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A输掉了诉讼，再也没有“转会费”？

迪亚拉可能会动摇什么，因为博斯曼法案带来了“自由转会”的概念？

最近，欧盟法院对“迪亚拉诉国际足联”一案作出了解释，判决国际足联（FIFA）关于足球运动员转会的规定违反了欧盟关于竞争和自由流动的条款。近30年前，“博斯曼法案”改变了足球转会生态后，“迪亚拉法案”也被很多业内人士展望为球员实现“自由就业”的突破口。

如果成功了，国际足球转会机制可能会再次被颠覆。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足球没有现在的“转会费”概念。10月11日，第169期节目讨论“迪亚拉案”是否会演变成“迪亚拉法案”。参与的“流言蜚语”是中国之音记者张闻、足球评论员洪豆、体育营销副总裁、盛意互动总经理罗冉峰。

这篇文章是本期节目的精髓摘录。

迪亚拉诉国际足联

张闻：一九九五年的“博斯曼法案”改写了足球运动员的转会生态。近三十年后，另一起有关转会诉讼可能再次动摇了转会市场的依据。前阿森纳、皇马名将拉斯·迪亚拉诉国际足联最近被欧盟法院解释。欧盟法院裁定，国际足联目前的一些关于球员转会的条款违反了欧盟自由就业的规定。一旦国际足联被迫修改条款，足球转会市场的运营模式可能会进一步重塑。

现在我们来谈谈为什么“自由转会”这么难。冉峰能不能先介绍一下这个诉讼的要点？

罗冉峰：在这次诉讼中，迪亚拉聘请的代表律师是杜邦，杜邦最初是博斯曼的代表律师团成员之一。2013年，迪亚拉转会到俄罗斯超级俱乐部莫斯科火车头，并签署了一份为期四年的合同。2017年期满。由于不受教练信任，迪亚拉没有足够的时间出场，表现数据也不理想。火车头正在寻找与他签订新的减薪合同。迪亚拉拒绝缺席训练，最终在2014年被解雇。

未来，迪亚拉将以迪亚拉不专业为由要求赔偿，但迪亚拉将不予理会。国际体育仲裁法院最终决定，迪亚拉将为火车头支付1000万欧元，否则将被禁赛15个月。迪亚拉自2017年起起诉国际足联违反欧盟法律处罚。经过一系列上诉，欧盟法院最近判决《国际足联转会规则》第17条中的一些条款违反了欧盟的竞争和自由流动规则，作为国际足联惩罚迪亚拉的依据。根据欧盟法院的裁定，迪亚拉诉国际足联将回到比利时法院，并给出最终的审判结果。

最后一个迪亚拉效力的球将是大巴黎。

张闻：这场官司听起来很麻烦，所以我们将其与最初提到的博斯曼法案进行比较。在原来的国际足球转会市场上，球员合同到期后不能自由转会，新业主要为老业主支付转会费，有时甚至高额转会费，让球员离开球队。然而，博斯曼获得诉讼后，转会市场出现了“免签”机制。球员的合同到期后可以自由选择下一个家，上一个家庭不能收费。

博斯曼提起诉讼的依据是，没有转会费，球员就不能离开球队，这违背了欧盟国家公民随意选择居住地和自由就业的权利。博斯曼胜诉，打破了原来的规则，新的规则被称为“博斯曼法案”，允许球员在合同到期后选择新的雇主。随后，转会市场展现了人员流动更加活跃的面貌。

“裙带责任”成为俱乐部的隐患

张闻：回顾迪亚拉案和博斯曼案的要点后，我们将重点关注欧盟法院这次否定的《国际足联转会规则》第17条。异议条款的内容是什么？如果真的被推翻了，会发生什么？

洪豆：下面还有五个小条款：“17条”。其中一个受到质疑的是，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加入一名球员打破与俱乐部的合同，不仅球员需要赔偿，接受这名球员的俱乐部也有连带赔偿责任。其背后隐藏的风险点，包括如何确定“不正当”。例如迪亚拉确实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但是他也确实罢工了，为俱乐部开除了他。其他风险点是俱乐部的裙带责任。另一个俱乐部想签一个失业的球员，但是如果这个球员被贴上了“不正当”的标签，经济补偿的成本会有点高。

我猜“17条”至少会有局部调整，比如俱乐部的裙带赔付规则会被撤销。但是我们不知道国际足联是怎么修改条款的，所以我个人觉得很难判断国际转会的基础是否会因为这个案例而动摇。

部分条款“第17条”

张闻：我们根据更极端的状态来讨论，就是洪先生刚才提到的球员和俱乐部的赔偿条款都被取消了。这是否意味着球员可以在合同期内选择自己喜欢的球队？俱乐部和俱乐部之间的转会费不需要讨论球员的转会吗？

洪豆：我还是觉得这种场景不会出现。我自己也通过了足球经纪人的证书，可以谈谈目前转会制度的更多细节。和欧洲足球的转会规则一样，转会过程的第一步是先和俱乐部沟通。名义上，球员和非有效的俱乐部不能私下接触。这些都是球员和俱乐部之间的合同。

那么迪亚拉真的会直接推翻现在的机制吗？合同需要双方共同履行，这意味着球员不能去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但是，在“第17条”调整后，当球员与俱乐部发生纠纷时，他们可以获得更多的保护，或者在争取权利时更加自信。然而，转会市场上的劳动和资本关系暂时看不到从根本上改变的可能性。

“不正当”的厘定将更具体

张闻：国际职业球员运动联合会对欧盟法院的裁定（FIFPro）和国际足联有不同的反应。FIFPro显然是站在维护球员权益的立场上，欢迎这次裁决。作为整个足球运动的管理机构，国际足联希望压制这一判决的影响。国际足联发言人表示，欧盟的判决只是两个条款中的两个被指出有问题，但目前转会系统的核心已经“再次确定”。请问国际足联或其他既得利益者，维护现行转会制度的利益在哪里？

罗冉峰：我认为最大的好处是维护国际足联作为管理机构的权威性。目前国际转会需要国际足联认证。只要国际足联有认证权，围绕认证权打包一套规则体系，这个体系就能帮助他们巩固足球管理权。

洪豆：我要注意的是，FIFPro相当于球员工会，而国际足联则是运动管理机构，两派势力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反的。FIFPro一定认为，为球员争取更多的利益就更好了。但是现在的转会机制，也考虑到了俱乐部的利益。例如，俱乐部花了很多钱来罗置球员，如果球员们都说要离开，转会费就白花了。另外要注意的是，转会费用不仅会成为卖方的收入，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单位参与转会费用的分配。例如欧洲比较成熟的机制是，一个球员的转会费用包含一定的比例，补偿给他提供青训的机构。通过这种方式，基层、草根俱乐部可以获得培养球员的长期收益，底层生态也会更加完善。因此，我相信国际足联的想法是，既然“17条”中有一些在极限前提下会被抓住的漏洞，那么就要提高相关条款。

FIFPro形容“第17条”是当前转会系统的基础。

张闻：洪老师提到了“极限状况”的问题，这就是我想到的博斯曼案和迪亚拉案的区别。在合同期满后，博斯曼面临着不能转会的问题，存在着普遍性，但这一普遍性却得到了普遍认可。而且现在迪亚拉是缺席训练最后被开除的，那听起来他的离队确实符合我们普遍认同的“不正当”。那到底在过去的国际足球转会中，俱乐部有没有用“不正当”来质疑球员解约的例子？

洪豆：在目前的转会系统中，默认情况下，球员在离开球队之前，应该先整理合同中的物品，不会有任何纠纷。因此，在大多数转会的例子中，当球员离开时，合同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他的离开必须得到原俱乐部的允许。

不然，职业俱乐部的一线队肯定会有很多复杂的事情，比如迪亚拉所遇到的缺乏信任和比赛。因此，仅仅是球员和教练之间的关系，就有可能发生一些可以说是“不正当”的事情。所以不正当是很难定义的，现在的理解是只要协商好离开球队就可以了。正因为如此，我认为国际足联对“第17条”的修改方向，很可能是对“不正当”的决定。

如果自由转会成真…

张闻：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真的很复杂，但在复杂的表面下，最值得讨论的是，职业足球的底层逻辑与其他行业对劳动者自由流动的看法存在一定的矛盾。博斯曼和迪亚拉指责最后的立足点是运动管理者违反人员自由流动法。

众所周知，在足球、篮球等球队运动中，球员被交易到下一支球队，有许多不需要球员个人的绝对同意的例子。所以足球运动员、篮球运动员都是劳动者，但是他的就业似乎并不自由，他的未来是由两家俱乐部协商决定的。虽然我有一定的参与权，但是这种参与似乎并不重要。这样就引出了一个终极问题：如果足球运动员真能“自由就业”，会发生什么情况？

洪豆：现在的球员肯定不是完全不自由的。他们可以收到每个俱乐部的价格，然后在经纪人的建议下决定或做出选择。我也和一些球员谈过。他们一般认为和俱乐部谈判是劣势方，所以如果他们真的能完全自由就业，他们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俱乐部也会从中找到好处，因为他们在签约球员的时候不需要考虑连带赔偿的风险。

张闻：冉峰，我们试着抛开“第17条”的对错，纯粹想象一下自由选择职业的足球市场。我首先想到的是巨人俱乐部会不会越来越强。因为没有其他条件的限制，巨人可以以更低的成本获得更多的好球员，这个处于中低层生态的俱乐部将面临更大的竞争压力。

假设过去球员可以自由就业，姆巴佩的转会大戏将会是另一种情况。

罗冉峰：我的想法是，绝对的“自由就业”首先会消失高额的转会费，因为高额的转会费是基于俱乐部和俱乐部之间的谈判，现在这个主要的谈判者已经转移到球员和新的俱乐部之间。高额转会费消失后，可能会有两个方向:一是靠高抛低吸运营的俱乐部从此不再是“黑店”，这似乎是对他们的打击。但是另外一个方向是，既然每个人都不需要花费高额的转会费来招募球员，那么足球俱乐部的整体运作压力是否也减轻了？在压力下降之后，每个人的生活状态是否又变得更加健康？

这带出了一个新的联想，那就是我们对转会市场的日常观察是否实际上是狭隘的。我们总是被高水平联赛和巨星级别的转会事件所吸引，但更多的球员来自小联赛和小球队，交易量也很小。这样一个不被聚光灯关注的场景，更多的球员可能会感受到自己在俱乐部面前的劣势，这是整个球员圈支持自由就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基础。

洪豆：我觉得终极“自由就业”难以想象的一点就是如何保障俱乐部的利益。比如一个中国的中小俱乐部邀请了一个外援，占据了俱乐部的很多预算。但是如果外援真的不专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甚至说“我不干了”就走了，谁来弥补俱乐部的损失？这种情况在国内足球中有真实的例子。

如果你真的想象一下现在球员交易机制被推翻的场景，我觉得第一反应就是球员收入的减少。由于高薪有时是转会费的产物，证明了球员的价值，俱乐部必须同时支付与这一价值相匹配的工资。现在没有转会费了，新的参考坐标系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球员的工资可能要先退了。

张闻：另外一种可能是俱乐部收入减少，工资预算减少，导致球员工资减少。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转会”确实还没有运行起来，我们也很难全面地推断出它运行后的状况。在系统“上线”之后，会出现一些问题，后续需要新的补丁。无论如何，今天通过迪亚拉诉国际足联，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头脑风暴的机会，想象一个不遵循现行逻辑的足球产业。它会怎么样？会不会变得更好？在节目之后，欢迎观众也进行自己的想象？感谢两位参加今天的讨论，我们下次再见面。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体育大生意”（ID：sportsmoney），作者：盛意，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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