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古人诗酒雅集

04-15 09:14

尹博 / 文 晋代永和九年(393年) 2008年3月初三上巳节，会稽山阴兰亭(今浙江绍兴)，辰时(今七时至九时)，伴随着车马的踢踏声，一群人热闹地来到小溪边宽阔的空地，面对平缓蜿蜒的小溪，42 一位文人谈笑风生，互相问候。服务员们开始在他们身边安排晚餐、地垫、笔墨等物品，就像春游一样。

汉朝车马出行图

明文徵明《兰亭修图》

这个聚会是由右将军会稽内史王羲之发起的。虽然他因为政务问题搬到了会稽，但他在政治地位上仍然非常重要。在最后一天，他聚集了所有人来感受春天的美丽。王羲之在上巳节的“修行”也遵循了两个星期以来的古老传统。上巳节是三月初三的节日。在古代，每个人都在这一天相遇到河边，在女巫的指导下崇拜，用浸泡过的香草水洗澡，以消除患者和不祥。到目前为止，上巳节已经逐渐成为一个娱乐节日。魏晋时期，上巳节在3月初三举行，无论是不是第三天，宴会的娱乐功能也逐渐取代了洗澡的崇拜功能。

即便如此，必要的仪式崇拜还是不可或缺的，但集体沐浴并不是很优雅。文人只是用小溪洗手洗脚，稍微湿了一下裙子，以此来展示和清除污秽。一些学者还拿了一些鸡蛋和大枣扔进水里，以获得好的颜色。王羲之作为聚会的主人，是观众关注的焦点，待得其施礼结束后，其他客人纷纷在溪边找到自己的位置。大家面对的溪流是兰亭江西长山坝兰亭桥下游 200 米段，这条小溪位于今浙江绍兴兰亭景区西部， 20 世纪 70 在时代末日的截弯改造之前，它是一个“字形”，流水宽阔而缓慢，可以坐在两岸。而且这个地区的山脚生产竹子，有“茂林修竹”的景象。

明拓兰亭图桥

吕端俊的《竹雀图》

在参加会议的人中，王羲之年龄最大，时年 51 岁月，坐在曲水最下游，郡功曹魏霏陪着他坐下，这次参加会议最小的为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年仅一年， 10 年纪大了，真的是“少长咸集”。不用说，王羲之的太原王氏来人，文坛领袖孙绰，兄弟孙统也来了。陈郡谢氏、邬川庾氏等各大门阀氏族都派了代表，都是名人。

王羲之，明拓兰亭图和魏銮之

谢安和孙统，明拓兰亭。

在水边宴饮，诗歌和酒精的报酬是不可避免的。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王羲之带头建议，让酒杯从上游漂浮，漂浮到谁身边或者在谁身边，谁就会即兴写诗，但如果做不到，就会被罚喝三杯。在场的文人都喜欢雅事，在这一天朗气清的日子里，面对美丽的风景，王羲之的提议也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为了不耽误文人的优雅，一些服务员从壶里拿酒放在杯子里，一些从小溪上游放杯子，一些从小溪下游回收杯子，忙着布局。

清樊沂 “宴饮流图”

弯曲的河流就是“弯曲的水”，而流动的酒杯就是“流动的水”，两者的结合变成了名垂千古的“弯曲的水流”。随着酒杯的漂移，第一个写诗的人参军了上游的王丰之。他靠在马上，很快就写了一首四言诗。第二首诗是他身边陈郡的袁邈之。也许是有了前一个人写诗留下的思考时间，他做了一首四言诗和一首五言诗。

明明拓兰亭图王丰与袁邈之间。

酒杯就这样慢慢漂浮着，很多文人只是思维敏捷，在龙蛇之间行走，就是诗歌的输出。像袁邈之这样，十一个人做了一首四言诗和一首五言诗。像王丰之一样，只有十五个人做了一首四言诗来表达他们的感受。对于剩下的16位学者来说，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属于“苦吟派”。如果他们暂时不能写诗，他们会被罚款三杯，而另一些人则没有写诗。也许他们是故意的，为了多喝酒。做得好得受到大家的好评，做不到的也自愿饮酒调节气氛，酒杯流动的不仅仅是饮料，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最后，在王羲之最下游的作诗之后，大家都被喝酒赏诗陶醉了。有人建议，今天的37首诗不如收集编辑成书，大家都推荐王羲之作序。编辑的诗集是《兰亭集》，而王羲之醉后的挥毫是著名的《兰亭集序》。诗集被收集起来，宴会结束了。自从这次宴会以来，曲水流也成为上巳节的标志性庆祝活动。

王羲之行书兰亭序卷(传唐隋遂良复印件)

一般来说，后来的文人都很佩服王羲之聚会的优雅。自从他之后，引水环曲就成了酒杯的曲流，深深地印在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中。历代有无数的模仿者。古人甚至当代人都在模仿，很多细节可能还没有注意到。首先，什么是流动酒杯？

圆形的酒杯由荷叶托起，在水面上缓缓飘动，仿佛曲水流的物品就是兰亭图中的样子。这种观点是对是错，说是对的，是因为汉晋时期的定义没有那么严格，用什么样的酒杯漂流称之为漂流是可以接受的，有时候甚至不需要漂流，只需要喝酒，也可以说是流动的。比如《红楼梦》中，贾家的饭桌上有一个“月字流”的酒令，贾玫开始说:“我们是‘月’字流。首先，我谈到了‘月’字，数到那是那个酒，还有酒面，酒底；必须依靠令官，不依者罚三杯。"贾蔷起令儿说："飞羽的月亮醉了。“曲水流是古人的酒令文化。如果你不能回答这首诗，你必须浮以大白。因此，你不必把酒杯漂浮在水面上。你只想让大家轮流喝酒，玩得开心。这种流动也是必要的。

唐代越窑青瓷注子。古代的酒器一直在演变。唐朝以前，主要有水壶、尊、水壶、水壶等。晚唐时期，注子出现了，在宋元盛行。这种古老的酒具注子已经成为酒壶的俗称。

唐越窑青瓷杯藏在浙江省博物馆

对于画面中的酒杯不对，这是一种循名责实的观点。农历三月曲水流发生，实际上，三月的暮春很难有夏荷，在流水中，用荷装杯装酒，也容易倾倒。魏晋时期现有的“随波逐流”的说法，告诉我们曲水流传统。它是羽毛的省称，也是所有酒器的总称。魏晋时期，虽然和杯子的区别不严格，但如果要遵循故事，王羲之用的杯子应该是羽毛。羽毛在汉晋很受欢迎，椭圆形，两边都有耳朵，所以也叫耳杯。羽毛之“羽毛”的起源可能是因为它看起来像一个爵士，而且有两只耳朵。在古代，“爵士”和“雀”一样，两只耳朵就像雀的翅膀，所以被称为“羽毛”。汉晋以后，羽毛不再受欢迎，之后就不再使用了。偶尔出现在明清时期也是作为礼器出现的。所以流水上的酒杯款式不用太拘泥，因为古代的酒器都变了。但是要描绘兰亭的场景，最好还是以羽邈为宜。

西周凤鸟纹爵藏在故宫博物院

汉朝彩绘鸟纹耳杯故宫博物院藏藏

更为特殊的是，羽芋不仅可以用来装酒，还可以用来装食物。汉代染炉中使用的容器是羽毛蒜皮。染炉是当代火锅的原型。染料是一种调味酱。调味酱可以放在染炉上，燃烧的炭可以加热蘸着吃。汉代也有用羽毛吃东西的时尚，汉书 · “都邑都模仿官员和内郡贾人，常以杯器食”，这里的杯子应该是耳杯，也就是羽头。浅平的羽芋不仅可以作为酒器，还可以盛放趋于食用的酱类食物，喝酒，吃一些咸的食物，两者的搭配也非常适合酒局。

汉朝四神染炉藏于山西博物院

汉朝庖厨画像石

画像石上有很多酒器，人物在烧炉子，在吸水。元朝以前，中国的白酒是发酵酒，但蒸馏酒还没有出现。发酵酒，如米酒，度数低，浑浊，所以有一首诗叫“莫笑农家腊酒浑”。古人喝酒前总是要热一热，挥发酒中的杂质，减少对身体的伤害。

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曲水的情况有很多种。大自然中的水流往往不尽如人意，蜿蜒但不湍急的溪流不会吹走或吹倒酒杯。这应该是“曲水”的选择。否则，王羲之不需要聚集所有人到兰亭江西长山坝兰亭桥下游。 200 米段了。虽然在风景优美、水流缓慢的地区，总能找到需要时间仔细探索的地方，但难免会给聚会带来不便。因此，除了发生在郊区，曲水流也经常安装在花园的固定地方供人们玩耍。曲水流动的景点已经出现在汉代的皇家园林和私家园林中。曲水流动产生后，用于流动的渠道和水逐渐成为中国古典园林的重要景观之一。

根据人数，古人聚会时可以在花园的不同位置流动。如果人数少，流杯渠可以解决流杯渠的设施问题。宋代正式颁布的建筑设计施工规范书《创造法国风格》记录了流杯渠的风格和制造要求，对流杯渠的长度和总宽度都有详细的规定。它的大小适当安装在亭子里。今天，河南登封宋崇福宫有一个泛威亭遗址。

国字流杯渠

风字流杯渠

然而，如果需要更多的人，亭子里的空间就不够开阔。此时，整个园林中建造的景观和水面可以作为流动和饮用的地方。台榭、殿堂、大厅、亭台楼阁等建筑都成为了水流欣赏活动的风景。鲍照的《三日诗》有：“时艳怜花药，服净悦登台。在野外喝酒，爱心烟未开。…解决欣景预，临流竞覆杯。"写的就是登台喝酒。高台是园林中典型的临水建筑。在中国古代的园林思想中，台湾可以代表海上的神山，台下的水可以代表海洋。在这场宴会和饮料之间，有一种像仙女一样的感觉。殿堂、堂堂的设置是从初期修补祭拜时在水边布置的帐幕发展起来的，用于沐浴、休息、饮食等。对于亭台楼阁的设置，亭台楼阁可以遮风挡雨，简洁空灵，具有“虚者、心斋”的文化意蕴，既代表了美好的心灵，又因其空虚而能与自然融为一体。也非常适合作为优雅的水流风景。

清樊沂宴饮流图(局部)

在隋唐时期，曲水流的活动达到了顶峰，对曲水流的文化作出了丰富的作用，应该是隋唐时期，他使水饰与流的文化紧密结合。每年三月初三，隋邈帝都会在曲水池滨聚会，这曲水池滨的景观建设，取决于隋文帝的帮助。隋文帝怀疑多疑，迷信风水，在城市建设中安排了六道高坡，代表乾卦。但大兴城东南高，西北低，宫殿还在北侧中间。风水倾向于东南，宫殿无法压倒。因此，隋文帝选择了厌胜的方法来打破地形的不利，继续挖掘东南曲江的深城深池，在城墙外建造皇家园林，保护皇帝的精神。秦汉时期，曲江园林有宜春园的基础，所以很容易建造新的园林。隋文帝认为“曲”字不吉利，园林建成后改名为芙蓉园，这也是著名芙蓉园名称的由来。园中池滨到隋帝时，得到了有效的改造，将曲水流与曲水池滨紧密结合，形成“曲江流饮”。

在他对芙蓉园曲江池的改造下，隋邈帝更有能力，黄邈善于建造工艺，曲江流饮有着相当复杂的新创意。

首先是宴饮时可以观看精彩的“水饰”。所谓水饰，就是中国早已失传的水上木偶戏，用木头雕刻成各种雕像，以历代河水神异故事为背景(比如乌龟八卦出河给伏羲，龙呈现黄河给黄帝，孔子春日沐浴在沂，屈原从沉没的淞罗江，穆天子瑶池的西王母等。)，而在水上进行的杂技表演，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古代机器人”，据说水饰人物大约有两英尺。 66.67 超过厘米，衣着考究，锻炼自如，表演真实。

金张珪 “乌龟图”(局部)

近代傅抱石屈原图(局部)

第二，水饰伴随着伎船 12 船上有木雕的歌舞乐队可以弹钢琴，鼓鼓的，撞击的，撞击的，还可以跳剑，舞轮，升竿，扔绳子，和人没什么区别。

第三，机器木人乘船给客人送酒，酒船到达客人时自己停下来。木人交给客人喝酒，客人一饮而尽交换木人。木人又倒满了酒，酒船绕了三圈，水饰和伎船绕了一圈。三者同时停止，这是极其神奇的。这些都是复杂的水力机造成的。

比隋邈帝在曲水流中更有花样，恐怕没了。唐代扩建后，芙蓉园成为长安城的公共花园。虽然还是有热闹的曲水流，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太新的花样。从西周开始，盛于汉晋，盛于隋朝的曲水流，其优雅魅力至今令人钦佩。我们仍然给予曲水流无尽的思考。不幸的是，自宋代以来，曲水流逐渐衰落，不再是一个盛大的场景。隋帝命令人们用文字和图片制作的神奇的《水饰图经》也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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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 尹博

排版 | 黄思琦

设计 | 尹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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