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长毛猛犸鼠”，我们真的能“复活猛犸象”吗？

03-13 09:59

美国生物技术公司 Colossal Biosciences 在 3 月 4 日本宣布，他们创造了一批“长毛猛犸鼠”，称这是复活猛犸象的第一步。这家公司成立于 2021 2008年，目标是复活灭绝时间不长的动物，如猛犸象、渡渡鸟和袋狼。

从发送的照片和视频中可以看出，这些小鼠头发又长又厚，确实有些猛犸神韵。

在新闻发布的同时，公司还上传了未经同行评审的预印论文。毫无疑问，这是基因编辑技术的成就。然而，这些所谓的长毛猛犸鼠真的能提高我们对猛犸象的理解吗？

猛犸鼠真的有猛犸基因吗？

猛犸象要复活，但猛犸鼠却搞出来了，听起来像个笑话。

但是笑过之后，很多读者可能会认为这只猛犸鼠是某种意义上与猛犸象杂交的产物，或者至少使用了一些猛犸基因。但是基因不是乐高积木，也不是说可以直接从一个物种移动到另一个物种。这只所谓的猛犸鼠真的是用猛犸基因做的吗？

最大的问题来自本轮媒体报道中使用的主要宣传图。对比公司发布的预印论文，你会发现这两只长毛老鼠最有可能是论文中的编号。 512 和 517 这两只。可以理解，毕竟其它老鼠也没有这两只漂亮。

那么这两个这次探索的看板娘，它们的猛犸外表与猛犸基因有什么关系？

可以算是“一点也不”。

研究人员编辑了这两只老鼠 5 其中一个基因 4 一个与头发有关。但这 4 所有这些都是学术界早就熟悉的基因。比如：Fgf5 负责抑制头发生长，敲掉头发会导致头发生长，这种事大家都有。 30 几年前就明白了；Fam83g “多毛”突变，顾名思义，会使毛发变得多变蓬松；Frzd6 负责头发的方向，敲掉后头发会随意长成簇状；Mcr1 负责毛色，敲掉后会使毛发变成金黄色。它们 4 个都对 512 和 517 两只老鼠的“猛犸外貌”有所贡献。但是，它们都不是“猛犸特色基因”。

并不是说猛犸的基因里绝对没有它们。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或远或近的亲戚，在基因上可以找到一些相似之处。猛犸象和老鼠都是哺乳动物，不算太远。有很多同源的基因，但其他哺乳动物也有这些基因——比如人类本身。FGF5 根据“长毛猛犸鼠”的命名逻辑，基因管也是毛发长度——它们不也可以被称为“人鼠”吗？

那么基因怎样才能承受猛犸特色的名字呢？从理论上讲，这种基因尽可能地在猛犸这一物种中诞生，或者至少在猛犸身上经历了哪些重要的演变。

科学家已经知道了类似的基因，比如负责脂肪运输。 Fabp2。看起来猛犸的基因组被拦腰斩断了，大部分都失去了功能。若研究人员还敲掉了老鼠的这一基因，尽管并非字面意思上的“运输”猛犸基因，但也可视为继续猛犸精神。除此之外，另一个基因 Tgfa 看起来猛犸身上也不能正常工作。还有一种基因 Krt27 猛犸和它的近亲小象之间存在氨基酸差异...

当然，“长毛猛犸鼠”项目的研究人员也知道上面提到的这些基因。他们都这样处理了。预印本论文中提到了一只老鼠。 571 数字，它身上汇集了许多以猛犸为灵感来源的基因，算得上是这批实验鼠中最“猛犸”的一只。

然而，它看起来是这样的：

您可以猜测，为什么“长毛猛犸鼠”项目不选择它作为本项目的展品。

猛犸真的可以通过基因技术复活吗？

尽管许多技术公司甚至研究人员经常谈论复活猛犸，但说实话，一只真正的猛犸象在人类距离复活，完全没有希望。其中一位主要科学家负责猛犸基因组测序，Colossal Biosciences 首席科学官 Beth Shapiro 就曾在 2015 2008年，人类永远无法复活一只“纯”猛犸象。

第一，我们没有现成的可用基因组数据。虽然猛犸象名义上已经完成了“全”基因组测序，但这只是“在数据处理和研究的意义上”的完整性，并不意味着我们真的获得了一整套可以生存的生物基因。近年来，许多研究证明，全基因组的测序方法很容易错过一些片段。如果任何复杂生物的基因组真的受到这么多伤害，它能否正常生存将是一个大问题。

第二，拥有数据并不意味着拥有实体的基因片段。人工直接生成 DNA 只要长度超过几百，就很难保证精度，而且需要更长的时间。 DNA 只能用短片拼接，但是拼接过多也会面临准确性的难题。当前合成基因组的世界纪录长度约为 400 在猛犸的基因组中，万- 40 亿左右。并且 400 万这是大肠杆菌的基因组，大肠杆菌是原核生物，比较简单。作为真核生物，猛犸象是一种真核生物，基因与蛋白质结合折叠成染色体，人工实现这一点更加困难。

再次，即使得到了完整的基因组，也还是不行。生命的最小单位是细胞，我们至少需要一个完整的猛犸细胞——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考虑用现有的大象来代替。且不说大象细胞养出的猛犸是不是真的猛犸，很难预测细胞是否能接受猛犸基因的生长发育。

事实上，Colossal Bioscience 企业对这些问题非常清楚。这家公司的 CEO 本 · 在最近接受媒体采访时，拉姆说：“我们有望 2028 一年中得到第一头适应严寒的大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可以生产出一整批适应严寒的大象，并将其放回野外进行繁殖。

也就是说，他明白公司的目标不是真正的猛犸象。这样的“转基因大象”对古生物学和进化生物学没有帮助，可能没有商业养殖的价值。

当然，也有一个理论上可以设定的目标，那就是他所说的“放回野外繁殖”。这种野外放归的目标不是传统的生态保护，而是让这些动物重建现有的生态系统。这个目标通常被称为“更新世界，再野化”。

能否依靠复活动物来拯救地球？

世界末期的更新，也就是大概， 10000 几年前，除非大多数地区的大型生物在地球上迎来了集体灭绝。猛犸是灭绝的受害者之一。虽然少数猛犸在偏远的岛屿上生存了几千年，但大局已经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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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绝的原因与冰期的结束有关，但是人类的捕杀可能更重要。从那以后 10000 2008年，这些生态系统中的一些重要位置一直是空白的。

直到最近几十年，生态学家才逐渐意识到这一事实带来的长期后果。比如，北美的生态系统以前是在各种生物的阴影下演变而来的，以猛犸为代表的大型生物在消失后经历了 10000 2008年，这里仍然没有恢复原来的平衡。更新世界再野化计划的目标是再次引入这些大型动物的替代品，吃掉生长过度的植被，杀死较小的食草动物，使生态系统的物质分布和能量流回归。 10000 年前方式。在这一幕中，猛犸象即使是由小象改造而成的假货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在亚寒带中生存，就能起到类似的作用。

再野化的基本逻辑是有道理的。然而，所有的实际操作都面临着一个无法回避的根本问题:过去可能很美好，但我们真的能回去吗？在一个世界变暖、苔原冻土濒临崩溃、人类遍布大陆的世界里，像猛犸象这样的动物真的有住的地方吗？

此外，大象是一种具有知识传承的群居动物。老领导需要带领大象群寻找食物和水源。母象要和家人一起养大象，成人大象要负责教育接近发情期的青少年大象。对于人工培养的猛犸象来说，这些知识和社会结构应该从零开始。这样的大象群体应该如何面对前所未有的场景？

在过去的20年里，基因编辑技术和基因组学大概是生物学最大的成就，很有可能成为人类未来百年进步的“房角石”。但是技术不是法术，也不是时间机器，人类的每一项技术都是前进而非后退。复活猛犸可能真的可以拯救地球，但是路面肯定比复活本身更长更不可预测。今天的“猛犸鼠”暂时可以算是向那个方向迈出了一步，但这一步只能算是微不足道，连“小鼠的一小步”都算不上。

策划制作

作者丨范岗科普创作者

黄乘明的批准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

策划丨徐来

责编丨一诺

徐来、林林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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