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夜话】看完这个故事，更懂得什么叫“兵”。

2024-08-03

今日是八一建军节，提到军人，提到军人，你首先会想到什么？

英武、飒爽、可靠、安心、“最可爱的人”、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是你知道这种力量背后的各种训练吗？

今天跟随作家毕淑敏的回忆，在冰雪高原上感受一次训练，体验一次极其艰难险阻的旅程。这是一个交织生死、信仰和互助的故事。希望大家看完之后能更好的理解“兵”字的分量和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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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多年前，16岁的毕淑敏离开北京，穿上军装。作为藏北某部队第一批五名女兵之一，她来到了西藏阿里。这是一片平均高度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土地。这篇文章的故事发生在那里。

“在雪原和星空之间”

作者(节选)毕淑敏

“拉练”这个词，顾名思义，就是“拉到外面训练”的意思。

我说的练习有几个特别的地方。第一个是时间，不是三月的春天，不是炎热的夏天，不是金风凉爽的秋天，也不是白雪皑皑的冬天。第二个是地方，不是江南，不是塞北，不是平原，而是海拔5公里以上的高原永冻区。

雪线是什么？它是地图上一条假设线，表示在这个高度以上，雪和冰河永远不会融化。走在雪线以上的山上，顺手捡起一块透明的冰块，它的历史可能会超过一千年，比你爷爷的爷爷还要古老。练习就是让每个人都在雪线上露营，和自己一起做饭，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行军和真枪实弹的练习。听到动员令后，大家都跃跃欲试，在拉练前做好各种准备。

首先，每个人都需要一个锅。平时吃炊事班的大锅饭，不用担心。这次不行了。如果你想野餐，你必须先准备好锅勺。

海拔高，气压低，饭菜不易煮熟。防止夹生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地提高锅的密封性能，保持锅内的温度和压力。如果有小压力锅，当然是最方便的，可拉练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在冰雪中锻炼，哪里可以给大家配锅？不知道是谁创造的。罐头盒顶部的焊料用挫刀锉掉，使罐头盒盖完全脱落。只有在使用时才能盖上。一个简陋的小锅就成功了。

在锅里出了问题之后，就是收集食物。每一个单兵必须携带足够三天的食物。按照士兵最低热量标准，一共需要四斤半的食物。

在解决了住房问题之后，考虑的就是拉练中的穿着。皮衣当然是必须的，否则，就会在寒冷的夜晚冻成冰雕。皮褥也是要带的，在千古不化的霜上露宿，没有它，地心的寒气就会把我们的五脏六腑变成一坨。还要带毛皮鞋，否则会使脚趾冻得指甲脱落。当然，你必须戴皮帽子。否则，当你回家时，你会失去你的耳朵...我们穿着衬衫和衬衫，外面覆盖着绒衣和绒裤，外面覆盖着棉裤和棉裤，然后穿着皮大衣。每个人的体积都比平时增加了70%以上，走路的时候就像一座毛皮山。

相比之下，生活的问题相对简单。每个人都带着一件塑料雨衣，旁边有一排纽扣。我以前不知道它是为了什么。这一次，经过人们的指导，我意识到我可以和另一件雨衣做一个巨大的篷布，搭建一个简单的帐篷。每个人都要带一把行军铲，去营地，在冰上挖洞，然后把铲子埋在里面，这就成了帐篷的支柱。

干粮、红十字包、手枪、皮垫、背包、子弹带、行军铲、备用解放鞋、雨衣...全身武装，恐怕70斤都打不过。

最后，好的。听说行军的平均距离是每天90英里(1英里=0.5公里)，有的日子会超过100英里，最多的日子会达到120英里。这个数字对于平原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在高原，足以让人害怕。

我们能做到吗？每个人的心都在打鼓，但没有人说出来。没有人愿意被当作胆小鬼。

第一天是适应性行军。有100英里的路程，只有一座雪山。老兵们说这就像玩一样。但是女兵们真的没有玩过这么严酷的游戏。不到一半的路程后，我们筋疲力尽。为了保护女兵，我们被安排在团队的中间。现在，我们看着别人一步一步超越我们，越走越远。最终，大队里的女兵一般都越走越累，成了地平线上的黑豆斑。

让我们看看我，让我看看你，看看我之前从书上看到的一个可怕的词——落后。也就是说，你像一个纽扣，从外套上掉下来，滚到人们不知道的角落。如果没有人找到你，你必须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海枯石烂。

这个怎么办？小鹿几乎要哭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上团队。小如非常坚决地说。

当然，这很好。但是，我们能赶上吗？为什么我们会落后？难道不是因为我们赶不上每个人的步伐吗？赶上团队有多容易？我们不仅要赶上部队此刻的行军速度，还要弥补我们之前落后的东西。恕我悲观，我觉得这是一个梦想。河莲有根据地说。因为话太长太严肃，她说完就喘不过气来。

果平拿起背包腰带，胸部可以自由吸入更多的氧气，说话时可以微笑。她说，你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吗？这是休息。

我们欢呼起来，不管是3721，我们都会立刻倒在雪地上，喘口气，先把氧气吸得满满的。我不敢卸下背上的重量，因为背得好需要时间。我们像蜗牛一样，把脊梁放在背包上，高高地抬起头，摘下墨镜，看着蓝天。

就这样，我们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千古冰霜的森林和阴气，像泉水一样从地球的中心蔓延，慢慢地俘获了我们的脚，弥漫在每个人的关节里，浸泡在骨髓里，笼罩在血液里...一种寒冷舒适的生疏幻觉，像雾一样包裹着我们的大脑，让它像玻璃一样酥脆晶莹。

一开始我们躺着，手拉着手，太紧了，透过皮手套，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慢慢松散，骨骼松弛，血液温度下降，手套变得像海带一样滑，很快就抓不住了，只好互相松开。刚接触到雪地，我的手就被它吸走了，牢牢地粘在冰上。看起来手是一块铸铁，地面是巨大的磁铁。感觉这件事有点奇怪，很想摆脱冰雪的引力。但没有办法，手指根本不听指挥，他们不再属于我，已成为冰川绵延千里的一部分。

思想变得迟钝而漂浮，苍白无力地混乱着，幸好一点也不痛苦，也不害怕，有一种近乎飞翔的感觉…