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岭
原创 带你去栗乡 带你去栗乡

长河水宽,长河水长,都是山水甜。跨越青龙,越过宽城,进入迁西,十八道湾绕过十八盘山,二道河翻不过陈家岭,长河顺着山根向西南流淌。在半拉山下的榆木岭里,争先恐后地奔跑着,却依然没有搭上长河。四周是山,山上到处都是树木,松树、橡树、杏仁、桃子、杜鹃花、荆柯都铺满了山脊和山谷,梨树、栗树、杨树和垂柳站在屋旁。明洪武年,为巩固边防,修建长城,因岭上多生大榆树,故命名榆木岭关,后化为榆木岭村。

早上,黄狗叫开山村,屋脊上的斑鸠跳到院子里。木制的门开了一条缝,橘猫从缝里钻出来,整体油黄油黄,四肢粉白,像踩了冰雪,溜进了雾里。烟筒内升起炊烟,缕缕烟丝向上顶起昭昭雾气。一个家庭,两个家庭,三个家庭,直到整个村庄的烟囱升起,雾气逐渐被驱逐回天空。爽朗的风飘着黄叶,温暖的阳光暧昧地褪去了白菜帮上的霜,河套潺潺的泉水闪闪发光,让桥上的行人睁不开眼睛。炕烧得很热,火舌沿着膛口抓够了锅里的饭菜,整个厨房都充满了挥之不去的蒸汽。两个小烧,葱叶咸菜,稠粥,半贴锅烙出嘎巴的白馒头,此时此刻在口中爆发出幸福的味道。

边疆古塞,历史的尘埃逐渐淹没了昔日的刀光血影。没有金戈铁马,没有听到角声连营,一切都变得如此温柔可爱。飞龙盘桓,宠溺地守护着大美山川。清晨的阳光使城墙闪闪发光,夕阳的余辉映出五彩缤纷的山叶。春天的杏桃,夏天的荆条,秋天的栗芽,冬天的雪梢,陪伴在长城里外,斗艳,丰收,干净。松鼠跳过森林,栗子、橡子、松子填满了树桩里的巢穴,只等一场冬雪,它就是山里最幸福的“王”。五彩缤纷的山鸡奔向灌丛中的草丛,土灰母鸡警觉地咕咕咯咯咯。野獾令人讨厌,破坏了山脚半垄待收的玉米,蛹带着肥胖的身体钻回了森林。吓坏的松鼠探出头来,散落的米粒像金豆一样。山鸡便宜了,啄了一粒,出了一个坑。秋风摇曳着漫山的叶子。树叶沿山腰滑向山脚,有的堆在地上,有的落入河套,有的飘进院子。堆在地上的,经过冬雪的沉淀,明年土壤会随着翻地的犁头拧紧;落入河套的人,最后随着水流漂流,沉入河底,成为河虾的屋堂。那些漂浮在院子里的人被簸箕收起来,填满了炉坑,变成了熊熊火焰,变成了一缕烟。

秋天已经很深了,冬天来了。萝卜和卷心菜覆盖着每个家庭的墙壁。樱桃树的叶子落在地上,河水越来越浅,斑驳的红砖上的苔藓变黄,夕阳斜挂在村口的牌坊上,灰尘中映出一丝橘黄色。烟雾又升起来了,一个家庭,两个家庭,三个家庭,直到整个村庄,月亮带着烟丝漂浮在地平线上,和成千上万的灯光一起照亮游子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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