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科消亡论”中，真正值得担心的是什么？

最近我试了一个 AI 软体，在输入主题和相关要求之后，几秒钟就可以生成一篇文章。这类文章怎么说，确实考虑到了全面流畅的写作，但是一个长期写作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缺乏灵魂。所以测试结束后，我一则以忧一则以喜。假如我们继续写一些套话，空谈，也许真的会面临淘汰。但是对真诚写作的人来说，至少在 AI 在真正拥有“灵魂”之前，文字的意义仍不能消除。

AI 到底能不能代替人写作，这是一个隐喻。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还有人文学科的位置吗？，这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最近有媒体报道，国内外很多大学，比如哈佛大学，都在大幅压缩文科专业。“文科消亡论”再次被热搜，这也让我这样的文科毕业生周期性地感到尴尬和孤独。

弄清楚人文学科的本质是什么，这可能是讨论文科是否会消亡的前提。大学中文系的老师会告诉你。，文学是“人学”，事实上，人文学科本质上是关于人的知识。换句话说，如果科学的最终目的是揭开宇宙的秘密，让人类掌握和运用这些规律，那么人文学科就是研究如何妥善处理人与自己和他人的关系。

作为万物的灵魂，人太难以捉摸了。尖端物理已经可以证明中微子和暗物质的出现，但是当一个成年人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无法证明她(他)是否爱你。医生可以用药物抑制你的生理痛苦，但他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因为你衣食无忧。

因此，古往今来，人们试图用哲学思维、文学抒情、历史总结、法律规范来认识人、理解人、引导人、抑制人。因此，进入当今社会后，他们在大学里有了人文学科。可以说，这些学科的意义是人类几千年自我探索的结晶。说到这里，文科是否会消亡，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大学本着对学生负责的态度，根据社会发展对学科进行调整，实际上可以理解。但是学科优化和轻视人文学科实际上还是有两个本质不同的东西。，许多人担心的是后者。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物质极其丰富，但有时丰富带来的不是满足，而是更多的欲望。因此，人们的精神底线越来越低，功利主义成为做事的标准。他们可以学到任何他们能赚钱的东西，他们可以做任何他们能成功的事情。如果大学里没有人文学科的反思和内在视野，教育者的性格能否健康成长，“以德育人”这一根本任务能否很好地完成，都是问题。

所以大学调整学科，如果出发点是让文科教育更加准确，更加适应时代，值得称赞。但是如果出发点是觉得“文科没用”，以至于在大学的带动下，整个社会都弥漫着这种说法，那就很值得担心了。我们之所以要反复讨论这个话题，不仅仅是为了维护文科生的自尊心，更是为了有远见，这也是为什么清华大学校长几年前要向大一新生推荐瓦尔登湖的原因。

假如时代是一列火车，它飞得越快，乘客就越容易站不住，现在我们也许可以了。与以往任何时代相比，人们都需要人文情怀的滋润。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其实几千年来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没有本质的改变，但是当我们进入当今社会的时候，人们可能一天比过去一个人接受更多的信息。人血肉之躯真的准备好接受信息轰炸了吗，还是我们的精神进化真的能跟上技术的快速迭代？这些都是值得探索的话题。

随着技术的进步和物质的丰富，人们发现焦虑和孤独比缺乏时代更加挥之不去。人类为什么要自处，答案也许不能从技术上找到，只能靠反思来解决，而这正是人文学科探索的范围。也许现在，大学里的人文学科不但不应该“消亡”，而应该以通识教育的方式贯彻整个教育过程。但是在大学之外，人们更应该保持跳出世俗生活，寻找精神休息住所的能力。

归根结底，人不是机器。归根结底，即使是机器，也需要一个动态平衡的操作系统。

( 文 / 于永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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