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制片人袁玉梅:从《度华年》中看到影视创作的坚持与挑战

2024-09-06

不久前,电视剧《度华年》在优酷播出。播出仅几天,人气就突破1万,迅速成为优酷平台的年度热播剧。随着播出,这部剧从多个维度引起了很多热议。当网络平台播出结束时,这部剧的总制作人袁玉梅接受了《ThePaper》的采访,回忆了她在这个项目研发过程中的一些故事和想法。


优酷站的《度华年》破万海报


作为一名制片人,袁玉梅创作了许多爆款网剧,如《万万想不到》、《白夜追凶》、《寒武纪》、《颤抖吧阿部》等。在制作方面,她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对内容的选择和控制有自己独特的特点。


袁玉梅第一次接触《度华年》原著《长公主》时,就被“三人再生”的设定所吸引。在内容上,她更喜欢这个“时间线前进20年,生活和婚姻能否重新开始”的概念。她希望这部作品不仅能讲好一个爱情故事,还能促使大家重新审视婚姻和情感等问题。“如今,舆论包含了许多人对情感关系理想化的想象,这些想象都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文字和标签,但我想谈谈情感中的信任和选择。当两个人之间有问题时,我们应该如何填补和调整?”


在她看来,原作者墨书白对情感把握准确,故事基础好,但原作90多万字。如果改成剧本,需要重新梳理其叙事结构、人物动机、朝廷战略等方面。“一定有选择。”袁玉梅说:“我们应该首先保持著名的场景和亮点。其实从小说到剧本,还有很长很复杂的路要走,同时也要考虑各种要求和审查。”


《度华年》剧照


剧本方面,袁玉梅邀请了《花千骨》的编剧饶俊,确定了轻策略、重情感的故事主线和朝廷世界观,为剧中人物因政治观点不同而反复改变情感关系提供了基础,也加速了男女之间的情感危机和矛盾来源,让他们在政治斗争中重新认识自己,互相理解。


在袁玉梅看来,主人公李蓉和裴文宣在上辈子因为各种原因离心离德,甚至发展成了刀剑相向的程度。然而,在这一生中,他们改变了角度,因为他们过去的经历和想法。在她看来,故事中的两个人相爱,首先要处理价值观问题。“李蓉的政治观念更加成熟。她掌握了保护周围人的权力。在这个过程中,她逐渐明白了不受欢迎的裴文宣想要建设一个更加公平的世界,最终与裴文宣的价值观达成一致。“故事主线上,男女主的情感变化,阶段分明:从仇人变成盟友,从闺蜜变成情人,最后是生死相依的情人。


《度华年》剧照


每一个环节,加一点分数。


“各行各业都可以管理和执行。但是,作为影视内容的管理者,一定要了解内容,从一线到一线,因为我们每天都要面对很多选择题,每天都要解决问题。如果我们不知道如何管理内容,那将是一场大灾难。”


袁玉梅在业内并不多见,会从头到尾深度参与项目的总制片人。她下定决心要把项目呈现得最好,并邀请了一个优秀的创作团队来适应,比如美术指导韩忠。她的简历中有很多优秀的作品,比如《觉醒时代》和《风起陇西》。


团队里也有热爱创作的人。袁玉梅回忆说:“每天,我和导演、摄影导演、灯光导演一路小跑到现场,然后一路小跑回监控器。每天最后完成工作后,我们都会小跑回酒店开第二天的通知。”


每天,她都坐在监控器前,看着四面八方,听着四面八方,亲自修改剧本,从准备到拍摄,在剧组呆了七个多月。她对这个项目很熟悉,现在在采访中,她仍然可以背诵剧中的台词,讲述剧中一些单场戏所在的剧集。


《度华年》剧照


剧组这个几百人的大团队,很难顺利协调运营。袁玉梅深有感触:“每个部门都很专业,但是因为工作类型的不同,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焦点,所以他们不能在专注于自己工作的同时,充分配合其他部门。“在创作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制作人需要对项目有全面的思考,能够协调和考虑团队的方方面面。每个人都愿意问袁玉梅任何问题,因为她总能和每个人站在一起,知道不同部门的痛点和高点,并给出解决方案,所以她永远不会拖泥带水。但她知道,每一个决定都意味着她肩上的压力更大。“因为你提出了这个意见和建议,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你要对结果负责,对得起大家的信任。”


从剧本开始,袁玉梅就参与了研究和制作,几乎了解了剧中每一场重场戏的情感和人物状态。拍摄时,她经常能及时提出戏剧场景和演员表演方面的优化。比如男主落水那一幕,原本现场调度是男主落水后,女主一直站在河边跟他说话。袁玉梅越看越觉得自己缺乏一些感情,马上给导演建议:可以让女主人先站起来说话,然后蹲下来说话;先说“你的生活取决于我的心情”,然后蹲下来很有意思的说:“我很喜欢这种高低差距,不如我们这样说话。”。由高高在上的冷淡,到猫鼠游戏的戏弄,一场戏中的情感状态转折更加丰富。


“如果单个场景的状态、情绪、台词出了问题,只能通过后期剪辑选择镜头,配音改变台词来调整。容错空间有限。”因此,她非常重视拍摄现场单场戏的准确性。“虽然只是调度的变化,但效果完全不同。我只能在现场纠正和优化这种东西。如果没有现场调整,我可能会在编辑室傻眼。编辑室只会放大所有的优缺点。”


《度华年》剧照


再次例如艺术方面, 原剧中的督察司建立起来,美术部门按照传统古装剧来做,整体视觉呈现非常男性化。但是在剧情中,这是李蓉和上官雅两位女权主管工作的地方,袁玉梅要求修改,督察司的环境要更体现女性的特点。剧中还有一个温泉汤池的场景。她过去看的时候跟大家说水池高度不合适,但是艺术和工人师傅觉得没问题。袁玉梅指出,这是因为他们参考的是自己的身高,但不适合女主人的身高。袁玉梅一时说不懂,就干脆自己跳进池子里,让大家看看。“这个高度对于普通女性的身高来说是错误的。太深太浅都会影响演员的表演。”


《度华年》剧照


服饰小组也与她密切交流,因为她最熟悉角色和剧本,还会综合剧中的冲突和情感,CP感和场景来考虑。每一件衣服都装在她的脑海里,现场有任何变化,她可以立刻指出送什么。同时,她还给衣服起了许多方便的名字叫方便记。我会在人物造型上“坚持”。比如原来的设计是步调多,发型比较扎实,会比较完美,但是她坚持了镂空感的美发设计,减少了步调;并且把所有太宽的魏晋风腰围变细,展现人物的腰围。在内部定妆群中,从主演到客串,她会对所有角色给出改进的意见。演员看到自己前后的对比真的更帅更漂亮,希望能咨询袁玉梅的建议。


最后,第一个男人和第二个男人进宫时穿着宽大的官服。袁玉梅紧急提醒他,他不能穿官服。同时,他们在宫里玩了很多戏,这件衣服无法展示。因此,他们紧急为他们的衣服制作袖子和绳子,以方便武术拍摄。她坚持情感剧的着装要和朝廷斗争剧区分开来。比如在情感剧里,她希望李蓉的衣服有一种“恋爱”的感觉,“衣服怎么会有恋爱的感觉”,也就是“适合被拥抱”的衣服。在她看来,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形容词,“适合被拥抱”,可以具体地说明材料、风格、色彩的温柔浪漫。在袁玉梅的建议下,李蓉最初设计的是宫殿官服气场较多的衣服,后面增加的柔软轻松的衣服也是如此。


《度华年》剧照


剧组工作人员调侃道:“梅姐的眼睛就是尺子。”比如她一眼就能看出演员的眉毛变了,即使化妆手法和以前不一样。一问,竟然是演员稍微修眉。还有一出赵今麦在山洞里的戏,袁玉梅在监视器前感觉前后两场戏,怎么唇色不一致?化妆师坚持不改,赵今麦回过神来,“梅姐,是不是我刚吃了一颗樱桃,颜色蹭到嘴上了?”大家恍然大悟。


“我不想处处挑剔,但现场忽略了一个小细节,也许电影会受到影响,大家的辛苦都白费了。我该怎么办?”虽然我要经常“得罪人”,但袁玉梅也坚持用敏锐的“好眼力”守护每一帧的场景。


她承认,经过多年的工作,当她回顾时,她会发现每个项目都有遗憾和更完善的地方。当然,每个项目都有回顾和收获,团队也会从市场上的同类剧中学习和回顾,取长补短。然而,影视是一门遗憾的艺术。大家看到的每一个场景,都是很多限制因素下的最佳解决方案,比如日常通知量、艺人日常工作时间、天光、场景、同期声等。“电视剧制作打折很容易,每个环节都会减少一点点,最后会大打折扣。因此,我希望尽可能多地在每个环节加一点分。“即使所以自己的代价是每做一个项目,也要“脱一层皮”。


《度华年》剧照


但愿“全员上菜”


赵今麦和张凌赫是近年来古代偶像类型中相当新鲜的选人组合。在行业内,“代码演员”是每个项目都要经历的一场抢劫,考虑角色适应性只是基础。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很多因素,比如项目规模、背后的团队水平、平台偏好、外观适应性、演技风格等等。


《度华年》选人时,赵今麦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大古装,张凌赫的《宁安如梦》也没有播出,但袁玉梅坚信自己最适合剧本和角色。袁玉梅和张凌赫围读时,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是:裴文宣和谢危是完全不同的角色。希望裴文宣的表演方式和谢危的表演方式越远越好。裴文宣的个人设计将是另一种全新的开放方式。而且对于赵今麦,她坚定地说:“度华年之后,相信会有很多古装大女主的剧本给你涌来。


男性一女一的确定,也与其它角色的选择有关。女主人年纪小,所以小弟李川不能年纪大,但也适合恋爱,适合疯狂批评;男主人个子高,所以其他演员也不能矮。从项目推广的角度来看,在“度华年”筹划之初,总体选拔设备将受到限制和困难。特别是在选男二的时候,团队有很多波折,看到很多演员,都很难敲定。选人的要求是:00后,气质干净,演过古装剧,但还是让观众觉得新鲜。造型不仅要与女主搭配,还要与男主站在一起协调画面,所以身高要求185cm左右,头围也不能太小。找到了许多演员人选,最后觉得现在的男二演员陈鹤一形象不错,各方面条件都合适,最后一刻才决定他。


《度华年》剧照


《度华年》剧照


但是剧集上线后,对男二演员陈鹤一的攻击越来越多,质疑他“带资入组”“加戏咖”。比如我觉得第二个男生的BGM太多了。袁玉梅看到相关评论后,拉着他们的内部和编辑,和配乐老师一起做了回顾。结论是:从创作的角度来看,没有问题。首先,音乐公司非常专业。每个主要角色都有自己的主题曲,根据个人设计制作合适的音乐。男女主持人不仅有自己的主题曲,还有几首音乐专门为他们的情感发展服务。对袁玉梅来说,有些观众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同样的配乐使用得比较频繁,但是这个配乐决定和男二的人设有关。“他的人是克制的,沉默寡言的,带着重生的秘密,所以他不能说很多话,既不能透露他是重生的,也不能透露他讨厌李川的原因,因为这相当于暴露了谁杀了女主人。那么他的许多场景都没有说出来,配乐老师自然会给他加配乐。”


也有人质疑给第二个男人“加道具”,提到剧中第二个男人代表对第二个女人童年感情的“竹蜻蜓”,这是原本没有的,证明了第二个男人“加戏”。袁玉梅解释说,在拍摄现场,创作团队会考虑如何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戏剧调整,使剧情更加连贯,人物更加丰满。“竹蜻蜓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快乐。因为原来是李蓉的折扇,导演觉得很难拍。他问我能不能换个小一点的道具。我翻了两天资料,才想到竹蜻蜓来代替。事实上,所谓的加道具,剧中有很多人物。”


比如在剧中,皇帝加了一个印章作为玩耍的道具。“比如小鸠车玩具是为了肃王和华乐,比如贪官王厚文爱鸟遛鸟的设定。很多这样的小道具,很多角色和情节,都是根据演员的特点和需求加入的。只要当天的公告能够顺利美观地完成,我们就没有想过别的。袁玉梅说:“与原剧本相比,我们在拍摄过程中几乎给所有演员加了戏,男主人加了很多台词。其他演员,如柔妃、皇帝、华乐、童业、静兰等。,都加了戏,但第二个男人加得最少。”


“我们对这个项目有感情。剧中几乎所有的演员,无论主角配角如何,只要他们提出的人物和剧本意见对内容好,只要艺术家的时间和拍摄周期允许,我都会尽力与编剧沟通,进行优化。”


《度华年》剧照


袁玉梅对一些观众对男二这个角色的敌意感到惊讶。他说:“这个角色显然对男女主情感线有帮助。归根结底,我们是三重生,不是双重生,但是当男主在雨中表白时,男二在感情上已经输了。但是他的存在是为了服务:女主人总是有人爱,而男主人总是有强烈的情感对手。”她说:“我们希望男主和男二在戏剧中形成抵抗力,这样感情戏才会好看啊。”


故事中的前世,男女主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大约是一年,而男二和女主相伴17年。这个人也很关心这个人,因为他认为“没有人能打败时间”。“这是原创设计的美,但有些观众忽略了这些,只想看男女主的情绪,却忽略了外界的障碍和威胁在戏剧中带来的情感驱动和拉扯,比如嫉妒和斗嘴带来的情感戏剧变化。正如我们现实中人的情感不可能没有阻力一样,在阻力下仍然选择心的想法才是真正的价值。”


袁玉梅认为,抵制和削弱男二,反而会在剧中降低男女主的情感浓度和高度。“作为制片人,一个项目更好。希望每一个角色都能受到观众的喜爱,希望每一个演员都能在自己的辛勤工作中得到认可。我们所有的演员都对这个项目有着深厚的感情。播出期间,大家随时都和我聊天,说哪一个打得好,哪一个能更好。一些演员甚至在博物馆里找到了同样的道具,并给我发了一张照片...一群可爱真诚的演员。无论片段多少,我心中当然希望大家‘全员上菜’。”


《度华年》剧照


对于女制片人的诋毁,这么容易吗?


这个项目是给观众评判的,这很正常。袁玉梅受不了,被造成了“黄色谣言”。“说什么我和第二个男人睡了?这是什么样的?!”她很生气。“第二个男人的演员比我自己的孩子大几岁。他们也在片场脚踏实地地表演。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别人?你为什么开口说我是这样的?”


袁玉梅认为自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在《度华年》播出时,第一次看到了许多“这辈子没见过的骂人词”:“骂编剧死,造演员黄谣,诅咒导演让导演进监狱,让我们团队给艺人磕头,天天问‘袁玉梅今天死了没有’。”袁玉梅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他说:“我不能接受内容上的指责和争论,而是不能接受谣言和谎言。人类应有尊严地生活,面对莫须有的攻击和辱骂,不应盲目妥协和忍耐。”袁玉梅苦笑着说:“团队还劝我,算了,别管了。这部剧最重要的是成功播出。他们不认识你。业内人士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认识你的人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全剧组几百个并肩作战的同事都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么。但我想说,业内人士知道我怎么样。我在业内20年的努力很容易被抹黑,我还安排了黄色谣言,诋毁了一个女制片人。这么容易吗?”


他说:“我们剧组工作很辛苦,我和另一位女制片人,整个过程超过130天,没有和任何艺人一起吃饭。袁玉梅说:“拍摄过程中,我们经常工作到凌晨3点,半夜回到房间。我们甚至没有力气洗澡。我们害怕洗完之后会醒来。我们只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下。那段时间颈椎出了问题,整个人都肿了。之后眼球肿到隔一段时间就要闭上眼睛休息几秒钟。我已经七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从我决定拍摄《度华年》的那一刻起,我每天都在努力工作。在过去的四年里,许多同事为了项目的完美而精心制作。我不能让数百人的辛苦被那些恶意诋毁,更不能让真诚努力的人被谣言诋毁。因此,我坚持,对于那些恶意造谣者,我们将通过法律程序来捍卫我们的努力。”


九月的生日是袁玉梅,去年的“度华年”计划紧张,正好是她的生日。小组里的小伙伴要为她庆祝生日,她担心会耽误大家的工作时间。最后,另一位制片人和视觉统筹拉着她,三位女士一边开会一边简单地吃了一顿生日饭。她回忆说,在回酒店的路上,当他们遇到一个气球摊时,他们买了一个气球。她一路上拖着,说要挂在驻组酒店。那时候,她拉着汽球,走在路上,和两个女同事谈笑风生,觉得一切都应该如此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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