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告别李政道：化为太阳和星光，永远闪耀。

在哥伦比亚大学办公室，李政道。 图书馆为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图书馆提供

本世纪最有才华的头脑之一，几乎一直在思考自己生命的尽头。

“李政道先生哀悼追思会”于2024年8月25日在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研究所举行。李政道的长子李中清回忆起父亲李政道的最后一次：父亲去世一周前，他还在旧金山与父亲见面。大约在七月二十六日或二十七日早上，李政道非常有活力，试图在房间里散步。过了一会儿，李中清把爸爸推到轮椅上，回到他的卧室，但是李政道不愿意回到床上。他说，自己有一些关于“亮光”的想法，让儿子帮他一起做实验。

李中清很快就帮忙了，但是过了一会儿，李政道说他们不够，所以测试人数增加到了三个。李中清是一名社会历史学家，他不能完全理解父亲在忙什么和想什么。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迷茫，李政道对他们说:“实验失败了，但我很开心。谢谢你的合作。”

当地时间2024年8月4日凌晨，李政道在美国旧金山家中去世，享年97岁。根据李政道的遗愿，今年11月，他将回到苏州，与死去多年的妻子秦惠。䇹苏州东山镇女性合葬。

八月二十五日，追思堂李政道影像展板上，李政道晚年影像众多。本报记者邹佳雯摄影

八月二十五日，李政道先生哀悼追思会在上海举行。 报纸记者 张呈君 摄

李政道研究所是李政道生前大力推进基础研究的科学“圣殿”。8月25日，在哀悼追悼会的大屏幕上，“细细推送物理 什么是浮名”这个词是隐现的——“细推物理，什么是浮名”是李政道的人生信条。追悼会仍在上海、北京、杭州等地设立分会场，全球中英文在线直播，观看人数超过242万人，共同哀悼。

六项诺奖级成果

在上海交通大学校长丁奎岭介绍李政道生的时候，一束光透过李政道研究所天问厅的透明穹顶，洒在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的脸上，座无虚席。许多学生站在向上的天问走廊的斜坡上，天空落在这些年轻的脸上。他们听得很认真。

8月25日，“李政道先生哀悼追悼会”在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研究所举行，光源通过建筑穹顶。本报记者邹佳雯摄影

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李政道出生于中国上海，出生于江苏苏州。一九四三至一九四五年，他就读于浙江大学、西南联合大学。一九四六年就读于美国芝加哥大学研究生院，一九五○年六月获得博士学位。一九五○至一九五三年在芝加哥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普林斯顿研究所工作。

也许1956年，李政道和杨振宁一起提出了弱相互作用中宇不守恒的判断。经过第二年的实验验证，他们一起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和爱因斯坦科学奖。他们的研究对粒子物理学和量子场论的发展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957年，李政道先生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奖章(李政道图书馆藏)

“我以为我对李先生的工作很熟悉，但自从他8月4日去世以来，许多科学家都以各种方式回忆李先生。根据他们的回忆，经过我和同事的整理，我发现李先生比我们想象的要伟大得多。”

中国科学院教授、李政道研究所所长张杰是李政道的“忘年密友”。8月25日，他向观众展示了李政道一生的学术成就，哀悼追悼会现场。

从1949年发表第一篇论文到2010年，李政道在62年的学术生涯中发表了321篇论文。“李政道先生在量子场论、基本粒子理论、核物理、统计力学、流体力学、天体物理等诸多领域做出了突出贡献，具有里程碑意义。在这些成就中，除了6个诺贝尔奖项，它们也是许多领域的基础。”

李政道学术成就总结李政道研究所绘图

什么是诺贝尔奖？张杰解释说，除了1957年李政道和杨振宁获得的诺贝尔奖，李政道实际上为其他五项诺贝尔奖做出了基础和基础贡献。

比如1952年左右，李政道讨论了极性晶体中慢电子的运动，获得了对极性晶体中传导电子低能级的系统理解，直接为超导BCS理论的建立做出贡献——1972年BCS工作后获得诺贝尔奖。“获奖者明确提到，李先生做了基础工作。李政道实际上在科学上影响了各个方面，这种影响一直存在到今天。”张杰说。

促进祖国科教事业发展

从1972年李先生第一次回国浏览开始，到2010年最后一次回国，李政道在38年内回国49次，为祖国科技事业和人才培养事业的发展做出了许多基础贡献，影响非常长远。

李政道全方位推动中国科教事业发展 李政道研究所 绘图

在哀悼会的现场，有18人发表了演讲和演讲。他们来自中国科学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中国物理学会、美国物理学会、国际纯应用物理联合会、国内多所顶尖大学和科研机构。白发苍苍的老人，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年轻一代。每个演讲者似乎都是一个拼图，一起拼出李政道影响深远的人生旅程。

李政道建议开设“少年班”，因为担心中国教育和科学人才短缺，、“中美联合培养物理研究生计划”（CUSPEA）、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等博士后制度，培养了无数科学、技术、商业等人才。

对张杰来说，李政道在推动中国科教发展的道路上，有着非常清晰的逻辑链条。

“在20世纪70年代最早开设‘少年班’时，中国还没有从中学选拔大学生的高考制度。在这种情况下，李先生建议中国也应该选择一些年轻的孩子，让他们长期关注科学。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大学生，但是博士生的培养制度还没有起来，李先生成立了CUSPEA，进行中美联合培养。未来，当我们中国开始有博士学位时，李先生想得更远，觉得还得有博士后制度，以后再当人再长大，还要有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帮助。“张杰总结说，当中国发展到每个关键阶段，对人才提出不同的特殊要求时，李政道总能提前看到，最大限度地利用他的影响力，帮助中国提前做好这些基础工作。

“爸爸是做事的人，不是说话的人。”谈到父亲李政道的生活，李中清总结了这一点。他向媒体回忆说，李政道是他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但他为CUSPEA买单。“这是一件大事，但一开始全家人都不知道。后来我步行帮爸爸发邮件，才知道。”

在CUSPEA项目启动后的十年里，培养了915名国际学生前往北美接受一流的研究生教育指导。曾经的CUSPEA学生现在已经成为许多领域的领导者和精英骨干，在国内外知名大学和研究所工作，成为企业的杰出领导者。其中，15名科学家成为中国、欧洲、美国、加拿大等地的教授，300多人担任国际科技组织职务或成为国际科技组织职务，100多人获得各种国际科技奖项，400多名成功的高科技发明家和企业家。

2010年6月，李政道先生与张杰教授会面

2010年，李政道专程参观上海交通大学，多次与当时的校长张杰“深入讨论”，并决定将诺贝尔奖章原件、生活中隐藏的手稿、信件、书籍、艺术作品等档案文件和位于上海宛平路的旧居交给上海交通大学。那一年，李政道向张杰透露，他准备将来可能不回中国，这让张杰大吃一惊。

“后来，当他回到中国时，他以为自己可以给别人东西，但这次回到中国，他觉得别人在照顾他。”张杰说。2010年后，李政道再也没有因为身体原因回到中国。

最后的时光

在李中清看来，李政道一直很重视家庭，但退休后，他可以给自己和家人留下更多的时间。2014年，李政道搬出纽约61年，前往旧金山与子孙相邻。李政道有两个儿子，七个孙子和一个曾孙。他经常沐浴在加州的阳光下，独自走在金门大桥的海边。

八月二十五日，李政道长子李中清教授在现场回忆起爸爸生前的旧事。 报纸记者 邹佳雯 摄

长孙李善时说，在旧金山退休的岁月里，爷爷经常重复一句：“今天是美好的一天，昨天是这样，明天也是这样。”

八月二十五日，李政道长孙李善时教授分享了他和妹妹的一些想法。 报纸记者 张呈君 摄

科学与艺术的融合也是李政道的“亮色”。8月25日，李善在追悼会上提到，退休后，李政道会花时间研究新的方程式，并阅读之前处理过的计算问题笔记本，查看他为学生和研究生写的问题集。然而，在大多数时候，他会越来越多地通过绘画和艺术来记录他周围的世界。

李善还表示，退休后，李政道总是随身携带一本素描本和几支彩笔，以捕捉一棵发芽的树、扑腾的鸟、水面上反射的阳光和天空与邻近海洋不同的蓝色。这是他捕捉视觉记忆的一种方式。“爷爷对自然的温暖有着深刻的理解，这也激发了他在物理上的创造力。他经常为奶奶画一些她参观过的景点的风景画。奶奶去世后，他也会为家里的其他人画画。”

李政道《常相伴》(1995)右：《䇹喜食樱桃(1995)图源“知识分子”微信公众号

“他经常鼓励我们练习书法，阅读中国诗歌。”李善记得李政道会向他们描述他写的汉字，他教会了他的家人对艺术、自然和美的深深感激和尊重。“除了学术追求，我家还会采用姐姐的艺术来纪念爷爷。”

李中清曾经向媒体回忆说，7月底他从美国回到香港，回到香港前和爸爸说再见的时候，李政道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可以下床走路，还保持着思考的习惯。但是根据医院的诊断，爸爸的病情没有必要继续深度治疗，所以爸爸家选择回家治疗。“其实就是回家接受和平的治疗。爸爸很早就告诉我们，他必须死在家里。”

8月25日，李中清在讲话中说:“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他的父亲会说，我永远是你的一部分，你永远是我的一部分。虽然这个时候只有家人在身边，但我觉得爸爸的话不仅仅是给我的，更是给他多年的老师、同事、朋友、永恒的科学和祖国的。”

李中清说，爸爸一直希望有机会在去世前回到中国。他原本计划在99岁时在中国举办一系列学术活动，其中一些活动在上海交通大学举行，但现在很难实现这一愿望。然而，据张杰介绍，从2024年11月24日到2025年11月24日，李政道先生举办的百岁生日系列庆祝活动将在全国范围内举行。

李政道，秦惠䇹1957年，夫妻俩开始前往斯德哥尔摩领奖。 图源“知识分子”微信公众号

秦惠，李政道先生的妻子。䇹1996年11月女子死亡后，葬于苏州市吴中区东山镇华侨墓万隆墓区。“在人生的最后阶段，爸爸反复说他有多爱我们，越来越多的人提到了和母亲团聚回家的愿望。”李中清感叹，现在，他的父亲和母亲将实现他们的愿望。今年11月，李中清将带着父亲的骨灰回到苏州举行安葬仪式。

正如网友为他写的那句话，李政道先生的故事也许永远不会结束：

"王先生回家了，变成了太阳和星光，永远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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