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宏：就像盖房子一样，一块块往上砌砖

电视连续剧《沙尘暴》剧照。电影制作人提供图片

当了很多年演员，外界经常问，你更想演什么样的角色？如何在趋于同质化的角色中取得突破？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作品本身，思路和主题能否吸引我。

遇见沙尘暴的时机非常微妙。我演的陈江河是一名警察，故事发生在西北。人物和环境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但这个角色衍生出来的内容是全新的，这正是我目前正在努力讨论的。也许早年，我可能不会被吸引。经过更多的经历，我被编剧赵冬苓叙述中的人生哲学深深打动。这篇文章的繁琐超出了我的想法，也点燃了我的创作热情。时过境迁，普通小人物如何探索自己的出路，改变人生？这种叙述并不少见，甚至可以概括为一个大的主题。但随着社会的进步和观众审美需求的提高，文艺作品也可以在主题上拓展各种分支，与时俱进，用文字的力量突出作品的厚度。

人物陈江河写得精彩，故事中所有人的命运都牵动着心情。该剧是在甘肃瓜州柳园镇拍摄的。三十多年前，由于铁路枢纽和采矿资源，这里发展迅速。一九九二年我从新疆到北京，柳园是出疆的第一站。第一次见到柳园，这就是我们西北的“小香港”啊，太繁荣了。伴随着铁路扩建、矿业衰退、经济重心转移，柳园也逐渐衰落，如今再看，难免感到低迷。沙尘暴中的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困境中挣扎，需要我们不断追溯，回到根本原因去追问。有时候，我在演戏，偶尔会有一个闪念：如果我和他轻松地相处，到底该怎么做选择？平心而论，我可能无法做得比他好。因此，我在创作中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属于表演的反馈。

陈江河不是一个参与特定事件的人，而是一个游离的局外人。起初，他让我很无力，没有抓手。在开始工作的第一个月，我和导演谭嘉言反复讨论，我们每天聊到半夜，寻找人物的“根”。一方面要明确陈江河的起源、性格原因、社会活动历史等。，并执行他的动机、行为习惯和其他细微的结局；另一方面，我必须让陈江河与我以前的同类角色不同，不要陷入表演和思维的惯性。

那是我对自己的一种警觉。尽管演员也很完美，但是面对表演，我对一切可能是惯性的事情都很警惕。我们在创作中逐一补充了陈江河的来路与去处、社会关系图谱、吃穿住行等细节。从文字到落地，过程中的辛苦不必赘述，但是我们都很庆幸，因为最初的坚持，这个角色更加生动。为了破案，他在办公室里堆满了案例信息，电脑里有什么系统程序，他平时睡什么床，用什么通信设备...一切都是根据人物所处的环境和现实依据来设计的，就像盖房子一样，一块块砌砖。拍摄前，剧组走访了当地政府部门，我特意让家乡伊犁的亲戚朋友邮寄了几斤酸奶疙瘩，因为在陈江河工作的矿区恰好有哈萨克牧民，食物可以缩短人物之间的距离，增加更多的烟火。

拍摄正值4、五月份，气候干燥，气温升高，再加上海拔高，有几场激烈的追逐戏让我感到身体不适。也许是我与陈江河产生了共鸣，环境和事件共同影响着我们。在拍摄过程中，我也不停地问，这个角色到底会把我带到哪里？我觉得我洞察了人物内心最隐秘的部分。他对过去的抵触，师徒、父女、婚姻感情的纠葛，都是我创作的基石。他把我带走，我也把他深深地放在这片虚构的土壤里，赋予他灵魂。

从事表演行业多年，对于这种微小但具体的创作悸动，我还是很惊讶。我不仅在表演中感受到了人物的张力，还相应地提升了自己。我很享受创作的碰撞，希望观众能在这部作品中获得一些力量。

(作者是中国国家剧院演员。 段奕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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