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的回忆:错位语言能否翻译出真实的情感?

2024-10-05

《莎莉的记忆》作为入选第18届FIRST青年电影展主要竞赛单元的作品,将情感隐藏在文本下,从翻译主题入手,伴随着戏曲元素,给观众带来了最独特、最克制的江南魅力。影片将悲伤隐藏在故事中,通过新颖的叙事结构和内敛的抒情方式,将观众带入这个笼罩在悲伤和回忆中的世界。


影片主要围绕丧子的妈妈蔚英进行叙述,妈妈选择继承孩子明确的翻译任务,开始翻译外文书籍《莎莉的记忆》。随着书本般的三段式结构的缓慢进行,我们逐渐理解了这位母亲深深的忧伤,以及儿子早逝的内情。导演用翻译的故事巧妙地制作了言语和思考的位置,让每一个在家庭中的个人都深刻体会到了面对亲人时不尽如人意、口若悬河的痛苦,无法真正向家人表达爱意、道歉甚至求助的窘境。


剧照《莎莉的回忆》


错位语言,能传达真实的情感吗?


电影中“翻译”元素的设计非常巧妙。我妈妈蔚英承担了儿子的任务,去了孩子去世前的辅导班接受外语翻译教育,接管了莎莉的记忆,这是孩子们无法翻译的。一位渴望接近孩子亡灵的母亲,在这种类似命运和身份重叠的行为和情感中,蕴含着一位渴望接近孩子亡灵的母亲。在这个设定下,观众可能会对母亲的行为和孩子去世的原因感到困惑。然而,随着剧情的进展,导演大致带走了孩子去世的原因。观众可以知道自己因为精神疾病自杀的事实,但很难在剧情的碎片中探索其根源。这种描述笔墨中的轻重结合,恰好指出了蔚英和儿子生前翻译书籍的行为重叠背后的目的——也就是妈妈试图理解孩子去世的真相。


影片作为一部三阶段结构并以倒叙铺开的影片,以“明明去世多年”为主题。、“明明生前”、而“明明年轻”三条时间线引导观众了解蔚英和明明。这种结构最大限度地减少了观众对文本的捕捉,模糊了记忆与现实的界限。这种朦胧的感觉夹杂着整部电影的压抑气氛,让我们很少观察到或感受到蔚英内心的崩溃。这种抽离感也让“翻译”的核心给观众带来了持续的影响。在电影第一章的翻译课上,老师问在场的同学如何翻译一句文字。只有蔚英选择了极度痛苦和麻木:“我不知道我妈妈今天还是昨天去世了”。这说明蔚英因为失去儿子而产生的悲伤已经达到了说不出的程度,但是对于缺乏信息量的观众来说,平和的翻译课和这个情节支撑不了任何情绪,但是在整部电影看完之后,却给观众的灵魂留下了最意想不到的印象。


影片第一章伴随着蔚英在江边面对陌生人,自叙童年故事后泪流满面。这是这部电影第一次出现情绪,在信息量很少的第一章,这些行为看起来很弱。但是,当故事来到第二章“寻魂”时,孩子们明显的人物形象逐渐丰满起来。他热爱翻译,从翻译老师那里接手了翻译《莎莉的记忆》的任务。这部电影暗示他的精神疾病已经濒临崩溃,因为他的心情混乱,很少能和他的母亲蔚英平静地交流。在第二章中,这一切也完全爆发了。整部电影最巧妙的设计出现在第二章的结尾。此时此刻,我们看到了电影中人物的第二次情感爆发:当明明和蔚英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激烈争吵时,儿子和母亲的对话和字幕都变了——当儿子说闲话时,字幕显示“我不是一个好孩子,我从来没有做对什么”;当他看起来潇洒地对母亲说“我不在乎”时,但是字幕却恰恰相反地呈现出“我爱你”;当妈妈喊着圆场似的问孩子要吃什么时,字幕会把“对不起”跳到屏幕上。这部言语错位的剧以孩子最后一句话结束,字幕最终定格为“救救我”。随着第二章的结束和一声巨响,一个中国家庭的“言语不尽如人意”传达了母子俩相关的复杂信息。


这部剧无疑是整部电影的高潮。导演以巧妙而含蓄的方式揭示了中国家庭骨子里最深的症状:我们不能对亲人说爱,不能对孩子道歉,不能对生命最后的告别说“救救我”。这个问题是导演隐藏在故事中的反思,也是母亲蔚英试图通过翻译来探索和追求的答案。早在第一章的翻译课上,导演就暗示了这种“无法沟通”,挂在课堂背景墙上的巴别塔照片就是蔚英和明明“沟通困难”的隐喻。这个由“翻译”串起的故事被导演深深埋藏在那些空间的盲点里,就像蔚英和明明之间总是移位而无法表达的爱情一样。


前两章平静但优秀的叙述之所以隐藏了许多玄机,与影片环境建设的功劳密不可分。这部电影把故事放在杭州,充满了江南的魅力。在悲伤的基调下,整部电影的现实场景建立在杭州城市的景色中,流水潺潺,绿意盎然。蔚英在江边自述过去而落泪,在江南老居中与兄弟姐妹一起包粽子,一起祭拜。这种极具地方色彩的行为增加了电影的真实性。影片中的人物聊天也被设计成杭州话和普通话的混合物,让故事和人物充满了生活质感,让观众无法脱离导演布置的叙事。它贯穿整部电影的重要线索——昆曲《长生殿》也正是在以杭州等城市盛行的江南文化圈。正如历史学家程美宝所说,昆曲,都源于一个“爱”字。 。影片借用《长生殿》,传达了生与死之间复杂的情感。有趣的是,这部剧的作家洪升在杭州完成了这部受欢迎的经典歌剧,这促使电影中的各种元素与杭州有着深厚的联系,让人感受到剧组对杭州的微妙观察和再现。这几个微妙的设计又被导演巧妙地反作用于故事。


剧照《莎莉的回忆》


如何描述故事:倒叙的真假与戏曲进入现实


电影来到第三章“重圆”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小时候明明和蔚英亲密无间的母子关系。与前两章作为侧面映衬的昆曲不同,本章直接向观众呈现了这首《长生殿》,展现了这首戏曲与主角的互动。虽然在情感的联系上,昆曲《长生殿》的恋人可能不适合用你会去哪里,但可能不适合在剧情中与妈妈失去孩子的痛苦联系在一起,让人觉得这种安排其实是为了“戏曲与现实相得益彰”而服务的。但是,通过这样的设定,我们可以在年轻的蔚英面前,仔细感受这首最能解释其未来情感的歌曲《长生殿哭像》。


这时,家庭完美的蔚英听着“虽然我现在一个人很安全,但我问我的余生有什么风景,但我只流下了眼泪,担心了很多,世界上这种仇恨怎么能得到回报”的歌词,她无法理解这将是他失去儿子后的人生注释,观众此刻也对这部电影是否是倒叙电影产生了怀疑。这部电影所营造的整体氛围是宁静祥和的。听觉上,除了人物的交流,只有贯穿整部电影《长生殿》的歌剧段落。戏曲不仅加深了江南独特的文化属性,也丰富了主角蔚英的人生故事。随着电影推广到第三章,剧情和歌剧内容的穿插逐渐清晰。我们可以直接面对《长生殿》的表演,详细听歌剧的演唱。导演的安排也有意引导我们,把对歌剧的关注从听觉效果转变为对文本的调查,让观众领略到歌词和情节的巧妙重叠。


这部电影两次聚焦杭州动物园。在第二章《寻找灵魂》中,成年人显然和他的朋友一起在动物园里玩耍。在动物园里,他用一个明显不符合当下时代的DV来记录和同伴一起玩耍的场景。左下角的年份和日期写着2002年6月5日。但是在第三章中,我们可以看到幼小的明明,也曾经和父母一起去过杭州动物园,并且拿着同样的DV。在2002年6月5日,导演用一份日历的特写告诉观众。地点、物品、日期三者的重叠似乎不仅仅是三段式电影章与章之间的联系。假如所有这些巧合都只是隐藏在情感之下的情节暗示,那么导演在第三章结尾的设计,以及对情节的解释都不再含蓄。


当年幼的明明和父母一起走出未能开门的动物园,拐进街角时,三个人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球,孩子们高兴地对着天上的球说:“这是地球”。反常识的情节几乎直白地解释了:这一切不全是真理,也不全是记忆。假如我们把第三章明明小时候的故事片串在一起,它就像一个主题的记忆一样清晰。从昆曲故事与蔚英的重叠,到跨越多年的DV和杭州动物园,直到最后明确指出这个地方不是“世界”,而是“天空”。第三章开头,昆曲唱段“世界上这种仇恨怎么能得到回报”的暗语在这一刻完成了闭环。


事实上,这部电影已经通过区分的章节暗示,从明明死去的“寻魂”到明明小时候的“重圆”,故事并没有遵循倒叙的关系,而是与《长生殿》故事相对应的“逝去的朋友再次相遇”的顺序。导演通过线索向观众暗示,第三章只是蔚英对明明的思念,夹杂着混乱的回忆。想象中的明明和他小时候一样生动可爱。第三章的场景颜色也不同于之前章节阴郁寒冷的绿色杭州,充满了温暖的黄色,不仅代表着过去的美好,也暗示着它像做梦一样。然而,这种乐景同样衬托出蔚英无法摆脱丧子之痛的无言哀情,这成了导演在电影中埋下的最大迷思。


剧照《莎莉的回忆》


结语


在电影中,莎莉的记忆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古典美学。在场景中,不仅有江南绿化、错落有致的静态场景,还有人物在室内空间中稳步调度。在经历了失去孩子的巨大不幸后,蔚英的抑制让人感到更加难过。抑郁的悲伤往往比高潮的情绪更能触动心弦。这种设计也让整部电影在喉咙里表现出宏伟的悲伤。在叙事的打磨中,母子在言语和心灵上的移位,继承的翻译任务,昆曲唱段和电影内容的混合,让故事的结构更加新颖。


影片中一段段晦涩言辞的推进,我们跟随蔚英探索了他悲伤的原因。这个设计让整部电影更像是一个解密。在母子之间的相互理解中,我们体会到了明显的绝望和他心中不同的凄凉,在蔚英对莎莉的回忆翻译任务的镜头中,我们感受到了她余生的赎罪和探索。整部电影没有提到蔚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理解逝去的孩子,而是把愧疚和悲伤变成了她独居的每一个场景,面对生活的每一刻。当观众带着蔚英的心情和她一起面对这个无力的事实时,我们不禁想起了电影中老师在翻译课上对“翻译”的理解:“在死海中架起一座桥梁”。在赎罪的翻译过程中,这就是妈妈蔚英的期待。


在电影的结尾,导演仍然在悲伤中给了我们一个隐藏希望的空缺。在独居的小屋里,蔚英翻译了整本《莎莉的记忆》,电影的场景在合上手稿的那一刻变成了黑色。对于“现在一个人虽然没事”的妈妈来说,这样的空白似乎在说:不回头,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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