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在路灯里建巢？是住得更好，还是更差？

这里是深圳市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的一盏路灯，通风口有一只大山雀。它没有卡住，它只是回家了。——灯柱里有它的巢。

大山雀正钻进灯柱里。这是公园里的旧路灯。去年年底，他们更换了一批更适合鸟类建造巢穴的新路灯。｜被访者供图

公园里还有不少路灯被鸟筑巢。位于深圳市福田区的生态公园，只有 38 公亩大，不到半个小时就能逛完。公园北面是沙尾、石厦等热闹的居民区，附近的人每天都来这里散步、乘凉、打羽毛球。

这座不起眼的街道小公园，位于市中心，看上去并不适合野生动物生存——但是在过去的两年里，这里却多次出现。生物多样性保护并且登上了学术期刊。

飞禽杀手在生态公园的飞禽杀手

几年前，公园因为水獭而上新闻。

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地理位置有些特殊，北面是居民区，西边是福田红树林国家自然保护区，南边是香港的米埔自然保护区。原本是码头和种植场，2012年 2000年，政府开始将这个地方改造成生态公园，分为三个区域:公共旅游区、育儿修复区和生态控制区。公共旅游区和育儿修复区对公众开放，生态控制区预约进入。

地理位置的生态公园｜shenchuang.com

2020 年 10 月 25 日，公园南区的红外摄像头拍到了水獭，保护人员也找到了水獭的粪便。。那是深圳的时隔 20 多年来，我再次记录了水獭活动的痕迹。豹猫和小灵猫出现在公园里，这让它们看起来像城市里野生动物的净土。

红外线相机拍摄的水獭影像｜红树林基金会

但是这里并非处处适合动物生存。举例来说，科普展馆的玻璃，曾经让它在一年之内生存下来。 8 只鸟丧命。

位于公园北区的科普展厅，是一个 6 米高的弧形建筑，两侧外墙均为玻璃幕墙:凸面幕墙面向水泥地面的旅客广场，凹面幕墙面向办公区的小花园。

2019 2008年，当科普展馆开始投入使用时，清洁人员鸟的尸体被发现在凹面玻璃幕墙下。。“小火山”，红树林湿地保护基金会的育幼主管，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鸟撞。

鸟类碰撞是指鸟类与建筑物等人造设施碰撞后受伤或死亡的情况。建筑物外墙玻璃是城市中造成鸟撞的主要原因。：一方面，鸟类看到玻璃上反射的栖息地或天空(比如凹面玻璃反射的小花园)，误以为它们可以到达玻璃上的这些地方；另一方面，鸟类可能会忽略透明玻璃，误以为它们可以直接到达对面。

据估计，在加拿大，每年都有很多鸟撞。 2500 数以千计的飞禽个体死亡；在美国，这个数字可能是惊人的。 3.65 亿～9.88 亿。鸟类撞击已成为北美第二大导致鸟类死亡的原因，仅次于流浪猫捕鸟。

红树林基金会负责生态公园的具体管理和运营，火山和同事在公园工作。他们在公园里找到了清洁和保安，所以他们在巡逻时应该注意展厅附近的鸟类碰撞。

从 2019 年 10 月亮开始了，一年之内，他们只记录在凸面玻璃幕墙上。 1 起鸟撞事件，但是而凹面玻璃幕墙却被记录下来 11 起，其中 8 起死亡。

记录在科普展厅(图中弧形建筑)两侧的鸟撞情况｜参考文献 [ 1 ]

据统计，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内有 200 各种鸟类，包括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如黑脸琵鹭、白肩雕、黄胸邈等。深圳位于东亚。 - 澳大利西亚鸟类迁徙区的中点，每年秋天都有大量候鸟飞向越冬。他们在公园里记录的一半以上的鸟类碰撞事件发生在秋天。

幸运的是，国外对鸟撞的研究比较早，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成熟的预防鸟撞的方案：只需在玻璃幕墙上贴上贴纸，就能有效减少鸟撞的发生。

2020 年 10 月亮，他们在科普展厅的凹面幕墙上贴了圆点贴纸；为了美观，还贴了以公园里常见动物为形象的动物贴纸。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每年凹面玻璃幕墙上的鸟撞事件减少到 2 开始。只是简单的贴纸，可以有效地减少鸟撞发生的次数。

科普展馆外墙贴有防鸟撞贴纸。｜参考文献 [ 1 ]

在城市化的过程中，当动物的栖息地消失时，钢筋混凝土建筑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动物不得不面对许多奇怪的挑战。鸟撞是动物面临城市化的一个难题——它们很难适应玻璃，这是一种不会在大自然中存在的新事物，也无法区分透明玻璃后无法到达的绿化。在这种情况下，城市化会给它们带来伤害甚至死亡。

但是在其他前提下，动物们似乎已经适应了城市，成功地在人工环境中找到了安身之处；但是结果可能会把自己带入一个新的困境。——开头提到的在路灯里建巢的鸟就是这样。

鸟儿在路灯里建巢

2020 2008年春天，火山在游览花园时，看到一只山雀带着干草飞进了路灯柱的通风孔。他们在路灯里筑巢吗？他和他的同事在公园里 190 所有的路灯都被检查了一遍，果然找到了 14 巢大山雀。

大山雀 Parus minor 身材不大，正好可以钻进孔里。｜参考文献 [ 2 ]

住在路灯里——这看上去有点离谱，但是放在大山雀身上似乎是合理的。

山雀家族在城市里相处得很好，早在 100 几年前，有人发现城市里的山雀可以打开瓶盖偷牛奶。之前的研究也发现，靠近山雀的欧亚山雀会调整自己的声音，以适应嘈杂多变的城市；它们还会根据城市环境改变繁殖时间、建筑材料和建筑材料。在此之前，人们还发现了在灯柱上建造巢穴的山雀。

这种情况看起来像是适应城市生活的大山雀，可以自己使用人类设施。但实际上，这些灯柱并不是建巢的理想场所。

大山雀在灯柱内建巢生卵｜参考文献 [ 2 ]

虽然路灯让山雀远离蛇、啮齿等捕食者，但也让它们更接近行人，容易受到人类活动的干扰。过去，一些研究发现，人类活动会降低山雀的繁殖率。更何况，更糟糕的是，公园里的灯柱内部是空心的。，大山雀将蔓草、苔藓、木棉等建巢材料塞进灯柱内的电线与内壁之间，离地而去。 2 米多的高度，这些材料很容易脱落。这将使山雀无法成功建造巢穴，也可能导致其繁殖失败。此外，公园里的路灯在春天容易短路，这也与巢材的脱落有关。

2020～2022 2008年，他们一共记录下来 43 一只大山雀的繁殖巢，最终繁殖成功的只有 21 个，不到 50% 在过去的研究中，成功率低于其繁殖能力。繁殖失败 22 个巢中，9 巢穴都是因为掉落，比例高达 41%。对于大山雀来说，灯柱似乎远离捕食者，是在城市中建造巢穴的好地方，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生态陷阱。

火山队决定帮助山雀。这个公园里有很多树，它们为大山雀准备了一个巢穴。箱子底部有木板，至少可以保证鸟巢不会掉下来。没想到两年过去了，大山雀对这种“为你好”的做法并不满意——他们没有看到一个巢箱，继续钻进路灯。

为大山雀建造的巢穴盒子。他们不能进入巢穴盒子，可能是因为公园里的树太新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喜欢靠经验做事，喜欢在老巢里建巢繁殖。｜被访者供图

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大山雀对灯柱情有独钟，他们只好想办法让灯柱更“宜居”。

因此，他们一种新的路灯，可以为鸟类建造巢穴。。

新型路灯与巢箱相结合｜被访者供图

安装在新路灯的灯柱背面巢箱，它可以防止鸟巢掉落。巢内还安装了摄像头，方便研究人员随时观察它们的情况。鸟类进出的洞穴也从路灯的侧面转移到背面，减少了人类的影响。不仅山雀建在灯柱里，还有更多的鹊。因此，他们制定了不同大小的洞穴，希望公园里的两只普通洞穴鸟都能入住。

除更加宜居之外，新路灯对其它生物和自然环境也更加友好。。新路灯的光线集中在行人道上，减少了光线对草坪上动物的影响。灯光也比较柔和，按照国际夜晚社区的标准，色温不超过 降低夜空光污染3000k；波长设定为 减少对萤火虫的影响，590nm。

改造后的灯光更加柔和，对草林的影响也更小。｜被访者供图

还有许多春天

这类护理工作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与公园本身的特殊性密不可分。

从所在位置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是繁华城市到自然保护区的过渡区。它与福田红树林自然保护区和香港米埔保护区相邻，生态价值可能比其他地区的公园更受关注。从运营机制从这个角度来看，公园由红树林基金会负责实际运营。后者是一家致力于保护湿地和生物多样性的民间环境保护机构，使公园在为市民提供休息场所的同时获得更多更专业的生态保护。

黑脸琵鹭也是公园里的明星物种，他们每年都来这里过冬，循环往复。｜meeb.sz.gov.cn

公园里的不文明行为也让火山头疼。他见过游客放生、喂鱼、在公园里挖野菜。因此，公园设置了科普标志，并开展了自然教育活动，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在巡逻公园时会阻止不文明现象。

但是另外一方面，公园里的这些育儿活动都离不开公众的参与。。例如调查飞禽在灯柱中的巢穴状况时， 2 每天都要记录灯柱，还要操纵自拍杆，把手机伸进路灯拍摄。190 根路灯的工作量很大，只有志愿者才能成功完成。很多志愿者都是附近的居民。他们一开始可能只是来公园闲逛休息，但随着他们的深入了解，他们最终成为了不可或缺的育儿力量。

大多数志愿者都是妇女，她们是公民科学的中坚力量。｜被访者供图

我们怎样才能在城市化过程中更好地与野生动物相处？

对于这一问题，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也许还没有给出完整的答案，毕竟一个城市比一个公园大得多，也复杂得多。但是，人类和动物在这里共同进行的这次城市化探索，或许可以为城市生物多样性保护提供更多的角度和经验。

然而，在火山看来，“城市生物多样性保护是一项长期的工作。”他现在所做的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今年年初更换了新的防鸟撞贴纸。。此前，圆点贴纸的上下间隔为 6.5 上下间隔为厘米 10 cm，虽然明显减少了鸟撞的次数，但并不能完全阻止鸟撞的发生。这一次，他们把贴纸之间的间隔缩短到 5 cm，这也是世界上比较常见的规格。

更换新的贴纸｜被访者供图

到目前为止，公园里还没有发生鸟撞事件。但是迁移季才刚刚开始，这些新贴的效果要到今年秋天才能得到真正的验证。

至于他心爱的路灯，去年年底，这些新路灯正式上岗。今年春天，路灯迎来了第一批居民。不幸的是，住房率不理想——大山雀似乎还没有适应新房，纷纷到隔壁的旧灯柱里建巢。最终，只有一对鹊选择了新灯柱。

唯一的新灯柱居民｜被访者供图

但是那只是开始。火山想，等到明年春天，下一个繁殖季节到来，新的路灯可能会被更多的鸟类接受。

9月底，两场台风过去后，他在公园里看到一只脚上有环志的鹊。这是今年春天出生在公园里的一只幼鸟。现在半年过去了，它已经是一只成鸟了。

小鹊今年春天出生在公园里。｜被访者供图

在这个小公园里，每个人都可以散步和休息，度过日常生活中的空闲时光。动物也在这里来来去去，在这里死去，在这里迎来新的生活。下一个春天，可能会有更好的故事发生在这里。

参考文献

[ 1 ] 戎灿中 , 谢恺琪 , 尹玉柱 .2024. 初步实践城市公园防鸟撞工作 . 动物学杂志 ,59 ( 4 ) :520-526.

[ 2 ] 戎灿中 , 朱磊 , 尹玉柱 , 谢恺琪 .2023. 大山雀在深圳城市公园灯柱中的繁殖生态 . 动物学杂志 ,58 ( 4 ) :505-513.

作者：麦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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