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科的恐惧和小鹿的茫然,一个刻意不完美的记录测试。

06-13 07:55

在山洞里放大了仁科的喘息声,镜头强烈地摇晃着——这种“不完美”正是栏目组所追求的“去技术化真相”。


云南西双版纳雨林深处,音乐家仁科蜷缩在一个狭窄的洞穴里,手电筒的光束穿过潮湿的悬崖,额头冒汗,洞穴里呼吸声无限放大。顶级颜料师山正在观察矿石,试图提取天然颜料。镜头外,导演组屏住呼吸。这时,仁科的“幽闭恐惧症”发作了。


"恐惧不是弱点,而是证明我还活着。"


当仁科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时,在场的每个人都突然明白了这个节目的本质。这个著名的场景也被网友称为“年度最动人的纪录片段”。


在雨林矿山中,仁科和山取一起观察矿石


当短视频大数据把生活切成几十秒的碎片时,《我也想过我刷过的生活》试图用40分钟的整部电影展现不同创作者的精彩生活,保留“不敢快速播放”的真相。


节目海报


自4月17日上线以来,这档由《冒险生活》原班团队打造的颤音独播综艺节目《我也想过我刷过的生活》以“没有剧本”的真实记录和十个终极人生问题引发热议。节目导演赵琦和执行导演朱明在接受《ThePaper》采访时,完全追溯了创作逻辑背后的挑战。


冒险工作室创始人赵琦曾制作奥斯卡入选纪录片《归途列车》,其团队制作的《冒险生活》以“纪录片”为基础。 “真人秀”模式成为国内实录综艺的标杆。


导演赵琦


朱明说,新节目延续了“真实记录”的关键,但必须适应短视频生态:“我们不再用长镜头等待‘冒险’,而是用特写来捕捉瞬间的情绪。”


朱明执行导演


面临着“是否向流量妥协”的折磨,赵琦回答说:“命题作文不一定不能拍出有趣的东西,有趣的东西也不一定不能赚钱。


在采访中,他进一步暴露了创作者的身份焦虑:“当我们用语言描述动机时,我们实际上已经被社会模板过滤掉了。真正的创作应该捕捉到语言下的真相——比如农民种地时滴下的汗水,比任何采访都更真实。”


这次,团队的探索实验也体现在拍摄现场的极简主义上。


洞穴名景诞生时,现场只有四个人:导演、双机拍摄、音频。减少摄影组的影响是保持真正的底线。当仁科的呼吸声在洞穴中放大时,镜头强烈摇晃——这种“不完美”恰恰是赵琦追求的“去技术化真相”。


抖音创作者“草车”老周和小敏离开城市定居新疆草原,面对镜头分析关系:“我们就像合伙经营生活一样,权利义务必须平等。”节目中,小敏接到妈妈的电话,质疑“社保断了怎么办?”老周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这是我选择的方式,我承认所有的优缺点。”


这次现场坐下的对话因为打破了传统的情感叙事框架而引发热议。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游客和脱口秀演员小鹿,她在后续的采访中大哭起来。


鹿(右一)和草地上的草推车欢聚一堂,分享生活感悟。


“当观众质疑‘社保缴费是否是剧本设计’时,正好暴露出我们已经被社会规训预设了‘正常生活’的模板。”赵琦说:“这种攻击直接指向创作的核心——节目刻意呈现的‘不完美’是对公众认知惯性的抵制。”


赵琦对“三天能否呈现现实生活”提出了疑问:“十天材料可能不比三天深。关键是捕捉‘认知颠覆时刻’,比如万妮达叙述童年创伤时,舞台说唱歌手和脆弱本我的撕裂感”。朱明直言,这种创作就像“精神考古”。当创作者第一次面对镜头时,拍摄团队会关闭所有的人工光源,“把黑暗变成一个安全的房子”。


节目上线后,“逃离城市”、“小众喜爱”等话题引起了年轻人的讨论,争议集中在“理想是否需要付出代价”上。


在播出之前,团队最担心的是“40分钟没有人看完整部电影”。但数据显示,第一期的讨论度并不低,播出后直接冲向抖音热点,节目后续播出时保持相对稳定。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有观众会问:“老周和小敏以后买羊了吗?”“Jason的昆虫博物馆在哪里?”


也许这就是节目的秘密价值:当大多数人习惯于用赞美来表达自己的渴望时,节目用十种“不完美”的生活来证明——现实生活从来不在屏幕上,而是在“抛开手机,去做”的气魄中。


当网友将节目比作《渴望生活》的实录版时,赵琦猛烈抨击:“我们认为“准确”的语言是一个笼子。‘理想’有自己的滤镜。真正的行动是打破这个话语体系。”他说:“行动必须包含恐惧和退缩,这是超越屏幕想象的真相。”


这种想法在奥运冠军李雯雯的那一集得到了延伸。朱明观察到:观众羡慕她的成就很难复制,但大多数创作者的生活都可以实现,重要的是行动后的自我意识。


虽然节目结束时没有给出理想生活的答案,但是行动种子已经埋下。在最后的采访中,赵琦的结论成为对手机时代最强烈的抵抗力:“记录本身就是抵御遗忘、麻木和我们对生活的骄傲想象。”


【对话】


澎湃新闻:谈谈节目与其它实录真人秀节目的区别,从策划的角度来看?


朱明:无论是对比我们之前的真人秀,比如《冒险人生》,还是市面上其他类型的真人秀,首先它有一个非常明确的主题和拍摄对象定位,是视频短视频平台各个垂直领域的高素质创作者,相当于给了你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和范围。Tiktok平台本身生态丰富,主题广泛,各个领域的有趣作家都在做有趣的事情,过着有趣的生活。此时,它不仅与许多实录真人秀节目相似,而且还有自己明确的定位差异。第二点更多的体现在节目的呈现上。从长远的角度来看,需要更好地适应短视频平台的整体观看特点,如叙述更直观、情感更丰满、与观众的互动感更强等。


节目海报


澎湃新闻:怎样选择抖音创作者嘉宾?


朱明:首先,作为交易者和制作人,平台有大量的创作者数据。根据作者的个人特点和账号感染力,综合推荐了数百个候选人池。我们从内容制作的角度来选择候选人。在确定嘉宾之后,我们需要建立联系沟通、邀请、时间内容匹配等方面,比如平台运营和业务合作。总的来说,我们可以决定嘉宾的最终名单和构成。


澎湃新闻:怎样保证“无剧本”的真实性?举例来说,小敏的妈妈突然打来电话的情节被观众误认为是剧本。


朱明:打电话不是导演组的安排,而是小敏的妈妈突然打来的电话。拍摄前一个月左右,她妈妈去那里和他们住了一段时间。这是一个母亲去草原和女儿的男朋友住在一起的过程。由于其他原因,她不能在节点拍摄,所以当她能够拍摄时,她母亲的内容线被削弱了很多,这可能是一种天意和巧合。


澎湃新闻:短片平台注重快速捕捉情绪,但实录内容需要等待和考虑。两者如何平衡?


赵琦:您应考虑平台的特点,我认为它不会像传统长视频那样对应节奏和叙事方式,这需要调整。所有这些调整都围绕着不同的技术水平进行选择。正如你刚才所说,你是一位纪实片观众,所谓纪录片是指现有纪实片的节奏和叙述所定义的纪录片类型。短片不能认为它不是纪实片,它可能是另一个定义下的纪录片,只是和喜欢看长片的节奏和叙述不同。


澎湃新闻:该节目是否被认可为“实录版《渴望生活》?


朱明:不同的是,我们没有表现出田园的想象力。有些人拍了三天就逃回了城市。现实生活需要代价,这就是节目的价值。比如杰森带小鹿去雨林探险。三天后,小鹿说:“虫子爬进帐篷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回上海洗澡。”


澎湃新闻:短片时代有很多“同质化内容”,远方到底能有多远?如何在设计十种终极生活时撕掉短片滤镜?


赵琦:什么是所谓的滤镜?在观看操作视频时,如果有人认为短视频和长视频都包含滤镜,他是否会把自己的障碍和懦弱投射到正在观看的视频中,而不是视频内容是真实的还是全面的?任何视频创作者和导演都不能从全知的角度完整地呈现两个人的故事或生活,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必须有主观的选择。


于洋和李雯雯走进校园


澎湃新闻:访问者和创作者只相处三天,怎样才能保证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能够引起观众的共鸣和兴趣?


朱明:其中一个关键点就是两个人是否适合一起走这条路。只要做同样的事,到同一个地方,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必然会有很多不同。例如仁科和山取,我们在早期的规划中想到了。仁科有异想天开的特点,他还在其它节目中证明了观众喜爱的综艺效果。在户外探险中,我们无法完全预测他和一个致力于地质科普和颜料探索的创作者在一起会产生怎样的火花。事实证明,他们中间有更多的导演组没有预料到的直播效果。


比如我们没想到仁科很胆小,有各种各样的生理和心理恐惧症,比如幽闭恐惧症、谷底恐惧症、巨型恐惧症,特别害怕动物,比如节目期间遇到的蛇、蝙蝠等。,但他对颜料从收集到制作过程感兴趣,这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不断克服自己的恐惧,试图和山一起完成几次冒险,这是我们意想不到的。


澎湃新闻:如何在实录和娱乐之间进行加减?


朱明:很多实录内容本身就是娱乐。也许事情本身可以从其他角度看待,不需要刻意区分概念。比如“草车”的生活,你觉得是实录还是娱乐?我以前看沉浸式的视频,比如翻新二战手枪,Zippo火机,修驴蹄,种土豆。我自己也可以花半个小时看。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娱乐。至于娱乐,它的特点不应该如此简单地定义。


澎湃新闻:这个节目最想传达给观众的核心是什么?


朱明:行动。无论你想通过音乐拯救自己,就像万妮达一样;还是不喜欢大城市,想在人迹罕至的地区过小生活;或者像Jason一样,你喜欢螳螂和一个非常小的爱好;你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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