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语言下的真诚,回到雷雨的起源。

02-22 11:00

最近,由李六乙执导的戏剧《雷雨》在国家大剧院首演。《雷雨》是一部众所周知的中国现实主义戏剧经典作品,有许多表演版本,这导致了该剧的再次排练具有挑战性。李六乙带领演员打破观众的“审美疲劳”,回归曹禺的神经表达,同时努力创新舞蹈&解读。



海报设计/张叔平


回到起点 删去鲁贵


自从《雷雨》诞生以来,曹禺几次对剧本的修改都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近年来,大部分作品都是按照20世纪50年代末的表演来表演的,但“回到起点”逐渐成为诠释经典的大趋势:从2021年濮存昕和唐烨导演的北京艺术新排版《雷雨》到今年李六乙导演的《雷雨》,创作者们都在努力恢复原来的剧本。李六乙&&希望“回到曹禺心中的雷雨”,所以这个版本的表演参考了1936年最早出版的单行本,除了选择之外没有做任何修改。


“十年后”,“雷雨”的序幕和结局都发生在周公馆,那里已经成为教会医院。考虑到时间的长短,之前《雷雨》的表演一般都是选择删除这两个看似与主体故事分离的场景,呈现出来的版本大多是片段性的品尝。然而,对于曹禺来说,帷幕和结局尤为重要——带来“欣赏的距离”,即在拉开观众与不幸矛盾的时间距离和心理距离的同时,达到距离效应,延伸出诗意的悲伤魅力。他曾经在自序中指出,这两个场景的目的是“想送看戏的人回家,带着一种悲伤的心情”。然而,曹禺也知道整个排练的难度。他曾经试图删除第四幕的内容来表演这两个场景,但他说“需要一个好的导演来解决这个问题”。90年过去了,李六乙几乎全面地将帷幕和结局搬上了舞蹈&。


面临着巨大的《雷雨》原著,要想让表演不过于冗杂,就必须找到解构剧本的“钥匙”。李六乙选择了鲁贵这个穿针引线的角色,这无疑是一条大胆而艰难的道路。在原剧本中,“鲁贵鬼”的剧情负责在第一幕开头解释基本的人物关系。删除后,故事需要通过演员的表演和对一些词语剧情的重新结构来消除。作为剧中唯一没有陷入“纠纷”的角色,鲁贵的消失促使戏剧冲突更加集中。尤其是在第三幕(四凤之家)中,没有鲁贵的“掺和”,四凤和两位少爷之间的情感纠葛可以以更直观的方式表达出来——四凤夹在周萍和周冲之间,在不允许的爱情和遥不可及的理想中挣扎。从整个角度来看,这里的删减并没有影响到人物和情节的呈现,反而使“悲伤”的内涵更加突出。只是这种改编提高了《雷雨》的观看门槛,促使对原剧叙事方式不了解的观众更难理解其中的味道。


1993年,导演王晓鹰曾在没有鲁大海的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安排了《雷雨》。当时曹禺先生评论说:“这样可以让《雷雨》进入一个新的世界,已经很老了。”正是因为《雷雨》的经典性,改编难度大,但解读空间也相应丰富。每一代人都会用自己的思考和诠释去探索《雷雨》的现代性和哲学性。


追求诗性 重归人性


这一版李六乙导演的《雷雨》流淌着淡淡的诗意。在《情感与形式》中,苏珊·朗格曾提出:“艺术组织应该以统一的审美原则作为一个逻辑严格的系统。”对一场完整的表演,导演要把握整体的哲学内涵。曹禺曾经明确表示:“我写的是一首诗,不是一部社会问题剧。“李六乙没有因为现实主义的表现形式而强调不可改变的命运,而是通过对表现主义风格的解读。


这部剧并没有完全按照舞蹈&提醒来安排风景,舞美的张叔叔建造了一个有意义的空洞,从帷幕到结束都没有风景。核心表演区由舞蹈&&中央的两张沙发和一张茶几组成。两边都有简单的家具,后面区域通往二楼的环形楼梯被深蓝光笼罩。无论是十年后的教会医院,还是现在的周公馆客厅,甚至杏花巷10号的所有片段都在这个场景中上演。九位演员在整个过程中基本没有结局。没有片段的时候,他们坐在舞蹈&两边的阴影上,看着区域的主场戏,构成了“戏中戏”般的双重观看关系。遭受情感创伤的涟漪和侍萍偶尔会被拥抱和安慰,以同情心俯瞰整部剧,仿佛一切都是十年后“疯子”和“不说话的人”的回忆。


这种时空安排让舞蹈&就像一个封闭的笼子。他们被困在这段爱恨交织的往事中,无法逃脱。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回顾这段“残酷”的经历。允许周朴园和鲁大海离开,坐在舞蹈&前区孤独的转椅上,苍凉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正是这种空气能够从有限的空气进入无限的精神空气。


李六乙版《雷雨》在表演中注重“人”的回归,打破了人物善恶二元对立的象征性刻板印象,将复杂的心理状态外化为舞蹈&行动,展现了曹禺书中既有“闷热”又有“悲伤”的精神领域。戏剧家阿尔托曾在《方方与西方》中写道:“姿势动作比所有其他负责空间语言的东西都更准确...真实的感受其实是无法解释的,表达就是背叛,解释就是掩盖。”


在周萍和涟漪的绝手中,肢体表面的创新是最明显的。在过去的表演中,周萍对涟漪的态度是厌恶、躲避,略显冷酷无情,两人交流时的身体状况也比较抑制。而李六乙则突出了隐藏在语言之下的情感和情感。在向周萍倾诉的时候,虽然他嘴上说着“你疯了”这样的绝情话,但是身体却诚实地靠近,安抚着她。四肢与&词的对比外化了周萍犹豫不决、痛苦不堪的内心世界。当周萍无法承受内心的隐痛,掐着涟漪试图阻止她时,涟漪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用手抚摸周萍的身体。人物的抑郁和野性、干燥和强烈都在一次又一次的肢体纠缠中显露出来。


此外,一些&词的处理与其他版本明显不同。周与侍萍相处时流露出的悲伤让观众对他的情感世界有了新的认识。四凤发誓“让天上的雷劈我”,不再是心碎的呐喊,而是一字一句的轻声吐露,放大了女孩面对不被认可的感情时的委屈和无奈。


这些有创意、有意义的表演,使人物形象更丰满,表演意境更悠远,不失为另一种解读雷雨的方式。


延伸词汇 澡雪精神


在仔细阅读原文的基础上,李六乙还融入了许多符合曹禺初衷的舞蹈&词汇,但很少被提及。排列时,突出核心元素,反复强调,视听风格显得新颖。对于修女这个角色的故意强调,也许对于这个中国本土的现实主义作品来说,有点违和,但是也可以从这本书中找到。曹禺在幕后舞蹈&提醒中写道:“开幕时,远处有钟响。教堂里的合唱歌曲和大风琴一样,最好是巴赫的B小曲弥撒。“由此,李六乙安排了这首类似主题的马勒第二交响曲作为配乐,并多次出现,营造出神圣可怜的含义,仿佛指向对过去的赎罪和对命运的敬畏。


含蓄而有意义的结局也是由剧本中反复提到的“外面下雪了”产生的。起居室周围的墙——也是以前束缚他们的牢笼,慢慢升起,他们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舞蹈&雪花飞舞,四凤、周萍、周冲、鲁大海的几个年轻人率先奔向广阔纯净的世界,然后是步调沉重的周朴园,仿佛过去所有的罪恶都被大雪埋葬了。漫天飞雪,只留下涟漪和侍萍,还呆在沙发上,他们总是被困在周公馆里,被困在那段残酷的回忆里,无法脱身。


《庄子·知北游》:“汝齐戒,疏而心,澡雪而精神。"冰雪作为一种纯净的东西,能使人心旷神怡,回归自然。在《雷雨》中,这场雪不仅洗去了剧中人们的爱恨纠葛,也带领观众走进了一片思考之海。对于艺术创作者来说,也是如此。只有摆脱杂念,以一颗平静的心对待一切,不要拘泥于前人的杰作,不要害怕创新的困难,就像雪夜守灯人一样,经典才能在当代焕发青春。文/朱彦凝


【责任编辑: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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