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一瑶”摆拍事件：跌倒的“流量童年”

陷入摆姿势的短视频账号“瑶瑶一瑶小肉包”已经停了一个月。视频主角瑶瑶，一个刚满四岁的女孩，拥有2000多万粉丝。短视频幕后的交易者是女孩的妈妈，网名“a萍”(以下简称阿萍)。

瑶瑶的奶奶回忆说，一开始只是儿媳拍着玩。两年半前，瑶瑶不小心坐在浴缸里洗澡，上升了很多粉。儿媳妇继续拍照，很受欢迎。

事件发生在2月11日，一段视频显示，瑶瑶被一个小男孩摔倒，哭得五官纠缠在一起。有网友评论“真的很危险”，阿萍回复说两个孩子平时相处的很好。“因为上次瑶瑶没有这样拍，所以我说让这个轻轻做，但是孩子不会是我教的”。这个回复引起了轩然大波。大量网友指责她摆姿势，不顾女儿的安全赢得流量。

不同的是，如果你只拍孩子聪明的一面，就不会有这么广泛的传播。很多瑶瑶的粉丝说，瑶瑶的视频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她能看到自己的个性:瑶瑶不满意就直接哭，和其他孩子打架，没有顾忌。

事件和流量也体现了许多复杂而难以理解的问题——在媒体的规则和运营逻辑下，哪些部分适合童年的呈现和传播，如何避免被流量驱使？“父母”和“经纪人”的界限在哪里？甚至，能否批评和干涉瑶瑶作为“电子女孩”的粉丝的抚养？

被镜头包围的童年

身为“网红”，线下瑶瑶难以接近。

一位曾经为瑶瑶做过商业广告的导演回忆说，拍摄瑶瑶非常困难。瑶瑶不懂广告词。妈妈教她，她说。摄影组需要一个瑶瑶跑来跑去的场景，所以阿萍站在镜头后面，对她说“来找妈妈”，她高兴地跑了过来。

这个年龄的孩子情绪低落，不开心就不配合。一大群人——包括MCN经纪公司和品牌主，只能停下来等阿萍哄她。

跌倒的主要争议之一是瑶瑶的父母利用孩子的流量来实现。据媒体报道，“瑶瑶小肉包”一年的广告收入可能超过1000万。阿萍曾在回应中表示，如果客户要求瑶瑶做过度的动作，他会立即停止合作。“如果我真的不在乎孩子的身心赚钱，我现在肯定会赚十倍以上”。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广告法规定，10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不得作为广告代言人使用。对此，北京爱申(朝阳区)律师事务所律师刘飞表示，10岁以下未成年人不应担任品牌代言人或“品牌大使”、“品牌体验官”等等。即使孩子出现在广告屏幕上，孩子也只能描述一些低级别的感受，比如甜、软。

而且瑶瑶过去拍摄的商业广告中，有“考察工厂”等桥段，仍然属于法律规定的模糊区域。

成为流量专家后，瑶瑶一家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瑶瑶出去旅游的时候，有粉丝在阿萍的直播中听到他们要去的城市，蹲在热门景点。根据一些社交媒体上的照片，一家人在不同的地方被三层和三层包围。去年9月，阿萍直播，让粉丝不要围攻，影响别人的出行，瑶瑶也会害怕。

那段时间，瑶瑶一家在广州玩，当场收到的礼物可以装满一辆大酒店行李车。阿萍在直播间透露，运输费用为1500元，将礼物运回贵州老家。

瑶瑶一家外出旅游，遇到粉丝围攻，送了很多礼物。社交媒体截图

另外一个送礼的场景是在老家酒店举行生日聚会，网友可以将生日礼物邮寄给瑶瑶。在“瑶一瑶小肉包”的抖音十级粉丝中，有十位粉丝可以现场参加活动。成为一名十级粉丝，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包括其它礼物，每周要看两个小时的直播，每天都可以发“粉丝灯牌”。抖音规则是每天只能送一张粉丝灯牌，花一元钱就能买到一周的量，也就是七个灯牌。虽然价格不贵，但还是要坚持观看。

瑶瑶的生日宴会。

假如看阿萍的直播，就会觉得瑶瑶在网上很亲切。

直播规则不允许未成年人出现，阿萍经常聊一些家常便饭，镜头偶尔扫到瑶瑶身上。据网友记录，2月12日，她对镜头外的瑶瑶说，有人在骂自己:“你自己摔倒了，他妈妈拍了下来，他说是我的样子……”瑶瑶靠近镜头，“奶凶”地说:“我打你，拿棒子来。”

二月九日，阿萍曾在直播间“诉苦”：“我能打瑶瑶吗？”她说瑶瑶不听话。今天，鞭炮被拆除，炸药被拿出来了。她把瑶瑶沾满炸药的手拉到镜头前，瑶瑶立刻哭了。

在瑶瑶的抖音号上，大部分视频都是阿萍的掌镜，配有她的画外音，拍摄了一些以农村为主题的家庭生活:瑶瑶去田里摘西瓜，有的抱不动，跌跌撞撞；瑶瑶去抓鱼，浑身是泥，痛哭流涕。在下一个镜头里，她接受了眼泪，说她想烤鱼吃。

阿萍还拍了一些家人互相戏弄的视频。比如丈夫抱起瑶瑶，让她双手抱住电线杆，然后偷偷放开她的手一会儿。

摔倒瑶瑶的孩子“浩哥”是阿萍娘家亲戚的孩子，才上小学三年级，不时入镜。当他和瑶瑶一起玩耍时，他经常发出噪音。

阿萍来自湖南，出生在湖南和贵州的交汇处。大部分时间，一家三口住在贵州省铜仁市玉屏侗族自治县，这里是瑶瑶父亲的家乡。他们家离县城只有三四公里，靠着沪瑞线，地形很高。运输货物的慢车不时从他们脚边驶来。

瑶瑶的奶奶说拍视频只是为了好玩，没有让瑶瑶做什么。家里的气氛还是很轻松的。比如瑶瑶在家的时候，会和一只叫“毛蛋”的狗一起吃饭。她啃了一会骨头，扔出去给狗吃。奶奶也觉得很有意思。儿媳阿萍“也很简单，说话做事都像个孩子”。

偶尔有人来看瑶瑶，奶奶说:“我们通常聊得很久。”附近的村民说，陌生人来到门口，“他们不接待他们”。奶奶还说，几个年轻一代不是每天都住在家里，有时候还住在城里的酒店里。

妈妈总是被留言批评。

在酒店房间里，阿萍经常播出，她向粉丝们解释这样做的原因是“有暖气”。

根据一些直播屏幕记录，她在摔倒前后的几次直播中看起来很累。有网友指责阿萍在直播间对她大吼大叫。阿萍回应说:“有很多小姨子和小舅舅(瑶瑶粉丝的代称)喜欢她...我不能照顾她吗？如果我不能用我的方式继续教育，我必须宠坏她的性格？”

被问到急了，她说：“我发现，在这里骂我的，说我的，都是没有灯牌的，然后就没有关注妹崽了。”

二月份的一些视频透露了阿萍的育儿细节。

2月9日，阿萍说孩子不爱睡觉，只能半强迫她睡觉:“她不是小时候，喝奶奶就睡觉。她不喝奶奶。我怎么能哄她睡觉，给她看手机？她不能和她说话。她总能说话。”

2月12日，阿萍一边和网友聊天，一边叫瑶瑶刷牙。瑶瑶说她昨天刷过了。她加重了语气。瑶瑶还是不想说鼻子疼，阿萍只能“妥协”。："你用水漱口。"

同时，她还解释说，瑶瑶有时和孩子们互相打架，还需要纠正：“小光头(瑶瑶玩伴)被她打了好几次。”

面对故意让亲戚孩子摔倒女儿的争议，阿萍先在微博上辩解“孩子只有摔倒打了才能长得更强”，然后回复媒体:“我错了，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阿萍就像一个装饰两个角色的人，一个是瑶瑶的妈妈，尽力保护女儿，放任自己的本性；另一个是瑶瑶的经纪人，他也试图迎合粉丝和公众。直到事件发生，这两个角色之间的矛盾才真正浮现出来。

日常生活中，不允许陌生人拍摄瑶瑶，有时阿萍的态度也游移不定。

承办瑶瑶生日聚会的酒店工作人员回忆说，阿萍会不高兴拍一张瑶瑶的照片发到朋友圈。玉屏当地的一些商家发了瑶瑶在店里玩的场景。记者作为同行咨询。一些店主直言“她妈妈不愿意偷偷拍照”，一些餐馆老板回忆说，他们一到店里，服务员就想和瑶瑶合影。她的父母会阻止他们，但是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孩子们吃得很开心。商店提出要拍一些照片，他们可以接受。

瑶瑶的粉丝李志宇近年来一直在看阿萍母女的直播。据他回忆，阿萍曾经被粉丝追着指责。他们在旅行时被拍到。她不想让瑶瑶被拍到，解释说“孩子会累的”；指责她的粉丝说她重视利益，不希望瑶瑶被拍到不够好的照片。

李志宇从一些表情图中注意到瑶瑶，开始看她的视频号，然后下载Tiktok，因为内容比较全面。他回忆说，一些在公共屏幕上留言的人似乎在现实中熟悉瑶瑶的家人，阿萍也会谈论家庭内部的事情。比如一个长辈生病了，要求她多付钱。她说:“反正我是凭良心的。”粉丝们纷纷留言安慰她。

李志宇描述了那种气氛： 因特网缩小了一些信息(传播)之间的间隔。”他说，直播间就像一个更大的小镇，有些细节会被放大。

李志宇更喜欢瑶瑶两年前的视频，觉得近一年没那么“自然”了。比如有一个视频，瑶瑶吃了一个大蛋糕，蛋糕的中心是掏空的，放在她头上——李志宇觉得瑶瑶一开始是在看镜头。

“摔倒”事件发生后，更多的人仔细分析了瑶瑶的“杰作”。比如有一部作品，瑶瑶睁大眼睛，对镜头说:“我假装摔倒，你开心吗？”阿萍说，如果瑶瑶自己站起来，她妈妈会笑，如果她摔倒受伤，她会感到心碎。

在奶奶的记忆里，她只是拍着玩着，突然流行起来。到目前为止，这段视频在“瑶瑶小肉包”首页的顶部——镜头下，两岁的瑶瑶的衣服和裤子都湿透了，浑身发抖。镜头外的阿萍笑着说:“你自己去洗澡了吗？(看)你是什么感冒了？”镜头一转，瑶瑶穿着衣服坐在浴缸里，用双手擦脸。

一位参与批评这段视频的网友告诉记者，他也有一个女儿，真诚地对别人说:“在寒冷的天气里，孩子们自己洗了一个冷水澡，母亲(但)先录了视频。孩子们在颤抖。”

另一位网友在采访中谈到，“瑶一瑶”已经是儿童博主中的头部网络名人。她的家庭既不缺钱也不缺资源，所以她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但每个人都没有看到这些。

在接受采访时，很多在评论中“催促”的粉丝都提到，孩子不会假装。如果她的生活环境压抑，她怎么能在网上流传的一些“偶遇”视频中表现得非常活泼呢？她怎么能像妈妈抱怨的那样去山里和其他孩子玩呢？

在风暴中，瑶瑶今年春天开学时进入了幼儿园。阿萍此前回应网友质疑，称瑶瑶去年11月刚满4岁，上幼儿园晚半年，因为想去当地最好的幼儿园，但没有摇号。

"不舒服就哭，这在成人世界里是稀缺的"

有些网友似乎很熟悉瑶瑶的家人。网上有1000多个名为“拿棒来了”(注:这是瑶瑶的口语)的网友账号里的视频，基本都是关于瑶瑶的。在几十个视频的评论栏中，有与瑶瑶爷爷账号的互动。

自从瑶瑶几个月大就开始关注自己，他不愿接受电话采访：“怕说错话。”

但他还是想证明网友过度解读。比如“黑粉”说瑶瑶在2025年的新年视频中被冻得手都红了。他说:“其实瑶瑶从小脸和手都红了。”他发了一些早期的视频截图和表情图。

“这孩子很治愈。”这位网友用文字回答说:“简而言之，她做任何事情都很有趣。”他说瑶瑶从小就喜欢哭，但老粉知道她会哭一会儿。

在采访中，不同的粉丝都在表达对瑶瑶性格的青睐，他们也拼接了不同的碎片，说她“反骨”。一位网友回忆说，瑶瑶曾经被妈妈叫去听话，她用手捂住耳朵，表现出厌恶。

李志宇说，瑶瑶从一两岁开始，一不高兴就把手放在腰上，是个“挺有个性的孩子”。

跌倒后，有网友发帖说：“今天把瑶瑶哭的表情包都删了”。

然而，在粉丝眼里，如果视频是真实的，哭也是一种性格流露。李志宇笑着说，可能是偶像化的心态。看到她哭，他觉得很可爱。他以前不知道怎么有人痴迷于明星，现在他明白了。

另外一位粉丝范宁告诉记者，瑶瑶不必看剧本，没有束缚，她只是痛苦地哭泣。这种情况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是稀缺的。

瑶瑶在镜头下调皮了一两年。范宁回忆说，她在短视频里打碎了一个碗。有一次，她把石头扔给了其他孩子。范宁认为三四岁的孩子没有缺陷，最多只能算是“错误”。阿萍已经在视频中教育过她，不能把石头扔给别人。

但是在其他粉丝的记忆中，瑶瑶似乎从未“犯错”："她打别的孩子，一定是因为别人先打她…就像以前有一次她被小弟打了一巴掌，她没有还手。"

李志宇认为，如果阿萍想成为瑶瑶的“经纪人”，她必须向外界展示最讨人喜欢的部分，而当她是母亲时，她必须包容她，教她。他觉得阿萍和她丈夫一定很尴尬。就拿哪些图像可以发布，哪些图片不能发布来说，如果你是妈妈，任何孩子的形象都会觉得可爱，如果你从专业的角度来看，你必须考虑装饰和P图。

李志宇说，风暴过后，他给阿萍留言。他想告诉她，作为一个孩子，如果父母能把它写下来，然后去看，无论是小时候的好镜头还是坏镜头，都会觉得很有意义。但是，如果你是经纪人，作为商业用途，你的心态可能会更复杂。

收到很多礼物，邀请忠实粉办生日聚会，会不会引起溺爱？李志宇想了想，说他以前没想过这个。他维护道:“你赚钱了吗？如果你出于一些顾忌不给她宴会，你就是爱她？”

在他看来，孩子小时候多看点东西，了解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可以培养理解的“弹性”。

他还记得，曾经有一个斗鱼游戏主播小智，在家乡葫芦岛举办生日聚会，“回馈粉丝”。去那里的人数远高于预期，据说现场有点混乱。他认为瑶瑶一家可能只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以粉丝级别为门槛选择客人。

范宁认为这仍然是阿萍的职责。“最大的是父母以身作则。”她说，平时不要过高消费的生活，但“我看视频的时候，‘瑶总’没有攀比的心理，a萍很好的引导了她”。

一种“准亲属关系”

据上述导演介绍，据她所见，瑶瑶在MCN公司和拍摄团队拍摄商业广告，但粉丝认为阿萍是唯一一个编辑大部分视频的人。范宁说，她从瑶瑶开始关注她好几个月了:“第一个视频很简单，然后视频(流量)有了一点改善，a萍现在学的视频编辑。”

在直播间为自己辩护的时候，阿萍强调自己“总是拍照”，忠实地记录下来，“90分钟的视频是从素材中剪下来的”。："我是不是希望有趣的事情能让它发生？"

但是在县城里，提到这个家庭，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开豪车的家庭。”不止一个人对记者说，“他们家可能赚了一亿”——这当然是没有根据的。她们偶尔会在街上遇到父母陪伴瑶瑶，不会像外地粉丝那样激动，但也有人会拿出手机。受事件影响，瑶瑶的账号暂停更新后，有粉丝在玉屏当地人偶遇瑶瑶拍摄的照片下留言：“是最新的瑶总吗？”他们渴望了解小偶像的现状。

范宁和李志宇都说瑶瑶不会像以前那样可爱了。李志宇说，能够理解阿萍的态度，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能很难有更多自己的观点。

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晏青在一篇论文中表示，外国学者观察到明星和粉丝之间形成了类似朋友的“准网络社交”。在中国，这种结构已经演变成一种“准亲属关系”，包括“兄弟姐妹粉”、“爸爸妈妈粉”；粉丝作为“准家庭成员”，在社交平台上对偶像负有更大的责任，对偶像的发展有一定的控制权。

文章分析说，粉丝建立这种关系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偶像本身的吸引力，还包括加入粉丝团队，获得社会地位；而实现自我满足，不仅仅是通过支持偶像，更是通过“培养偶像”来发挥自己的潜力，实现自己的野心。

类似于影响童星的粉丝评论、“再创作”事件，以及十年前流行的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

2013年9月，节目刚播出的时候，就面临着栏目组在游戏环节故意制作“蜘蛛房”吓唬孩子，是否在交易未成年人等争议。但是这个节目有大量的爱好者，自发地制作出稍微成人化的视频，比如聚焦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友谊，这就是所谓的“CP”（couple， “一对”)，栏目组也有意无意地迎合了这种兴趣，开始让原本不认识的成年男明星董力和小姑娘“阿拉蕾”搭档播出女孩“长大后想嫁给董力”的话语，引起了舆论的反感。2017年，由于“有过度消费明星儿女的嫌疑”，该节目被叫停。

对此，晏青向记者分析，消费未成年人是不可取的，但体现在媒体内容上，大多难以判断，模糊不清。因此，平台无法判断所有失范视频。因此，平台可以通过“内容发布警示弹窗”的方式，提醒创作者谨慎使用和处理那些伦理边界不清、判断不好但可能存在“消费未成年人”风险的内容。

李志宇说，粉丝和瑶瑶的关系就像一种“代际亲戚”，就像那种想宠孩子，想和孩子一起玩，就教育方式和年轻一代发生冲突的老人。他曾经开玩笑，在抖音里给律师留言:“如何和陌生人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我想养育瑶瑶，是为了快乐，是一种自私的想法，”他对记者“反思”道。”

事实上，他认为她是阿萍怀孕生的孩子。粉丝们不应该对瑶瑶应该如何成长和接受什么教育提出很多建议，而应该尊重别人的方式和选择。

李志宇说，看瑶瑶在农村捉羊逗狗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补偿。李志宇在一个大城市长大，“如果我的童年也是这样，那该有多好”，但平时工作压力很大。看到瑶瑶在手机屏幕上哭着笑着，有时候只是寻找一些短暂的快乐，避免一段时间对自己人生规划的担忧:“现在生孩子有多累？”

(范宁、李志宇是化名，以保护受访者的隐私。汪子涵、谷明珊也是见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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