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大家贝拉：为什么孔子开启了中国的轴心时代(中国)？
《人类进化的宗教:从旧石器时代到轴心时代》[美]罗伯特 · 孙尚扬、邵铁峰、刘一南翻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2024 年 4 月出版 售价 198 元 哈贝马斯称赞“这是一位领先的社会理论家丰富的学术生涯思想丰收，吸收了大量的生物、人类和历史文献。”
上一期，美国社会人类学家罗伯特被选中 · 贝拉教授的代表作《人类进化中的宗教:从旧石器时代到轴心时代》阐述了中国轴心时代的孔子和墨子。今天，他对道教三个阶段进行了分析。
本书系统分析了从人类早期文明到轴心时代的宗教进化过程，深入探讨了宗教史与人类进化的关系，从宇宙理论的角度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宗教人类观点。此书自 2011 自2008年出版以来，哈贝马斯，查尔斯 · 著名的学者，如泰勒和杜维明，都亲自推荐。这本书更被称为马克斯。 · 到目前为止，韦伯已经在宗教历史和哲学研究领域发挥了重要作用。2024 年 4 月份，北京大学出版社推出了这本书的简体中文版。
经授权，我们编辑了第八章中对中国轴心时代思想发展的分析。第一部分聚焦孔子和墨子。本文重点介绍道教，下一部分重点介绍儒家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如孟子和荀子。希望读者能从文明互鉴的角度深刻理解中国文化对世界的影响。
“道家”与私生活的转变：道家内部的三种倾向
如果儒家似乎试图在公共生活和私人生活之间取得平衡，而墨家则坚定地转向公共方向，那么还有其他的倾向，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个人生活，而不是像儒家和墨西哥那样组织得很好。“道家”，给这个词加上引号，是因为在战国时期，甚至在儒家和墨家都已经成为凝聚力运动的时候，它也是零散的。“道家”是一种可以适用于几个人物和 / 或者经典的词语，这些人物和 / 或者经典用“道”这个词作为他们理论的中心，但同样重要的是，他们在自我发展过程中也强调了一些默想技术。（meditation technique）。
“诸子百家”的世界里，观念既是相互交流的，又是相互争鸣的。比如杨朱，他似乎代表了一种完全脱离社会的趋势。在极端情况下，这种倾向是那些选择隐士生活的人表现出来的。道家中仍然有杨朱的流派元素，在今后的历史中也从未完全丢失。此外，这一群体提出，每个人，甚至执政者，都应耕种土地，亲自种植食物。它们提倡一个理想的农业乌托邦社会，每个人都处于自我控制的简单状态。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只有儒家提出了不同的想法，而不是民主的想法。然而，与退还私生活或沉迷于乌托邦理想不同，它关注的是抑制暴政贫穷和奢侈的方式。
而且如果我们教规定的话（doctrine）作定义一个“流派”的主要基础，那么大概只有墨家才能真正算作一个流派。这类学校中，主要的组织结构是师生谱系，它产生了极大的多样性。即使是后来的墨家也分裂成了三个彼此不友好的教派。在儒家学派的众多不同趋势中，孟子与荀子的区别只是最明显的表现。在汉代中期之前，道家甚至不能用道家这个词来形容，他们总是因为师承关系的不同，以典籍为核心的不同而分裂。
道教的所有派系都是通过神秘主义修行来定义的。然而，他们的社会意义在三个阶段得到了发展:“个人主义者”、“原始主义者”和“和谐主义者”。
道教关注个人生活和精神的自由，道教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许多领域建立了普遍的联系
* 个人主义者：
以《管子 · 以内业为代表，关注个人修炼与宇宙的和谐。
《管子》的文章代表了后来被称为道教的初始阶段，代表了“个人主义者”的类型，我更愿意称之为“内在修行”的传统，因为它基本上没有包括任何伦理和政治参与，只关注自我修行的实践。
在宇宙中，自我修行与人类参与的三个方向有关。首先是“气”，在《管子》中 · 在内部产业中，它可能仍然被理解为人类呼吸和自然中的气体，但它已经开始具有更普遍的“生命之流”含义。一切都是在“生命之流”中形成的，但它有不同的精炼水平。二是“精”，即“气”的“生命精华”，默想实践的目的是养育“精”。最后一个术语是“神”，最早的意思是灵或神，但在《管子》中 · 在内业中，它具有更多装饰性的“精神”意义，即由于“精”的修行而获得的充盈。
然而，所有这些术语都被归类为“道”的概念，后者现在已经成为宇宙理论的表达，其核心是一切潜在的统一。如上所述，“道”的字面意思是“路”，在中国早期的思想中随处可见。虽然“道”在儒家文献中有时似乎也包含了宇宙理论的含义，但一般来说，在儒家文献中，“道”指的是学派理论或其倡导的实践。
《管子 · 内业只关注宇宙理念和自我修行的实践。然而，这些理念和实践在所有其他可以被广泛称为道教传统的表达中都得到了体现，不管它们上面添加了什么。
《管子》强调“气”、“精”、“神”等概念，主张通过冥想等方式实现精神上的完美。
* 原始主义者：
主张回归自然，反对文明和道德规范，以《庄子》和《道德经》为代表。
“庄子”是一部非常复杂和微妙的作品。这样就把“道”的概念推向了完美，而且由于它质疑了现有现实的每一个方面，所以，它的内涵显然是轴心的。然而，它拒绝毫不含糊地解释，而是专注于从现在开始说“道”，然后去针对这样说“道”的方式。因此，它似乎是中国版的否定神学。这是对任何既存现实的怀疑，却平静地认识到最尘世的现实。
假设说“管子” · 如果内部产业是对儒家思想的回应，那么它只是一种默默的回应。回应的方法是只强调内在的修行，而对伦理和政治的关怀就像是虚假的。孔子及其理论是《庄子》(与《道德经》)中常见的参考点，要么是作为幽默的嘲讽目标，要么是作为错误的根源。
《庄子》和《道德经》都有很强的理解，就是当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时候，事情就开始畅通无阻，但是当文化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事情就开始越来越糟。它以各种形式表达了原始主义的视野。
《庄子》和《道德经》都是通过与儒家理论的对立来定义他们的理论的。这种对立在一定程度上是基于这种观点，即儒家试图用规则和规范来控制人民，进而干涉生命的自然运行。她们反对这种干涉，教导的是“无为”。与“无为”这个词相反，这个概念在《论语》中非常常见。它不像道教那样指向原来的状态，而是指长期训练的结果。可以说，这种训练让人们可以“自然”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不假思索。
《庄子》是一部非常复杂精致的作品，将“道”的理念推向了完美。
在所有“道家”文献中，最著名的无疑应该是《道德经》。据报道，它是老子写的，经常以他的名字命名为“老子”。它是最常被翻译的中文经典，也是世界上最常被翻译的经典之一。它通常与《庄子》并排，而且自汉代以来一直如此。但是，在战国时期，这是与庄子分开传播和探讨的。虽然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有类似的理论，但是管子。 · 工业也很相似，但显然是通过不同的谱系来传播的，直到相当晚，它们才被视为传统的不同部分。
当儒家批评统治阶级的所作所为，试图说服当时的执政者模仿先王的典范时，《道德经》对当时的文化预设发起了积极的批评，比如上级比下级好，重男轻女。这些预设不仅是古代中国人的全部，也是世界上大多数文化的全部。
道教对习俗信仰和复杂文化的拒绝似乎包括对规范秩序的拒绝，因为在道教理想的社会里，一切都是“无为”的，或者说是“自然”的，就像“道”一样。事物将“自然”地不扶自直，而无需干预，理想的执政者将不治而治。你可能会提出，确实有一种道家的道德秩序，甚至是一种女性主义的道德秩序。它取代了侵扰和干预，而不是温柔和温顺，但温柔是可取的，最终不是因为它是好的或正确的，而是因为它“有效”。在他的《道德经》英译文章的前言中，刘殿爵提到，这本经典最好被解读为一种混乱时代的“生存指南”：一个人应该让自己卑微而稀缺，远远地伤害全身。对于那些寻找避世离俗的人来说，最多是针对“闲人”或者离群索居的村民，而非为了改革。
但是，正是道家学说了这一真正的“自然主义”，即“无为”（inactive）“道”，以及对万物“自然”发生的自然的强调，使道家无法告诉我们如何行动。（how to act），尽管如何不行动？（how not to act），它告诉我们的倒不少。假如大自然中的一切都是完美的，那么，回归大自然就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一切。另外，道家理论显然没有讨论自然的黑暗面，也没有讨论这个事实，那就是侵害和支配就像它们的对立面一样自然。道教在这些方面都是后习俗，但并未为我们提供后习俗的伦理。
道家学说批评儒家礼乐制度和墨家兼爱思想，提出了不同的社会理想(图为老子像)
* 和谐主义者：
以淮南子为代表，提倡“无为而治”，但同时也强调法律和道德的重要性。
《庄子》和《道德经》包含了一些社会批评，这些批评是中国早期所有文献中最辛辣的社会批评。尽管攻击如此锋利，但它们并没有引导任何改革计划。相反，这些极端情况只是社会已经远远背叛了他们最初的方式。
考虑到这些对东汉统治者的攻击，一旦我们知道道家和法家最早是有联系的，不仅令人震惊，而且相当奇怪。 但是，当法家摆弄一个包罗万象的宇宙理念时，吸引他们的永远是道家。为什么呢？
就像中国最初的思想一样，“法家”这个词涵盖了大量不同的思想家和文本。正如华兹生所说，法家的文本是一种技术文献，其哲学性是微不足道的。它们就像“关于萝卜、药业、农业、逻辑、军事科学等的解释”。，所有这些都是操作说明。
赋予这一流派名称的理论是强调法律，强调赏罚，但它特别强调酷刑，并将其作为有效治理的关键。这种强调促使法家和儒家处于对立状态。后者认为，以折磨治疗是德治失败的一种疾病，并促使法家和道家之间可能存在矛盾。法律思想完全以执政者为导向，而且基本上都是关于执政者如何控制和扩大权力的建议。正是这种狭隘的关注点促使法家在本章中与宏旨无关，也正是它与道教的联系解释了为什么在讨论道教的最后讨论它。
似乎正是对道德主义的反对把道家和法家联系起来；危险在于，他们携手拒绝道德。在道家原始主义的真空中，法家国家的中央集权进入。对德治为何已无济于事，法家有自己的解释。古代，人少，资源丰富；如今，人多，资源稀缺。所以，过去要求小政府的情况，现在却要求严厉的折磨。从这个意义上说，法家反对儒家古非今，而是选择了一种“道家式”的回应，并受到一点经济决定论的影响。
淮南子由淮南王刘安组织门客撰写，主张“无为而治”，但同时也强调法律和道德的重要性。
但是道家的第三种类型，即本章前面提到的调和主义，并非由道家与法家的融合构成。秦朝彪炳史册统一了全国，后来又迅速崩溃，这总是影响着意识形态的选择。无论如何，统治的道德基础总是必要的。虽然汉代的和解主义确实涵盖了道家和法家，但现在儒家已经成为一个本质性的、越来越主导的因素，这在汉代早期的和解主义作品《淮南子》中是经历过的。
未完待续：下篇：孟子、荀子理论，儒家进一步发展
(从旧石器时代到轴心时代，林晓彤、李念摘编自《人类进化中的宗教》第八章。 7.1 万字）
作家：[美]罗伯特 · 贝拉
文章：[美]罗伯特 · 贝拉 图片：林晓彤整合网络 编辑：李念 编辑：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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