民形象替代,更能引起大众共鸣。

力群《帮助抗属除草》
以力群1940年创作的《帮助抗属除草》为例,画中民众弯腰除草的场景十分鲜活,就像从大地和泥土中生长出来的。同一时期他的《饮》,刻画了北方农民捧起水罐喝水的瞬间,宛如黄土高原上的抒情诗。袁丽说:“这样的作品与日后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提出的文艺为人民大众是一脉相承的。”
艺术想象带来的生动,让作品超越时代
毛时安认为,优秀的主题性美术创作应达到中国传统美学“气韵生动”的标准。这里的“生动”包括艺术家内心情感的生动、观察生活的生动,还要将这种生动落实到画面,追求独特的艺术形式。“如此才能展现时代,更超越时代。”

沈嘉蔚《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
全山石表现抗战主题的油画《中华儿女——八女投江》备受业内认可。画面描绘的是东北抗联八名女官兵英勇抗击日本侵略军、最后集体投江殉国的真实事迹,背景采用浓烈如血海般的红色,这是以情写景,衬托出八女投江时视死如归的豪情。沈嘉蔚画《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时,构图改了二三十次。画面采用仰视与俯视结合的透视手法,凝重、厚实,摒弃了特定年代艺术惯用的“红光亮”手法,表现出北地寒冷自然中人的精神与责任。已故艺术评论家陈履生认为这幅画释放出一个信号,即时代中的暗流涌动正以涓涓细流走向艺术的本体。
毛时安说:“不要把主题画完全等同于历史教科书。它是艺术家的再创造、再想象。而这种再创造、再想象的根源,就是那个时代所需要的时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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