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成为“赛博格”的人已经过了保修期。

让瘫痪的人再次行走的外骨骼，让视障患者重获光明，植入视网膜，听起来很刺激。正常人也会想象，如果有这样的设备，能否轻松爬上高原上的雪山，获得夜视，或者拥有其他华丽的“超能力”...

然而，成功的出现只是产品漫长旅程的第一步，后续设备校准、维修是保证用户生存质量的关键。。假如制造商不愿进行长期维护，或者由于破产等原因无法继续维护，昂贵的设备就会变成电子垃圾，用户将再次失能。

近几年来，随着第一批商品的使用寿命越来越近，第一批吃螃蟹的公司面临着财务风险，这一问题逐渐迫在眉睫。

"您的设备已经不在保修期"

迈克尔·斯特雷特在美国（Michael Straight）腰部以下瘫痪，近十年来一直使用Rewalk外骨骼来帮助行走。去年，他发现用来控制外骨骼的手表有问题，需要更换电池。他联系了制造商Lifeward。他认为这是一个小问题，但对方建议他更换整套外骨骼。制造商还告诉他，他们无法提供后续服务，因为设备运行超过5年。

对于制造商来说，销售新机器总是比维护旧设备更有利可图。以斯特雷特为例，更换电池只需要20美元，但更换外骨骼需要10万美元。

在Facebook上，斯特雷特用外骨骼和拐杖出行。

斯特雷特曾经是一名职业骑师，因为在赛马场上意外受伤而瘫痪。2014年，当地支持骑师的慈善机构为他筹集资金，涵盖了前几年购买外骨骼的费用和维护费用。这套外骨不仅有助于他恢复行走能力，还能防止肌肉痉挛、长期缺乏活动等许多长期瘫痪人群的健康问题导致的骨密度损失。而且他不需要经常参加理疗，生活质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斯特雷特在设备崩溃的时候又回到了轮椅上，他非常担心自己会这样度过余生。在与Lifeward公司讨论了两个月后，他通过社交平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并获得了当地媒体的关注，四天后问题就解决了。Lifeward回应媒体称，该公司“刚刚与斯特雷特先生取得联系”；考虑到他的外骨骼设备已使用超过10年，更换新产品是更好的选择，医疗保险服务还可以覆盖更换费用。

斯特雷特说，如果设备无法修复，他会感到非常内疚，觉得自己辜负了帮助筹集资金的人的善意。他说:“真不明白，按照他们(制造商)的说法，这台10万美元的设备过了五年就不值一分钱了。难以置信。”

媒体的介入和公众的关注帮助斯特雷特成功解决了这个问题，但他只是许多高科技健康产品的用户之一。事实上，更多的人面临售后服务问题，原因也更加多样。

"您的视网膜将停止服务"

芭芭拉·坎贝尔当人工视网膜坏了。（Barbara Campbell）在纽约曼哈顿忙碌的地铁站里转行。当她走下楼梯时，“哔哔”的声音从她的耳机里传来。30秒后，她的视线变得黑暗起来。

在临床试验阶段，坎贝尔植入了Argus II人工视网膜。这个系统可以让她看到简单的黑白块，给她的出行带来极大的便利。但是正常使用四年后，系统出现故障，无法修复。

Second Sight 罗伯特·格林伯格·格林创始人（Robert Greenberg）-Ringo Chiu/ZUMA Press/Alamy

Argus SeconddII人工视网膜 Sight公司生产的植入物适用于视网膜色素变性患者。这是一种遗传性眼病，会导致患者逐渐失去视力，最终失明。Argus II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觉方法，使这些病人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光线和形状，从而改变日常生活质量。

随着Second2022年 Sight陷入了财务风险，350多名用户突然失去了后续的支持服务。消息来得非常突然。用户罗斯·多尔（Ross Doerr）抱怨，公司“没有寄信，没有发邮件，也没有打电话”，他从新闻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如果制造商面临破产、重组等问题，承诺的服务将无法交付，用户无法寻求帮助。就在Second上 在Sight崩溃后不久，多尔在使用产品时感到头晕的副作用更加严重，医生希望他接受头部MRI检查。佩戴金属植入物进行MRI检查可能会带来危险的后果，医生需要提前了解人工视网膜的详细信息。但是多尔一直无法和Second Sight获得了联系，最终只能接受CT检查。他告诉《IEEEE综述》（IEEE Spectrum）：他说：“我仍然不知道我是否患有脑干肿瘤。”

现在两年过去了，关于这件事的后续报道消失了，用户的现状也变得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原厂商放弃责任后，用户通常会面临两种选择:要么回到不方便的生活方式，要么找到可能的替代方案。无论哪种选择，都会给他们艰难的生活带来更多的挑战。

"您的运维工程师已下岗"

有些被遗弃的病人试图自救，但自行用药和维修设备风险较高，而且保险公司一般不能对此类医疗行为进行赔偿。

马库斯·默尔曼-博勒（Markus Möllmann-Bohle）他是一名退休电子工程师，患有罕见的丛集性头痛。（cluster headache）。此病发作时十分痛苦，病人一天内多次感到眼圈周围剧痛，同时还会出现鼻塞、落泪等症状。2013年，他在左脸植入了一些电极。该装置可以利用电流影响他的神经活动，缓解头痛发作，大大提高他的生活质量，他“一天使用几次”。

然而2019年，Autonomic开发公司 Technologies（ATI）当时有700多名客户破产了。。从那以后，医生就不能打开相应的软件来调整和维护它。这种与神经系统密切相关的设备应定期微调。由于神经系统具有高度可塑性，设备需要配合神经电活动才能达到理想的干预效果。

默尔曼-博勒认为他的努力是徒劳的。他说，在使用设备的过程中，他全力配合ATI公司，提供详细的用户数据。每隔几个月，他就会来回800公里去汉堡进行临床试验评估。四年后，公司突然通知他不要去汉堡。最后，他从医生那里得到了ATI公司破产的消息。

在同类产品中，ATI制造的这种设备是第一种，这意味着没有现成的植入物替代品。随着设备的逐渐失效，默尔曼-博勒不得不将其转化为止痛药和抗抑郁药。他试图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修理自己的设备，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一些有医学背景的患者开始服用三倍剂量的偏头痛药物，短期内效果良好，但他担心超剂量药物的长期副作用。

默尔曼-博勒试图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修理自己的设备，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Quarmyne/Panos Pictures for Nature

ATI 一家公司位于美国得克萨斯州，倒闭后不久， Nuvectra的公司也宣布破产，该公司的装置——一种新型脊髓刺激器，可治疗慢性疼痛，已植入至少3000人体内。，更换类似设备的价格约为40,000美元，手术复杂且有风险，而用户本来就不用承担额外的费用和手术风险。

被忽视的副作用

实际上，“赛博格”设备的效果有很强的个体差异，尤其是接入神经系统的复杂设备。根据临床试验数据，超过83%的植入Argus人工视网膜的患者在植入后两年内适应良好，但其余少数患者遭受了严重的副作用，包括脑出血、低眼压和视网膜脱落。对2014-2020年间90名用户的Argus进行了IEEEE综述分析。 II报告显示，近80%的发现有副作用的病人需要手术干预。

坎贝尔的Argus II人工视网膜损坏后，她曾考虑取出设备，但与医生讨论后，她认为再次接受手术的风险太高了。媒体在2022年跟踪报道时，那破损的人工视网膜仍然留在她的左眼。

当临床试验前景光明时，这些不合适的个人或严重的副作用常常被有意或无意地忽视。。媒体和投资者会更加关注那些适应性好的例子:失明的人可以自由行动，甚至开始滑雪和射箭，这是多么令人兴奋。唯有在公司崩溃的时候，人们才会注意到那些很早就退出的用户，发现这种技术并不那么光明。

与此同时，数据显示，到2026年，神经技术市场将增长约75%，达到171亿美元。但是，随着商业投资的增加，一些神经技术公司可能会放弃产品或者倒闭，这将导致依赖其设备的人面临设备被抛弃的风险。。

这些问题警告我们，医疗领域需要更多地关注外骨骼和植入设施的副作用或长期维护。正常人的“赛博格改造”需要更加谨慎。

参考资料

[1]Emma Roth. An out-of-warranty battery almost left this paralyzed man’s exoskeleton useless. The Verge. https://www.theverge.com/2024/9/26/24255074/former-jockey-michael-straight-exoskeleton-repair-battery. <2024-09-27/2024-12-19>

[2]Chelsea Hackbarth. Paralyzed Jockey Michael Straight Wants To Keep Walking, But Manufacturer Won't Repair Exoskeleton. Paulick Report. https://paulickreport.com/news/people/paralyzed-jockey-michael-straight-wants-to-keep-walking-but-manufacturer-wont-repair-exoskeleton. <2024-09-18/2024-12-19>

[3]Eliza Strickl, Mark Harris. Their Bionic Eyes Are Now Obsolete and Unsupported. IEEE Spectrum. https://spectrum.ieee.org/bionic-eye-obsolete. <2022-02-15/2024-12-19>

[4]Liam Drew. Abandoned: The human cost of neurotechnology failure. Nature. https://www.nature.com/immersive/d41586-022-03810-5/index.html. <2022-12-06/2024-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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