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人没有孩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2024-08-04

在某个时刻，怀孕的彩华明白了谁应该决定那些不顾一切想生孩子的“自私”父母——“出生”和“退出”的权利？当我们以自由意志的名义赋予胎儿决定是否出生的权利时，是否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自然，抹杀了很多概率？

《生命意愿确认》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问题。

作者 |张文曦

编辑 |钟毅

题图｜“坡道上的家”

韩国统计厅近日发布的《2024年3月人口趋势》，在连续53个月总人口减少后，说明了生育困境。报告显示，韩国第一季度总生育率降至0.76，出生人口仅为6万。

韩国并不是唯一一个被低生育率和人口负增长困扰的国家。2023年日本出生率刷新了1947年统计数据至今的最低点；在西班牙，每个女人生1.12个孩子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

生育率持续下降的背后，是婚育年龄组持续下降的生育意愿。年轻一代对生育变得更加谨慎和谨慎。他们对生育的抵触可能不仅来自生存、教育、医疗等表面的经济压力，而且埋藏在更深更微妙的地方。

出生权，

究竟应该由谁来决定？

假如让你再选一次，是否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会如何选择？

或许，这个问题已经出现在很多人的脑海里。小说《出生意愿确认》把这种不可能的假设变成了虚构的现实。

出生意愿的确认

李琴峰着，烨伊译

野spring | 2024-11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这是一个架空的科幻故事，生育不再仅仅是父母决定的事。

一场持续10年的“未经同意的分娩诉讼”刺激了舆论对“人有权决定自己是否出生”的讨论。一段时间后，各国开始将同意的出生制度纳入法律。随着科学技术和制度的发展，胎儿被赋予了主导生育的权利，而不是父母。

母亲腹部的婴儿在分娩前会被问及是否想通过特殊仪器出生在这个社会和家庭。只有当胎儿同意出生时，父母才有权分娩。如果你不同意，妈妈应该立即停止怀孕，不要违背胎儿的意愿，否则她可能会被折磨。

佳织和彩华是一对夫妇，彩华通过试管婴儿技术怀上了一个孩子。彩华出生于同意出生制度颁布的那一年。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认为尊重胎儿出生的想法是理所当然的。和很多人一样，她认为那些在制度颁布之前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确定性的孩子既痛苦又可怜。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出生是因为被征求意见。

(图片/产后调理院)

不过，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逐渐动摇了彩华一直以来的想法。

怀孕8个月后，彩华的姐姐直接告诉她，她不想确定自己的生意。原来姐姐怀孕的时候发现胎儿有先天性疾病，胎儿拒绝出生，所以被剥夺了生孩子的机会。

姐姐认为，确定出生意愿本质上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胎儿显然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但科技和制度强迫他们打着自由意志的幌子做出重要的选择。每个人都在讴歌生命的自主权，同时也夺走了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但是在彩华眼里，姐姐的观点中有许多偏激的地方。那时候的彩华还是觉得，同意出生制度的出台，正是为了防止那些不想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开始他们的生活。

(图片/小偷家族)

在分娩之前，彩华和佳织按照规定确定了自己的出生意愿。当他们看到“拒绝出生”的胎儿检查结果时，他们首先感到不可思议，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试图到处找医生帮助他们再次检查，以扭转胎儿的出生意愿。

看到他们坚持这样，一位医生问他们一个问题:如果反复询问，让对方在强迫的情况下表示同意，就不能算是真正的自由意志做出的决定，对吧？

“但如果我们这样说，我们通常不会在各种外部信息的作用下决定很多事情吗？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意志，什么是外在的影响？你能这么简单地分辨出来吗？”佳织反驳道。

(图片/小偷家族)

这部小说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问题。

没有孩子的，

各有各的原因

如果说缺乏物质条件和缺乏爱的家庭氛围让生育后代变得困难；那么，如果你有丰富的社会经济条件，但你仍然对生育持消极态度，这似乎不符合人们的想象。

事实上，以韩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拥有世界倒数的出生率。

(图片/坡道上的家)

6月19日，韩国总统尹锡悦正式宣布中国进入“人口紧急状态”。2023年，韩国新生儿数量跌破23万，总和生育率(女性生活中预计生育的孩子数量)降至0.72，两者都创下了迄今为止相关记录的新低。“不约会”、“不结婚”、“不生孩子”的“三不主义”在韩国年轻人圈子里很受欢迎，在韩国年轻一代心目中的婚姻和怀孕地位持续下降。

与出生率下降相比，韩国在鼓励生育方面做出了持续的努力。自2006年以来，韩国政府累计投资360万亿韩元(约1.89万亿元人民币)提供各种补贴鼓励生育。然而，即便如此，各种援助政策仍然无法阻止韩国成为出生率的低谷。

对此，韩国女性家族部前副部长金京善认为，大型企业和公共机构主要受到许多生育政策的支持，相对弱势的劳动者和个体户很难体验到这些福利。

(图片/下一个素熙)

而且抵押贷款成本的上升，也进一步腐蚀了韩国家庭的生育意愿。

根据韩国公共财政研究所的研究，过高的生活成本会损害人们的婚姻和出生率。在任何一年内，房价上涨1%，总生育率下降0.203%。2023年9月，韩国央行在向国民议会提交的季度报告中指出，房价收入比已经达到26-，这意味着2024年，一名普通工人需要将所有工资保存26年，才能购买一套90平方米的中型公寓。在2019年，房价收入比例为17.6。

(图片/寄生虫)

韩国年轻人不愿生孩子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内卷社会竞争。

不断创造新高绩效的课外辅导行业，是韩国教育成本上升的缩影。据韩国教育部和统计厅统计，2022年，该国学生的课外辅导率高达78.3%。换句话说，大约有8名韩国学生在10名韩国学生中进行校外辅导。平均来说，辅导班每个学生的月支出达到41万韩元(约2173元人民币)，比2021年增长11.8%。

在韩国，贫穷似乎注定是不可能的。“大家都认为养孩子要花很多钱。与其花那么多钱养孩子，不如结婚，和伴侣一起享受生活。”在一次关于生育意愿的街头采访中，受访的年轻韩国夫妇说。

(图片/学习背叛)

另外，思想的释放也改变了很多人对生育的选择。

曾经，丈夫和孩子是传统女性无法回避的默认选择。女性的重要身份之一是抚养后代的母亲。很少讨论生产的痛苦，成为母亲后自我时间的牺牲。

伴随着女性思想的发展和社会开放程度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忌讳讨论性，从而不再忌讳正视生育可能对女性身体造成的伤害。传统媒体上很难出现这部分内容，在社交平台上不断发展，算法推荐机制反复强化了它们的存在感。在了解了一系列身体后遗症、妊娠手术风险、家庭和职场性别歧视的现状后，女性更倾向于优先考虑自己，对生育的态度自然变得越来越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